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哪有关闭国门,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所以大明和蒙古人的仗要打,一直打到大明胜利为止。
  就是一个鲁迷国的事儿,该搞清楚的也要搞清楚。大明上国,不需要搭理这些藩属国的蛮夷,红毛绿眼睛的不开化之人。但不搭理,和不清楚,一样吗?该知道的,就要知道,邻居家里有几根草棒,都要知道!
  户列簪缨姓字香,紫袍玉带气昂昂。太阳的大半个身子露出云层,光芒挥洒人间,金灿灿地落在奉天门的外头和里头,看得小娃娃目露欢喜。
  无他,虽然太~祖皇帝因为出身问题,对待官员们过于“节俭严肃”,但太~祖皇帝定下的服饰好看啊,大红大紫的颜色,大大方方的款式,穿在身上都挺精神抖擞的,玉树临风的。
  比如谢迁谢阁老,这么大岁数,还是既有魏晋风骨,又有唐宋风流。
  小娃娃还不知道,大明人的官员选拔制度,头一条就是看仪容,看身形,看脸型……不光要五官端正没有缺陷,还要有“官相”,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乌纱帽戴上,腰杆儿挺直,怎么滴气质也出来一咪咪。
  他也不知道,谢迁谢阁老这样老了还挺俊秀的老头子,那真不常见。反正他看着下面两排红红火火的挺欢喜,小心情一好,也没催他们。
  等了一会儿,欣赏欣赏太阳光下,顽皮跳跃的小灰尘,动动屁股,转头看看身侧的桐壶滴漏。
  奉天门里的铜壶滴漏,和他寝殿里会击鼓鸣钲的“五轮沙漏”不一样,不会报时,只能看。
  小娃娃就仔细地看,滴漏由上到下排列着三个方斗,方斗下面是“受水壶”,最下面的受水壶盖上,有一个抱着漏箭的铜人,箭上刻着十二时辰,每个时辰分为八刻,一共九十六刻……
  他小脑袋再转一转,身体一歪,看得更仔细。漏箭底部是箭舟,放在受水壶内,随着水量增加,漏箭上升,铜人手握处就可以读出时刻。
  此时此刻,漏箭上就是辰时三刻。小娃娃感觉,他的肚子饿了,要吃饭。今天起床太早,吃饭后要休息。
  礼仪大太监一看,尖声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一听,集体高呼“皇上,臣有本奏。”——难得皇上今儿心情好,那还不赶紧的。
  户部左侍郎张璁抢第一个。
  “启奏皇上,九月秋闱在即,有关于此次秋闱,臣有本奏。如今大明官办学堂学风不正,老师不严,臣恳请,清查,还学堂应有之风貌。另有教学内容,当重实用主义文风,大力反对轻浮虚无主义。
  刚刚吏部尚书提到吏治问题,臣认为,吏治也是需要从学堂抓起。为官之人,务要平实尔雅,裁约就正。窥性命之蕴,通经济之权、律法之威严,方可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民。
  而学堂教导学问,朝廷科举取士。既要严格把关,又要兼顾地区公平,改革录取制度,臣建议,多种渠道取士,三途并举,科举,官吏,举荐。当年太~祖皇帝建国,曾要普及大明基础教育,确立八股取士……”
  张璁洋洋洒洒的一通话,谈古论今。大致意思就是,当年太~祖皇帝自己没上过学,就特喜欢读书人,就希望大明人都去读书,一代代的皇帝遵守祖制,导致现在大明的官办学堂多啊,非常多。
  可是现在学堂的风气不大好啊,咳咳,张璁没敢说学堂男风盛行,老师学子都一起玩“吃胭脂”,反正就是要肃清一番,学子们不能贪玩,老师们不能考试不严格,布拉布拉。
  小娃娃听懂了,老师们不乖乖当老师,学子们不乖乖学习,生气。
  “准奏。不乖乖,严格处罚。”顿了顿,记起来徐景珩说的,要赏罚得当,又加一句:“学习好,赏。教学好,赏。”
  !!!
  群臣听出来皇上的“生气”,哪里还说处罚老师伤及儒家面子之类,麻利地高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张璁一个户部侍郎,抢着出头管到吏部,吏部的人自然不相让。
  吏部左侍郎也站出来,语速极快地慷慨激昂:“启奏皇上,臣有本奏。三年前,先皇明令,光禄寺不再负责皇家膳食。然户部至今,仍给光禄寺发放训鹰养虫的银子……”
  小娃娃耐住性子听着,大明朝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掐完了,轮到尚书们下面的人,新一轮口水仗打响。
  辰时五刻,发现他们还没说完,宣布休息,自个儿去后殿用早膳打盹儿,饿过一次的群臣用着清淡“清廉”的早膳,都和曾经的桂萼一样,大口用饭大口喝汤,特香。
  “两碗青菜一样香,两袖清风好丞相。小葱豆腐白又白,公正廉洁明日月。”乾清宫里头,老师伴读玩伴们一起用早膳,听宫人说前面的大臣们吃的“特香”,高兴地唱,欢快地笑。
  王守仁老师喝完最后一口豆腐汤,擦擦嘴,看一眼,其他七个玩伴都挺好,唯有严世蕃,面对自己的豆腐汤碗,那眉眼都纠结成线团,忒嫌弃。
  王守仁老师满脸恭敬谦虚:“太~祖皇帝英明。人这吃方面的享受,真不是大鱼大肉。你们要会享受。享受真正的享受。”
  严世蕃一愣,乖乖听训。他知道王守仁老师是说他剩下大半碗豆腐汤,可听这语气,又不像批评,就不大明白。
  杨博出身簪缨之家,笑眯眯的矜持;陆炳身份使然,惯常沉默,其他小伙伴都偷瞄他们的小头头常绍。
  小侯爷常绍,他自己都纨绔一个,哪里知道怎么教导别人?可现在他身份不同了啊。
  小侯爷常绍要做一个合格的玩伴头头,和老师们行礼告辞,领着玩伴们来到自己的屋子,自觉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打过海仗接触过洋人日本人,当下就“细细”地解释给严世蕃听。
  “那洋人好奇大明物事,说大明人一年四季就那几身衣服,也不换个花样儿。他们哪里知道,大明人穿衣的讲究?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都有规定和礼仪。
  那正式礼服,那亵衣亵裤,一年四季都一个样式,换不换,伺候的人知道就行。能看出来的就看出来,不能看出来的人,那就看不出来。”
  小侯爷的意思,别看大明人的衣服天天一个模样,可你知道他今天穿哪一套?你看不出来细节区别,那就是你笨。你在乎衣服胜过人品,那就是你势利眼。
  至于吃饭也是啊,吃什么,也是一种礼仪规矩,不是吃给其他人看的,是吃到自己肚子里的,关乎温饱和修养。
  他说的口干舌燥,奈何他这七绕八绕的,严世蕃听得更糊涂。穿衣吃饭方面的讲究,严世蕃当然知道。虽然他家出身乡村,他爹严嵩一直官运不好,但现在也有起色了,他一出生就有专门人教导礼仪规矩,生活上就没有委屈过。
  严世蕃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小侯爷觉得严世蕃悟性太低,太过于俗气,“语重心长”:“重点是符合礼仪规矩,舒适保暖,自己喜欢。‘自己’喜欢。
  不是说一定顿顿上八珍,天天绫罗绸缎的,世人眼里的享受,才是享受。衣食住行,衣服在食物前面,道理都是一样,要‘自己’‘喜欢’。”
  严世蕃:“!!!”严世蕃的拧巴脾气上来:“那我就喜欢大鱼大肉,美婢小厮成群伺候。”
  严世蕃生气,不喜欢吃豆腐也是错儿?
  小侯爷也是有脾气的,面颊升起来红晕,语气严厉:“老师们说你,不是说你喜欢不喜欢豆腐汤,而是你的态度。你不喜欢,但不要嫌弃。豆腐汤怎么啦?打仗的时候,干饼子硬咽下去,不要说一口热水,一口凉水都没有。”
  严世蕃的小眼睛一翻:“小侯爷,那大明有些勋贵人家,做一个清炒素菜都要放猪血,吃一碗面疙瘩都要用鸡汤。这样就是节俭?”
  小侯爷小小的生气,脸上更红了,用力拍一个他的肩膀:“我们当然不能学这些。别的不说,就你家里的收入,你能学得来吗?你怎么不和好的学?你看杨博,这才是世家大族的风范。”
  “谁敢说杨博家里穷?谁不羡慕杨家的教养和万本书籍?衣食住行这些都是外物,你要看你的内在,不要被世人眼里的‘享受’迷惑。你就算不喜欢豆腐汤,也要知道‘一饭一菜当思来之不易,一言一行宜合勤俭节约。’”
  严世蕃憋屈着脸,他当然知道他的行为是不对的,浪费粮食。可他自认有才华,有手段,来到宫里头却发现,对比杨博这样的人家,严家什么也不是。对比小侯爷这样的勋贵,严家还是什么也不是。
  就是陆炳,陆炳一个奶娘的孩子都能和他一起吃饭。
  严世蕃心不平。
  严世蕃长得短颈肥白,是个大胖子,和他父亲“瘦削长身”的外貌正好相反,完全遗传他母亲的肥白。可他母亲不要做官,他运气好直接做皇上玩伴,否则考科举的时候瘦不下来,外貌一关就过不了。
  他也知道老师们对他们非常严格,生怕他们的坏习惯影响皇上;也知道小侯爷教导这番话,实属难得,压住自己的骄傲性子,憋得脸通红,憋出来一句:“我知道了,谢小侯爷……其实,其实,豆腐也不难吃。”
  “我就是,就是……”
  事关尊严,严世蕃憋不出来。常绍和杨博不理解,都疑惑地看着他。陆炳倒是理解一咪咪,这些日子也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别扭。
  “严公子,你入了魔障了。人都说‘为官三世,方知穿衣吃饭’,就是这个道理儿,你不要和道理拧巴。出身不同,学不来,坦然的做自己就好。非要逼着自己吃大鱼大肉,养美婢小厮成群,何苦来哉?”
  严世蕃一番小心思叫最看不起的陆炳说破,气得一张脸猪肝色。
  可是陆炳慢条斯理的,他还没说完。
  “严公子,其实我们都羡慕你。你父亲有能力,是正经科举官员。你父母恩爱,家里没有一个侍妾,家庭和睦,对你又宠爱,用心教导,多少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这样的日子。”
  严世蕃的一双小眼睛瞪大成牛眼。
  常绍、杨博等等人,一起看向陆炳,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玩伴们之间的事儿,小娃娃皇上当然不知道。严世蕃真心实意地给王守仁老师道谢,乖乖地背书写大字,时时刻刻观察王守仁老师的一言一行,发誓去掉自己身上的“暴发户”味道。
  宫里的宫人们都看在眼里,司礼监,东西厂,三位掌印大太监都笑眯眯的——严世蕃要是不明白,他们很乐意自己教导一番啊。
  锦衣卫指挥使徐景珩得到消息,恰好想起有关于“第一美人”的事儿,抽空找来小侯爷常绍:“做的不错。”小侯爷脸上的欢喜只洋溢起来一半儿,听到下半句:“给你一个活儿,你去一趟皇陵,去看看桂萼。”
  小侯爷乖乖认罚,真换了一身白麻孝服去了皇陵。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儿。八月初五的上午,小娃娃上早朝,一直到午时才退朝,用完午饭后呼呼大睡。
  大明百姓热火朝天地抢收。大同府,新巡抚蔡天佑,一身民间老爷的黑色常服,骑着一匹老马,真就一大早的,和普通百姓一样接受城门官兵的检查,交了进城的铜钱,排队进城。
  进来城里后,一个人牵着老马慢悠悠的溜达,发现这伙儿叛卒还是有一定忠心的,大同防守没有出问题。当然,也是锦衣卫赶来的及时,制止事情恶化。
  否则……蔡天佑不敢想。就是叛乱的那天晚上,如果有蒙古人打进来,就大同当时的乱象,想想就后背一身汗。
  而此刻大同街上人心浮动,却是都守着规矩,蔡天佑再次感叹锦衣卫们的办事能力。就十个人,北京到大同,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赶路,十八个时辰……作为大明文臣,蔡天佑心里头对锦衣卫再忌惮,他也不得不感佩于心。
  蔡天佑心里七想八想的,耳朵里听着,眼睛里看着,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那几个首恶,还有那朱振,妖言惑众说朝廷一个不饶,全蹲大牢,导致大同军户们都恐惧不安,脑袋一转,计策就出来。
  这头,蔡天佑为了安定人心,抓拿首恶,写信给宣大总督胡瓒请求配合。那头,湖广兴王府,兴王也收到消息,得知所有的事情。
  桂萼来信说,感激他的提点,作为回报,提醒他先一步清查自家土地,擦干净屁股——兴王眼前一黑,人就朝前栽倒。小厮慌忙扶住他,他还是头晕晕的,眼冒金星。
  自己搬起来的一块大石头,硬生生地砸在自己的脚面上!
  疼的兴王哪里站的住?
  尤其是桂萼在信里头的用词,喋喋不休地夸奖奶娃娃皇上英明,夸奶娃娃皇上大气,夸奶娃娃皇上有魄力……兴王想起当年,他收到桂萼的上书,兴王不想承认他和弘治皇帝一样没有魄力,不想承认奶娃娃皇帝比他做得好,兴王就更愤恨。
  一腔无名火压在胸口,胸口处闷闷的,痛痛的,兴王站直后又活生生的撅过去。
  当年的这个时候,谢迁、毛澄等等人,都因为“大礼仪”退下去,杨慎带着人哭皇陵,被他硬生生杖毙十七个,斩首一百多个。
  宣武门的血水,流成河,几个月不干。和当年太~祖皇帝杀功臣杀贪官,一样,又不一样。和当年成祖皇帝杀忠臣,杀朱允炆的老师,一样,也不一样。
  其他朝代是诛九族,大明朝是诛十族!他杀出来威风,杀的没有人胆敢反对他。可是新重用的桂萼、夏言、张璁等等人,也要改革,要延续杨廷和的改革。
  他也乐得做一个政绩,给一颗糖儿,收拢人心,答应了。
  他把湖广划出来一半儿,作为自己的新皇庄,不光土地,街上的店铺都是他私人的。张璁在京畿进行土地改革,不温不火的中庸之道,他很欣赏,后来张璁问他,土地改革要不要深入。
  不深入,过几年形势一反弹,土地兼并更严重。他听懂张璁的担忧,但他说:“姑且这样。”
  他不知道,当年弘治皇帝面对土地兼并,是不是也说这句话。反正他不想土地改革到自己的皇庄头上。
  他知道国库没有银子后,也是要查办实力最弱的外戚,当然,也是顺便打压正德皇帝的舅舅家。他要把建昌伯下大牢,当年的太皇太后故意来和他哭,死老婆子就是故意的,他当然不能同意。
  他不光没同意,还一气之下,废了太皇太后的尊位。
  他是皇帝,他有自己的母亲,太皇太后是谁?和他什么关系?一个宗室罢了。他觉得出了一口气,后来才知道,世人都骂他“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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