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不信:“说的好听,这年代对女性趋向于保守,正常人都吓跑了!”
杭清笑抽了:“那你瞧瞧吧。”
火车轰轰动动行驶了一个白昼,午间,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扣扣扣——扣扣扣——
“太太——”
杭清正躺在软卧上看书,是英文的人物传记,她不认识英文,正在酌字酌句的研读,碰到不会的英语单词,再拿出字典翻找。
最近她都在学英文,学了有大半个月,现在看这本传记,已经少有她不认识的英文单词了。
杭清脸上笑意加剧:“有什么事?”
“外面有位霍先生,让我传达,他希望能邀您去喝下午茶。”
嫉妒使008面目全非:“这小逼崽子,装的人模人样,斯文败类!这么经不起挑逗!”
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也太不矜持了!
杭清重新点燃一根香烟,一口一口的吸着,沉默片刻道:“推了,就说我没空。”
008:“......”
包房外侍从应声退了出去。
过了会儿侍从又进来,轻声说:“夫人,那位霍先生让我转告您,三号车厢的樱桃鹅肝味道非常美味,让您下车前一定要品尝一次。”
杭清听了摸索着手中的戒指,低头笑了起来。
杭清:“转告祖母,我有些事情,晚上用餐就不回来了。”
仆从应声。
杭清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涂上口红,走出了包厢。
“霍先生,”杭清打量着这个包间,无论什么年代,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整个车厢的包间被打通,用来做餐厅,窗户上层层叠叠的蕾丝窗帘,墙壁上挂着一排著名大师的油画,西式黑胡桃木长餐桌,和一长排点燃的烛台。
奢靡至极。
杭清来时附近并不止他们两个。
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在这间餐厅内交杯畅饮,不止他们二人,倒是不是逾越,两人间的气氛也比较正常。
霍先生似乎没想到杭清真会过来,他正在用餐,一举一动规整的像是尺子量的一般。
杭清不等他说话,轻踩着羊皮小高跟,裙摆微动,轻轻巧巧的依着他对面落了座。
霍先生将手上的菜单递给她。
“沈小姐,你想吃些什么?”
杭清翻开看了两页,将它推到一边去,朝服务生道:“一道樱桃鹅肝,谢谢。”
服务生一愣:“小姐,我们这里并没有这道菜。”
霍先生似乎并不为此尴尬,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一口的喝水。
杭清见状扶额,她朝服务生说:“没有就算了,我是为了它特意过来的,没了......那我也不吃了。”
霍先生放下手中的水杯,微微一笑化解尴尬:“沈小姐,我想,也许我们以前见过面。”
这回轮到杭清奇怪了,她仔细回想自己来了这具身体之后,和任何人见过面她都会有印象,特别是霍先生这般颜值惊为天人的男人,她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这男人,难不成也学会了找话题?
他解释道:“上午偶遇,我就觉得沈小姐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沈小姐你可是去过平京游玩过?”
杭清回忆起原身未出嫁前似乎是去过平京?
“哦,想起来了,没结婚的时候去过,跟沈老爷去平京玩儿。”那时候沈卞良想把她跟平京大帅的儿子联姻,后来据说那位平京少帅死活不同意,然后沈令秀就被打包送给北师少帅褚彧了。
说来都是泪,真够丢人的,杭清摇了摇腿,随便糊弄过去。
霍先生低头看了看杭清晃动的腿,察觉到直视女人是腿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他移开视线:“你的脚很小。”
话刚出口,他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杭清微愣,低头看了眼自己裙摆下的脚。
她笑笑:“这可不是生来就这样的,是被裹出来的小脚,怎么样?好看吗?这脚看着正常,实则骨头有一定程度上的弯曲,平时无所谓,等高强度劳动了......后果就出来了。”
霍先生也没成想,自已一句无心的话竟然得到了这般回答,看向杭清的眼神带上一丝不同来。
沈小姐行为开朗,见识广阔,十分有趣。她的言谈举止间能看出大家闺秀的教养。
可这般一个女性,是曾经被裹小脚的?
“抱歉,冒昧了。”
杭清摇头:“你怎么总喜欢说抱歉?这有什么可抱歉的?不过是裹了个小脚而已,又不是没了腿。再说,我又不用劳作,自然不碍事。碍事的是那群家庭条件不好,却偏偏要折腾出一双小脚来的,那才倒霉。”
她这小脚充其量也算不上裹了,大概三十三码的样子,除了骨骼多少受了些影响,走路什么的都很正常。
这种也只是做个手术的是,将变形的脚骨重新塑性,打骨钉固定,现在的医疗技术......杭清想了想还是算了,倒不是没有这项技术,是她不敢拿自己的脚冒险。
她还要用这个身体几十年,脚可就只有一双。
霍先生听她轻描淡写的语句,心中不禁生了些敬佩来。
两人闲聊了半刻钟,发现十分聊得来。
火车再度鸣笛,慢悠悠靠站停下。
他似乎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沈小姐哪一站下车?”
杭清吃了块对面男人递过来的水果,甜滋滋的味道融入口腔,勉强将嘴里的烟味压住:“平襄。”
霍先生眉间微动,很快恢复平静。
他道:“那快了,下个站便是平襄。”
杭清一惊:“哦......这么快?!”
失算失算,本以为能车上搞定的人.......到嘴的人就这么飞了。
她当下也懒得再纠缠了,朝他笑道:“那我该回去准备了,霍先生,我们......我们后会有期。”
她知道,两人日后必定会再见面。
“沈小姐,”他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盒小巧的铁皮盒,递到杭清面前。
“抽烟多了伤身体,你应该少抽点烟。”
杭清接过,察觉到是盒糖果,嘴角上挑。
“也许你下次见到我,我就戒烟了。”
“霍某希望沈小姐记住这一句话。”
“哈哈。”
第46章 镀金“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杭……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杭清放下手中的书,侧首看着门边立着的男人,平静的问。
褚彧脸上不禁带上几分讪笑:“这房间我没记错的话,是我们的婚房。你我终归是夫妻,整天分房睡,下人难免会闲言碎语,你祖母那里也不好交差......我知道你还在生我和苏小姐的气,我认错,消消气行么?”
杭清“嗬嗬”假笑两声,简直恨不得拔出自己八十米长的大刀砍死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子行吗?我和你是包办婚姻,有点脸的都知道不要死皮赖脸贴上来,你犯贱吗?还是皮痒?我虽然没有动手打男人的习惯,但人的忍耐也有限度,趁着我没生气,赶紧滚出去。”
“你最近总是说气话,我已经将苏茜送走了,如果你表现得好,以后我都不接她回来。”
褚彧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施舍,自以为抓到了杭清的弱点,不就是争锋吃醋么?他将情人送走远避,还不够给她这个妻子脸面?
他觉得有些奇怪,半月未见沈令秀,她灯光下半明半昧的脸庞,哪怕对他从来没好脸色,动辄一脸不耐烦,可他还是止不住的心动,心口如同被一只小猫给挠痒一般。
是他以前眼拙了,家中有位国色天香,去看不见。
杭清:......来个人把这自我感觉良好的霸道军阀给收了吧,这苏小姐没吊用啊,套不住人啊。
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杭清翘起二郎腿,看着褚彧。她动作不甚雅观,偏偏人长得好看,做什么动作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从容。
“少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送人走干嘛?我立刻派人把苏小姐接回来,送你书房,再花钱买两个妓女,你们一屋慢慢玩,不够告诉你伟大的妻子,只要你喜欢,我能直接把妓院搬进来。”
褚彧眼睛充血发红:“你够了!不要不知好歹!当初是谁整日求我晚上陪她一起睡觉的?还不是你先贴上来的?如今又装作对我不感兴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想玩欲情故纵?苏茜,我是喜欢她,那她也只是个玩意儿。”
008:“妈呀,这个男主好油腻啊,我要呕了。”
杭清拉的老长的一张脸,忍不住一脚朝着他胸口踹上去:“真是好大的脸!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脸,一脸阳痿样,我瞎了眼也看不上你吧。要真有那一天,我爱上了你,那肯定是被下了降头。不用你说,我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自尽。”
褚彧被踹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胸口跟被枪子打过一样,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忍住怒意,冷笑:“你这是嘴硬?当初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小性儿耍得够久了。”
褚彧还嫌自己不够油腻,继续加了一把油,威胁她:“如今祖母和岳母在府上住着,要是我们闹的难看,你脸上就光彩了不成?”
这是软的不行,改来硬的了。
杭清指着门外:“我敢做就不怕人知道,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害得我流产,花北师军饷养小的,死皮不要脸,他们都知道是你的错,我是受害者,我怕什么?”
杭清懒得跟他抬杠,靠着椅背懒洋洋的招手叫他:“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杭清打开她梳妆台上的珠宝,第一层全是价值连城的东珠,第二层是翠绿的翡翠首饰,还有西洋价值连城的钻石,金银、玛瑙、玉饰。
又打开另一个箱盒,是成扎的地契,银票。
这是沈老太太这次来给她的,另一叠的银票是继母给她的。如果说杭清原本不知沈家当家家主对她是什么态度,如今算是明白了。
钱给的这般大手笔,想来沈令秀在他心中地位绝对不低。至于为什么不管女儿?对女儿不闻不问?大概是已经对这个死脑筋的女儿失望了吧。沈卞良估计也没想过,自家大姑娘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后台有后台,就这还能忍气吞声,活活被逼出抑郁症来......英年早逝。
杭清拿出一颗硕大的东珠,塞到被她的金钱刺瞎了眼的褚彧手上:“拿去给你当石子玩。”
她又指着一叠的地契银票:“就这种箱子,我还有好多个。”
褚彧被杭清财大气粗震惊到,他知道妻子有钱,但是以为有钱的是妻子的娘家,怎么想过自己妻子竟然身上有这么多钱?
想到他当初给妻子的那副翡翠头面,水头儿放到这堆里面,随便挑出任意一个,真拿不出手。
他脸一红,社死了......
褚彧详装见过世面,嘴硬道:“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想岔开话题?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杭清听了忍俊不禁:“你还不懂?!!真是蠢,从前是我故意演出的那副脑残模样,让我爹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我祖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家族受的奇耻大辱。他们一心疼,钱不就来了?”
褚彧瞬间被五雷轰顶,愣着半晌没动。
杭清万分嫌弃的看了眼他:“别整这幅模样啊,这些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配合我演出,哪有那么好赚钱?”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至始至终沈令秀都没喜欢过自己?她只不过是尽到了一个妻子的本分,好从中牟利?!!
褚彧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现在怎么告诉我了?不怕我拆穿你?”
杭清撇了褚彧一眼:“少帅,我想开了,钱我已经八辈子花不完了,我也要给自己找找乐趣,人生在世,特别是像我这种有钱的女人,我不能一辈子吊在你这个二手货上啊。”
褚彧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嘴牙:“你好!好得很!!沈令秀,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如今瞧瞧你出口闭口的话,句句俗不可耐!”
“我是大家闺秀?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乡下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稍微有点小钱的女人。你要是觉得我俗,就跟我登报离婚,多简单的事,你敢吗?”
他额头上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想离婚?做梦!我离婚能立刻找到下一位大家闺秀,你离婚......你以为沈家会收留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杭清笑的花枝招展:“不离,我还想过过有钱丧夫情人无数的富婆生活,一定很爽。”
褚彧气的几欲拔枪,但瞧着杭清冷肃的眼神,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嘴里骂骂咧咧,踹了一脚实木的房门,下了楼。
杭清:“这怂包,只敢欺负门。”
不过她意外的是,苏茜竟然被送走了?
简直叫她吃惊不已,这两人不是一对鸳鸯吗?整天难舍难分,通宵达旦的腻歪在一处,甚至褚彧整天带她参加舞会,搞得所有人都以为苏茜才是正经的少帅夫人。
这么快就......送人走了?
008:“你手腕高。”
杭清:“我可还什么都没做。”
这可不是假话,来这两个来月快三个月,一直忙着收拢手中的权利,整些能赚钱的生意,一有时间还要四处军营的跑,提升社会地位和刷威望值。
只要威望值足够高,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这是杭清第一个世界得出来的结论。
今天她改变了主意。
杭清看着自身的嫁妆以及沈家陆陆续续送来的大额财产,要干,就要干大的,小打小闹是什么样子?
如今内忧外患,国力弱小。发展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就拿最要紧的一事来说,再过两年,北师就有一场关系到数千万同胞生死存亡的仗要打,也是那时褚大帅遇刺,褚彧上位,将北师大好的局面拱手让人,让整个国家自此战之后陷入了无比被动的局面。
杭清既然知道后事,就绝不会将事情放任不管到那一步,褚彧决不能上位,他一上位,北方十几年战战兢兢的基业将全被他推倒,一朝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