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之前没动静的男士举牌:“六百万。”
乔言:“六百五十万。”
男人:“七百万。”
这是较上劲了,乔言侧目看了眼,觉得男人有点眼熟。
顾天姿小声提醒:“这是林惜坐大腿那导演的儿子的助理。”
一些名人、明星不方便自己到现场,会让助理来,或者电话竞拍。
刚才乔言余光瞟见林惜和男人嘀嘀咕咕,想必林惜知道她想拍回大罐,故意抬价,要是她捐赠的藏品高价拍出,又可以借势炒作一波人美心善。
乔言继续叫价:“七百五十万。”
顾天姿轻轻拽她:“你疯了,他明显是故意的。”
朱意群代替蒙亦来现场,坐在一角静静观望,寻思着乔言顶不住,或者两边僵持不下时,他再一锤定音,替boss拿下青花缠枝莲纹大罐。
果然,男人继续气定神闲地叫价:“八百万。”
乔言淡定举牌:“八百五十五。”
顾天姿按了按额角,心说乔言倔强起来,脾气是真硬,虽然她拍戏收入颇高,但一千万买个罐取悦外婆,好像也没豪到那程度。
朱意群也准备叫价了,一千万是心里预期的界限,快叫到顶位了。
男人继续跟价:“九百万。”
拍卖师看向乔言,乔言静坐着,没举牌的意思。
安静。
周围众人看向乔言,顾天姿和朱意群也看向乔言。
乔言淡笑着,泰然自若。
林惜和男人对视一眼,脸色微变。
拍卖师喊:“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两次、九百万三次,成交。”
男人侧头,小声提醒林惜:“我可是帮你叫价的,我一助理买不起这个,我老板也没计划拍这个。”
林惜黑了脸:“知道,闭嘴。”
沈澜小声责备:“我让你保守一点,能卖出就好,非得抬价,自己捐的东西,现在花三倍半的价钱自己买回来,想想回家怎么向你爸交待。”
顾天姿提高的心,哐当一下砸回心口,她心还有些晃:“林惜想抬价,反而被你抬价了,小样儿,演得挺逼真,我都被你骗了。”
乔言笑:“忘了我的职业?”
顾天姿悄悄冲乔言竖起个大拇指:“奥斯卡小金人颁给你。”
乔言估计自己叫到九百五十万,对方不会跟着叫价了,超过一千万,林惜也不敢保证乔言会不会不计成本地拍下,乔言索性提前一步停止叫价。
顾天姿说:“不过可惜了,没法送给外婆。”
“无所谓,”乔言说,“外公那盆莲花死了后,这大罐就拿来插伞了,也不是非要不可。”
顾天姿:“......”
乔言这姑娘,看着平平静静的,可有主意了,毕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哪怕落魄过,仍旧有魄力。
拍卖结束,乔言站起身,窸窸窣窣离场的声音里,对上林惜恨不得咬死她的目光。
乔言微微一笑:“能盖好几栋希望小学,青花缠枝莲纹大罐还是自己的,一举两得,林小姐不仅人美心善,计划也很周全。”
林正峰的公司刚转危为安,林惜大量掉资源,本就资金紧张,现在又要掏出一大笔钱买自己捐的东西,血亏。
林惜板着脸哼笑一声:“不就是九百万,只要有本事,轻轻松松挣回来,倒是你,现在靠蒙亦,等他和易家长女结婚了,你拿什么嚣张?”
“我靠自己照样活得很好,不是谁都挖空心思靠男人上位,”乔言一脸无害,“走了,不耽误你付款。”
林惜还欲争辩:“你以为蒙亦多好,还不是整晚在外面浪,他那种人会专一?”
乔言:“......”
走远了,乔言问:“我那狗男人是不是经常去夜场?”
顾天姿憋笑:“也不太经常,闲着的时候会和朋友出去玩玩。”
这个玩玩的概念很广,可以单纯只是玩,也可能浪到起飞。
“晚上张劲攒了局,蒙亦大概率会在,我们一起过去?”
乔言:“好啊。”
有些应酬很私密,只认可自己圈内的人,如上次在海边那餐饭。今晚就是出来开心的,朋友带朋友,伪名媛、网红、小演员尤其多,最后莺莺燕燕总有一屋子。
乔言和顾天姿走进包厢,各种声音立马充斥入耳,闹得她头晕,一扇屏风后清净些许,蒙亦正坐在那打牌。
他松松咬着支烟,眉眼放松,熟稔抽出两张牌一丢,旁人说了句什么,他嘴角勾起点笑,痞痞的,一副混不吝的散漫劲儿。
他身后还站着个美人,看穿戴就是另外来的,不是会所里的。
蒙亦在自己面前顶多抬抬杠,多是纯良的,乔言差点忘了他也是混迹各种场所都游刃有余的公子哥。
牌桌上,张睿说:“蒙亦最近没怎么出来玩,攒了一个月的手气来赢我呢?”
张劲一笑:“人家最近忙着谈恋爱,哪儿有空理你。”
“易疏冉吗?这么快就和她好上了?不过她是真不错,要是你娶了她,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桌下,张劲踢了张睿一脚,同时瞥了眼蒙亦,示意他别乱说。
偏偏张睿几杯酒下肚不会看人脸色:“怎么了,还不让说啊,早晚的事,你公司那么多女星,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总不至于流连忘返吧。”
“对了,你前几天好像为了那谁和家里闹不愉快,再好看的皮囊,谈谈恋爱就够了,娶妻还是要娶贤。”
张劲的位置正对门,看到乔言和顾天姿走来,他在桌下踢了蒙亦一脚。
蒙亦咬着的烟积攒了一截烟灰,被他这一踢,烟灰断落,砸在大腿上碎成粉。
身后那姑娘,正准备给蒙亦添酒,看到他裤子上落了灰,弯下腰徒手帮他撇灰。
“不用。”蒙亦拿下烟,往旁边微微倾身,一抬头,毫无防备,对上乔言的目光。
他就这么捏着烟定住了。
张劲低头笑,心说兄弟我刚才提醒过你,仁至义尽了。
张睿茫然四顾,怎么了这是突然就安静了?
那姑娘将将站起身,面前就走来一人,还算客气地说:“麻烦让一下。”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盯着乔言看了看,心一跳,这不是那个明星?
乔言捏起蒙亦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再将烟递到他嘴边。
蒙亦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咬住烟,乔言站起身时,他握住她的手腕,也跟着要站起来。
乔言挣开手,用一根手指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压:“别啊,大家正在兴头上,你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乔言:够贤吗?
第29章
张睿咬着烟含糊道:“谁又放原唱, 没意思。”
张劲驾着腿,低头看牌:“什么原唱,是我们家言言在唱, 她就是被演戏耽误的歌手, 小时候还想出专辑来着。”
她的声音袅袅传来,扰乱心神,蒙亦将牌盖在桌上:“不玩了。”
张睿:“别啊,我还在兴头上, 乔言让你继续的。”
蒙亦闲闲站起身,理了理袖子:“你和打牌没挑战。”
张睿:“......”
蒙亦走到乔言身边坐下, 包厢霓灯流转,她唱歌的声音略显清淡, 不急不缓听着很舒服。
等乔言唱完一首歌, 蒙亦拿走她的话筒,凑过去小声说:“我们回家?”
乔言和顾天姿打了声招呼,自顾自往外走, 坐在副驾驶就闭上眼睛,铁了心不理他,回到公寓, 一进屋就关上门, 全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蒙亦看着紧闭的门, 啼笑皆非地捻了捻眉心, 她自小就这样,使起小性子来,脸上冷冰冰的,心里头俩小人在打架,自己和自己较劲, 但要是找准她的点,也很好哄。
回到家,蒙亦看到吧台上的红酒没塞木塞,瞬间明白了,昨晚她给自己发信息时,大概坐在这喝酒,难怪一股子不痛快的劲儿。
蒙亦洗好澡,到隔壁敲门、按门铃都没人理,只好自己开门进去,到她房间外又敲了敲门。
乔言刚吹好头发,撩起睡衣的裙摆在抹活血化瘀的药,听到敲门声手一顿,还较着劲,没应他,很快从落地镜里看到他时,连忙放下睡裙。
蒙亦穿着件及膝的暗蓝色睡袍,和她雾霾蓝的睡袍意外地搭,走到她身后拥住她:“昨晚就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
“手上石膏也拆了,恢复得怎么样?”
“你不在,我一个人在家也没劲,偶尔出去找点乐子。”
镜子里,两人身影交叠,她光脚踩在地毯上,小腿和他修长有力的腿相贴,一路往上都是他的体温,淡淡沐浴露的香气,潮热地包裹着她,他耐下性子哄人时特别温柔,声音轻轻缓缓,呼出的气息在她耳边撩着,杀伤力十足。
这样子谁扛得住,乔言垂下眼睛没好意思看镜子,手肘往后杵了杵:“谁要听你解释,让开。”
会理他就好了,蒙亦松开手。乔言还没走开,毫无防备地被他转了个身,他面对面勾住她的腰。
蒙亦说:“我们聊聊。”
他眼里沉下认真,乔言点点头,一些事憋在心里疙疙瘩瘩的,她也想说清楚。
“喂!你干嘛!”
乔言突然腾空,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搂住他的脖子,狗男人居然迎面就这么抱起她。
为什么这么暧昧的姿势?为什么要抱?为什么去房间?你是不是霸总上身啊?
被放在柔软的床上时,乔言已经满脑子涩图,这家伙要怎么聊,总感觉是要身体交流,而不是心灵交流。
乔言被他这么一搅和,快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闷气,脸上烫烫的,挪到床头。对蒙亦太熟悉,有些事莫名更加难为情。
蒙亦坐到床边看向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搞得乔言以为自己又淫者见淫了。
他就这么一本正经地捧着她的脸,亲了亲,灯光照得他的面容每一寸都清晰,眉目沉敛的模样太禁欲了。
“张睿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乔言揪住他睡袍的带子,漫不经心地一扯一扯:“可是,一定很多人都这么想啊。”
她定了定心,问:“蒙亦,你只是想和我谈谈恋爱吗?”
话说出口,委屈也溢出来,她垂下眼睛认真把玩他睡袍的带子,不吱声了。
“你就这么想我?”蒙亦往后拢了拢她的头发,“对你,我要么就不接近,一旦在一起了就是想要一辈子的。”
乔言吸吸鼻子:“那谁,易疏冉呢?”
“长辈一头热,我明确表示过不同意,我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安心过我们的小日子,搞自己的事业。”
“可还是好难。”
蒙亦不开空头支票哄骗她,只是说:“自己越有能耐,就越自由,不试试怎么就说难。”
被灵魂导师一通洗涤,乔言似乎顺过来了,就连事业心也被他激起了,她想着事情,往床头靠去,忘了自己还揪住他浴袍的带子,手上力道一扯,打的结松开,他睡袍前襟松松垂下。
乔言耳朵慢慢泛红,狗男人抱起来腰身劲瘦,身材还挺好。
蒙亦也不管衣服,就这么衣衫不整地俯身过来吻她,他身上的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衣渡到她身上,乔言喉咙干干的,有点喘不过气。
吻到情浓处,他停下,摸到床头柜上,他刚才带出来的药膏:“帮你抹药?”
乔言快羞死了,小腿绷直,感觉到他的指尖在挫伤处轻轻抚过,凉凉的,还有丝丝疼,被他撩了好一会儿,又这样抹药,不上不下的,有点折磨人。
蒙亦擦干净手指,捏住她下巴仔细看:“脸上恢复得挺好。”说完低下头又亲她,上上下下都亲了一遍,乔言心口热烘烘的,也享受这一刻的亲近,由着他水到渠成。
慢慢的,她感觉不对劲,小腹阵阵发酸,接着是一阵热流。
她一把推开他,跑去卫生间,一看,果然生理期来了。
这阵子情绪不稳,生理期推迟了,白天还想着要去买卫生棉,但忘了,现在......
乔言要对不起蒙亦了,她坐在马桶上,难以启齿。
过了会儿,卫生间的磨砂玻璃上出现个高大的人影,蒙亦敲了敲门:“言言?”
听他发紧的声音,乔言更愧疚...
“那个...你帮我个忙。”
蒙亦听到诉求后,百感交集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在小区里有超市,超市定位高端,价格贵,顾客少,蒙亦对着货架上花团锦簇的包装,认真又迅速地挑了几包,回到家时,什么欲.望都没了。
乔言有恃无恐,搂住他脖子主动亲,蒙亦扒下她的手,将人裹进被子禁锢住:“再闹试试。”
乔言笑个不停,头发乱糟糟在枕头上摊开,隔着被子踢他:“你赖着不走了?”
蒙亦要笑不笑地威胁:“还不让一起睡了?你可以再过分一点。”
乔言笑死。
折腾了半天,乔言也困了,和他说了会儿话,眼皮沉得睁不开,直到他关了灯,还感觉到他扯开被子,从身后拥住她,他的掌心暖呼呼的,贴在她小腹上。
第二天,蒙亦轻车熟路地来她房间睡,他们明明在一起不久,现在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默契,久违的清甜感越来越浓,好像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第三天早上起来,乔言看到客厅摆着的青花缠枝莲纹大罐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回头问:“你买的?”
“林正峰送的。”
乔言:“??”
“前天朱意群在拍卖会现场,看到你耍林惜了。”
乔言:“......”
狗男人简直无处不在。
“ZM资本那边的特助暗示了一句,林正峰不是没眼力的人,就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