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又想到中午裴司延对她做过的事情,不仅是脸,整个脑袋都烧起来。
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可他却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花招,把她弄得人都快没了。
难道也是这种片子?
“对了宁姐你要看吗?我私发你。这个哥哥最近特别火——”
“不用了,我不看。”在彻底变成一只熟龙虾之前,宁姝捧着杯子赶紧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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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城最高档的会所附近,无人问津的小巷门口停着一辆银色迈巴赫。
驾驶座上的男人姿容清俊,面色冷凝,骨节匀称的左手夹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手臂慵懒地伸到车窗外。
电话响了,他摁下接听。
“老板,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吗?”
裴司延目光如炬地盯着巷口,一边抽了口烟,一边拧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低低应了一声:“嗯。”
“可我们证据都搜集得七七八八了,姚律师也说没问题。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是不是不太好?”张锴知道自家老板的火气,小心翼翼地劝,“我是觉得,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法律自然会惩罚他的,用不着脏了您的手。”
路口出现几个黑衣保镖,将一个高瘦挺拔的年轻男人堵进巷子,裴司延目光一凝,把袖扣也解开,对着电话里的人凉凉道:“法律是法律,我是我。”
人还在澳门的张锴都快急死了:“行,您要气不过我们就雇人办他,您别自己——”
“我有分寸。”裴司延打断他,直接挂了电话。
第50章 “今天这顿是为我女朋友……
车门被打开,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水泥地上,扬起的灰尘被西裤角带动的风劈开,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巷子角落,气势汹汹,又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夏奕辉正在对保镖们骂骂咧咧,却被死死地摁在墙上动弹不得。直到拦在面前的黑衣人散开,他看见那个逐渐靠近的男人,白衣黑裤,目光凛冽,毫不掩饰心中恨意。
夏奕辉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朝他大喊:“裴司延!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飞起一脚踹在他腹部。夏奕辉捂着肚子蹲下去,张了张口,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当他颤巍巍直起身的时候,衣领又被揪起,整个人撞向身后的红砖墙,从墙顶掉下来两块松动的砖,砸在他头和肩膀上。
这一块被保镖围得密不透风,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男人不绝于耳的痛苦闷哼,连骂都骂不出来的低吼声。
最后夏奕辉晕乎乎地蜷在角落,缓了一阵,才终于吐掉嘴里的血沫,虚弱地勾起唇:“想不到传说中光风霁月的裴总,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裴司延上前一步,脚踩在他手腕上,“我的手段还多,你想试试?”
夏奕辉痛苦地叫了一声:“裴司延!你就不怕我报警!”
“你报啊。”裴司延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他,“反正你做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报警,很快警察也会知道。”
夏奕辉瞳孔一缩,冲他吼道:“我做的什么事?你别胡说八道。”
裴司延蹲下来,语气很轻,吹乱他额前被汗湿的头发:“你以为有华哥帮你打掩护,国内国外就都能为所欲为了?你以为那些被你祸害的姑娘,就都不敢站出来指控你?”
夏奕辉警惕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华哥?”
“华哥,乔三叔,你留学圈子里那帮人,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裴司延勾了勾唇,满眼凉意森森,“不急,我们留着法庭上慢慢说。”
“今天这顿是为我女朋友打的。”他接过保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烟灰弹在夏奕辉的白衬衫上,顷刻间烧了一个洞,“你的账,还没算玩呢。”
夏奕辉兀自呆怔了一会儿,忽然开始用力摇头,两只脏污不堪的手抓住他裤脚,苦苦哀求:“裴总!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知道错了,那些事你能不能就当做不知道,我不想坐牢……”
“我道歉,我亲口向她道歉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她,我离你们远远的……我求你,我不想坐牢……”
裴司延满脸嫌恶地垂眼一看裤脚,保镖便立刻上前将夏奕辉拽开。
“道歉?”他扯了扯唇角,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出现在她面前,污她的眼?”
“你的下半辈子,只配在牢里过。”裴司延把烟丢下来,用脚碾灭,“别想跑,我的人会盯紧你,你出不了曲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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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刚下班,就接到霍迎春电话,说是裴司延把夏奕辉给打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宁姝两眼一抹黑,哪知道突然会发生这种事。一边开车往家里赶,一边给裴司延打了个电话。
“你是不是……派人把夏奕辉给揍了?”
“没有。”
宁姝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肯定是他们搞错——”
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被男人轻描淡写地打断:“我亲自揍的。”
“……”
她加快车速,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家。
跟她前后脚,裴司延也到了。
一进门就看到夏奕辉浑身被包得像个木乃伊,坐在沙发上。
夏明江闻声望过来,看着裴司延的眼神十分复杂:“平白无故的,还请裴先生给个解释。”
“爸,您别问了。”夏奕辉主动开口,因为嘴角的伤,嘴巴都没法正常张开,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滑稽,“是我说要和裴总切磋切磋,我技不如人……”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裴司延递眼神。
“哦,是吗?”裴司延完全忽略他的示意,走上前,唇角浅浅地弯着,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我记得我可没答应和夏公子切磋,明明就是,我揍了你一顿。”
夏奕辉一听他这语气,便知道这人是真的无意帮自己隐瞒,顿时慌了:“裴总,我求你……”
“求我帮你坦白吗?”裴司延轻描淡写地接腔,“抱歉,这种事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
夏明江一直就觉得这事蹊跷,以裴司延的人品和性格,轻易做不出这么极端的事。这时看着自己儿子的异常反应,也听出了些许端倪,神色凝重地望向夏奕辉:“你说,你要坦白什么事?”
“没,没什么。”夏奕辉心虚地眼皮一抖,头低低埋下去,“真没什么。”
“夏公子。”裴司延语气认真,“如果你实在说不出口,我也不介意帮你。”
夏奕辉抱着头大吼出声:“裴司延!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我已经那么求过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夏奕辉。”夏明江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夏奕辉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满脸挣扎:“爸,我……”
他实在说不出来。
“夏叔叔。”一直站在斗柜边默默旁观的宁姝,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夏明江转头看过来。
霍迎春听他们吵到现在,满头雾水:“囡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姝此刻的表情过分平静。
她把手机拿出来,递给霍迎春,然后微微垂下眼眸:“对不起,夏叔叔。”
或者她当初就有勇气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至于到今天,夏奕辉酿成大错无法挽回,或者瞒着他们一辈子,可偏偏就是在今天,要把这些肮脏和污秽都揭示在两个善良的长辈面前,让他们面对这种两难境地。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些事是不可能永远瞒着的。
总得有那个人,揭开那层的虚伪的面纱,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霍迎春还没看完她手机里的视频,就已经神情呆滞地坐倒在沙发上。夏明江把她落在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
“是我当初胆小懦弱,在哥哥开始犯错的时候没有勇气告诉您。”宁姝半个身子倚在裴司延怀里,藉着他给予的勇气,“事情发展到今天,我也有责任。”
视频里是那天晚上在事务所的茶水间,夏奕辉疯狂而变态的举动,夏明江一秒一秒地看着,气得脸色发黑。
“但是我恨他,讨厌他。”宁姝转眼盯着夏奕辉,目光坚定,再没有了昔日惧怕,“从十二岁起,这个人就是我心里最可怕的噩梦,我时刻都能想起他那副恶心的嘴脸,白天无法安心,夜里无法安眠。”
夏明江拿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停地发抖。
“可是他伪装得太好了。”宁姝扯了扯唇,“除了我,所有人都喜欢他完美的样子,夏叔叔,妈妈,身边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暗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今天终于能把这些告诉你们,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就算你们怪我,怨我,我都值得。”宁姝看了看霍迎春,心口一痛,“只是对不起,让你们难过了。”
霍迎春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一点地蜷起来,握紧,神色恍惚,幽幽地开口:“我亏待过你吗?”
客厅里一片静默,她转头看着夏奕辉,眼睛里有水光:“我有对不起你半分吗?”
夏奕辉垂眸低首,用力地摇头。
霍迎春深吸了一口气,肩膀重重地垂下,“我尽心尽力照顾你,生怕别人说半句我这个后妈的不是,我也是出自内心的喜欢你,在外面逢人就说,我儿子懂事,听话,聪明又孝顺。”
“我把你视如己出,把你当家人,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她浑身颤抖着站起来,满眼通红,失控地咆哮,“我那么放心地把女儿托付给你,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妈妈。”宁姝吸了吸鼻子,叫她,“妈妈你别这样。”
明知道这种场面迟早会面对,夏奕辉造的孽,注定要让全家人为他买单,可还是无法不心疼这个打心眼里疼爱过他的可怜女人。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懦弱,才害得妈妈现在如此难过。
她忍不住恼恨起自己。
裴司延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和后背,带着温柔的安抚的力道。
“夏奕辉,你这个畜生。”霍迎春突然目光一凝,拿过桌面上的烟灰缸举起来,用尽全力朝他扑过去,“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夏奕辉因为太过紧张和呆滞,并没有半分要躲开的意思。
眼看着烟灰缸就要砸在他头顶,裴司延立马跑过去,拦住霍迎春:“伯母,您别冲动,别伤到自己。”
“你别拦我,我要杀了他,我杀死他……”霍迎春泪流满面,狠狠地盯着沙发上的夏奕辉,“他敢对我的女儿……他竟然敢……他怎么不去死……”
突然,站在茶几边的夏明江闷哼一声,脸色痛苦地捂着头倒下。
宁姝惊慌地拔腿跑过去:“夏叔叔!”
第51章 “裴先生,你老婆想你啦……
床头药水静静地往下滴着,医生拿下听诊器,对围在旁边的几个人笑了笑:“血压降下来了,人也没事,你们让夏总好好休息休息,别打扰他。”
“谢谢李医生。”裴司延点了下头,“我送您出去。”
“裴先生太客气了。”
他送完医生回来的时候,宁姝正坐在客厅里发呆,面前茶几上放着个医药箱。
听见声音,她转头冲他笑了笑:“你快过来。”
裴司延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和撕开棉签包装的声音,随即她努了努嘴,嘟哝道:“明明是你揍别人,怎么自己搞成这样。”
他接到电话就直接赶了过来,手上的伤一直都没处理,见她满脸心疼的样子,勾了勾唇:“没事的,就一点皮外伤。”
不过是打人的时候太用力,手指擦伤了一些而已,和夏奕辉的惨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宁姝看着他手上破裂的伤口和血渍,没办法不心疼:“你呀,刚才知道拦着我妈,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裴司延一只手给她握着消毒,另一只手抬起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练过搏击,下手有分寸,你别看他那么痛苦,就算报警验伤,连个轻伤都不算。”
“有这么玄乎的吗?”宁姝轻嗤他一口,“你还挺会钻法律的空子。”
裴司延笑了笑,凑过去亲她额头。
“你别闹。”宁姝笑着往后躲躲,拧开药水盖子,换了只棉签伸进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过打了他一顿,他干嘛那么怕你啊?我认识的夏奕辉可不是这种人。”
“他有把柄在我手上。”裴司延低头看小姑娘握着他的手,认真擦药的样子,眉眼里尽是温柔和享受,连疼都似乎感觉不到了,“我托了个律师朋友查到不少证据,如果全部交给警方,够他下半辈子在牢里过。现在我们正在搜集人证,只要能保护好隐私,不少女孩儿愿意站出来指控他。”
宁姝面色一沉,用力在他伤口上戳了戳:“那你还打他?有必要吗?他犯的罪就交给法律好了,你看看你的手——”
男人伤处被弄痛,也只是稍微蹙了蹙眉。
“法律只裁决他的罪行,不能消我心头之恨。”裴司延望着她,缓慢低沉地说,“我承认,以这种方式为你讨回公道是很幼稚的行为,但我忍不住。”
宁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眶一热,忍不住就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