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玖拾陆
时间:2021-07-21 09:47:48

  说完,温宴行了一礼,飞快地出去了。
 
 
第67章 不懂老年人的辛苦(温宴星耀值2000+)
  待桂老夫人回过神来,温宴早就没影了。
  老夫人气得直瞪眼,小丫头真是不让她占一点儿便宜!
  不就是她故意唠叨了一阵嘛,说得累了又把话扔给温宴去补,这小丫头片子就用这些来堵她。
  真是一点儿也不懂老年人的辛苦。
  为了陪温鸢,不出门寻霍以骁了?
  这像话吗?
  温鸢早睡早起、不会翻墙,碍着温宴大晚上的溜出府去请霍以骁游湖了吗?
  桂老夫人按了按发胀的额头。
  霍以骁可真是只香饽饽啊。
  自从听温宴说了之后,桂老夫人就一直惦记着。
  今儿白天,总算是让她见着了。
  霍以骁的五官上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
  虽未担皇子之名,但这些年在宫中养育,举手投足之间,也自有一股气派。
  有如此珠玉在前,别说季究那伯府纨绔子成了鱼目,阮孟骋就更不用提了。
  只要温宴争气,能嫁给霍以骁……
  别说温鸢是和离归家,便是三嫁、四嫁,都有官宦人家娶回去好好供着。
  何必受那劳什子的阮家的气!
  可温宴刚才说,这几日要在家里待着了……
  桂老夫人有些犹豫,她是不是得催催温宴呐。
  不对,温宴以前与她说的是,他们互有情愫、两厢情愿,霍太妃和夏太傅提及这亲事,也是霍以骁自己点头的。
  老夫人眯着眼睛,琢磨了一番。
  既然不是宴姐儿单方向追着霍以骁跑,那宴姐儿不跑了,是不是就该换成霍以骁跑了?
  本来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姑娘家端着些,没有什么不好的。
  霍以骁身份矜贵,但两情相悦的事儿,岂是以身份来定高下?
  互有往来,也是一种乐趣。
  宴姐儿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且等着霍以骁寻过来。
  思及此处,桂老夫人心里舒服多了。
  另一厢。
  温宴走出长寿堂就开始落雨了。
  她急急忙忙要往熙园去,刚穿过月亮门,就看到了白羽。
  突如其来的雨水让白羽有些狼狈,她赶紧迎上来,道:“我们姑奶奶想请三姑娘说说话。”
  温宴没有拒绝,带着岁娘过去。
  温鸢虽急切,见温宴一路过来,衣角沾湿,也就忍住了话,先让她收拾收拾,免得着凉了。
  等温宴坐下来捧上了姜汤,温鸢才问:“祖母怎么说?”
  温宴道:“祖母怕大姐不坚定。”
  温鸢微怔,复又摇了摇头:“我只怕祖母不答应。”
  温宴饮口了姜汤,道:“依我之见,祖母是铁了心要让你和离归家。”
  “那便好,”温鸢笑了笑,似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在阮家待着,我怕是活不了几年。”
  这下,轮到温宴怔了怔。
  上辈子,她和温家的姐妹都不熟悉。
  大仇得报后,温宴回临安城,彼时桂老夫人已经过世,她有见过温鸢一面。
  温鸢膝下一儿一女,模样似乎和现在眼前的她变化不大。
  本就不亲近,两人说了几句场面家常话,也就散了。
  温宴当时以为,温鸢过得应当还不错。
  那为何现在,温鸢会这么说呢……
  “我也不与你细说他家那些糟心事情,我就说说我的打算,”温鸢道,“若不是有这回状况,我不会提出和离。
  父亲仕途不算顺,母亲在祖母跟前又有很多难言之隐,珉哥儿还小,我若提出和离,只会给父母添麻烦。
  况且,十有八九离不了。
  婆媳相处就是如此,母亲能忍,我又有什么忍不了的。
  她今日再趾高气扬,也总有老得动不了的一天。
  我且忍忍,有的是秋后算账的机会。
  可现在我不愿意了。
  我做什么要费尽心思去等那机会?
  我这一辈子,难道就只能跟那家人耗到底了吗?
  和离虽难,但我想,他家不义在先,争一争,兴许有可能。
  三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宴握着温鸢的手,点了点头。
  前世的温鸢选择了忍,十几年后,她在阮家站住了脚,面对不讲理的婆母时,也不再落尽下风,所以从表面看,她当时还不错。
  今生,面对安氏的重伤,温鸢不愿意忍了。
  一如温宴自己。
  她固然可以与前世一般,等候五年,再入京城,可她今生选了主动回临安。
  同样是报仇,她想报得更畅快,而不是隐忍与憋屈。
  忍到最后,虽然赢的是她和霍以骁,可代价太大了,也太辛苦了。
  这么一想,温宴越发能理解温鸢的感受。
  “大姐放心,”温宴道,“祖母不是一时气话,她说给你做主,不会改的。”
  温鸢颔首,道了声谢。
  她了解桂老夫人的脾气。
  老夫人是不会因她的婆媳矛盾而气愤的,因为这在老夫人眼里,根本不是事儿。
  能让老夫人生气的,是阮陈氏骂她、咒她、看她笑话。
  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桂老夫人当场送客。
  今儿老夫人如此硬气,究其根本,全在霍怀定。
  因而这声谢,温鸢没有谢错。
  她不止谢温宴,她也得谢曹氏。
  温鸢不满曹氏吞了公中银子,但一码归一码,她归家这么些天,没受半点委屈。
  曹氏不曾话里话外地排挤她,也没有让温慧、温婧疏远她,温鸢在府里,一切都跟从前未出阁前一样。
  哪怕今天她直言要和离,曹氏都没有冲她黑脸,反而还让胡嬷嬷帮她。
  这份情,得记下来。
  当夜,温子甫和温子览从衙门回来,就被桂老夫人叫到了跟前。
  “鸢姐儿必须和离,”桂老夫人直接道,“老婆子还没死呢,就敢这么待鸢姐儿,等老婆子蹬了腿了,我们再不是定安侯府,鸢姐儿得被那一家子磋磨成什么样子!”
  温子甫道:“阮家确实不像话,鸢姐儿回来这么多天了,之前也没个人来探探,既然她自己想和离,您和三弟定好主意,我肯定没有意见。”
  温子览亦道:“我舍不得鸢姐儿就这么受委屈,和离吧。”
  兄弟两人从长寿堂出来。
  温子览神色阴沉,心事重重。
  温子甫见此,便道:“你可千万别觉得鸢姐儿和离归家是丢脸的事儿。”
  温子览一怔,摇了摇头,见温子甫还看着他,又苦笑着道:“我是真舍不得她受委屈。”
  “那就好,家里不多一双筷子,你若先嫌弃上了鸢姐儿,当哥哥的看不上你。”温子甫道。
 
 
第68章 麻烦
  到了岔路口,兄弟两人一个往舒园,一个往畅园。
  温子览看着温子甫的背影,抬起双手使劲儿揉了揉冰冷的脸。
  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跟温子甫解释。
  温子甫一直以为老夫人和安氏婆媳关系极好,可温子览清楚妻子吃了不少苦。
  眼下,桂老夫人因气愤而主张温鸢和离,可等温鸢年复一年在府中住着,温子览担心老夫人反过头去要嫌弃她。
  帮不上妻子,又帮不上女儿……
  温子览叹了声,走到畅园外,看着里头灯火,突然间就释然了。
  老夫人虽然不好处,但温子甫不会为难温鸢,曹氏亦不会在这事儿和温子甫唱反调,温鸢在府中不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
  他在明州任上,顾不全府里大小事,但安氏和温鸢能互相陪伴,说些贴己话,肯定比一个人舒心些。
  他多努力,争取升迁,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总归是能有个盼头的。
  怎么样都比温鸢在阮家受气强。
  不管如何,今夜他养好精神,明天就去阮家。
  这场秋雨下了整整一夜。
  后半夜时候,夹杂了些细小雪子,沙沙落到了天明。
  驿馆之中,饶是霍以骁体热,早上醒来时,也感受到了江南的寒意。
  霍以暄推门进来,又是搓手又是跺脚,鼻尖冻得通红:“这冷得也太突然了,大半夜的,我直接冻醒了。”
  霍以骁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约是习惯了霍以骁的起床气,霍以暄也不恼,指着角落里的炭盆,道:“你不是不用这个吗?怎得摆上了?
  摆了就点啊,不烧起来哪里会热。
  哦,是了,我听说温宴昨儿下午在你这里了,难怪。
  她有说今儿什么时辰过来吗?
  提前烧热了,别一会儿人来了,你屋子里还冰冰冷的。”
  霍以骁拧了拧眉头。
  絮絮叨叨,和尚念经。
  几个炭盆,也值得暄仔说上这么一堆。
  “你冷你自己点,”霍以骁声音淡淡的,顿了顿,又道,“别整天温宴、温宴的,她家房顶是漏雨了吗?要天天往这儿跑?”
  霍以暄摸了摸鼻尖,骁爷今儿的起床气比平日都大。
  “我要点也是回屋点去。”霍以暄说完,转头就走。
  他就不信,等下霍以骁不点。
  霍以骁洗漱过后,隐雷送了早饭来,热腾腾的粥点,配了包子酱菜,他用了几口就放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叫昨儿那一口汤圆腻着了。
  从博古架上拿了茶罐,霍以骁泡了一壶热茶。
  这茶叶是他从京中带来的,喝惯了的口味,与温宴昨儿泡给他饮的不同,但胜在习惯,很是顺口。
  清茶解腻,慢慢悠悠地,饮完了第三泡,霍以骁总算是舒服些了。
  而后,他随手拿了本书,躺在榻子上翻看。
  外头还飘着雪子,窗户也就关上了,可冷风还是从缝隙里透进来。
  寒气一阵阵地往身子里钻,湿漉漉的,躺一会儿还成,多躺一阵后,就委实不得劲儿。
  霍以骁伸手摸了摸榻子上的厚毯子,可能是吹了一夜的风,入手透着一股潮。
  果然,江南冬天这样的天气,再厚实的棉衣都不顶用。
  要御寒,还是得靠皮裘。
  猞猁皮、熊皮什么的,姑娘家做雪褂子不好看。
  最好还是白狐狸的毛,又细又暖,温宴那只小狐狸,还是狐狸毛最合适。
  不过,白狐皮毛在宫中亦是抢手货,每年进贡上来的,不止是公主们想要,年纪轻的嫔妃都眼馋。
  霍以骁记得,差不多是清明前后,上贡了一小匣子南珠,其中有一半赏给了二皇子朱晟的母妃冯婕妤。
  同样是冯婕妤所出的成欢公主寻到了习渊殿,与朱晟大吵了一架。
  成欢大意是说,冯婕妤本打算留给她的南珠,叫朱晟要走、讨美人欢心去了,去年抢她的白狐毛,今年抢她的南珠,明年她所有的宫分都不留了,直接送去朱晟府上算了。
  当时众位皇子、伴读、先生们都在,朱晟的脸被胞妹讽得成了猪肝色,叫所有人都看了场笑话。
  霍以骁听完就算,也是这会儿想到了白狐狸毛才记起这么一段来。
  成欢在公主中数一数二的受宠,连她都稀罕白狐毛,这么看来,成安那儿大抵也是不够的。
  想要上好的,还是得另想法子。
  风忽然转大,窗户被吹得嗡嗡作响。
  这会儿若是出门,恐是要被风吹着走了。
  霍以骁的眉头皱了皱,霍以暄说得对,还是得把炭盆点起来。
  虽然,这种天气出门,冻傻了都是活该,但温宴那人没个准,指不定就顶着大风往外跑。
  只是,炭盆从早上点到了天黑,霍以骁被热得隐隐出汗,温宴都没有露面。
  霍以骁把翻了半册的书随手扔在榻子上,心想,他昨天说的话,好像也没有那么赶人吧?
  再说了,小狐狸还怕他赶?
  前脚走了,后脚就又有各种由头冒出来。
  一套一套的,各种借口,叫人防不胜防。
  是了,昨天隐雷说过,是定安侯府有事儿来寻,温宴被匆匆叫了回去。
  霍以骁叫了隐雷来交代:“去问问,侯府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隐雷去打听了一圈,回来道:“温姑娘的长姐、侯府的大姑奶奶要和夫家和离,今天早上,温姑娘的两位叔父就去寻对方商议了,夫家不愿意,两家闹得不大愉快。”
  霍以骁一怔。
  定安侯府够热闹呀。
  前脚才把刺伤老夫人婆媳的凶手给抓了,后脚大姑奶奶就要和离。
  衔接紧凑,半点儿浪费不见。
  “好好的做什么要和离?”霍以骁问。
  隐雷答道:“好像是咒骂侯夫人。”
  侯府与阮家商议,自是闭门商谈,席间具体说了些什么,没有外人知道。
  只是温子甫下午回到衙门时,脸色很不好看,有同僚问起,他简单讲了两句。
  隐雷道:“小的去衙门里打听时,正巧遇上温同知和老爷说话,温同知说,两家弄得不顺,指不定要打和离官司,老爷巡按到临安,侯府给添了不少麻烦,他给老爷赔罪。”
  霍以骁哼地笑了声。
  可不就是麻烦嘛。
  小狐狸的麻烦事,一桩接一桩的。
 
 
第69章 可能真的没有
  差不多四更天时,雪子才停了。
  云层却没有散开,又厚又低,等早了霍怀定起身去衙门的时候,天色依旧黑沉沉的。
  霍以骁打了个哈欠,从院子里慢慢悠悠晃出来。
  霍怀定听见脚步声,转头看他,笑了笑:“难得早起。”
  “昨儿睡了一整天,”霍以骁道,“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天气不好,衙门各处都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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