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穿成炮灰女配——吃鲸路人
时间:2021-07-25 08:36:56

  脑袋同对方胸口相撞,很快就分开,对面往后撤了一步,阮枝则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至。
  但足够听出来是顾问渊的声音了。
  阮枝努力想要看清,眼睛眨了眨,泪水反而滚落得更多,活像是被欺负惨了。
  顾问渊僵立在她面前。
  足有十秒,两人谁都没先说话。
  顾问渊轻轻地咋舌,终于开口:“你哭什么?”
  阮枝用袖子擦了擦脸:“因为我心里的雨还没停。”
  顾问渊:“……”
  什么垃圾话。
  顾问渊朝四周看了眼,没什么人,也没有合适的处所能让人暂且坐一坐,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总是有点尴尬。
  他倒是乐得不想搭理阮枝,可这人被他撞一下哭得愈发可怜,活像是被他欺负了似的,让人很不爽快。
  “你再哭,整座寻华宗都要寸草不生了。”
  顾问渊道。
  阮枝没懂:“什么?”
  顾问渊垂眼望着她:
  “因为雨水太多,草木都淹死了。”
  “……”
  淦啊。
  阮枝反问道:“你知道食铁兽为什么饿死了吗?”
  顾问渊眉梢微挑:“为什么?”
  阮枝掷地有声地道:“因为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顾问渊:“……?”
  阮枝说完就要绕过他,擦肩而过了想起今日份的任务没有完成,顶着张哭惨了的花猫脸,她不情不愿地回头,伸手握拳轻轻地捶了一下顾问渊的肩膀:“你坏坏,不让人家去找你,人家好伤心啊呜呜呜!”
  顾问渊的脸上陡然出现了嫌弃与困惑交织的复杂神色,依稀可辨认出那么几许踌躇犹豫。他硬生生忍住了回嘴的欲|望,视线在阮枝脸上逡巡了几圈,似乎在确认这话的真假:“你,真是为了这件事在哭?”
  确实是在哭。
  而且哭的很伤心,眼睛都红肿了,手指还在发抖。
  姑且理理她好了。
  “对啊!”
  阮枝破罐子破摔,开启了寻华宗的秘技——睁眼说瞎话,“自从你不让我去见你,我的心就开始渐渐枯萎。这段日子对我来说比度日如年更加痛苦,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今天我走在路上,思念起你的身影,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脆弱的眼泪!”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你,看到了我最狼狈的时候!我的骄傲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呜呜呜呜!”
  顾问渊:“……”
  他微微抬手,看阮枝哭的衣袖都打湿了。
  阮枝猛地收回视线,大步向前走去,嘴里还道:“我这就走,一定不让我烦心。今日种种,你都忘了吧!”
  求求你快忘了吧!
  这都是幻觉!
  阮枝捂着脸一路跑回住处,压根没去管顾问渊的表情,她紧急拿出原先记录的丹药配比记录,不忘记下自己现在的症状感受。
  真正交出成品是在六天后。
  这同样是外门弟子队伍启程的日子。
  阮枝去了留仙堂,将丹药交给章昀珊,又匆匆赶往玄海广场。
  此次队伍中的外门弟子共有二十人,裴逢星也在其中。
  温衍站在队首,面对弟子们,正在交代些什么,孔馨月站在他的身侧,见着了阮枝的身影,兴奋地举起手来挥了挥:“阮师妹!”
  二十人齐刷刷回头的景象简直不要太壮观,阮枝差点从相思剑上掉下来,落地时堪堪稳住身形,边归剑入鞘边走过去:“早啊,各位。”
  她视线随意扫过去,就对上了裴逢星的视线。
  裴逢星朝她点了下头。
  孔馨月紧跟着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递给阮枝一个掌心大小的金色小丹炉:“这是我从家里要来的天罡丹炉,可大可小,方便携带还不占你储物袋的空间。看你似乎喜欢这个,给你。”
  孔馨月压根没意识到上次是她的惊呼毁了那炉子和丹药,却记挂着阮枝心疼丹炉的模样,回去就传信给家中,让给送个好的炼药丹炉来。
  阮枝愣了愣:“这……”
  正说着话,孔馨月突然拐了她一下,示意她看身后。
  阮枝回头,便看见萧约御剑而来。
  清晨日光熹微,仍有薄雾。
  萧约着白衣玉冠,逆风而至,断水剑剑身上间或一点金芒掠过,将这幅画面点缀得更加好看。
  挣脱了画中出来的人停在阮枝身前两步远,抬眸和她对上了视线。
  孔馨月掐了阮枝一下。
  阮枝回过神来,问:“萧师兄……怎么在此?”
  萧约简短地道:“我随行。”
  队伍中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裴逢星,心中整齐地冒出同样的想法:
  完了。
  这该不会要打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食铁兽就是指熊猫
 
 
第四十章 
  阮枝感觉不大对劲。
  这支队伍乘坐的仍然是上次的那座飞舟。
  工具不变, 气氛却千差万别。
  自启程后,飞舟上一片死寂,除了呼啸而过的冷风, 什么声音都没有。
  孔馨月连倒杯茶都格外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阮枝试图跟她说话, 只得到了一个“嘘”的手势。
  孔馨月对她挤眉弄眼, 整张脸都在用力, 分外如临大敌:“@#%¥%¥*&#”
  阮枝尝试理解,努力回应:“@*&%¥%”
  最后变成两个人在加密频道互相传递着对方都看不懂、自己也不太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消息。
  孔馨月急得差点拍桌, 直接把阮枝一路拽到了飞舟上的小厨房,探头探脑地确认四下无人, 又严严实实地把门锁了,这才回头郑重地看着阮枝,问:“你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阮枝慌得一批:“啥事啊?”
  看这架势, 要不是孔馨月已经和她成为友军阵营,她都以为孔馨月要杀人灭口。
  孔馨月瞪大了双眼, 无比惊讶地看着她,好似不知道从何说起,憋了半晌, 才问出一句:“你为什么随行?”
  这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
  阮枝道:“因为没钱。”
  “……什么?”
  孔馨月的表情仿佛像是在某个意外的场合、时机、角度, 猝不及防地被人打了一拳, “你说什么?”
  阮枝字句清晰地重复道:“我缺钱。”
  孔馨月整个人一下子就凝固了:“真是……好朴实无华的一个理由。”
  屋内沉默下来。
  孔馨月的深呼吸声分外分明。
  片刻后。
  孔馨月突然过来抱了阮枝一下:“你放心, 如果萧约揍你, 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阮枝十分感动:“你会来帮我?”
  孔馨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一定会通知温师兄来帮忙的。”
  阮枝:“……”
  阮枝:“等人找来,我估计都凉了。”
  就萧约那天和青霄长老切磋的实力来看,他平日里着实是收敛了。
  孔馨月默哀两秒,道:“那你就避着些萧约, 别给他揍你的机会。”
  “哦。”
  阮枝乖乖地应了,突然反应过来,“可是萧约为什么要揍我?”
  孔馨月想了想,有点卡壳:
  阮枝当初确实追过萧约,阵仗不小,但这不是没追上么?萧约顶多是个被追求过的人,连前恋人都算不上,按理来说没什么立场管阮枝包养谁的问题啊……
  那为什么萧约出现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完了?
  哦。
  应当是萧约出现时的那个气场……实在是太有正宫架势了吧。
  脑中想了这么一圈,孔馨月深觉难以启齿,便含混地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他自尊心比较强吧。”
  阮枝似懂非懂:“原来如此。”
  两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溜出来,又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溜回去,殊不知飞舟上的众人几乎注意着他们的行动。
  回去时,气氛相对活跃了些。
  温衍组织弟子玩牌,正在张罗。
  阮枝走过去,奇道:“温师兄,你怎么还带着骨牌?”
  别说这是在修|真|界,就算是尘世,也没有随身齐备骨牌的人。
  除非是瘾大的赌徒。
  温衍看她一眼,说不出的意味深长:“思来想去,防患于未然啊。”
  阮枝:“?”
  温衍对着随行名单的时候,就预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尴尬场面,为了缓和气氛,特地买了骨牌带着。
  现在看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不少弟子兴致勃勃地围拢过来,却少有人参与,问其原因,都是不会玩。
  这些人大多出身修|真|世|家,从小的培养方向不似寻常人户,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阮枝自告奋勇地举手:“我会。”
  温衍便道:“正好,你坐到我对面去,我们玩几回,教教其他弟子。”
  阮枝便挪了个方位坐着,挺巧的是,她坐到那个位置,左手边正好是裴逢星。
  她原本没太注意,离得近了才意识到,侧过头去对裴逢星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裴逢星穿着外门弟子服饰,外貌上没多大的变化,仍旧清隽俊美,气质倒是逐渐活泛明朗了起来。可那也只是在看到阮枝的时候,大多时间他还是那个没有存在感、游魂一般的存在。
  这点刻意为之的沉默和死寂的气质,将他出众的外貌所带来的吸引力都抹去了些许,让他不必太引人注意,也就不用和其他人打交道。
  裴逢星一直在看着阮枝。
  可是不敢太明目张胆,周围人多起来,便是偶尔看一看,其余的时间视线落在桌面的骨牌上。
  心里数着秒,想着可以了,便抬眸看向阮枝。
  裴逢星也不会玩这种东西,不过阮枝举起手的瞬间,他就悄悄地转换了位置。
  现在,阮枝就在他身边对他笑,令裴逢星忍不住红了耳根,心跳加快。
  萧约就在此时从屋外走了进来,方才他回房去换了身衣服,青色的窄袖长袍,腰佩玉质躞蹀带,清爽利落而挺拔修长。
  正是翩翩佳公子,陌上人如玉。
  上次萧约也是这般,大约不太喜欢寻华宗内门弟子的服饰,出来了如无必要,就会抽空换一身。
  萧约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定格到了阮枝的身上,而后迈步走过来,坐到了阮枝右手边的空位上。
  也即是,和裴逢星正面相对的位置上。
  温衍:“……”
  阮枝:“……”
  其余人:“……”
  将将活跃起来的气氛又陷入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僵持中。
  温衍捏着骨牌哑然地张了张嘴,绝望无助地看向对面的阮枝,企盼她能做点什么解决这尴尬的局面。
  结果他抬眼望过去,发现阮枝的表情更惊恐慌张,好像萧约要揍她似的,浑身都僵住了,更别提是做出别的反应了。
  “……”
  这完蛋玩意儿。
  温衍艰难地背负起了师兄的使命,主动招呼道:“萧师弟,你会玩牌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骨牌。
  萧约摇头:“不会。”
  意料之中。
  萧约是在座所有人中最标准的世家子弟,成长的轨迹分毫不差,矜贵而高不可攀。
  温衍便顺理成章地道:“正好,我和阮师妹玩几次,你也跟着看看,大家难得放松。”
  “嗯。”
  萧约没有反驳。
  牌九的规则不难,玩起来更直观些,严格来说这游戏要四个人一起玩,两人只是讲完规则。
  示范结束。
  温衍感觉到气氛又活跃了起来,抬手招呼道:“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来两个人下场我们正式开玩!”
  说完他发现没人搭理自己,视线一扫:哦……桌上已经有另外两个人了。
  “咳。”
  温衍心底再次深深感叹“队伍不好带啊”,视线左右扫视,“萧师弟,裴师弟,你们应该都会了吧?”
  萧约颔首。
  裴逢星亦然。
  阮枝夹在中间莫名预感不妙,试图逃跑,裴逢星突然凑过来,低声同她道:“我看着会了,却还是担心。”
  “别怕。”
  阮枝的动作停下,“你先跟着玩儿两局,实在不会就不玩了,没事。”
  裴逢星点点头:“嗯。”
  外门的弟子几乎惊掉下巴,且不说裴逢星这般乖顺听话,他主动同人交谈已然是天方夜谭的事了。
  “……”
  萧约眉心紧锁,无言地望着这一幕。
  牌九走了三轮。
  围观弟子各个兴趣高涨,不曾走开。
  另外三人挨个赢了一把,裴逢星则是活活地输了三轮。
  这轮刚结束。
  阮枝正指着裴逢星推下来的牌指导他:“这个可以和这个牌搭在一起的,你其实有机会赢的。”
  “……”
  萧约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孔馨月坐在温衍附近,以最佳视角来观察场上剩余的三个人,神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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