林琳被她这一连串的操作都搞懵了,想要反驳结果她一张嘴苏芫就是一嘴巴子,而她的胳膊又被米卫国扭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只得硬生生受着。
没两下,林琳的脸就迅速肿胀变形,跟个猪头没什么两样——
林琳:“!!!”就很暴力!
苏芫笑眯眯:“要是一会儿到了派出所,你还不老实交待到底是怎么偷我家东西的话,可别怪我揍你更狠!”
林琳简直要疯了:“你就不怕我跟人说叶崇明在这里吗?!”
这时殷家人也反应过来,学着苏芫的样子:“小师叔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于野兽口中了么?怎么可能在我们这里?”
林琳:“可是你们里屋不是躺着……”
殷山海猛地出声打断她:“里屋躺着的是我家一个长辈,叫殷士轩,可不是叶崇明,你别搞错了,凭白诬赖人。”
他这殷士轩的名可不是白来的,叶老在他家看病,除了他们俩父子以及看病的黄正元以外,大家都不知道他叫叶崇明,只知道他叫殷士轩,是殷山海的远房叔伯。
就连林琳,也是后来才说对方姓叶,没告诉她完整姓名,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小师叔全名的。
想到这里,殷山海眼神一闪,越发确定林琳是早有预谋,想要谋算小师叔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苏芫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又是几拳捶在林琳肚子上,直捶得她弯起腰忍不住哇哇吐了口苦胆水——婆婆说了,对付恶人就要一次性把人揍怕,让她再也不敢二次伸手才行!
揍完人,她又凑近林琳耳边轻声道:“哦,对了,我们是属于大山村管辖。所以在省城报案没用,我只需要扭着你回大山村报案就行了。你说,回去了,我说你偷我家樱桃酱,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哦,还忘了告诉你,昨天有个骗子来我家想把我们骗去外地。那人叫王全,他写了份认罪书,说是有个叫林琳的人指使他要引我去外地,好来我家偷东西,是因为她知道我家卫国上山挖了好东西。”
“还有,要是让秦岳仑知道,他老婆竟然是个偷鸡摸狗的小偷,并且还一直跟一个杀牛的罪犯偷偷来往,会不会气得当场跟你离婚?”
林琳:“我不信!你骗人!”
苏芫笑:“骗不骗人的,你可以自己看。”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果然写着她说的事情,最后认罪人一栏歪歪扭扭写着:“王全。”上面还摁了个鲜红的手指印。认罪书的背面,整整齐齐糊着的,不是她写给王全的信是什么?!
说起来,这认罪书还是她当时灵机一动的产物。当时放王全走之前,她想着,既然林琳能做初一,那她为什么不能做十五?当场就编了一份认罪书出来,叫王全摁了手印。
而且最妙的是她这份认罪书里,七真三假。那上面说的基本都是真的,只有在写到林琳为什么要引她去外地时候,才编了个理由,说她是想约好人来自家偷东西。
至于偷什么?苏芫则是光明正大地把野山参写上了,反正这东西是米卫国一镐一镐在山里挖出来的,完全是大实话!
林琳——
“!”
“!!”
“!!!”
林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万没想到苏芫竟然还来了这么一手。当时她没想到苏芫会不相信王全,虽然有改变字体,却没有刻意改变用笔习惯等等,只要公安用手段一验,就知道那些字是她写的。
苏芫虚眼笑眯眯,抬头看向殷山海:“殷老师傅,我在省城还有点事,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派人把她看住,我回去的时候把她一并带走,送去派出所。”
殷山海看着苏芫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又一句话一拳把林琳揍得服服帖帖,心里顿时跟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甜汤一般,舒爽无比。
老人家也不生气了,笑眯眯地一捋胡子:“没问题,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我保证走的时候把人交给你。哦,还有赃物,都一起给你。至于她说的我小师叔的事情,为防她乱说,到时我会叫春峰跟着你们一起走一趟,证明家里老人并不是他,而是我另外一个前来省城看病的叔伯,殷士轩。”
“哦,还有他的身份证,如果要相片,我也可以拍一张给你们带上。至于现场做证,抱歉,我叔伯大病未愈,还躺在病床上,不过欢迎公安同志前来调查,我们殷家保证全力配合!”
林琳简直傻眼了,没想到这群人现学现卖,直接把倒打一耙用得如此灵活,还人证物证俱在,让她完全无法辨驳。
确实,如果他们殷家不承认那是叶崇明,那她还真没办法拿出证据证明对方就是叶崇明。
除非将殷家父子或者黄元正老中医买通,可是她拿什么买通?钱吗?可她要有钱她还至于这么费劲巴拉地谋算人家的遗物?
林琳肿着脸,身心俱残:卒。
*
眼看着殷山海将人关进厢房里,米卫国忍不住好奇地问:“芫芫,真要把她送派出所吗?”
苏芫点头:“送。”
不知为什么,这次看林琳,对方总是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打死。
可是又不可能,现在是法制社会,她可不能随便杀人。不过杀人之前,揍一顿出出气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两罐樱桃酱如果真要卖,至少三块钱是有的。再加上她来追人花费的精力费用,这一趟没个十来块下不去。
十来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揍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倒不担心林琳跟人抖落师父的事情。当年师父教她的时候,就没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在大山村也只呆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就走了,大山村基本没几个了解他的人。
而且就算证明了那人是叶崇明又怎么样?只要殷家不承认现在在家的人不是叶崇明就行了!
她师父生病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不是跟他非常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认出来他是谁。
至于等病好调理好?
那时候林琳的案子早就盖棺定论,她的目的早就达成了。
虽然整件事情还有些地方不清楚,比方说林琳是从哪里知道老爷子,又怎么想起来利用樱桃酱搭上殷山海。以及,她是怎么联系上王全的……等等,整个事情有太多的疑团。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因为如果要追究这些,势必要承认在殷家的就是叶崇明,这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且等日后……慢慢打探吧,反正她已经知道林琳,只要盯着她,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苏芫默默想着,蹲在后院药炉子跟前摇着扇子熬药,等这药煎好,天色也就暗了下来。
她将药倒出一碗来,晾凉,便端着药碗进去服侍着师父把药喝了下去,看着那泛着热气的苦药汤子一点一滴地被老爷子咽下去,苏芫这心里便又安稳了些。
给师父喂完药,她又帮师父擦了擦身子,这才轻轻道:“师父你快些醒来吧,那些什么东西不东西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
刚刚殷山海又拿了一个单子过来,全是叶崇明收藏的好东西,这些年一直被他妥善保管着。
当时叶崇明病得突然,虽然病一起就开始急急往回赶,本想亲手把这些东西交到苏芫手上。
奈何造化弄人,他人刚赶到省城,就不行了。最后强撑着一口气在车站给殷山海挂了一个电话,只来得及说了句:“我死后,所有东西一分为二,一半归你,一半归我徒弟……”
至于徒弟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说,人就昏死过去再也没能醒来。
当时若非刚好殷春峰在附近办事,看到人围观看热闹,他也跟过去看了一眼,只怕老爷子会就那么死在车站,从此无人问津。
不过说来也是搞笑,这对师徒,一个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师父姓甚名谁,一个到现在都没正式跟家里人介绍自己收了个徒弟。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
师徒两个身份都是敏感,一个家庭成分不好,一个早些年做了些事,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的,压根不敢对外界透露自己的行踪。
苏芫絮絮叨叨地帮师父整理完衣物,又仔细帮他修剪了指甲。这时她一顿,看着老爷子腕上还挂着的手串一愣:这东西怎么在?卫国帮他戴回去的么?
苏芫摇摇头,抛开这个念头,起身准备去外面收拾一下。
她身上还穿着来时那套衣物,实在脏得很,她得出去收拾一下。
哪知刚走到门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苏……苏芫?”
苏芫一顿,手里端着的脸盆“哐啷”一声落地,水泼了一身:“师父!!!”
叶崇明眨眨眼,刚醒他的眼前还有些看不大清,等眨了几下,眼前一切逐渐清晰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他在大山村收的徒弟苏芫。
顿时又惊又喜:“咳咳!真的是你?!我……我不是死了吗?你咋也在这儿?!”
老人家咳了两声又开始发急:“快扶我起来!不是你身上咋搞的这么脏?!你咋跟着我来阴间了?!难道你也死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年多前他在车站打电话然后倒地的那一幕,下意识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已经不在阳世。
“是不是米卫国那小子欺负的你!”叶崇明气得咳嗽连连:“我当初就说那小子靠不住!他果然还是把你害死了!不行!让我起来,我要去收拾他!”
被不明状况的老人家这么一岔,苏芫心里的欣喜感伤顿时被冲淡,变成哭笑不得:“您要怎么收拾他?”
叶崇明一愣:对哦,他都已经死了,怎么收拾他?
然后下一秒,老爷子就倔强地恶狠狠道:“我入梦!我扮鬼吓死他!”
被老爷子这反应可爱到,苏芫忍不住逗他:“那您把他吓死了,他不得到阴间来继续欺负我?咋办?”
老爷子一呆——
“???”
“!!!!!!”
第25章 离开
老爷子醒过来,众人当晚又去请黄正元老大夫过来把脉。
是米卫国跟殷春峰两人去的。
老大夫看到殷春峰就怕,趿着鞋一个劲嚷嚷:“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
殷春峰:“?”
一路上老大夫都离他离得远远的,殷春峰想搭个话都不行,就很让人郁闷!
不过好在黄家离殷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没想到那老山参药效如此好,才两剂药就让人醒了过来。黄正元便又将山参的用量酌减,只要够帮助叶崇明身体恢复就好,免得药效过大,反倒不美。
看完脉,他又帮老人家施了一回针,并且嘱咐这几天一定要静卧休息,吃些粥饭等好克化的东西好生将养。至于下地行走,则叮嘱他欲速则不达,一定要耐心静养,逐步恢复。
确定师父没事,苏芫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跟米卫国两相对视之后忍不住热泪盈眶。
老爷子得知自己没死,一切都是他闹的乌龙之后便一直没吭声,直到后来知道救他的山参也是米卫国挖的之后,老爷子就更加别扭的没有说话。
从这一点上来说,老爷子对苏芫的心态颇有些老父亲看女儿的心态。总觉得苏芫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对米卫国便提不起来什么好声气。
哪怕他内心已经承认这世上没有比米卫国更好的猪了,那也不妨碍他嫌弃后者——不管怎么说,都是猪嘛不是?
得知老爷子身体已经没事,后续只要按时吃药好生休养,便可恢复如初,苏芫也准备第三天就回去了。
一是福福一个人在家她总归是有些不放心;二是那个林琳,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要把人送走关起来才好。
苏芫说要回去的时候她正伺候着老爷子在喝粥。一听这话,老爷子顿时觉得嘴里原本鲜香诱人的粥它不香了。
老爷子扭过头:“一股子腥味,又柴又没味儿,喝不下了,你出去吧。”
苏芫顿时懵逼,不信地把粥碗凑到鼻前一嗅——这粥是她特意下厨熬的鲜虾粥,虾爬子是早上米卫国专门去附近的河里现摸回来的,个顶个的新鲜,被她提前用料酒生姜腌渍去腥。
因为怕久病之人口里没味儿,她又特意用高汤提前滚了遍,这才小火慢熬,出来的粥。
这一闻,她只闻到一股子鲜香扑鼻,哪里来的半点腥味?
她不死心地又用勺子抿了点进嘴里,入口爽、滑、嫩……虾爬子的鲜甜跟大米的醇香十分完美地糅和在一起,香滑绵长。
她相信,现在就是让殷山海去熬,也不一定能熬出来她这味道,怎么就又腥又柴又没味儿了?
转眼瞅到床上老人家正虚眼瞧她,又偷偷摸摸咽口水的模样,她瞬间反应过来,不由笑了。
“您还是这么别扭。”苏芫将粥碗放到一边,帮老人掖了掖被子:“家里只有福福一个在她奶奶家,我总得回去看看,你还没见过福福,哪天闲了我带她再来省城看您。只要您别又哪天突然消失不见,杳无音讯就成。”
叶崇明心里顿时后悔,主动要粥:“其实吧,你熬的粥还是有一点为师的风范,喝吧喝吧。”
苏芫眼睛一亮:“您承认我是你徒弟了?!”
她可不会漏了对方话里的“为师”二字。
叶崇明翘着眉毛:“敬师茶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徒弟?!”
苏芫笑眯眯,端起粥碗:“现在您身体还没大好,可不能喝茶,就以这粥代茶,敬您一杯!”
看她如此高兴,叶崇明不由也眯了眯眼,张嘴接了粥,然后夸道:“没想到你现在厨艺已经如此好了,不错,不错。”
苏芫:“……”刚才是谁说又腥又柴又没味儿的?
师父您不要双标得如此明显好嘛!
叶老爷子才不管什么双标不双标的,只管趁着徒弟还在,享受着她的照顾,然后在苏芫快要出门的时候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单子——正是昨天殷山海给她看过的那份。
“这上面的东西你自己看上啥就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