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定定看着阿蛮,少女红着脸,慢慢退掉身上的衣裳,莹白的肌肤贴着月晓
的身体。
阿蛮□□,攀着月晓的脖颈,潮红的脸,急促的喘息。
月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
“谁让你来的?”他捂着伤口怒道。
“我自愿来的。”阿蛮眼里有泪,她绝望的喊道,“因为我喜欢师傅,最喜欢师傅。”
阿蛮呜咽着俯身,亲了亲月晓的脸。
此时屋内春潮涌动,屋外的紫罗面色难看至极。
她怨毒地看着,指甲陷在手心里,面容狰狞,几近扭曲。
“你不想她沾染污泥,我偏要脏了这一张白纸。”紫罗恨道,说罢她转身离开。
风遇雪觉得不对,拼命挣扎,她当然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并且丝毫不想在阿蛮身上经历。
然而下一刻,月晓却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小哑巴,别怕。”
风遇雪瞪大眼睛,看向月晓,月晓虽也俊美,但样貌比韩千觞更添一丝阴柔。
这般笑着看她,越发显得轻佻。
“你……你……”风遇雪气的说不出话来。
韩千觞伸手揽过风遇雪的身体,她不受控制的攀上韩千觞的臂膀,主动而缠绵的吻着。
一边是内心百般的抗拒,一边是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风遇雪觉得自己快疯了。
“别挣扎了,这是幻境主人的心魔,你改不了。”韩千觞笑道,他看上去洋洋得意的样子。
风遇雪面色阴沉。
“我想你。”韩千觞这样说,他吻她,“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他凶狠地说,眼角发红。
风遇雪蜷缩在他怀里,怒道:“放开我!我知道你做得到!”
她面色潮红,可眼底的愤怒却惊人的厉害。
“我不!”韩千觞嘶声道,他按住她的手,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如一只野兽,压迫着自己的猎物。
风遇雪睁开眼和韩千觞对视。
她瞪着他,压抑着身体的战栗,一字一顿道:“韩千觞,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风遇雪狠狠推他,却被按住了手腕。
“你心里有我,小哑巴。若心里没有我,你不会落到这个幻境里来。”韩千觞笑道,他俯身亲了亲风遇雪的鬓发。
风遇雪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慢慢滑落。
“小哑巴,别伤心。”韩千觞俯身亲了亲风遇雪的额头,汗津津的手擦掉她的眼泪。
“我爱你啊。”韩千觞声音嘶哑地说道,“我这一生,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怕对你太好,便会落了下风,自此任你摆布。”
风遇雪惨笑,她如何摆布的了他?
向来都是韩千觞,如一锅热油,把她的心放在其中煎熬。
可她这样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尽是熟悉而陌生的神色,她极少在韩千觞眼底看到那些情绪。
忐忑的,难过的,探究的,没有半分的把握。
“小哑巴,人一生太短,我们同行一路可好?”
风遇雪的心满是酸胀的情绪,过往种种,突然间一起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韩千觞手边的铃铛发出一声轻响,起先只有一两声,而后响成一片。
风遇雪微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韩千觞的脸上笑容渐渐扩大。
“小哑巴,你动心了。”
他大笑起来。
“你动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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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凤蝶 [VIP]
那日过后, 阿蛮对月晓一日比一日迷恋,而风遇雪也仿佛被这情绪感染,她不敢轻易看韩千觞的眼睛。
只那样看着, 她似乎便会暴露自己的心事,尤其是那该死的合欢铃,总是响个不停。
风遇雪想从韩千觞手里抢回来,可那人却把这东西系在手腕上,看的紧得很。
每当合欢铃响了, 风遇雪便会又羞又恼地伸手去抓, 韩千觞躲得飞快,只将她揽进怀里, 亲一亲她的额头。
“还我。”风遇雪气道。
“不给。”韩千觞笑,他看着她的眼睛, 笑意盈盈,“送了我便是我的东西。”
她再说不出多少狠话, 因为那刺耳的铃声, 早已暴露了她的心思。
自此以后, 韩千觞却格外爱粘着她。不需要出门的时候,韩千觞便会拉着她, 就躲在桃花林间的小屋子里,整日的腻在一起, 像是要把之前亏欠的都补回来。
那时候,他们不是阿蛮和月晓,他们只是风遇雪和韩千觞。
成州多雨,有一天窗外阴雨靡靡, 风遇雪睡得朦胧, 便被韩千觞摇醒。
“小哑巴, 快起来。”他推着她的肩膀。
风遇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他一眼,而后翻身又睡了,任韩千觞怎么叫,她就是不肯起床。
韩千觞笑了起来,他低头亲了亲风遇雪的耳朵,将她连人带被子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风遇雪吓了一跳。
韩千觞不说话,他抱着她出门,穿过大片盛放的桃花,跑到合欢宗的后山去。
风遇雪只穿着肚兜,外面裹着被子,露出圆润的肩膀。
路上合欢宗的弟子匆匆,调笑地看着二人,却无人吃惊。
这样的事,在合欢宗并不算什么,在这里,比这更夸张的有的是。
风遇雪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红了,她把头埋在韩千觞的怀里,捶他:“你干什么!”
韩千觞哄她:“快到了,快到了,去晚了就看不着了。”
他带着她到了一处水潭边。
只见大片大片的蝴蝶如一条丝绸一般,铺了满地。美丽的蝴蝶五彩斑斓,将水潭周围的岩石泥土尽数覆盖,如同春日烂漫的花朵,又像是有人将朱砂泼了满地,只有微微震动着翅膀显示着它们的身份,连绵不绝,足有万计。
韩千觞抱着风遇雪,寻了一个高处坐下,他把她抱在怀里,轻笑着问道:“好看吗?”
风遇雪点点头:“它们为何都停在这里?”
“成州凤蝶会成群结队地在雨季回到出生之地,繁衍后代,这处水潭便是凤蝶的出生之地。待雨停了,它们便会离开。”韩千觞笑道。
他话音未落,朦胧的春雨已渐渐停了,阳光渐渐照过来。凤蝶们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齐齐扇动翅膀,突然飞了起来。
漫天的蝴蝶遮天蔽日地从天空飞过,大片大片地消失在天边。
风遇雪目送它们离开,她靠在韩千觞怀里,难得开怀地笑了起来。
“好看吗?”韩千觞问。
风遇雪轻轻点了点头,赞叹道:“好看。”
待蝴蝶远去,韩千觞才带风遇雪回到小院子。
他像来时那般,抱着她,风遇雪觉得丢人极了,蜷缩着身子,不敢抬头,只露出一只红红的耳朵,韩千觞看着便觉得好笑。
尤其是合欢铃在他的手腕间响个不停。
韩千觞抱着风遇雪回到小院,却见紫罗站在院门前。
紫罗面色难看地看着韩千觞,她上前一步道:“师兄,师傅要您过去一趟。”
韩千觞的神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
“好,我待会儿过去。”他说着,抱着风遇雪回到住处。
风遇雪坐在床边,韩千觞寻了一方干净的帕子,她满头乌发因为细雨的缘故,有些微的潮湿,韩千觞用帕子一点点的擦干。
他眉眼间神色凝重,轻轻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风遇雪仰头看着他,轻轻问道:“怎么了?”
韩千觞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而后才笑了笑。
“没事。”
“是和幻境有关吗?”风遇雪问道。
她记得韩千觞曾说过,合欢铃中的幻境,都是人间至苦,心魔丛生,可这个幻境,却始终没发生什么。
阿蛮和月晓仿佛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人,过了一日又一日。
可那怎么对呢?
韩千觞不肯说,风遇雪便越发觉得好奇。
尤其是当风遇雪的情感与阿蛮的情感在一起共鸣时,她便越发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果会是怎样的。
她仰头问韩千觞,“月晓喜欢阿蛮吗?”
“自然是喜欢的。”韩千觞干脆利落地答道。
他擦完头发,开始帮风遇雪梳头,动作熟练自然。
这是阿蛮和月晓常做的事。
阿蛮从小是月晓看着长大的,衣食住行,都有照料。他于她,亦师亦友,亦父亦兄。
“这个故事一定非常非常悲伤。”风遇雪低垂着眼睑,轻声说道。
韩千觞的动作顿了顿。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风遇雪问韩千觞。
韩千觞摇摇头,可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
他进入幻境,便如风遇雪一般,被困在月晓体内。
他跟着月晓,一天天看阿蛮长大。
月晓是合欢宗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弟子,他根骨奇佳,心智坚定,最适合修习合欢宗的至高心法焚心咒。
要修焚心咒,先要动情,而后忘情。
月晓发现阿蛮时,便想好了一切。阿蛮乃是赤珠血脉,以她证道,成功的机会最大。
他一边修焚心咒,一边等阿蛮长大,可一天天的过去了,阿蛮长成了大姑娘,月晓舍不得了。
所以月晓不碰阿蛮,甚至对她不假辞色,他不想动情,便不必忘情。
十年来,月晓的修为不曾进展半步,师门上下皆是议论纷纷。
韩千觞一直跟着月晓,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更知道他的窘迫。
“没关系。”风遇雪仰着头,笑着看韩千觞,“即便有什么,也没关系。那是月晓,不是你,我一直都知道。”
一个赤珠血脉的女子,在合欢宗这样的地方,有月晓这样一位恋人,大约的结果风遇雪隐约猜得到,她看着韩千觞眉宇间的愁容,笑着握住他的手。
“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韩千觞看着风遇雪的脸,她平静地坐在床边,眉眼间带着淡淡温柔的笑意,纵容又包容。
他喉结翻动,声音嘶哑地笑道:“幸亏我没有送你一个合欢铃。”
风遇雪愣了愣。
“否则那铃铛一定会响到碎掉吧。”韩千觞轻笑着转身,“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用早饭。”
风遇雪莞尔。
合欢宗正殿外,月晓拾级而上,紫罗跟在他身边:“师兄,十年了,时机已成熟。”
月晓冷冷看了紫罗一眼:“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不是你说的算的。”
紫罗的眉宇间很有几分不服气。
她抿着唇,轻声道:“门派里的师兄弟们可都看着呢。”
月晓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他走进正殿。
合欢宗的诸多长老都在等他,他们见他来了,都神色微妙。
“月晓,你梵心咒将成,不可与大道失之交臂。”
“千百年来,你是我合欢宗第一个有望飞升的修者。”
“合欢宗倾全力栽培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与一个小女子长相厮守的。”
月晓皆是不应。
最后,是月晓的师父,开了口。
“我们将那赤珠养在你身边,已让其他弟子不平,你后又迟迟不肯动手,更添争端。如今,合欢宗有赤珠血脉之事已叫剑宗知晓,若你再不动手,只怕两派之间,必有争斗。”
月晓瞪大眼睛,声音颤抖。
“师父……”
“去吧,望你早做决断。”
月晓恍恍惚惚回到小院子,阿蛮摆了饭,清粥小菜,在小几上搁着,她瞧他回来了,便拉着他坐下。
“师父,怎么了?”她眼睛弯弯的问。
月晓叹息着捋过她额间碎发,合欢铃便跟着欢快地响起来。
这铃铛总是响,暴露着阿蛮的心事。
那三天,月晓每天都在看阿蛮,看阿蛮的背影,看阿蛮的脸颊,他几近温柔地与她缠绵。
阿蛮总是气喘吁吁地抱着他的臂膀,一遍遍喊着:“师父,师父。”
她觉察出了什么,可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月晓带着阿蛮去看凤蝶,漫天飞舞的蝴蝶,好看极了。
阿蛮一边看一边笑,举着双手,蝴蝶擦着她的指尖,犹如一个又一个吻。
月晓便在旁边看着她,浅浅笑着,而后他送了她一串合欢铃,铃声叮叮当当,那是月晓的铃。
三天转瞬即逝,月晓在最后一天的夜里,将阿蛮抱在怀里,阿蛮觉察出月晓的难过,她安慰地亲了亲月晓的下巴,笑道:“师父,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给我听听?”
月晓莞尔:“没什么。”
那天夜里,月晓看着怀中阿蛮的睡颜从天黑看到天亮。
直到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洒进房间。
月晓摸了摸阿蛮的额头,他的焚心咒练成了。
阿蛮睁开朦胧地眼睛,只看到一把雪亮的剑。
她眉眼平静的看着月晓,轻声问:“师父是要杀我吗?”
月晓抿着唇,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赤珠血脉,总归是这个下场,与其死于旁人之手,为师杀你,不是更好吗?”
门外,不但合欢宗的人来了,就连剑宗的人也来了。
合欢宗的掌门道:“我徒儿焚心咒将成,剑宗又何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