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下婚期后,他便越来越放肆,每次撩拨她时,宿淼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种浑身上下都在跳跃的欢喜和时不时冒头的羞窘夹杂在一块,让她整个人仿佛割裂了一般。
一半叫嚣着想要再亲近一点,一半不停发出示警,告诫自己要矜持。
韩勒握着她的手,拉了拉,两个人挨得更近,他声音低沉:“宿小喵。”
这么喊着的时候,眼神灼灼的看着宿淼,宿淼抬眸瞪他,他眼中的火像是透过对视传染蔓延,宿淼觉得脸烫,嘴唇也烫,浑身都像是着了火。
她赶紧移开视线,又咬了一颗山楂,略等紊乱的气息平息才道:“你又要干嘛?”
清朗的笑声传入耳中。
宿淼心跳如雷。
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上的余甜,她猜到他想干什么,理智上更想听他继续讲宿安和蒋陆的八卦,但情感上又不想阻止。
她不知道别人谈对象是怎么样,但她其实很喜欢跟韩勒肢体相拥,有时候也会突然想黏着他,她爱极了他说情话的模样。
韩勒侧首,伸手将她的脸扳回来,微微低下头,嘴唇靠近她的脸颊,轻声呢喃:“我还想吃。”说罢,便轻轻贴在她唇上,舌头灵活的扫过唇瓣,等残留的糖屑彻底被吞没,他试探着进攻。
想要更多。
即使两人已经亲过很多次,宿淼仍是紧张得心口怦怦直跳,她屏住呼吸,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眼睛不知何时闭上了。
韩勒留恋地亲了许久,见她傻呆呆的不知道呼吸,稍稍撤离一点距离:“笨蛋,张嘴呼吸啊。”
宿淼这会儿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没办法思考,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照办,可她刚张开嘴,下一秒,温热灵活的舌头便挤了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韩勒才放过她。
垂眸看她,见她难得乖巧的抿着嘴儿,整张脸红得像猴屁股,本就妩媚的眼睛沾染了水色,愈发娇软勾人。
她羞了好一会儿,韩勒猜她肯定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刚缓过劲儿来,就抬眸看他一眼,而后又羞得挪开视线,几秒后又忍不住看他。
可爱得……
差点把韩勒逗得想要再亲亲她。
韩勒笑看着她,低声说道:“你这个样子,真想快点结婚,到时候看我饶不饶你。”
这话一出,宿淼瞪大眼,像是被踩了尾巴,腾地站起身:“青|天白|日,你,你说什么呢。”
韩勒笑出声,挑眉问道:“我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想歪了。”
声音戏谑,宿淼真想拿水泥糊他一脸,她软软地“哼”了一声:“我有没有想歪,你自己知道,满脑子不干不净。”
韩勒:“不想听蒋家的后续了?”
说到这儿,宿淼提起的脚又放了下来,她慢吞吞走回来,这会儿没坐在韩勒身边,而是隔着那块文化石坐下。
“快说快说。”
“我回来前,蒋陆刚和他妈大吵了一架,当着大院里很多人的面,我看三天后的婚礼有点悬。”
作者有话要说:前20红包~~~
第48章
韩勒:“我回来前,蒋陆刚和他妈大吵了一架,当着大院里很多人的面,我看三天后的婚礼有点悬。”
而风暴中心的宿家,此时寂静得过分。
宿安泪雨涟涟,大骂蒋陆渣男,骂代曼未婚先孕不要脸,更嚷嚷着要去举报她们乱搞男女关系……
许是这两个月被宿安折腾疲了,大家并没有其他人臆想的痛苦场面,反倒终于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就连最感性的柳玉绣也只是红了眼眶,未像女儿那般哭个不停。
“安安,你冷静点,你难受妈知道,但举报不能张口就来——”
宿安表情癫狂,猛地抬头看向柳玉绣:“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他怎么能把人送到市医院,不知道市医院有多少人认得他吗?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代曼的事了,我呢,我成了全大院的笑柄,我冷静不了,你们不替我出气,连我诉苦都听不得了吗?”
宿安冷不丁起身,扑到柳玉绣脚边,趴在她膝盖上。
痛哭流涕:“妈,您是我妈对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心疼心疼我呢?如果是宿淼遇到这种事,你们也会这样漠不关心吗?”
这话一出,宿卫国脸当场黑了。
说他们不关心?她还有心肝吗?
柳玉绣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安安非得把目光盯在囡囡头上,他们待她真的那么差吗?
尽管情感上她和老宿偏向养了多年的囡囡,但柳玉绣自认在对待两人时,她没有任何偏心。
在安安眼里,他们是一对陌生的父母,对她和老宿而言,横空出现的孩子何尝不陌生呢?
安安恐慌不适应,她和老宿何尝不是。
但他们一直在努力释放善意,主动亲近安安,可感情哪能一日千里,不都得慢慢培养吗?
再说物质上,她和老宿更没有对不住她。
她给淼淼的不过是安南的一栋小院儿,不值什么钱,为的也是她能独自立户,不被车家掣肘。
给安安的却是京城的四合院,面积上虽说不如淼淼的院子大,但安南再是繁华,又哪里能跟首都比?
眼下显不出什么,等国家高速发展起来,首都的房子只会水涨船高。
除此以外,她还想办法跟人买了钢铁厂新建五层家属楼的认购权,房子七十平,对很多人而言算是足够大了。
前阵子,家里提前将准备好的嫁妆给她,便是因两家婚事不成,宿安成日浑浑噩噩。
一则,柳玉绣想让她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有,应该比大部分恨嫁的姑娘有底气,不是非得嫁到蒋家才能过好日子,慢慢挑选未来的丈夫便是。
二则,是家里因她多生事端,惹得大儿媳心里有怨,老宿便想着远香近臭,索性让她跟囡囡一样,搬到外边住。
左右,工作有了,房子也有了。
硬件上宿安已经比九成的年轻姑娘强,只要踏踏实实,这辈子不说多么显贵,肯定比大部分人过得舒心。
柳玉绣当真把能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哪料到女儿丝毫体会不到她和老宿的爱护之心。
哪料到她这死胡同钻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怎么不心疼你,妈妈心疼你啊,但举报是能随便说的吗?你以什么名义举报,说他搞不正当关系,蒋陆转头娶了那个姑娘就是,难道你还要告他强|奸,让蒋陆吃木仓子儿,安安,你还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顾忌到女儿的自尊心,柳玉绣并不想把话说太明白。
蒋陆跟宿安不熟,便是他再糊涂,怎么就那么巧跟女儿发生关系了?女儿到青川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知道蒋陆喝醉的消息,又为什么能在大半夜进蒋陆的屋……
里面的猫腻他们不是不清楚。
只是两个年轻人说好要结婚,宿安又满心欢喜得偿所愿,家里便是不认可,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将这不体面的一段囫囵过去。
但让柳玉绣顺着同意宿安现在的打算,那是万万不能。
且不提蒋宿两家的交情。
单说两人发生关系这事,蒋陆有问题,女儿就没有吗?她去青川前,不知道蒋陆有对象吗?哪有不顺意了就把人往死路逼。
“说来说去,在宿淼和我之间,你们选择宿淼就算了。在我和蒋陆之间,你们还是选择维护蒋陆,不让我嫁给他的是你们,现在他伤害我,不让我报仇的还是你们,爸,妈,你们真的让我很失望,很失望,我——”
宿池生气地截断她的话:“那你想怎么样?取消婚礼,让派出所把蒋陆带走,蒋家唯一的儿子毁在你手上,你承受得了他们的回击吗?”
宿安:“瞧瞧,总算露馅了吧,我受到这么大的羞辱不足以让你们替我讨公道,嘴上说得好像很疼我的样子,一动真格就认怂了——”
吴红玉气得一个倒仰,实在听不下去了。
想到白天单位里同事们若有似无的打量、意有所指,她就生气。这会儿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哭惨,好意思指责他们对她不上心?
她猛地起身,指着宿安鼻子破口大骂:“那是你咎由自取!”
“从你回家里,爸妈是不是将你未来的路子安排好了?听说你成绩好又被逼辍学,就安排你重新念书。全家也没给你压力,想着你能考大学就考,考不上也无所谓,家里也养得起你。你怎么干的?一声不吭把我给淼淼的工作抢了,让我里外不是人。”
“再来,你跟蒋陆的事爸是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合适。你一意孤行,连蒋陆有了对象都不肯放弃,死皮赖脸跟着杨阿姨到青川,你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还是你觉得只要不承认大家就不可能知道,难道这也要说家里逼你的吗,全世界只有蒋陆一个男人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出去打听打听,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的?说你不知羞耻,追男人追到不要脸皮!!宿安,你说家里不帮你,那你考虑过宿家的名声吗,考虑过我们在单位怎么做人吗?那蒋家条件确实不错,但咱家难道就亏待了你,逼得你上赶着贴过去?”
“蒋陆让你没脸,爸妈心疼你,我和你哥也理解你不好受,你骂骂咧咧半天我不说什么,但你现在把所有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给所有人泼脏水,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吴红玉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想到别人明里暗里笑宿家的家教,还问萍萍和乐乐跟姑姑关系好不好,姑侄仨像不像,吴红玉简直吃了宿安的心都有了。
真不愧是吸血虫家庭养出的孩子,自私自利到极点。
吴红玉一抹眼泪,悲愤地看着柳玉绣和宿卫国。
“妈,以后她想做什么您也别拦着,但乐乐和萍萍绝对不能有一个疯子姑姑,你们不舍得把她逐出门,那就让我们一家搬到外面住。”
她真是受够了替自私恶毒的小姑子买单。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宿安被这么一说,表情滞了滞,咬着牙,半晌憋出一句:“我是宿家的亲女儿,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这么说!蒋陆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身子被蒋陆破了,以后找不着好对象,蒋陆现在还搞出孩子,难道要我忍着???”
宿池一拍桌子:“什么外人?红玉是我媳妇,是你嫂子!”
宿安噎了噎:“那我还是你妹妹,她刚才那话是一个当嫂子的能说的吗?是不是要我忍了代曼才算识大体?”
吴红玉反唇相讥:“什么忍着,要忍也是那个姓代的姑娘忍你。”
“蒋陆为什么跟杨阿姨吵起来,我不信你不知道。”
宿安脸色煞白。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和蒋母确实找上门给了代曼母亲难堪,说话也确实不好听,但分手是代曼自己选择的。
他们自己信任感就不够,她和蒋母只是递了个引子。如果代曼和蒋陆真心相爱,一定不会因为几句难听话就被拆散了。
柳玉绣看着争得跟乌鸡眼似的儿媳和女儿,叹了口气。
“红玉,你也别拿话来激我和你爸,我们心里有数,这几天给淼淼准备陪嫁的家具的事要麻烦你费心了,安安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先回房看看乐乐和萍萍,千万别把她们吵醒了。”
吴红玉发泄了一通,心里也确实感到委屈。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妈,我就是个急性子,你别生我的气。”
柳玉绣长长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先去看孩子吧。”
吴红玉一走,柳玉绣不打算继续绕弯子,她知道,女儿自有一套逻辑,顺着她的话反驳只会让问题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她直言不讳:“这桩婚事,妈觉得取消为好,但妈也不赞同你去举报蒋陆。你们俩的事就是一笔糊涂账,当然,你咬定他强|奸你的话,他或许会被判刑,严重点甚至会被木仓毙,但安安,你要知道,两家关系再好,你杨阿姨也不可能放过害了她独子的人。而家里只能跟你断绝关系。”
除了一个宿安,她还有别的儿女。
柳玉绣再心疼宿安,也不能让其他孩子因为宿安的关系惹上莫名其妙的官司,这对他们不公平。
宿安抬头,死死咬着牙齿。
随后扭头看宿卫国:“爸,你打仗时面对敌人都没服过软,难道还怕蒋陆他爸吗?为此要牺牲你的女儿?”
宿卫国听了,眉头皱得更紧。
宿安一直这样,出了任何事从不自省。
当下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厉声呵道:“你有什么权利要求全家人为你的自私承担代价?你妈说得没错,婚事取消大不了家里陪着丢脸,但你要是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我只能登报脱离父女关系。你放心,家里给你的东西我们不会收回,你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都跟宿家没关系。”
宿安吓了一跳,没想到宿卫国这么坚决。
又是茫然,又是难受。
顿时有些崩溃:“行啊,你们一早就不想把我认回来,现在看我丢了宿家的脸,肯定后悔得肠子都清了吧,我没在你们身边长大,所以你们都不喜欢我,难道那是我的错吗?不是想知道我干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是我和蒋陆他妈联手给他下了迷药,也是我主动跟他发生关系。爸,你很失望,也很生气是不是?你可能还在心里想,如果是宿淼,一定不会这么不知羞耻!可惜没办法,谁让我才是你们的亲女儿,她不是呢。”
宿卫国被气得猛咳了几声。
柳玉绣赶忙倒水递到他嘴边,这下对宿安是彻底死心了。
宿池见父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顿时火了。
不轻易动怒的他一把将旁边的搪瓷盅扫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宿安惊得颤抖了一下,看着滚到脚边的搪瓷杯,心里回过味来,开始感到后怕了。
宿池:“宿安,要不是我没打人的习惯,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一耳光?赶紧向爸妈道歉。”
宿安心里虚着,但有股莫名的勇气支撑着她不露怯。
她也怒了,冲到宿池面前,仰起脸故意凑上去:“打啊,有种你现在打,以前没见你这个哥哥关心我,现在就知道充老大了,来啊,打死我就痛快了。”
宿池冷冷地看着宿安:“你就是有病!让所有人围着你转,才叫关心你疼爱你,生在我们家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