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漫漫步归
时间:2021-08-20 09:05:14

  “你们来的正好!”他急急跑过来,道,“那个小花出事了,你二人快去看看!”
  ……
  大理寺一向干净整洁的大牢里到处都是血脚印,扑面而来的浓重的血腥味让乔苒胸口一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怎么回事?”乔苒忍住干呕的冲动,问道。
  徐和修抬了抬下巴,指向大牢里的人,道:“你自己看吧!”
  牢门大开,小花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床上,看到她,双目顿时一亮:“乔大人,呕……”
  一口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嘴角下巴血流如注,她却浑然不觉,抬手朝她打着招呼。
  一旁两个大夫看的胆战心惊,惊呼:“又吐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花却熟练的拿帕子擦着嘴角下巴的血,边擦边道:“我也不知道啊,不痛不痒的,就突然吐了,呕……”
  几个官员官差在一旁神情凝重,对面大牢里几个听到动静趴在牢门上看热闹的犯人更是一脸惊恐:“妖怪!妖怪!”
  吐那么多血正常人早死了吧!这是个妖怪吧!
  小花却仿佛浑然不觉,两个大夫也是面色惨白,浑身颤颤:“我等行医多年也未见过这样的人,可能是还不曾发现的不治之症,不如早做准备……”这再吐下去可以准备后事了。
  “怎么回事?”乔苒打断了那两个大夫的话,转头问一旁的徐和修,“她怎么突然吐血了?”
  徐和修还未出声,倒是吐血的小花忙解释道:“我没什么事,就是突然之间想吐就吐了。”
  想吐就吐,你以为那是什么?血啊!
  “根本不是这样。”一旁一个官员终于忍不住了,道,“午时的时候,谢大人来衙门处理旧案便来了一趟大牢,结果这女子看到谢大人两眼放光,调戏了几句,谢大人没理她就走了。待谢大人走后她就突然吐血了……”
  话音才落,一旁一个面色惶惶的大夫眼睛一亮:“兴许……兴许是相思病吧!早前听闻有人因为相思积郁吐血成疾的。”
  徐和修闻言顿时气乐了:“你见过吐成这样的?”
  大夫想了想,道:“或许是相思的深。”这女子满面桃花,一看就是怀春少女啊!
  小花又吐了口血,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后脑勺,道:“是吗?我就是看他好看随便念叨念叨而已。”这大理寺一表人才的那么多,她还没看够呢,怎么可能为一个人相思成疾?
  真是庸医!也不知道谁找来的。徐和修暗骂了一句,对一旁的张解道:“解之,你来看看呢?”
  张解盯着小花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小花脸一红,正要说话,一张口却“呕”了一声又吐血了。
  那个道“相思病”的大夫见状忙念叨:“还真挺像相思病的。”说罢不忘去看一旁的张解,这个也长的好,大理寺的官员官差们还真是生的不错,难怪相思病被关到这里来反而加重了。
  张解没有理会那个大夫,只是忽地转头对一旁的官差道:“你去取一碗温热的黄酒来。”
  官差虽是不明所以,却还是应声就要下去取,却听张解又道:“哦,对了,酒里莫忘了放姜!”
  官差怔了一怔,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还是转身离去。
  待到官差离开之后,徐和修这才问张解:“解之,你要做什么?又是酒又是姜的,做菜吗?”
  他不是没见过阴阳司的手段,符纸啊什么的都见过,可又是酒又是姜的就没见过了。
  张解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周围的人群,待扫视了一遍之后,才神情肃然的开口问道:“承泽呢?”
  这话一出,几个官员官差都愣住了。
  “谢大人不在大堂吗?”
  乔苒道:“我们才从大堂过来,并没见过谢大人。”
  “咦?怪了,那难道是出去了?”有人奇道。
  徐和修心头蓦地闪过一丝不安,见众人还在面面相觑之时,将张解拉到一旁,小声道:“解之,你什么意思?不会怀疑承泽吧!”
  张解只看了他一眼,道:“我要见到他的人。”
 
 
第545章 替换的可能
  对,当务之急是找到谢承泽。
  可是,谢承泽人呢?众人面面相觑。
  徐和修脸色十分难看,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胸口,脱口而出:“还不快找?”
  众人被他这一句惊的顿时愣在了原地,这大概是印象中一向温和的徐和修第一次发脾气。
  “和修。”便在此时,张解出声喊了他一声。
  徐和修脸色微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而后才道:“先遣人去找承泽,方才我……对不住大家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有人还低声安慰了他几句,这才带着人向外走去。
  听张天师话里的意思,事情似乎与谢大人有关,徐大人因此失态倒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如何,还是要先找到谢大人才是,毕竟,他们也不相信谢大人会做出这等事来。
  待到一些官差官员离开之后,大牢里一下子空荡了不少。
  乔苒看向还在熟练擦血的小花,沉默了一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小花道:“不太好。”
  这话一出,乔苒连同两个大夫立时紧张了起来。
  “哪里不太好?”其中那个嚷嚷着相思病的大夫颤了颤,“老夫要告辞了……”
  乔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就听小花道:“怎么人都走了,我还没看完呢!”
  这个时候还惦记这个……乔苒突然生出一种无话可说之感。她没有再理会小花,而是偏了偏头问张解:“怎么样?”
  张解看了她一眼道:“没事。”
  这话着实让乔苒松了口气。
  见女孩子神情稍安,他这才拧眉看向小花,问道:“你近两个月是不是发过热?”
  小花怔了一怔,而后点头道:“自然,这天那么冷,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很正常。”
  “发热的时候是不是还流了鼻血?”张解接着追问。
  小花惊讶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张解瞥了她一眼,顿了顿,又道:“方才承泽过来的时候,你是不是离他五步之内?”
  小花脸顿时红了:“还,还好。我在牢里呢,他在牢外,我……我就看了看他,他又没理我,直接走了。”
  “会不会是巧合?”脸色有些难看的徐和修也在此时再次开口了,“只是承泽刚好经过。”
  “是不是巧合见了他的人就知道了。”乔苒说着郑重的对徐和修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徐和修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走到一旁。
  官差拿着温酒和姜过来,喊了声“张天师”。
  “让她喝下去。”张解指着小花道。
  小花一听,整张脸顿时拧成了一团:“这东西一瞧就这么难吃,能不能不吃啊!”
  “不吃你再吐下去要准备后事了。”乔苒看向小花道,“你莫忘了还没找到夫婿呢,现在就死不觉得可惜吗?”
  小花吓的浑身一记哆嗦,连忙夺过官差手里的温酒和姜,捏着鼻子一骨碌灌了下去。
  待到一壶温酒下肚之后,她这才巴巴的看向乔苒,紧张道:“乔大人,我这应该没事了吧!”
  乔苒道:“我不知……你……”
  “啊!”一声尖叫响起,小花痛苦的捧着肚子在石床上打滚,一团凸起飞快的沿着表皮挪动。
  场面有些恶心又无比渗人,在场众人脸色齐齐大变。
  “虫子!不,不对,是蛊!”先前嚷嚷相思病的大夫忽地惊叫道,“这不是病,是蛊!”
  “不错,相思蛊。”张解看着那团移动飞快的凸起,双目微微眯起,“种之者,咯血不止,终心力尽瘁而亡。”
  “所以单看症状就是相思病,我说的不错啊!”那大夫忙道,对上众人冷然的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没说错啊,这症状就是相思病啊,只不过种的是蛊而已。可种蛊这种事可不归他们寻常大夫管,是阴阳司的人来管的。
  他可不是庸医。
  “那要怎么解?”一旁脸色难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徐和修问张解。
  “自然是找到诱发她相思病的蛊母了。”张解说着忽对乔苒道,“苒苒,你随我来。”
  乔苒嗯了一声,张解又转向一旁的徐和修,叹了口气,道,“你也随我来。”
  待到三人离开之后,捧着肚子神情恹恹的小花忽道:“这个什么张天师方才叫你们乔大人苒苒,他是你们乔大人的相好啊!”
  在牢里关了半天的工夫,她自然早已清楚了这个还挺有意思的乔大人的名字,姓乔,单名一个苒字。
  瞧她一脸可惜的样子,便是尚且留在牢中的两个长相比较安全的官差都忍不住道:“你都这样了,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
  出了大理寺的大牢,日光落在身上,徐和修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寒意自脚底生出。
  “没有人了。”走到一处僻静处,徐和修开口了,他声音有些沙哑,“解之,你有什么话便说吧,我受得住。”
  “好。”张解看了他片刻,道了声“好”,而后对乔苒道:”苒苒,你先说吧!”
  乔苒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小花身上的怪味我闻到过不止一次。”飞库
  “什么怪味?”徐和修怔了怔,忙道,“我怎么没闻到?”
  “我同你说过有人的五感天生比常人要敏锐。”张解道,“苒苒的鼻子特别灵。”
  徐和修听罢忙转向乔苒:“你说不止闻到过一次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去山西路之前白郅均牵扯其中的那个案子吗?”乔苒说着提醒徐和修,“最开始就是以柴俊的无头尸出现在回园的那个案子。”
  徐和修忙点头表示自己记得那个案子,他反问乔苒:“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乔苒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有过目不忘之能对吧!”
  徐和修再次点了点头。
  乔苒这才闭上了眼睛,开口说了起来:“那天事情发生之后,我在回园对面吃饭,便被阴差阳错的拉过去了。”
  虽然眼下心情很是糟糕,听到这一句,徐和修还是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你的运气一向很奇怪。”
  这话一出,场面便蓦地一静,原本沉重的气氛似是随着这一句有了些古怪的变化。
  “那天甄大人是带着谢承泽过去的,我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怪味。”乔苒道,“一样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
  徐和修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道:“就算是味道一样,兴许是承泽也被人下了蛊什么的。”
  “不错,有这种可能。”张解便在此时开口了,“只是你可知晓这种相思蛊要用何种方式激发吗?”
  徐和修愣了一愣:“这……倒是不知。”
  张解道:“只要母蛊子蛊距离五步之内,气味交错,拥有母蛊者就能催动子蛊。而相思蛊,不管母蛊子蛊,在外的表现只有一种,”他说到这里,看了眼一旁的乔苒,道,“就是气味。”
  徐和修脸色微怔:“那……那或许是巧合呢?”
  “是有可能是巧合。”张解看着他认真道,“可相思蛊一旦被催动,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半个时辰之内有几人接触过小花?又有几人身上有母蛊的痕迹?承泽已经告了许久的假了,却在小花出事前突然出现,同时身上又有这样的气味,他的嫌疑太大了。”
  “你说的有理。”徐和修闻言却垂下了眸子,依旧为谢承泽争辩道,“可这件事若当真是承泽做的,他在大理寺为官多年,便是当真想要害人,又岂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就算气味之事乔小姐没有察觉,可相思蛊这种东西能被你发现也不难推测到,如此一来,不也会叫自己沾上嫌疑吗?”
  “徐大人说的不错。”乔苒看了眼神情复杂的张解,开口了,“所以,这个谢承泽如此做或许有另一种可能。”
  徐和修皱了皱眉,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个谢承泽?”
  乔苒却看向一旁的张解:“你来向他解释吧!”
  张解点了点头,问徐和修道:“还记得你前两日拉着承泽跑来百胜楼蹭饭之事?”
  好好的说话,为什么又提到蹭饭之事了?
  徐和修抿了抿唇,问他:“难道有问题?”
  张解道:“有啊!那个叫你喝了不少的梅子茶,以前承泽从来不吃的。”
  徐和修脸色顿变:“不对,我记得那日他虽说被乔小姐激的早早走了,可唯一吃的好像只有茶……”
  “所以,我们怀疑承泽那里出了差错。”乔苒说着,看向张解。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梅子茶,更因为那本从寒山寺拿来的功德册,交给张解的那本功德册上记了一个叫她无比熟悉的名字。
  谢承泽。
  因为同在大理寺为官的关系,她素日里是看到过一众同僚的笔迹的,那三个字的笔迹,至少以她一个普通人看来,似乎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