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她——十度天
时间:2021-08-24 10:27:58

  晚上八点,徐洋再次打姚舒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他不放心赶到酒店,结果得知姚舒不在酒店。他又去了学校,却被告知姚舒早就走了。
  裴砚承接到徐洋电话的时候,正好结束长达七个小时的会议。各高层争执不下,会议一开就是一整天,直到夜色浓重才堪堪收尾。
  刚坐下准备阖眼休憩的裴砚承蓦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额头的青筋隐现,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着白。
  “你说什么?姚舒不见了?!”
  “承哥你不要太紧张了,她都这么大人了肯定丢不了,说不定和同学出去玩儿了,小孩子嘛,玩疯了就不注意接听电话,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你别担心。”
  “别担心?电话打不通,人不知去向,你让我别担心?”
  裴砚承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额头突突地跳,“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赔一个糯糯给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穷到拾破烂的嘟嘟 4个;伽小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要一只龙骨 22瓶;babygirl0228 10瓶;42850871 7瓶;霉霉 3瓶;喵、麻辣火锅不要渣、枝枝葡萄、上课看小说的小源酱、史莱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挨个亲一口~
 
 
第二十七章 
  徐洋被他的极冷的声音震住。
  平时那么冷静自持的人, 只要是关系到姚舒的事情,总能轻而易举的失控。
  他不敢再多说话,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再打打她的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接?”
  裴砚承拿起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
  “先报警, 我马上过来。”
  晚上十点半,裴砚承抵达南城。
  “还是没有消息吗?”
  徐洋摇摇头。
  南城的夜晚很冷,耳边风声猎猎,丝毫没有停息的征兆,远处灯火明明灭灭, 间歇跳动着。
  裴砚承手指握拳又松开。
  他第一次感受到深入肺腑的慌乱。
  正当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 段薇薇的手机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便挂断了。
  徐洋问:“又是那通骚扰电话?”
  段薇薇含糊不清地嗯了声:“拉黑了也没用,换着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都被烦死了,还是干脆关机好了。”
  正当她想关机时,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
  进来的是一条短信。
  [薇薇,你不见我我只好用这种方式。你的妹妹现在在我这里, 如果你想她平安无事, 就来雍丽城A座203。]
  段薇薇皱眉, 想要删除短信。
  徐洋觉得不对劲:“这是谁?”
  段薇薇:“我、我不知道……就是骚扰短信而已,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我根本就没有妹妹啊。”
  手机再次进来一条消息。
  这次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 裴砚承瞳孔骤然缩小,身形一颤险些没有站稳。
  -
  姚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镭射灯。灯球缓慢转动着,在包厢内投下五颜六色的光斑。
  墙壁上的电子屏幕里放着伴奏, 但并没有人唱歌。
  这里应该是南城的某家娱乐会所。
  刚醒来时头还有些胀痛, 缓了几秒钟, 姚舒撑着额头慢慢坐起身。
  “终于醒了?”
  陌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姚舒转头看,只见一个男人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沙发上,低着头在削苹果。
  是刚刚在路上碰到的那个眼镜男。
  姚舒一下子直起身子,往沙发的另一侧挪了挪,谨慎地看着他:“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见一见你姐姐。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她根本不会见我。”
  眼镜男依旧削着苹果,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我姐姐是谁?”
  “知不知道你的姐姐段薇薇其实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不顾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段薇薇。
  不就是徐洋的女朋友吗?
  “你是她的前男友吗?”姚舒小心翼翼说,“可是她不是我姐姐,事实上,我也只跟她见过两次面而已。”
  眼镜男看她一眼,冷哼了声,并不相信。
  “别装蒜了,我看到她带着你直播了,她说你是她的妹妹,在南星大学参加冬令营。”
  前几天的记忆纷至沓来。
  那天她和徐洋在茶楼吃饭,段薇薇确实拉着她直播了一会儿,而且还跟直播间的人介绍说她是她的妹妹……
  眼镜男看到她的表情,断定心中所想:“还说不认识她吗?”
  姚舒沉默下来。
  她注意到男人的衬衫左胸口是一家上市传媒公司的LOGO,虽然头发很乱,但是手指很干净,手腕上的那块腕表看起来也是中高端的。
  她试探着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有一份收入不错而且得体的工作吧?但是现在你把我关在这里,这样是犯法的还会坐/牢,你应该也不想因为感情的事而葬送自己的前程吧?”
  “你给我闭嘴!”
  眼镜男突然暴怒,将水果刀狠狠扔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姚舒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男人突然冷笑:“前程?事到如今我还有前程吗?没认识她以前,我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也有一些小存款。我每天给她充钱刷礼物只为了她能在直播平台有一个好的推荐位,后来我的积蓄都花完了,我知道没钱就意味着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他痛苦地抱住头。
  “可是我真的好爱她,为了她我不惜动用公司公款来留住她,现在公司已经在彻查我,很快就会东窗事发。”
  “既然我的人生已经毁了,那不如一起下地狱。”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眼镜男看了眼,盯着姚舒兀自笑起来:“正巧,你姐姐来了。”
  他把手机扔在一旁,站起来一把拉住姚舒的手腕。
  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悬殊,姚舒使劲挣脱,还是挣不开他。
  手腕很疼。
  “放开我!”
  因为她的挣扎,男人的耐心已经告罄,抬手就朝她挥过去:“老实点!”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他还未来得及转头看清来人,腰侧便传来一阵猛烈的痛感。
  力道巨大,他瞬间就被踹翻在地。
  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被一脚踹在胸口,疼得他在地上痛苦嚎叫,怀疑肋骨都断了几根。
  站在一旁的姚舒被那一声巨响惊出满身冷汗。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在看清来人后,她眼眶一酸,飞快地跑过去,一头撞进裴砚承的怀里。
  “叔叔!”
  小脑袋撞在他的胸口,裴砚承稳稳当当接住她,手掌从她的头顶滑至肩膀,轻轻揽住。
  “别怕,没事了。”
  怀抱很温暖,姚舒眼睛酸涩得不行,她不想让叔叔担心,忍住没哭。
  原本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脸上变得脏兮兮的,乖顺的头发也乱糟糟,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尤其是手腕和脖子处,留有挣扎过的伤痕。
  领口的纽扣散了好几颗。
  裴砚承眉目一沉,声音都似有颤抖:“他欺负你了?!”
  姚舒惊魂未定,短暂懵了一下。
  随即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裴砚承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包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徐洋和段薇薇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怎么样了?找到小舒了吗?没事吧?”
  姚舒:“我没事。”
  就在他们分神的那一瞬,趴在地上的眼镜男突然拿着刀挥了过来。
  裴砚承眼疾手快抱着姚舒躲闪开。
  眼镜男发了狠往他们这边刺,几番对峙下来,裴砚承夺过他的手里的刀,再一次将他踢倒在地。
  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眼镜男呼吸不过来,脸憋红大张着嘴。
  裴砚承目光阴冷,丝毫不顾他的求饶,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了他。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发生这件事之后,徐洋洋和段薇薇之间气氛有些冷,两人已经先一步驱车离开。
  裴砚承送姚舒回酒店,汽车在路上疾驰,驶过沿路越来越多的灯,光影在他的脸上相继掠过。
  姚舒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裴砚承也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一言未发。
  车内安静得出奇,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试着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可犹豫再三,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观鼻鼻观心,隐隐觉觉得裴砚承周身气压有些低。
  叔叔好像生气了。
  自己好像确实挺让他不省心的。
  “对不起,让叔叔担心了。”
  “知道我会担心你还乱跑?”裴砚承淡淡看她一眼,“说说看,从学校出来后为什么没有乖乖呆在酒店里,晚上出门去干什么了?”
  姚舒两个手搅在一起:“东西丢了,出门去找了。”
  “什么东西。”
  “是叔叔送我的礼物。”她小声。
  裴砚承稍顿。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送给她的那串手链。
  当时小姑娘得知手链是他八百万在拍卖会拍下的时候,惊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觉得太贵重,非要还给他。
  在有些方面,她确实执拗得很。
  裴砚承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伸手按了按。
  “糯糯,我跟你说过了,那条手链没那么贵重。丢了就丢了,我可以给你再给你买一条。”
  姚舒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丢的不是手链。”
  “是发夹。”
  裴砚承怔住:“发夹?”
  “嗯,就是叔叔送我的那个发夹呀,烟粉色的,很漂亮的。”
  这个回答远在裴砚承的意料之外,他知道那个发卡,是他在饰品店挑的,不过几十块钱而已。
  “一个发夹而已,有那么重要吗,非要去找?”
  “重要的……”她说得很小声,“那是叔叔送给我的……”
  裴砚承凝神看着她,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不觉收拢。
  车内安静无声,他的整个胸腔却因为她的话而慢慢鼓胀起来。
  那是一种他想法设法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此时此刻,却像深埋在泥土里的种子,不可避免地破土而出。
  一向乖巧的她听话懂事,没犯过什么错,他自然也不会严词说她什么。本来想就这件事好好教育她一番,却在这一刻什么也说不出口。
  到最后,所有的话只化作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裴砚承俯下/身靠近她,抬手盖在她的脑袋上,声音不由自主放轻了些。
  “糯糯,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车厢狭窄,成熟男性的烟草味道突然逼近,姚舒的小脑袋下意识缩了缩。
  她抬起眼睛与裴砚承对视,瓮声说:“好。”
  半个小时后,汽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下车打开车门,冷空气铺面而来,姚舒把两个手缩到羽绒服的袖子里,下巴埋进了围巾里。
  裴砚承抬手帮她把围巾拢紧。
  “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想,我会处理好。”
  姚舒知道裴砚承第二天早上有会议,不会在南城久留,过会儿便要连夜乘坐夜航离开。
  她闷在围巾里点点头。
  眼睛不经意一瞥,却在下一秒看到裴砚承的手上有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
  伤口蜿蜒在手背,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有些吓人。
  刚才车内灯光昏暗,裴砚承一直坐在暗处,她并没有注意到他受了伤。
  不止手背,连额头上也有一小处浅浅的擦伤。
  应该就是在和眼镜男交手的时候受的伤。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砚承看了眼自己手背的伤口,不以为意:“小伤而已,不要紧。”
  “伤口看起来好像很深,还是处理一下吧。”
  姚舒在酒店服务台要了些药品,坚持让裴砚承处理一下伤口。
  房间内亮着暖色调的灯,窗外霓虹闪烁,玻璃窗将一大片月色揽入室内。
  裴砚承脱下身上的大衣,姚舒眼明手快接过他的衣服,在立式衣架上端端正正地挂好。
  他停顿了下,没说什么,往单人沙发那边走。
  刚挂好衣服的姚舒几步小跑过去,赶在他坐下之前,往椅背上垫了个靠枕。
  裴砚承看她一眼。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动,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看他。
  坐在沙发上的裴砚承短促地勾了下唇角,垂眸开始处理手上的伤口。
  房间不大,只有一座单人沙发。姚舒半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裴砚承手上的动作。
  不时给他递递东西,帮衬一下。
  作为旁观者姚舒的表情也很是丰富,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抿着嘴一脸担忧。
  小姑娘本就娇小,半跪着坐在裴砚承的腿边显得更加小巧玲珑了。他略略一瞥,看着不过小小一只。
  就像是老宅里养的那只小猫,乖巧温顺地窝在他的脚边。
  处理完手上的伤口,裴砚承把棉棒扔进垃圾桶。
  紧接着一杯温水就递到了他面前,还有一小包湿巾。
  他用湿巾擦了擦手,又抿了口水,终于淡淡开口:“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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