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看苏如伊的目光很关切很慈爱，问的都是现在搞研究有没有难处，以及有没有新的需求希望帮忙达成。
语气之温柔，关切之细腻，令跟来的几个人为之侧目。
苏如伊想了想，表示没什么很大的难处，就是问周老师能不能推荐一些厉害的毕业生去她的研究所当研究员。
周教授一愣，然后又很理解地点头：“是我之前考虑岔了，以你的能力，确实应该要多一些帮衬。我会和校领导那边说说帮你也弄个校招。”
周教授的话一出，不光跟着周教授过来的研究生们的表情很懵，天才班的钱成久更是一脸诧异。
大家不管表现得有多么谦虚，但都是万里挑一的少年天才，谁又真的服气谁？
当然，他们是有资格自傲的。
在普通人纠结高考时，他们已经在纠结要去哪位大牛老板的实验室搞实验发sci了。
但现在好，这里居然有一个人提出要当老板招新，更夸张的是，周教授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挺支持的。
哪怕面对的是屡次创建科研奇迹的苏如伊，他们也不那么服气，只是都沉得住气没有开口质疑。
周教授还在与苏如伊聊天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很快，喜悦地看着苏如伊：“上面承诺的供电已经准备就绪。你什么时候接收？”
“电好了！”苏如伊闻言非常开心，等爪爪成功升级，很多项目就可以做了，她思索片刻，“先去实验室，我看看情况。”
一行人飞快来到目的地。
这一片是新区，许多高楼附近还夹杂着矮房农田，人烟稀少。
小车在一处挂着铁锁的大铁门前停下，里面没有亮灯黑咕隆咚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苏如伊利索地推开车门，直直地走向铁门前然后拧开了锁。
“噔噔瞪……”
一排排白纸路灯亮起，照得里面亮堂堂的。一处大约五六层楼高的房子矗立在最右侧，紧挨着它的是一片月末两层楼高的大厂房。
苏如伊眼前一亮，这看起来还不错啊！
她抬脚往里面走，厂房很大很干净但也很空旷，设备不多，但基础的都在。
她来到隔壁楼层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装修得很新，但一楼的实验室只有一些最基础的诸如试管之类的，基本没什么高端设备。
苏如伊对此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
饭一口口吃，设备一点点攒。等爪爪升级好，她再继续搞支线任务和设备。
苏如伊将口袋里的爪爪拿出来，任由这个小蜘蛛像回归大海里的鱼一样，左撞撞，右看看。
周教授仔细观察了一会，忍不住感慨：“我也见过不少工厂化出来的蜘蛛精，但智能性都不如你这只。”
蜘蛛精是现在市面上很多人对圆圆系列的昵称。
“当然，他们的工种都不一样。”
“怎么样？”周教授左右打量了一下，“很基础，如果有需要的设备和我说一声，我看能不能帮忙买到。”
“有。”苏如伊点头。
她之前有一笔180多万的分红到手，这钱看着多，但高精实验设备都是又贵又难买，砸进去也就听个水声。
“你想买什么设备？”
“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和高效毛细管电泳。”
周教授微微一愣，居然是这两样么，真是碰巧了。
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这个最擅长分析金属元素，当然非金属的化学元素分析检测能力也不错。
至于高效毛细管电泳，能让分析化学进入单细胞分析，甚至是单分子分析，单价也更贵。
“可以，你的预算是？”
“180万可以吗？”
周教授想了想，道：“行。那我让人将东西送到你实验室去？”
“好呀。请问多少钱？”
周教授笑了笑：“嗯，差不多就是你预算范围内。你也是我们Z大出来的学生，丝蛋白生物医药材料给学校争光不少。学校给予一定的补贴也是应该的，别见外了。”
“好，谢谢。”
苏如伊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学校还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努力做的。”
周教授开玩笑道：“那需要你争光的时候多了去了，可不要不耐烦啊。”
“不会不耐烦。”苏如伊认真，“我会来的。”
周教授听出苏如伊预期中的诚恳，又是一笑：“行啦。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了，谢谢周老师。”
“你都喊我老师，这都是我应该为你做的。”周教授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对了，你那个电力什么时候安排过来？”
“两周吧。我得先把液态金属菌调配出来才……”
“两周就能调配出来吗！”周教授之前一直忍着没问，就是希望苏如伊从H国回来后好好休息一下，但现在听到对方主动提及，再也忍不住问道，“到哪一步了？”
“只要电力供应足，应该差不多能实现。”苏如伊回答得很直白。
然而这么简单几个字，落在周教授耳中是振聋发聩。
事实上，苏如伊在H国搞水母-01的时候，R国那边有关液态金属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尤其昨天，R国负责液态金属的研发机构向外发布一条消息。
“我司与M国的波波797“梦幻”飞机达成战略合作，其机身用液态金属制成的复合材料达到了60%。在减轻飞机重量，节省燃料，提高飞机的续航能力，保障飞行的安全性等方面有卓越的贡献。也为进一步降低票价，方便民众有了更大的可能性。”①
飞机出行已经是当代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这个消息的出现可谓影响巨大，因为谁不想机票便宜，谁不想更加安全的初心呢？
应该说要不是有水母-01号横空出世，R国液态金属与M国波波公司797合作的事情，才会是当今的头版头条。又或者说，在部分人心中，水母-01是一个讨女人欢喜的小玩意，而液态金属的出现才是真正的硬科技。
“差不多能实现的意思是……”周教授心脏都有些受不住，忐忑地看着苏如伊，“正如你之前邮件里表述的那样？会比R国的要好？”
“R国也有液态金属？什么样？”苏如伊很感兴趣。
周教授赶紧从平板里将有关液态金属的一些资料，还有前两天的新闻翻找出来。
苏如伊先点开视频仔细看了看，展示环节有点意思，R国人上台后拿着两台飞机模型，左边的普通款明显比右边的液态金属款要重。
然后R国人将两台飞机，分别往地上砸，火上烤，等各种欺负，左边的普通款都折翼了破破烂烂，右边的液态金属款虽然脱色，但基本能维持原样。
他们还解说了一些数据，并且宣布这将会是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欢迎全世界科学家一起来深入研发，为航空，医疗等领域做出更杰出的贡献。
“就这？”苏如伊看完，疑惑地看向周教授，“没了？”
“没了。”周教授的心砰砰直跳，“你怎么看？”
“怎么看？这个姑且称液态金属的金属，远称不上达标。”苏如伊直摇头，“这个我也不好解释，等实验室充好电，你们能第一时间看到。”
“对。我相信你。”周教授迫不及待地答应，“马上充！马上充！”
一边说，他还一边在原地转圈圈，转呀转呀，忽然周教授认真地看向苏如伊：“小苏，充电后很快就能看到你的液态金属成品吗？”
“唔……准确的说是液态金属初级。”苏如伊在搞水母0-1的时候，阴差阳错下研发出一种以蒲公英为基准的纳米菌，虽然还达不成她的终极要求，但对比R国，那还是明显自己取胜。
“好！”周教授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诚恳地看着苏如伊，“到充电能那天，我可以带几个朋友过来一起看吗？”
“当然可以。”
“行。”周教授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经过这么些打算，他自认为真的很了解苏如伊。
一个唾沫一个钉，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不打没把握的仗。
他看向苏如伊问道：“对了，这几个是我带的毕业研究生，平时做实验还行，你需要吗？”
苏如伊立刻将目光放在那些生机勃勃的眼镜哥眼镜妹们身上，嗯，一看就很有搞研究的质朴气息。
这是周教授怕自己缺人，提前给自己开小灶。
“能帮忙就很感谢，我一个人会稍微慢点。”苏如伊。
周教授看向今天跟着一起来的研究生：“这两周你们的课外实习，是辅助苏如伊同学好好弄研究所。”
眼镜哥眼镜妹们虽然对苏如伊的天赋有所耳闻，但真想到自己要在十岁boss手下打工时，还是难掩心中的失落，这也太小了。
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但谁也不敢明着得罪导师，一个个状态有些蔫巴巴地点头。
这情况都快把周教授气笑了。
他也懒得和这些学生废话，他根本不是给苏如伊送人情，恰恰相反，他是看好苏如伊所以才私下给自己的学生们送机缘。
若是这些家伙不珍惜的话，那也是命。
然后周教授的目光又落在Z大少年班上面：“我只是带你们出来见世面的老师之一，不是你们的班主任，不过我可以替你们班主任请假，你们想来的也可以来。”
Z大少年班的天才们犹豫着，没有马上开口。
周教授也不催他们，这其实是周教授给他们的机会，毕竟他们实验经验少了些，若是不懂珍惜就算了，反正Z大有的是实验熟手。
周教授又与苏如伊聊了一会，没多久，他便独自一人回去。
等坐上小轿车，周教授先是一个电话打给H大学的化学系系主任。
“不好意思啦老吴。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和高效毛细管电泳这两套设备我得留下，有别的用处。”
“什么！”对方闻言急了，“老周啊！这不是之前就说好了么，你们采购错误我们八折300万买下来，要不九折，337万？……”
周教授面色平静地回话：“不好意思啊。本院学生的研究所要用，没办法低价卖给你们。这说出去也没道理是不是。”
“……好吧。”
周教授这话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了，H大学的系主任对此毫无办法。
然后，周教授又一个电话打给B市金属、材料等老朋友。
说真的，B市这些老教授也没那么相信，毕竟从苏如伊提出这个概念，到可以实现之间只隔了几个礼拜。
但因为她之前创造出来的奇迹太多，所以他们也没明确表露出质疑，反而纷纷表示会赶来C市，一起观看苏如伊的液态金属。
*
苏如伊这几天都是家里-研究所两点一线，兢兢业业钻研液态金属的纳米菌，手机没电了都没注意到。
等到她终于记起用电话充电时，手机一直“嗡嗡嗡”信息不停。
苏如伊刚准备查看信息，就又接到来自“林正”的电话。
“喂？”
“苏如伊，关于那款app你是打算免费？还是打算售卖？”林正的嗓音隐隐中透着一丝震动。
“什么app？”苏如伊此时还有点迷糊。
“我马上过来。”林正飞速回答。
苏如伊放下手机，她吃着林菀准备的汤粉，难得地看见林菀在卫生间认认真真地画了个稍显艳丽的妆容。
“你这是？”苏如伊疑惑脸。
林菀羞涩地扯了扯长裙，抿唇笑笑：“妈妈今天要去帮忙宣传游戏周边，嗯，所以要稍微打扮打扮。”
“周边已经做出来了？”苏如伊有些惊讶。
“嗯嗯！非常非常的可爱！”林菀眼底小小的紧张和雀跃，“唉，其实老大都说这个周边给我们游戏有点浪费了，没资金没宣传的，上周公司上头都提出要把我们和其他游戏组合并了，这一次也算搏一把。”
“加油。”苏如伊看得出对方很上心，“需要我帮忙和我说，失败也没关系，还有我。”
林菀：“……”
她忽然小跑过来，将苏如伊整个人抱起来，紧紧地mua了一口，然后出发了。
“妈妈的小可爱太可爱了！好！元气满满了，出发。”
苏如伊揉了揉脸，林菀自从接触这份游戏工作后，越来越有童心了。
不过这也挺好的。
她在家里翻阅了一会资料，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苏如伊打开门，发现林正和坐在轮椅上的白钰晞同时对她挥挥手。
“嗯？你们两一起？”苏如伊有点诧异。
“门口碰见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白钰晞还轻轻补充了句：“我见林姨出去了，想着还是多个人在家会安全点。”
林正闻言嗤之以鼻，对方这茶言茶语的上眼药，要不是林菀不愿意撕破脸，以及这话稍微有那么点道理，他早就喷回去了。
“都进来吧。”苏如伊摆出两双拖鞋。
因为遇到白钰晞这么一遭，林正之前昂扬的情绪都平复了不少。
他看着苏如伊开口道：“你前几天发布在昆虫科技的app的下载量爆了，目前围脖热搜排名第九。昆虫科技那边相关人员测试了你的软件，发现除了没有多语种、苹果版等兼容问题，其他都制作得很完美，那边问你是愿意卖版权，还是分红。”
“你是说……那个小玩意来赚钱？”苏如伊一时间愣住，“那并没有什么科技含量。”
苏如伊这话说得很真诚。在30世纪，人人都有智脑，时不时会有人将优化数据免费发布到网上分享，就好像当今很多人写同人小说会选择免费发电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