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低低的说了好一些话,这才进府去。
今日永安侯在家,因着梁玉心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归宁时该招待的,还是得招待好。
苏宁悠坐在永安侯夫人身边的位置,看到梁玉心进来时,也是吃惊得不行。
梁玉心两眼通红通红的,看着明显是哭过了。
身上的衣裳,是以前在家中时常穿的那一套,虽说不旧,却也不是很新了。
今日梁玉心归宁,王府那边怎的也不准备一身新衣裳给梁玉心?
苏宁悠所见的,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是见着了。
特别是梁玉琪,见到梁玉心这个模样,内心瞬间就畅快起来。
“瞧着玉心妹妹这个模样,在王府那边过得也不好嘛,往日拼死拼活的从我这里抢走的男人,看样子是委屈你这新婚的媳妇了。”
这话,专门揭梁玉心的痛处。
第22章 梁景阳揍人了
梁玉心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梁玉心越发的委屈。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得忍着。
永安侯夫人扫一眼梁玉琪:“玉琪,怎么说话的?你妹妹便是在王府过得不好,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你妹妹脸上有光?”
这话听着是护着梁玉心,实则是在梁玉心的伤口上边撒盐。
梁玉心与苏姨娘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两人本想说些什么,怎知永安侯突然问萧世子怎的不跟着回来。
这一次,梁玉心与苏姨娘心里边的气焰是彻底的没有了。
苏姨娘担心梁玉心崩溃,连忙站出来替梁玉心回答这个问题。
大抵的意思是萧世子太忙,没有时间回来之类的。
哪知,她的话刚刚说完,梁景阳又来一句:“昨日不少人见到萧世子搂着一个貌美女子在街上行走,这萧世子怕不:是忙着纳妾?”
坐在一旁的苏宁悠,听到梁景阳的这一番话,忍不住的就看他一眼。
这个男人,倒是挺记仇。
梁玉心的脸色变了又变。
“男人的事情,玉心实在不清楚,今日他说他忙,我便自己回来了。都是在京城里边,路程不远,倒是不需要世子护送,免得被人在背后说矫情。”
这话说的还挺识大体。
众人都知晓梁玉心不受宠,心里边对于她的这番话嗤之以鼻。
苏姨娘觉着自己的颜面早已经丢光,好在众人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边追究,心里边倒是狠狠的松一口气。
说了一会儿话,便是用席了。
一家人难得围在一起吃饭,气氛并没有太热络。
吃了饭,便没有什么事情了。
苏姨娘说自己想梁玉心得紧,找了个借口把梁玉心带回自己的屋子里边去。
永安侯夫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便是同意了。
苏宁悠送永安侯夫人回她的院子。
没有外人在,永安侯夫人同苏宁悠畅快淋漓的大笑了一通,之后又夸苏宁悠看人看得准。
当初苏宁悠说梁玉心嫁过去会受苦,如今她倒是真的受苦了。
梁玉琪也跟过来了,听到永安侯夫人说的话,心里边也是解气得不行。想着往日在梁玉心那里受的窝囊气,梁玉琪就恨不得梁玉心多受一点苦。
永安侯夫人是个有见识的,知晓梁玉琪平日里边不喜欢苏宁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导梁玉琪一番。
说当初要是没有苏宁悠劝,如今嫁过去受苦的便是梁玉琪了。
苏宁悠安静的听着,并不说话。
梁玉琪看苏宁悠一眼,见她一脸安静,心里边对她的不喜倒是消失了一些。
之后,永安侯夫人又说起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的事情。
两人成婚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分房睡也有好几个月了,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苏宁悠知晓永安侯夫人这么说也是为了她好,当下便是笑着同永安侯夫人解释:“娘可是听过一个词?叫做距离产生美?”
永安侯夫人瞬间就明白苏宁悠的意思了。
就梁景阳那跋扈的人,你若是事事紧逼着,他反倒不听你的。
想着苏宁悠与梁景阳分房睡之后,梁景阳的变化,永安侯夫人还是满心喜欢的。
“娘这是怕委屈了你啊。”
若是一直这么分房睡,日后苏宁悠如何才能有身孕啊?
苏宁悠淡笑的道:“倒是不委屈。”
要觉得委屈,也应该是梁景阳委屈才是。
永安侯夫人与苏宁悠说了好些贴心的话,一直到她犯了困,这才让苏宁悠回去。
下午,一直到太阳接近落山,梁玉心才想着回王府。
回去之前,又是哭哭啼啼一番,说自己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兄弟姐妹。
在场的,除了苏姨娘与她一起哭,旁人更多的是看她的热闹。
在府邸的大门外边折腾了好长时间,梁玉心才坐上马车离去。
送走梁玉心,梁府一家子人,终于是得到了清静。
这梁玉心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日后她在王府内过得如何,受不受苦,那都是她的事情。
后边,还需要苏宁悠操心的,便是梁玉琪的婚事了。
对于梁玉琪的婚事,永安侯夫人也是一日比一日着急。
时不时的询问苏宁悠的意见,问京城里边谁家的公子比较合适梁玉琪。
苏宁悠前阵子倒是有留意过,能让她满意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梁玉琪的婚事没有下落,梁景阳那边倒是出了一件大事。
梁景阳与宰相的三儿子打起来了。
那三儿子是个庶出,听说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梁景阳伤得挺严重,被府上的下人送回来的时候,皮青脸肿的,走路都走不了。
永安侯知晓这个事情,又发了一通火气。
说梁景阳打谁不好,偏偏要打宰相的儿子。
就算他打的是庶子,那也是让宰相脸上没有了光彩。不管怎么说,梁府都与宰相府结下梁子了。
永安侯夫人前来看梁景阳,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打得没有了人形,忍不住的又开始哭了。
之后又骂他不懂事,没事去惹宰相府的人做什么?
梁景阳还醒着,听到永安侯夫人数落,一声不吭的,瞧着好似硬气得不行。
苏宁悠在一旁安慰着永安侯夫人,说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后边要想的是如何缓解梁府与宰相府的矛盾。
永安侯夫人哭了一会儿,也知晓自己这般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用帕子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对苏宁悠说,这个事情得永安侯出面解决才行。
苏宁悠想了想,说这个还得好好想想。
永安侯与宰相同朝为官,都是朝廷内体面的人物。
两个孩子之间打架,若是都由两个为官的男人解决,这个事情就变了质。
苏宁悠想着,这个事情还是得由他们这些小辈来。
永安侯夫人闻言,点头说好。
这个事情,说是大事,倒也上不了天去。处理妥当了,给足了宰相府面子,这事儿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者,宰相估摸着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庶子,与梁府为敌。
送走永安侯夫人,苏宁悠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到梁景阳躺着的床榻旁边。
看着他这般模样,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为什么要打架?伤成这样你不疼?”
打架就打架,还找一个梁府惹不起的人家打,不是找罪受?
趴在床榻上边的梁景阳,转头看苏宁悠一眼,貌似十分的生气。
他哼了哼,然后十分不满的道:“他骂你是老女人!”
苏宁悠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
梁景阳是因为这个,才将那人打了的?
“他是宰相的儿子又如何?区区庶子身份,能与我这梁府的嫡长子相比?若不是他带的人多,我定能将他打到他爹娘都认不出。”
估摸着是想着自己打得不够狠,梁景阳脸上的神情,万分的懊恼。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内心有片刻被触动了。
她端来一盆水,用湿毛巾慢慢的擦拭掉梁景阳脸上的血迹。
擦拭到半,她开慢慢的,轻柔的开口:“我今年已经二十,你不过十七。我比你年长三岁,他们说我是老女人,倒也没错。你因着这个事情就对人动手,着实是过于冲动了。”
这话梁景阳不喜欢听。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又被苏宁悠一手摁着趴到床榻上。
“苏宁悠,你这个女人也只知道对我凶。我说你老,你恨不得将我吃了。旁人说你老,你怂得跟一只兔子。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呢?”
想着那些人嚣张的嘲讽苏宁悠老牛吃嫩草,梁景阳心里边就不高兴。
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依旧将那人打一顿。
苏宁悠:“你话最多。”
说着,苏宁悠指尖稍微一用力,梁景阳便疼得忍不住嗷嗷叫起来。
“苏宁悠,你轻点。怎么动不动就摁我伤口?除了知道摁我的伤口,你还会做些什么?”
趴在床榻上,梁景阳疼得额头上边的青筋都跟着凸出来了。
苏宁悠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许多。
之后她同梁景阳说,他先动手打的宰相的儿子,便是与宰相府有了矛盾。
日后梁府想要过上安生的日子,就得看梁景阳的表现了。
梁景阳听苏宁悠的这个意思 ,是想要他去跟那个庶子道歉,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不会跟那个人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他来跟我道歉才是。你瞧瞧的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梁景阳万般后悔自己出门不多带一些侍从。
苏宁悠已经不生气了,她一边给梁景阳上药,一边说:“爹在朝中任职二品官员,宰相的身份比爹高出一个等级。若是与宰相府发生了矛盾,爹在朝堂上的位置如何,你应该能想到。”
“宰相指定也是知晓自己的儿子做得不对,若非如此,只怕现在就带人上门来问罪了。”
“你动手在先,终究是你的不对。虽然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旁人都不看这些,他们只看谁先动的手。”
第23章 苏宁悠呀苏宁悠
说到底,是要给对方一个面子。
苏宁悠的一番话,梁景阳听进去了,但是心里边依旧是不服气的。
趴在床榻上边的他,闷闷的,明显是不高兴。
苏宁悠给他上好了药,然后就将东西收拾好。
梁景阳除了脸上有一些伤之外,身上倒是没有多少伤。
“我可以去给他道歉,但是,以后谁若是惹了我,我还是会动手。”
苏宁悠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梁景阳能作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为难他了。
这个年代,到底是官高一级能够压死个人。
先保住梁府再说吧。
苏宁悠找来好些纱布,将梁景阳身上有伤口的、没伤口的地方都缠绕了一大圈。
梁景阳见苏宁悠这般,一脸苦恼的问:“苏宁悠,你这是做什么?我身上的伤,不至于要包纱布。”
又不是鞭伤刀伤,苏宁悠包着一个纱布,太碍眼了。
苏宁悠不说话,之后又用红色的胭脂在那些白色的布条上边画了画,画到看起来是从纱布里边渗透出来的血迹,这才停下来。
“要是不装得严重些,那宰相府的人能解气?”
梁景阳不说话了。
他低着脑袋看着苏宁悠离他很近的小脸,下意识的就吞咽一口唾液。
苏宁悠的皮肤好到了极致,离这么近,梁景阳都找不到一丝丝毛孔。
瞧着瞧着,梁景阳的视线下意识的转移到苏宁悠的唇瓣上。
那唇瓣,小巧精致,滋润嫣红,不染任何唇脂,依旧嫣红夺目。
梁景阳有些口干舌燥,心跳貌似也比平日里边快上许多。
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苏宁悠说:“要不,咱们和平共处吧,别一天到晚的闹来闹去了好吗?”
每一天,都与苏宁悠斗嘴争持,每一天都被苏宁悠气到心疼,一次也没有在苏宁悠这里讨得了好的梁景阳认为,继续跟苏宁悠这么斗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死在苏宁悠的这一张嘴巴下边。
这个女人不仅心毒,嘴巴更加毒。
苏宁悠啪的一下,将手上的胭脂盒扔桌子上边,朝梁景阳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道:“你要是不来惹我,我愿意跟你斗?”
“若不是娘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说话?我早把你扔到外边去了。”
梁景阳识趣的闭上嘴巴。
这一次打人,给梁家惹出祸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梁景阳大概已经摸清了苏宁悠的性子了,知晓自己骂不过她只能服软:“行行行,都是我不好,我不会说话,让你生气了。”
“咱们日日这么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投降,以后不随意找你麻烦了,咱们和平相处好不好?”
吃了太多亏,梁景阳学乖了的。
苏宁悠两手抱着胸,居高临下的看梁景阳好一会儿,说:“好,和平相处也行,你每日背诵三本书,再把字练好来,明年去参加科考。”
科考……
梁景阳瞬间就炸了:“苏宁悠,你怕不是有毛病?你当科举是这么好考的?别人考了几十年,也未必能中举,我才看书多久?你明年让我的参加科考,是不是想看我丢人?”
刚刚安分没半刻钟,梁景阳便又开始同苏宁悠叫嚣起来了。
这般没大没小的,与那些没断奶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苏宁悠悠悠的扫一眼梁景阳,那眼神里边的意思带着淡淡的威胁,梁景阳想到什么,身上的气焰瞬间就软了。
“那个啥……我就是太激动了,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嗓音。苏宁悠啊,咱们好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最了解我的,我有几分能耐,你应该也清楚,明年去参加科考,指定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