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追我了——嘉予
时间:2021-07-27 09:37:18

  “低血糖?”
  “头晕不晕?”
  丛眠:“……”
  吴回:“……”
  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吗?
  怎么猝不及防地就被泼了一脸狗粮?
  对面突然丢来两颗巧克力。
  丛眠回过神, 看到盛栖池手里还捧着满满一盒。
  丛眠:“……”
  不仅发狗粮, 还给亲手发糖。
  鱼池cp,入股不亏。
  —
  因为这个乌龙社死小插曲,盛栖池直到第二节 下课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回复程易的微信。
  拿出手机, 她滞后地发现了倪不逾代为回复的聊天信息。
  这就是他说的用一下手机?
  亏他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盛栖池看着聊天记录,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把聊天页面在他眼前晃了下,盛栖池问:“你用我手机,就干这个了?”
  倪不逾偏眸看了一眼,面不改色道:“你说的让我随便用。”
  手指点了下他的那句夸奖,盛栖池乐不可支:“你想夸我就当面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嗯。”倪不逾转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漫沉道:“你很优秀。”
  盛栖池笑眯了眼睛。
  “可惜你不画了。”她叹了口气,语气遗憾:“还是没机会当面打败你。”
  “你早就打败我了。”
  向来骄傲的少年,好像只有在她面前才会云淡风轻地认输。
  “得第一名的,往往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而是既有天赋,又最努力的那一个。”
  —
  艺考的事情告一段落,盛栖池把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学业上来。
  南湾距离学校太远,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舒琰在三中附近的小区租了套房子,方便盛栖池走读。
  舒琰请了之前相熟的阿姨来照顾盛栖池,她隔三差五也会抽空过来。
  二月下旬,冰雪消融,天气渐渐开始回暖,倪不逾报了个驾校。
  因为他情况特殊,不用再参加高考,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对他的考勤做硬性要求,毕竟像他这种学生向来是学校招生的活招牌。
  倪不逾跟王敏学说明了情况,每天下午去驾校练车。
  春困秋乏,下午的课堂依旧令人困倦,盛栖池却很少再打瞌睡。
  她买了一堆怪味话梅糖和跳跳糖,困得不行时就偷偷在座位上吃糖,不仅自己吃,还拉着吴回和丛眠一起吃,常常三个人吃得眉毛乱跳,还对视着憋笑。
  倪不逾不来上课时,丛眠就搬了卷子和书坐到他的座位上,和盛栖池趴在一起写题。两个小姑娘安静地并肩坐着,互相监督着,一起进步。
  高三下学期,时间像是被上了发条,人是绷紧的皮筋,热闹的校园活动与他们再无关系,生活逐渐变得乏善可陈,说不上苦闷,但到底还是有压力存在。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令盛栖池啼笑皆非的事情。
  吴回同学换了副眼镜,金丝边的,戴上显得特别斯文败类。
  他自恋地要求盛栖池帮他拍了几张照片,拍完之后,选了一张氛围感较强的设置成了微信头像。
  盛栖池好奇地问他:“你近视多少度啊?”
  吴回:“左眼100度,右眼150度。”
  度数这么低?
  盛栖池着实有些意外。他之前眼镜不离身,她一直以为他是高度近视。
  盛栖池问:“那你之前近视多少度啊?”
  “戴之前那副眼镜的时候?”吴回轻咳了声:“50 不到吧。”
  盛栖池谨慎地指出:“……那大概不用戴眼镜吧?”
  “他那是凹造型的蓝光镜。”丛眠悠悠飘过:“装逼被雷劈了。”
  盛栖池:“……”
  说您是胡歌的弟弟真是委屈您了。
  胡歌都没您那么在意造型……
  —
  眨眼间到了四月。
  人间四月天,万物复苏,春意盎然,学校的文艺活动也随之盎然蓬发起来。
  各种篮球赛运动会春游天文馆博物馆参观的活动依然与高三学生无缘,除了相比之下没那么占用时间的板报比赛。
  毕竟是高中三年最后一次关乎集体荣誉的比赛,王敏学晚自习抽了十分钟时间在班上动员。
  一番回忆往昔、展望未来、点名主题、升华活动意义之后,王敏学终于扯回了正题——谁来负责操办这次的板报?
  话音刚落,坐在第四排的林浩就抢答了:“盛栖池啊,这种比赛放我们这不就是降维打击吗?”
  盛栖池的艺考成绩班上没人不知道,林浩这句话一出,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王敏学拍了下手,征询盛栖池的意见。
  盛栖池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王敏学拍了板:“那这次的板报就由盛栖池和文艺委员共同负责。”
  话音刚落,蒋欢举了手。
  “对不起王老师,我可能没办法胜任。”
  王敏学问:“怎么了?”
  蒋欢低下头,面露难色:“我没学过美术,在盛栖池面前画画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我怕给她拖后腿。”
  王敏学说:“你可以负责策划和文字部分。”
  “我……”蒋欢吞吞吐吐的,眼睛红了,“我可能做不了。”
  “怎么了这是?”
  王敏学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实在想不通向来对板报那么积极的文艺委员怎么会因为一个板报比赛还给急哭了。
  全班同学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蒋欢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很焦虑,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来策划这次的板报,我怕自己帮不上忙反而拖累班级,也……也……总之,对不起。”
  她声音颤抖着,听得王敏学于心不忍。
  “好了,别哭了,老师和同学们都可以理解,本来这个活动就是自愿参加的嘛,不参加也没人会怪你,不用难受。”王敏学温声安抚了她几句,又叮嘱她下课去办公室谈心。
  蒋欢期期艾艾地坐下了,王敏学的视线在台下梭巡一周,“还有谁自愿想参与办板报的?”
  快高考了,每个人的时间都有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动没人主动想往身上揽。
  片刻的安静,大概有人还在犹豫,最后一排举起一只手。
  丛眠站了起来:“王老师,我愿意和盛栖池一起策划板报。”
  吴回也懒懒地举了下手:“我也可以帮忙打下手。”
  “行!”王敏学笑着说:“其他同学还有谁想参与的,直接去找盛栖池申请就行。”
  短暂的插曲结束,板报的任务就这么落了下来,大家继续埋头写试卷。
  盛栖池停了笔,看着手上王敏学给她的活动策划书,开始构思板报的主题。
  丛眠写完一篇英语阅读理解,转头发现她还在低头沉思,忍不住说:“其实不用这么较真的,都这个时候了,大家也不怎么在意比赛结果,差不多画一画得了。”
  盛栖池“嗯”了声,却没放下手里的纸。
  经过之前的篮球比赛,丛眠早就了解了她这既然做了就要尽力做好的性格,看了她一眼,也就没再多说了。
  以班级为单位,以未来为话题,盛栖池最终定下了板报的主题为揽月。
  像之前设计班旗时一样,延伸“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班训,盛栖池熬夜构思了一幅水粉画,再调整设计一下画和字的篇幅比例,找到文字素材,板报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晚自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拒绝掉板报设计后,隔天上午,蒋欢特意到最后一排跟盛栖池道了歉,态度真诚,语气诚挚,说着说着就垂着眼皮开始咬嘴唇。
  盛栖池看她一副又快哭了的架势,头都大了,干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就找个借口出去了。
  板报周五下午放学前由学生会统一拍照拿去评比,周二晚自习,盛栖池便开始动工。
  画一幅画其实用不了太长时间,但如果想精心完整地完成一幅画,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盛栖池先大致打了个轮廓线条,把水粉画的区域预留出来,和吴回丛眠一起先集中完成其他部分。
  周二晚自习,倪不逾回了学校。
  课间,他懒散地撑着下巴看三个人窃窃私语地对着脑袋搞创作,被女朋友撒娇卖萌地拉到黑板前帮她们抄了首小诗。
  起初,同学们都在各忙各的,没人发现。
  孔武和徐元郎去了趟小卖部,一踏进后门就像看见新大陆似的扯着嗓子大惊小怪。
  “我靠!这是我们逾神?”
  “逾神什么在办板报?啧啧啧,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有生之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逾神主动办板报,别说,你这字写得真的不错。”
  “逾神,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跟说相声似的,惹得不断有人回头。
  几句话的功夫,林浩和艾何平就都凑了过来。
  倪不逾立在后面黑板前,气定神闲地抄着诗,闻言,散漫地“昂”了声。
  白皙的手背因为用力可见清晰的骨节,再向下,是少年清瘦的腕骨,他动了动手腕,偏头看向盛栖池,拖腔带调道:“被我同桌绑架了。”
  他同桌、叉着腰站在旁边监工的盛栖池闻言转过头,俏皮地对他皱了皱鼻子。
  倪不逾轻笑了声。
  蒋欢走进教室时,正撞上这一幕。
  少年高挺的身影沐在冷白的光下,锐利的眉眼轻敛,薄唇上挑,向来疏懒冷峻的脸上,现出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蒋欢怔了一瞬,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闷闷震动。
  她回过神来,飞快地低下了头,轻抿着唇角快步走了过去。
  盛栖池连画了好几个晚自习,到周四,才终于将那幅水彩画完成。
  深蓝的大海,浩渺的银河,月光在海面上泛起涟漪,海天相交的一线,是一排仰望星空的少年。
  再向上,银河之中,少年们身后背着星光,化身为星星,飞翔着,徜徉着,伸展着双臂去摘月亮。
  无惧艰险,摘星揽月。
  晚自习放学,教室里的人都快走空了,盛栖池踩着桌子,在做最后的调整润色。
  倪不逾坐在她的座位上,靠着墙壁,边看她的试卷,边等她。
  时间一分一分地划过去,教室里渐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倪不逾收起试卷,把盛栖池的书包拎起来,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走吧。剩下的明天再弄。”
  盛栖池转身,捏着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就还差一丁丁点,马上就好。”
  倪不逾不置可否,抬头盯了她片刻,突然抿了抿唇角。
  下一刻,手臂向前一揽,他丢开书包,直接把她拦腰抱了下来。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盛栖池惊呼了声,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而后,她看到倪不逾的唇角得逞地向上勾起。
  左右没人,盛栖池脑子一热,嘴唇在他耳垂上轻蹭了下。
  少年的耳垂立刻泛起绯色。
  盛栖池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又飞快地在他侧脸上蹭了下。
  少女柔软的嘴唇蹭过脸颊,带起一阵细细的酥麻,倪不逾的脊背随即一僵,眸色沉了下来。
  喉结微不可查地滑动了下,下一刻,盛栖池被他掐着腰放在了课桌上。
  他站在了她的膝盖前,淡垂着眼睫看她。
  盛栖池没由来地紧张了下,睫毛轻颤,她的双腿还没来得及并拢。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她双腿之间。
  盛栖池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眼睁睁地看着倪不逾撑住桌沿,缓缓地向前倾身。
  以一个极有压迫感的姿势,肆无忌惮地,向她靠近……
 
 
第68章 会被人看到。
  走廊上还亮着灯。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前后门都敞开着。
  面前的少年眉目沉沉,漆黑的眼底映着她的影子。
  带着一股莫名的、危险的气息,像是要将她湮没。
  “……”
  盛栖池头皮开始发麻,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要“玩火自焚”了。
  她嘴唇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错了。”
  倪不逾眉梢轻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错哪了?”
  盛栖池:“……”
  想起他之前意味深长地警告过的没事不要乱亲人,否则后果自负,盛栖池没底气地抿了抿唇。
  她试探地推了下他的肩,“我不画了,我们走吗?”
  “走?”
  倪不逾尾音微扬,带出点气声, 微沉的笑声像带了钩子似的划过她的神经。
  “现在愿意走了?”
  “晚了。”
  “……”
  走廊远远传来交谈声, 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经过。
  少年还在肆无忌惮地向她靠近。
  盛栖池的心跳扑通扑通, 心脏揪到了嗓子眼。
  在倪不逾的鼻梁几乎要肆意地擦过她的鼻尖之时, 她闭紧了眼睛,挣扎着喃喃了句:“会被人看到。”
  下一刻, 少年压迫感强烈的气息倏然散开。
  他偏了下头,以遮挡着她的姿势, 把她的脑袋轻轻向下按了按。
  略微尖锐的、酥麻的触感在盛栖池的耳垂上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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