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木桃逢新
时间:2021-08-25 10:00:11

  稷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只是一个配合表演的木头人,该说的词儿一句不少:“表妹言重了。”
  “旻儿。”赵皇后:“路上人多,你多照看着莲娘些,送她回马车上吧。”
  那一瞬间,稷旻的眼神忍不住瞟向后方,可还是忍住,搭手作拜:“是。”
  朱伽莲已少了最初的激动,亦温声回礼:“有劳太子表哥。”
  是以,众目睽睽之下,稷旻一路送朱伽莲上马车。
  期间,稷旻没有说一句话,朱伽莲准备的那些话,也都说不出口。
  将朱伽莲送上马车,稷旻并未回去,而是继续往后走。
  人多口杂,这一举势必被渲染成各种各样的说法,那小没良心可别胡思乱想才是。
  稷旻原以为玉桑会知道此事,甚至她就躲在哪个角落看着。
  没想,才刚走一段,他脚下定住,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几乎并肩而行的一双男女——
  韩唯果然跟上来了。
  玉桑抱着水袋,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韩大人兴致这么好,亲自下车要补给?”
  韩唯轻笑一声:“本官兴致再好,也不急那位朱家娘子兴致好。时至今日,不知江娘子是否还记得在益州时,韩某说过的有关于稷大郎君的话?”
  玉桑面色镇定:“想必我便是不记得了,韩大人也会再说一遍,那何不从一开始就直白些?”
  言辞间,玉桑偏头看他一眼,莞尔道:“韩大人何时也成拖泥带水之人了?”
  韩唯又是一声笑,他已习惯她这幅样子。
  “也是,那不知江娘子今日看到未来太子妃时,还有没有信心继续做稷夫人?”
  玉桑步子脚下的步子忽然顿了顿,旋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步伐慢了些。
  韩唯看在眼中,戏谑更浓:“看来是没有……”
  “韩大人。”玉桑终于驻足打断他的话,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羞恼悲伤,反倒是笑着。
  “当日在圣人寿宴上,韩大人自称遍游诸道,不知大人又是否知道,在市井乡野里,通常喜欢用哪两句话回应一切无礼且唐突的问话?”
  明明才过去不久,面前的少女与他初见她时有了太多的不同。
  不仅是因着这副容貌而生的娇艳明媚,还有一种从骨子里涌出来的鲜活。
  最重要的是,在这之前,韩唯以为她是有了太子撑腰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但现在,他显然有了不同的理解。
  韩唯面对女人时,多半是为取乐,几乎没有认真正经的对待过。
  可看着面前的人,他无端端多了许多耐心,破天荒与她站在这里扯闲话。
  “哦?什么话?”
  玉桑笑道:“韩大人方才问我什么来着?”
  韩唯从善如流,又问一遍:“不知江娘子今日看到未来太子妃时,还有没有信心继续做……”
  “关你屁事。”
  粗俗而又直接的回应,让韩唯都愣了片刻。
  可韩唯非但不恼,眼中甚至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笑意更甚:“若真想做稷夫人,怕是要改了这粗言粗语的毛病,你可知要入东宫的女子,得受到多么严苛的甄选?她们……”
  “关我屁事。”玉桑冷不丁又来一句,带笑的眼里暗藏锋芒。
  下一刻,锋芒消散,刁钻的少女于眨眼之间换上清甜的浅笑:“就是这两句。”
  巧笑嫣兮,仿佛刚才不是在唐突辱骂他,而是在正经讨论民情风俗。
  韩唯凝视着她,忽然发出阵阵笑声,继而沉笑变朗笑,惹来不少目光。
  “玉娘。”低沉苍老的声音传来,玉桑连忙转身迎上去:“祖父。”
  江钧身边还跟着个江薇,随着他走来,两个孙女一左一右,乖巧得不得了。
  “韩大人因何愉悦?说出来,叫老夫也高兴高兴?”
  韩唯收了笑,眼神暧昧的看了玉桑一眼。
  玉桑才不接他这套,主动道:“祖父,孙儿在与韩大人探讨风俗民情,韩大人虽游历多地,但并非对处处都详尽悉知,幸而孙儿对父亲的游记颇为熟悉,便聊了两句。”
  韩唯难得没有拆玉桑的台,轻轻点头:“是,玉娘子小小年纪便‘博学多闻’,韩某甘拜下风。也有心再寻个机会,向江娘子好好讨教。”
  一边,江薇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倏地睁大,表情略显怪异。
  “那现在讲完了?”江钧直接跳过那句“日后讨教”,只问当下。
  玉桑一唱一和:“本就是随口说两句的。”
  江钧朝韩唯微微颔首:“队伍马上就要出发,老夫便携孙儿回车里了。韩大人随意。”
  韩唯搭手作拜,目送祖孙三人离去。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又落在玉桑身上。
  这一刻,韩唯心中那点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关于玉桑身上的变化。
  她能有今日模样,并非在圣人皇后,乃至于太子面前讨了多少宠。
  而是因为有了江钧,有了江家。
  因她再不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孤女。
  那份自骨子里溢出的活泼与骄纵,都源自这份袒护与护航。
  韩唯负手而立,心中生了趣味,低声道:“倒也新鲜。”
  车队再次出发时,飞鹰和黑狼皆屏息凝神,根本不敢说话。
  老实说,殿下此刻的表情,有些吓人。
  ……
  日落时分,车队抵达行宫。
  因这一日舟车劳顿,所以嘉德帝直接放行,让随行众人先好好歇一歇。
  江钧下榻的院落里还住了工部其他官员,万幸的是,韩唯不在。
  他到底出身高贵,这时候又岂能与旁人共挤一处?
  只是,人一多难免出错,冬芒刚带着人收拾了一番,就发现房中的香没了。
  江钧年事已高,这些年习惯了伴着熏香入睡。
  “江娘子,熏香乃是金贵物什,又因准备有限,看守的奴才都不敢轻易给,唯恐短缺时遇上主子急需,若娘子这里短了熏香,还劳娘子亲自走一趟。”
  伺候的行宫宫婢如是说。
  玉桑也没多想,毕竟出门在外,很多地方都不方便。
  祖父年纪大了,不该颠簸之后歇都歇不安稳,是以,玉桑让江薇陪着祖父,亲自去领。
  玉桑没有来过行宫,对这里的路一点也不熟,只能边走边记。
  然而,当她看着这路越走越偏时,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
  可惜晚了,就在她站定准备出声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直接将她拖进就近的寝殿里,而那个号称是领路的奴才连头都没回,仿佛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脚下生风的离开犯罪现场。
  玉桑被挤到隐蔽的角落,背后是硬邦邦凉冰冰的墙壁,面前是如火团儿般的稷旻。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与她亲近,在她唇上攫取一阵后,直接扯开领口。
  玉桑浑身一僵,推又推不动,只能低声惊呼:“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也敢……”
  回应她的,是肩膀乃至于胸口针扎般的刺痛。
  玉桑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使什么坏。
  她急了,双手揪住他双耳,狠狠往外一扯:“稷旻,你太欺负人啦!”
  她肌肤娇嫩,经不起搓揉,现近夏日,多穿抹胸长裙披轻薄纱衣,他这样亲,她是不能见人了,若叫人瞧见,倒可以直接以淫.乱罪处死,去见阎王。
  稷旻胸口起伏的厉害,任由她揪耳扯头,手上和身体却是不肯让半分。
  他声音低哑,渲满情.欲,又故作不知:“我怎么了?”
  玉桑眼中水气氤氲,是气恼的样子,“你还问我怎么了!”
  稷旻垂眼一瞄,故作恍然:“哦?你说这个?”他竟垂下头,舌尖扫过那点点红。
  玉桑拼命扯他的头,谁料一双手都没他一颗脑袋蓄的力量大。
  “圣人与皇后都在,你的未婚妻不知在哪个园子等你,你还要不要脸!”
  稷旻眼神一动,竟笑了:“你在意她?”
  玉桑一怔,别开脸:“我这句话的重点,分明是你不要脸!”
  稷旻从善如流:“是,我不要脸,你要脸,所以别穿单薄轻透的衣裳去见那些男人,一层一层给我遮严实了。若衣裳带的不够,我也可以亲自帮你准备。”
  “你!”
  脸忽然被捧住,亲吻再落下时,已少了些急躁的粗鲁,变得细腻绵长起来。
  玉桑险些喘不过气。
  终了,稷旻亲到她耳畔,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迟早再被你气死一次……”
  玉桑被他亲的晕晕乎乎,难得还清明了一瞬。
  咦,他为什么要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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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自从玉桑得江家承认后, 稷旻便没再私下找玉桑。
  他心知肚明,即便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这个身份而欢喜。
  正因他是太子, 无名无分暧昧牵扯,才更容易让她被轻视非议。
  所以, 与其说他不敢冒这个险, 不如说是不愿拿她在意的事情冒险。
  稷旻自问是为她着想而做出的让步,结果差点被她气死。
  加上许久不曾碰她, 他哪里肯轻易放手, 急着尝了甜头, 他索性抱着玉桑去了榻上。
  这里是他一早安排好的地方, 隐蔽不说, 还颇为雅致。
  眼见稷旻今日攻势不同以往,有些过头越界,玉桑终是慌了。
  “殿下!”她两只手抵着稷旻滚烫的胸口, 面色酡红如醉,胸口起伏的厉害。
  稷旻满腔的火热, 终是被她一双手给按住。
  他伏在她身上,并不见怒, 手捧着她的脸, 不加触碰的描摹轮廓, 如痴如醉。
  明明他并未再有过分的动作,玉桑却比刚才更受不了, 猛地用力推开他。
  稷旻顺势倒向一旁,轻声笑起来。
  玉桑坐起来,手忙脚乱的理衣裳,撩起床帘就要下去。
  手臂忽然一紧, 她脚都没碰到地,又被拽回稷旻怀里,枕在他臂上。
  玉桑试图讲道理:“祖父还在等我送熏香回去!”
  稷旻回道:“缺的香料我已派人送去,至于你祖父那里,只会当你是被皇后娘娘留住说话了,江钧再精明强势,也不可能去跟我母后去要人或是对质。”
  玉桑扭头瞪他:“这种谎话你也敢说出口,真是胆大!”
  稷旻亦侧首,含笑道:“是啊,这种谎话我也敢说,所以你想不想知道,若你再惹我,我还敢做出什么?”
  玉桑避开他的眼神,枕着他手臂直直望向账顶:“殿下如此行径,叫未来妻子情何以堪。”
  稷旻伸手扳过她的脸,不假思索道:“你有什么情何以堪的?”
  “我……”玉桑下意识要反驳,脑子里滤过稷旻话中之意,硬生生卡住。
  两人四目相对,稷旻的手臂勾着她纤细的脖颈,单挑眉毛,一副静候下文的样子。
  玉桑迟疑的抬手,在他额上摸了一把,又辗转到脸颊。
  稷旻歪头,脑袋压向她的手掌,任她抚摸。
  掌下是一片灼热,玉桑轻轻舔唇,支吾道:“方才就觉得你热得很,是生病发热了吗?”
  她一向伶牙俐齿,思辨敏捷,这番回应却很没有水平。
  此消彼长,稷旻反倒游刃有余。
  他偏头朝向她耳畔,暧昧吐气:“我热,可不是病的,是……”
  说着,他身子一番,似是要与她严丝合缝的贴上,让她知道这股热到底是从哪里发源。
  玉桑终于回神,啊啊叫着坐起来,继续发挥着没有水平的回应,顾左右而言她:“殿下寻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若是无事,桑桑得回去了,祖父的脾气捉摸不定,万一他真向皇后娘娘对质要人呢!”
  稷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夸张的叹了口气:“那就糟了。”
  玉桑怔然:“糟、糟了?”
  稷旻努嘴:“是啊,你既不在母后那,说不定是在和哪个男人幽会。以江钧的脾气,管这是皇宫还是行宫,便是翻过来也要找到你,你说是不是?”
  玉桑在被他那句话搅乱后,终于恢复清明。
  “那殿下还困着我做什么?”
  稷旻不答反问:“怕啊?”
  玉桑唇瓣轻动,憋了半晌才道:“是,怕得很。”
  稷旻轻笑起来,单手撑着身子坐起,偏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怕,就别逼我来找你,从今日起,每隔一日,最多两日,你得主动来找我一次。”
  稷旻摸摸她翘起的乱发:“江太傅对外人异常敏锐防备,但若是你,他只能防不胜防。”
  玉桑立马摇头:“这也不可!”稷旻很随和的点头:“行,那换我来找你,也不必你昧着良心瞒骗你祖父,只需要在突发一些动静时镇定些,配合些即可。放心,我只是想每日忙完公事后见一见,说说话……”
  他语气逐渐暧昧,凑近了些:“不做别的。”
  玉桑刚要拍开他的脸,被稷旻一句话扰乱的神智于瞬间清醒复位。
  他说,每日忙完后见。
  嘉德帝来了行宫也不会抛下政务,又因钦点的随行官员有数,所以每日必定都是那几个人参事。
  恩怨的根节到底是不是韩唯,他与稷旻的恩怨如何化解,总要将两人都盯住,心里才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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