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玫瑰——折枝伴酒
时间:2021-08-08 10:32:18

  “我不想做什么。”夏奕辉勾了勾唇,“我只想要你。”
  “变态”这两个字,她已经说到乏力了,只是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男人。
  “我说过了,你谈你的恋爱,结你的婚,都没关系,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光明正大。”夏奕辉将她摁在车门前,“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妈妈就还能好好地待在夏家,不然你猜,她会不会疯?”
  宁姝扯了扯唇,目无波澜:“她会先杀了你。”
  “没关系。”夏奕辉抬起手,轻轻撩开她脸颊边的头发,“牡丹花下死,那我也活够本了。”
  宁姝满脸嫌恶地避开。
  夏奕辉眯了眯眸,正要得寸进尺去摸她脸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拽开,踉跄着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一声闷哼,他抬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裴司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抱着怀里的女人,满脸心疼和担忧:“没事吧?”
  “没事。”宁姝摇了摇头,眼眶瞬间红了。
  她这才发现裴司延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墨镜黑衣男。
  夏奕辉正要上前,就被两名黑衣男重新摁回去,撞在树干上。因为力道过猛,香樟树剧烈摇晃,几颗掉下来的果子在白衬衫上留下明显的黑色污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也落满灰尘。
  裴司延看着夏奕辉咬牙切齿却动弹不得的狼狈样子,目光冰冷,宛如地狱修罗:“这次只是个警告。”
  宁姝跟着他去了他家。
  一路上裴司延都不说话,她也不敢主动搭腔。心里知道肯定是昨晚的事情走漏风声了,不然他不可能突然回来,还出现在酒店门口。
  上楼的电梯里,她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没事,刚才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他也干不了什么。”
  “那昨晚呢?”裴司延盯着面前的电梯门,面色凝重,“昨晚发生那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都已经解决了,以后我不会一个人留在那儿加班。”宁姝还是心虚,两只手紧紧地揪在一起,“你不是说,澳门那个项目关系到集团未来十年——”
  “在你眼里,自己就那么不重要吗?”男人轻飘飘地一句打断她。
  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电梯。
  宁姝知道他是生气了。
  就连进了屋,也只是自己走到茶水台去倒水,都没有再理她。
  她甚至不敢提自己的事情,试探着问:“你现在回来,澳门那边怎么办啊?”
  裴司延坐到沙发上抬眼看她,目光深沉地凝视片刻,才开口:“我的事,我会解决。”
  宁姝感觉到男人毫不掩饰的怒气,鼻头一酸。
  裴司延放下水杯:“先说清楚你的事。”
  宁姝乖乖地坐到他旁边。
  “我答应过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隐瞒。”裴司延盯着她局促的侧脸,“我做到了,那你呢?”
  宁姝张了张口:“我——”
  “不要跟我提工作。”男人打断她,“如果我今天拿下这个项目,代价是让你受到伤害,你觉得未来十年我会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对不起……”
  “夏奕辉怎么回事?”
  “……”宁姝咬了咬唇,低下头。
  裴司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依旧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叹气:“我去洗澡。”
  说完,他背着她扯开领带和领口的扣子,径直走向浴室。
  宁姝默默地低着头很久,骨节都被攥到发白,直到两滴滚烫的东西落在手背上,才恍然回神。
  她拿出手机,给张锴打了个电话。
  “喂,宁小姐?”张锴很快接听,“是老板到了吗?”
  宁姝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嗯,他去洗澡了。你那边怎么样?”
  张锴笑了笑:“老板本来就打算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早点回去,所以昨天就和那澳门老头谈好了,后续事宜有我和苏总呢,别担心。”
  宁姝垂下头:“哦。”
  “倒是老板担心死你了,本来想连夜赶回去,结果没航班。夜里航空管制也申请不到私人航线,这不,他一整夜没怎么合眼,又大早上去赶六点的飞机。”张锴叹道,“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宁姝眼眶一热,攥紧了手指,“那我挂了。”
  把手机放到旁边,她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湿润,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里面只有花洒淅沥沥的水声,和换气扇呜呜的声音。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腿都麻了。
  脑子里晃过数不清的画面。
  黑白的,彩色的,模糊的,清晰的,过去的,现在的。一会儿是夏奕辉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一会儿是温景泽,一会儿是裴司延。
  她站在那些画面的中间,就好像一只不能自主的木偶。
  直到里面的水声停了,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从淋浴间踏出来站在离她很近的门里。
  宁姝缓缓抬起一只颤抖的手,将门锁压下来。
  里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稍一回头,嗓子有点哑:“怎么了?”
  他身上的灰色浴袍还是松松垮垮地拦着腰带,头发湿漉漉的,正要拿下吹风机。
  宁姝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第49章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爱……
  女孩子纤细柔软的胳膊圈住他的腰,两只手在他身前紧紧攥着,隔着浴袍都能感觉到她略微紧张的呼吸,热热的,叫人心燥,也再生不起来气。
  裴司延叹了一声,握住她手,嗓音添了一丝温柔:“怎么了?”
  宁姝吸了吸鼻子,脸在他背后蹭,嗓音闷闷的,夹着哽意:“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全都告诉你。”
  裴司延手指一顿,正要转过身,却被她更用力地抱住:“你别动,别看我。”
  只有这样抱着他她才能有勇气,也只有这样抱着,她才能假装谁都看不见自己,把那些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宣之于口。
  “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去世了,我也生了一场大病,很长时间都说不了话。我妈把房子卖掉,还了爸爸公司的欠款,然后带着我回到老家。一个寡妇,带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到哪都被人嘲笑。”
  这些事情,裴司延都在那天晚上听温景泽讲过,可今天听着她亲口说出来,心里无法抑制地抽痛。他紧抿着唇,将女孩柔软的手指全部包裹在掌心。
  “是夏叔叔,他到乡里去考察项目,遇到了我妈。后来我妈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夏叔叔离开那里。”那似乎是一段还不错的回忆,她说起来唇角弯弯的,嗓音也轻,“我也是长大后才知道,妈妈和夏叔叔是大学同学,那时候他还喜欢过我妈,只不过我妈选择了我爸,他才放弃了。”
  “我妈和夏叔叔结婚的那年,我才六岁,我妈带着我四处求医,好不容易我的失语症才有所好转,能进城里最好的小学念书。只不过因为太久不和人说话,也不跟小朋友们玩,那时我性格懦弱,孤僻,胆子小,在学校被同学嘲笑欺负,回家只能一个人躲着偷偷哭。”
  “我妈和夏叔叔都不知道。”宁姝吸了吸鼻子,眼泪冒出来也不去擦,只是抱他抱得更紧,“第一次被发现,是我哥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我在房间里哭。”
  “然后他哄我,安慰我,陪我睡觉。”她身子微微发抖,手指也变得僵硬,甚至毫无察觉地,指甲用力掐着他手心的肉,“那时候他特别温柔,耐心,我也很喜欢这个哥哥。我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
  “一直到我小学毕业,我哥都经常给我补习功课,带我出去玩。他大我好多岁,那时候在他们学校也有很多女孩子追,可是他说,那些女孩儿都没我好看。”
  “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她手指越来越凉,冒着冷汗,“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很不对劲。”
  裴司延很想转过身去抱抱她,可是她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困住,他也不忍心去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样子。
  后背湿了一片,滚烫滚烫的,都是女孩子的眼泪。
  “等我上了初中以后,我哥还是经常给我补习,检查作业。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他的手总是不老实,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很奇怪。”宁姝把脸深深地埋在他衣服里,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我很害怕,所以开始躲着他,但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想进我房间。他经常站在我房门口,洗澡的时候也站在浴室门口,只要一回房,我就要把门锁起来。”
  “有一次,夏叔叔带着我妈出差,他从夏叔叔的保险柜拿到备用钥匙,半夜进了我房间。”
  裴司延目光骤然凝住,“别说了。”
  心疼和愤怒交杂着,男人双目低垂,眸子里都在冒火,却竭力压制着手上的力道,怕捏疼她。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她语气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我从来没跟人讲过这些事情,就连菀菀也只是知道我讨厌夏奕辉,讨厌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想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
  “别说了。”明明是她在剜着自己的心,裴司延却觉得心口都要被绞烂了,“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她忽然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很脏?你是不是现在才发现,我并不是你眼中的那个样子?”
  裴司延用力掰开她手臂,面色沉沉地转过来,然后拥她入怀。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他捧着她湿漉漉的脸,看着和想象中一样令人心疼的那双眼睛,“宁姝,刚才那是你的真心话?”
  她扯了扯唇,没说话,只是眼睛红通通的,又滚下一滴泪来。
  裴司延轻轻地用指腹替她抹干。
  “当初在宁安镇的大街上是谁跟我说,那些女孩儿有资格,有权利比那些混蛋更健康快乐地活着?发生这种事,是你的错吗?”他低沉缓慢地说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在我眼中你就是你,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爱的只是你。”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对一个偶然遇见的流氓那么无法容忍,为什么她如此热衷于她的事业,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帮助那些不幸的女孩走出阴影,重新积极地面对人生。
  “我没事。”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她忽然间释然了,也抬手摸他的脸,“夏沐可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动静,他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出去了。”
  裴司延俯下身吻她额头:“其他人都不知道?”
  宁姝摇了摇头:“他说,如果让他爸知道,只会是我和我妈被赶出去。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是夏叔叔给的。我不想再让我妈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后来我就一直熬着,一边瞒着夏叔叔和我妈,一边和他斗智斗勇。但是我很小心,没让他真正得逞过。直到我初三那年,他才出国……”
  男人的唇终于覆在她唇上。
  火热的宣泄里夹杂着竭力克制的疼惜,然而他到底克制不住,还是将她抵在门边的墙上,疾风骤雨般放肆地啃噬。
  她以为这次是真躲不过了。
  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抱着她抽搐和颤抖的身子,用唇一点点揩去她眼角的泪。
  就连在这种事情上,他也耐心得不像话。
  整宿没睡的男人终于睡着了,睡得很沉,连她玩弄他的头发和睫毛,偷亲他鼻尖和嘴唇,侵犯他的喉结,再拉开他的手臂从被窝里爬出来,都毫无反应。
  已经两点多了,宁姝起来洗漱,再里里外外换了一身,下楼去事务所见约好的病患。
  结果刚出电梯,就被门口杵着的两个黑衣男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冲她浅浅鞠躬:“宁小姐,裴总安排我们保护你。”
  “不不用了。”宁姝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我只是去上个班,我很安全。”
  “这是裴总的命令。”两位大哥对了个眼神,然后站到她身后,一副随时备战的架势。
  “……”
  宁姝实在无计可施,又不忍心吵醒那人补觉,只好暂时让他们跟着。
  到了大厦门口,她正要请两位大哥别再跟,他们也很默契地停下脚步:“您去上班吧,我们在楼下等您。”
  “……”
  好家伙。裴司延的下属都和张助理一样乖巧懂事?
  去茶水间打水的时候,王瑶和几名同事正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看什么东西。
  “我的妈,这也太帅了吧?”
  “是啊,我强烈怀疑长得帅的哥哥都下海拍片去了。”
  宁姝把杯子放在饮水机下面,清了清嗓子:“看什么呢?那么见不得人。”
  “宁宁?”王瑶激动地看过来,“你来了?身体没事吧?”
  “没事。”宁姝笑了笑,“就是昨天没睡好,多休息了一下。你们看什么呢?”
  说着她也凑过去,只一眼脸就热了:“姐妹们,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能不能低调点儿?”
  王瑶看了看表:“两点四十五到三点整是官方休息时间。”
  宁姝嘴角一抽:“那也别在公共场合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哎呀,还不是优优弄来的绝版资源,我们没忍住好奇就……先看一眼嘛。”
  “就是就是,我跟你讲这个哥哥绝绝子,长得帅身材好,而且特别特别温柔,还会哄人。”
  宁姝搅着咖啡漫不经心道:“还不是照剧本演。”
  “拜托,你表情别这么纯真无邪好不好?”王瑶笑了,“你好歹也是我们当中唯一有男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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