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后副驾就是我的位置,你们谁不服气,英语就考第一来和我换。”
不上她吹牛,大环境下,英语听力设备不先进,现阶段英语考满分的几乎没有。
众人:“!”
后车厢里的李萍萍当即翻了个白眼,小声和曲莺莺低估,“瞧把她能耐的,谁还考不到第一?切!”
曲莺莺没搭腔,展柔坐前面最好,省得她在后车厢里乱说话。
当天晚上,展柔带着三门试卷回到单元楼,马桂芬看到她考的分数,一脸震惊,把试卷翻了又翻,问了好几遍是不是她考的。
曲晓琴大意失荆州,心里不是很高兴,不过面上还得装作笑。
她把试卷收好,“三姨婆,这的确是小柔考的,小柔的班主任都打电话给我了,还说小柔当上了英语课代表,我下班前特地打电话告诉了建国,你们的爸爸非常高兴,说他回来带你们下馆子庆祝。”
提到下馆子,最高兴的当属展鹏,“我要吃肉!”
展妮妮直勾勾地盯着展柔,小脑袋想不明白。
曲莺莺眉眼一弯,故意说笑,“那我们可是沾了小柔的光,我去年开学考,只考了班级第二,展叔叔都没提出下馆子。”
“你这孩子——”曲晓琴拍了一下曲莺莺的后背,“他那会在外地,赶不回来,后来不是补了礼物给你,你忘记啦?”
曲莺莺展颜一笑,“哎呀,妈,我是故意逗小柔开心呢。”
展柔笑而不语,专心吃菜,懒得听她们扯。
三天后,向阳待在家里不再闹肚子疼,甚至胃口大开,一顿吃两碗饭。
向奶奶暗自惊奇,不方便大张旗鼓去展家向展柔道谢,因为展柔叮嘱过她,不要对外声张。
当天晚上,向奶奶包了一顿饺子送去展家,趁着无人注意之际,朝展柔暗示待会儿下楼说话。
片刻,一老一少在露天篮球场碰头,向奶奶掏出三百块,执意要给展柔。
展柔摆手婉拒,“向奶奶,费用我肯定收,但三百块太多,您给我十块就行。”
“那怎么行!我们带向阳去了一趟海城看病,一来一去可不止三百块,小柔,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向奶奶。”
向奶奶不想占人便宜,尤其对方还是展柔,她知晓这孩子在展家过得其实不舒心。
“你听奶奶的话,钱你收着,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这样,我先收五十块,余下的存在你这里,三姨婆每天给我收拾屋子,要是被她发现我有三百块,指不定怎么在我爸面前编排我。”
展柔善意撒了一个小谎,马桂芬确实每天都会翻书房,但妄想找她藏的美金,没门。
“你说得对。”向奶奶猛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老糊涂了,那我先收着,回头你急需用钱就和奶奶说,别不好意思。”
展柔笑着点头,总算把老人家忽悠过去。
不是她贪财,如果她不收,老太太心里会过意不去。
她不替人算命,她看的是正统风水,风水知识博大精深,涉及到众多方面,不存在泄露天机一说,更不会犯‘五弊三缺’。
解决完向阳闹肚子的事后,开学后第一个周六,展柔小舅李富贵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金城。
一大早,展柔出门去接李富贵,鞋店老板娘李香兰丈夫陈长生特地开着小三卡到大院门口等候展柔,一起接她去车站。
马桂芬预估失误,展柔外婆家这边只有李富贵一人过来。
李富贵个子不高,肤色黝黑,身材结实,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干农活的庄稼汉子。
仔细看,外貌与展柔有几分神似。
李富贵带了两大蛇皮口袋的瓜果蔬菜,“要不是路程远又颠簸,舅舅还想带鸡蛋过来。”
对于原文女配的长辈亲戚,展柔并不排斥,自然而然地相处,“小舅,你不是说泥石流冲垮了房子,庄家也遭殃了吗?”
李富贵见被点破,也不觉得害臊,憨厚一笑,“上门不带礼,猫狗都不理!这点道理,你舅还是懂的,庄家虽然毁了,但小镇没过水,你舅人缘好,挨家挨户要了一些,就凑满两大口袋!”
李富贵注意到卡车司机与外甥女相熟,“小柔,替你舅介绍一下。”
展柔忙替他们互相介绍,“哦,陈叔在我们大院南门朱雀街上开鞋店,我与陈叔的妻子兰姨是朋友,小舅,等你过几天回去时,我带你去陈叔店里逛一逛,给弟弟妹妹们买几双新鞋带回去。”
陈长生帮李富贵把东西抬上车,李富贵有眼力见,掏出一支烟递给陈长生,“谢谢兄弟,不嫌弃这烟便宜,抽一根?”
陈长生一开始没好意思要,生怕惹小大师不快,当展柔示意他收下时,陈长生才笑着接过。
俩人年龄相仿的男人走到马路边去抽烟。
展柔耐心等在一旁。
她刚才仔细看过李富贵面相,对方的确是个务实的庄稼汉,与原文描述的吸血虫根本不一样。
她看相虽不是顶级,但基本算无遗策,原文中对女配外婆那头的亲戚描述言语并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一章三千字,连个配角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打酱油的炮灰。
展建国的智商不低,如果李家人真的那么差劲,他当初应该早就把女配带了出来。
如此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陈长生一路把人送到大院南门口,外面车辆一律不允许进大院,展柔跳下车跑到门口值班室,给食堂刘大海徒弟王小军打电话,不到十分钟,王小军就踩着小三轮过来接他们。
李富贵有些惊讶外甥女的好人缘,这丫头混得不错啊,到处是熟人。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老李家的孩子就是有出息,到城里两个月,认识不少人,还有本事来接小舅了。”
“哈哈,托福托福。”
李富贵有眼睛,他看出来陈长生与王小军对展柔是真的好,不是长辈吩咐的那种好。
也对,这孩子从小被家里老祖宗带大,老祖宗当年可是地主家千金,知书达理又识字,能教养出识字考上高中的翠英,自然也能培养出优秀的外甥女。
他望着大院里干净整洁的大马路,井然有序的建筑物,一想到早逝的翠英,李富贵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哎,小妹命不好啊。
王小军把甥舅俩送到单元楼下,还主动帮李富贵背了一口袋到二楼。
李富贵要拿烟答谢王小军,王小军羞涩摇头,表示他不抽烟。李富贵准备充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麦芽糖递过去。
“小兄弟一定要收下来,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都是纯手工做的,保证安全。”
“小军哥,你收着吧,顺便给刘大叔尝一尝。”
得了展柔的提醒,王小军才收了下来。
今天周六,曲晓琴带曲莺莺去市里见朋友,中午才能回来,早上出门时,曲晓琴表示她会带点老街上老字号的卤菜回来招待李富贵。
展妮妮和展鹏在隔壁向家玩,马桂芬在厨房择菜。
展柔带着李富贵进屋,马桂芬忙不迭迎出来,一边热情地接过李富贵手里的袋子,一边打量门外,“哎呀,展柔小舅到啦,快进屋歇一歇,长途跋涉一定累坏了吧!”
展柔也不戳穿马桂芬,故意大声提醒,“三姨婆,这是我小舅特地带来的家乡蔬菜,足够我们吃一个月了。”
展柔路上和李富贵简单说了一些现在的情况,李富贵与男人能攀谈起来,对待妹婿现任妻子这边的亲戚,有些束手束脚,放不开。
“您好,马婶子,要来打扰几天,给您添麻烦了。”
马桂芬见只有李富贵一人,连忙松了口气,一个人还好办,随便买点肉菜打发就行。
马桂芬笑得满脸褶子,热情地要拿拖鞋,“不麻烦,不麻烦,快进屋,我给你找双凉拖换上。”
“不用这么麻烦,三姨婆,我小舅不习惯换鞋。”展柔眼疾手快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小舅给,你套上鞋套就行。”
“这个方便!”李富贵感激一笑,立即接了过来套上。
庄稼人脚臭,又坐了一天一夜火车,出了不少汗,身上脏兮兮的。这要是真的换上凉拖,那味道肯定招马桂芬嫌弃。
马桂芬见状,求之不得,省得脏了家里的凉拖。
展柔的贴心之举解决了李富贵的小麻烦,若是现在女主人是自家小妹,李富贵脚臭不要紧,冲澡换套干净的衣服都可以。
“小舅,要上厕所不?”
“不用,不急。”
眼下男主人女主人都不在家,李富贵不好意思占用人家的厕所,不想给外甥女添麻烦。
展柔善解人意,先倒了一杯凉茶给李富贵解渴,又带他简单逛了逛家里,之后说要带他去大院浴室冲凉。
李富贵不想去,声称让马桂芬一人烧饭,过意不去。
展柔噗呲一笑,“小舅,三姨婆是住家保姆,本就负责烧饭做菜,她要是今天不在,我就带你去食堂吃了。”
李富贵架不住展柔的劝,身上确实黏糊糊,于是拿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
马桂芬站在阳台上,目睹楼下的俩人一路说笑,又开始骂骂咧咧,“小丫头片子贼精,不帮忙择菜洗菜,还带着她舅舅去洗澡,哼,乡下佬穷讲究——”
作者有话要说: 蜈蚣煞,来自百度。
第19章 、被嫌弃
待李富贵洗完澡,展柔带着李富贵逛起了大院,到处走走看看,路上遇到左右邻居或熟人,逢人便说这是她小舅,特地带着家乡特产过来看她的。
大院里的人大多数都淳朴务实,见展柔落落大方介绍她的家乡亲戚,一点都不扭捏尴尬,忽然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这孩子心地其实蛮善良。
李富贵心虚,等没人之际,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柔,你舅来借钱的,哪有你夸得这么好。”
展柔宽慰李富贵,“小舅,借钱不犯法,谁家都有要钱应急的时候,咱不丢人。”
这年头谁但凡家里有收入,身体健康,没遇到大事,谁会愿意放下自尊、卑躬屈膝向旁人借钱。
都是身不由己。
外甥女的话令李富贵受用,心里舒坦,别扭难堪褪去了一些,脸上重新爬满了笑容。
展柔故意掐着时间,等到十一点半才领着李富贵回单元楼。
曲晓琴等人已经回来,带回来一桌子凉拌卤菜,荤的、素的都有,热情招呼李富贵洗手吃饭。
“小柔小舅,对不住,早上没能和小柔一起去车站接您,莺莺定好的课程推不掉,实在抱歉,您别客气,就把这里当家,多吃点。”
曲晓琴漂亮,笑起来时更加艳丽四射。
李富贵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曲晓琴,只虚虚地瞧着,“不妨事,不妨事,不能因为我过来耽误了你们的学习。”
曲莺莺主动帮忙搬来凳子,礼貌招呼,“小舅,您坐。”
李富贵受宠若惊,客气了几句才坐下来。
展妮妮和展鹏也被曲晓琴催着叫了一声李富贵小舅。
展柔陪着一屋子人演戏,她眼珠一转,甜兮兮地使唤马桂芬,“三姨婆,家里有没有果酒?今天是周六,不上学,我想陪小舅喝几杯。”
“果酒?没——”
马桂芬正要不耐烦拒绝,曲晓琴连忙起身,“唉哟,瞧我这记性,家里有白酒!过年期间建国带回来的,不好意思啊小舅,怠慢您了,建国不在家,家里难得来个亲戚,差点忘记要拿酒招待。”
“曲——曲老师,不用麻烦——我不喝酒——”
一屋子女人小孩,李富贵哪里好意思要酒喝,忍不住小声埋怨了展柔几句。
展柔朝他吐了吐舌头,故作调皮。
曲晓琴动作快,真的拿来了一壶花雕酒,亲自给李富贵倒了一小杯,“不知道您的酒量,我不会劝人喝酒,总觉得喝多了伤身,不怕小舅笑话,我认为小酌怡情,您说呢?”
面对知识分子的外甥女继母,李富贵不能替自家外甥女丢脸,曲晓琴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没错,小酌怡情,我喝一杯就够了。”
之后,众人落座。
展建国不在,展鹏年纪小,其余都是女性,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李富贵着实不自在,中途几次捧着饭碗要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小舅,没事的,三姨婆是长辈,莺莺、妮妮她们算起来也是您的外甥女,都是一家人,不碍事。”
展柔用巧劲按着李富贵的胳膊,不让他动,用公筷给他夹菜,话是对他说的,视线却扫向了曲晓琴。
黑眼珠子亮晶晶,透着狡黠与一丝丝威胁。
尽管李富贵吃香不好看,曲晓琴此时此刻也不能说什么,耐着脾气顺着展柔的话,“是啊,小舅,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一顿午饭波澜不惊地用过。
饭后,展家众人都有午睡的习惯,展建国没回来,屋子里都是老少妇女,留外男在家睡觉不方便。
曲晓琴想安排李富贵去住招待所,李富贵不想他们破费,说给他一张凉席,他睡楼梯口就行,正好有风,还不热。
展柔要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给李富贵,李富贵也不同意,最后折中下来,他睡客厅沙发。
只是谁也没料到,李富贵睡觉打呼噜,呼噜声震天响,烦得曲晓琴等人都没睡好。
主卧室里,展妮妮躺在曲晓琴怀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妈妈,小舅的呼噜声太大,太讨厌了,我睡不着,能不能撵他出去?”
曲晓琴一把捂住展妮妮的嘴,“嘘,小点声,睡不着就闭目养神,妮妮乖,忍几天就好,他住不长的。”
展妮妮小嘴一瘪,不情愿地闭上眼睛。
曲晓琴在猜李富贵是不是故意的,或者是受了展柔的挑唆。
他们花钱送他去招待所,他都不肯去,真是没眼力见,这种亲戚真烦人,不自觉。
其他房间里,曲莺莺干脆靠在床头看书,耳朵里塞着棉花球。
展鹏没心没肺,躺床上就睡着了,躺在下铺的马桂芬气得直拍床,恨不能走到客厅去踢李富贵几脚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