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和金手指和三国——蒿里茫茫
时间:2021-09-02 10:22:08

  吴夫人浑不在意的向你招了招手,“他吃多了,又闹牙疼,前些日子便闹过一场了,我只不许下人给他蜜糖吃,没想到宫里又搞出了这等新鲜玩意儿,你也莫吃多了,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好。”
  一碗莲藕汤,在刘禅眼巴巴的目光下,被分了你一半,尽管这娃子性格十分乖巧温顺,但你以己度人,总觉得如果换你是阿斗,你现在看这抢你甜点的姐姐肯定没啥好心气。
  你在这种压力山大的环境下端起了精致的漆碗,用羹匙舀了一勺甜点,吴夫人笑眯眯的,一面看着刘禅唏哩呼噜吃起剩下半碗莲藕汤,一面跟你闲聊。
  “我看这些日子无事,阿迟怎的也不动动针线?”
  “……”你把羹匙重新放下,“妾……比较笨。”
  “哪有妇人笨得连小儿衣服都不会做的。”吴夫人不以为然,“我看你是懒吧。”
  “……………………”你宽面条泪。
  关兴夫人连忙打圆场,“亭主出身公侯世家,便是不擅女红也无甚要紧啊。”
  “夏侯夫人亦是公侯出身,怎的纺绩缉缕皆能做得?”吴夫人继续语重心长,“阿迟莫太骄纵了,须知诸葛军师……”
  新的一天,但是话题没有什么改变,慈祥的吴夫人牢牢占据了永昌殿内的食物链金字塔顶端,不仅刘禅三兄弟被她压迫,你也在被她的魔音贯耳天天霸凌,你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在脑内开始数羊,约莫数到三百左右的时候,吴夫人应该就会讲得差不多了,转而开始问你“荆襄还有什么新鲜故事否?”。
  在你数到大概一百七左右,吴夫人开始讲你听都没听说过的琅琊美食时,变故陡生。
  刘永在你们身后突然尖叫了起来。
  虚岁十二岁的皇太弟刘禅,口鼻中流出黑血,正软软的倒下。
  你看看手里吃了一小半的这碗藕羹,头皮炸了。
  然后吴夫人也炸了,“阿斗——!”
  看着小脸煞白的阿斗,殿内一下子慌乱一片!
  “快搬进内室!”
  “取些牛乳来!”
  “不行,要粪汁!”
  一瞬间所有人都挤了过来,你推我搡,你捂着肚子,被挤出了圈,眼见着里面吴夫人的哭喊声就要变调,你终于还是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让,让我来!我能救得了他!”
  “……阿迟!阿迟!!”
  你要救一个人其实不太难,但问题是你救人的画面过于毁三观。你被扶到刘禅旁边,看着这娃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咬了咬牙。
  “妾知道一个偏方!”你说,“先将他搬进内室!再寻一小块木炭来!”
  “然后呢?!”
  “不许人见才行!”你咬牙胡诌,“这偏方要用木炭在殿下身上写些字!被人见了就不灵了!”
  “亲人也不行吗?!”
  “可是王妃并……”
  “王妃是殿下嫡母!怎的不算亲人了!”
  “亭主你不是双身子吗?!你自己就算两个人了吧!”
  “老奴是阉人!阉人不算人吧!”
  ……昨天杀人时你都没对人生产生过怀疑,但是现在你对人生产生怀疑了,就在你怀疑人生的时候,你娃又猛地踹你一脚,擦。
  “不许除我之外的人见!”
  倒霉孩子阿斗被搬进内室,宦官赶紧又给你端了一盆炭过来,然后你将门关上。
  ……中和毒性(NeutralizePoison)的施法材料为啥是炭呢?活性炭?解毒?你百思不得其解,为啥不用医疗术呢?
  因为你实在解释不了一个医疗术下去他就活蹦乱跳起来的场面。
  你稳定了一下心绪,抓起一把木炭开始聚精会神的念诵咒语,木炭在你手中发出红光,而后燃烧起来,当你将这团并不炽热的炭火铺散在阿斗的胸口上时,你看到他脸上的青黑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了下去。
  奄奄一息,但毒性已解。
  外面脚步声突然变得嘈杂纷乱,你刚刚收了神通时,门便被踹开了。
  “二弟——!”刘封扑通一声跪下了,“谁要害你!!!”
  躺在榻上仍然奄奄一息的孩子望着自己的长兄,慢吞吞的开口,“……阿兄,我无事了。”
  似是这句话不足以表达此时心绪,阿斗忽然哭了出来,接着刘封也跟着哭了,兄弟俩抱一起哭,吴夫人冲了进来一边大骂刘封一边哭,室外的女眷们也跟着哭。
  哭声一片,只有你一个站在一旁怀疑人生脸。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刘禅到底是谁下的毒,这是个问题。因为哪怕是你这对宫廷斗争不甚感冒的人都看得出来,刘封此时是绝不可能杀他的,但当剩下的那小半碗藕羹被拿去检查,测出了剧毒后,蜀宫的后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刑拷打,尤其是,刘封这情商特别低的娃子为了剖明心迹,他把这群厨子婢女拉到了永昌殿外打,打得是哭声震天,血迹斑斑。
  ……太惨了,你一边默默的吃着你带来的诸葛亮牌酥糖,一边默默地想,以后可能饮食水准要下降了。
  “亭主,你感觉如何?”
  夏侯夫人走过来,一脸忧虑的望着你。
  “我?我还好啊。”
  “那碗藕羹……”
  “……”你仔细一想,心里也要骂一句,要不是你昨天熬了夜,阴差阳错的拿提供免疫毒性BUFF的英雄宴当夜宵,今天又会怎么样呢?
  你当然没所谓,最差不过震碎所有人三观给自己拍个医疗术而已。
  但问题是,这个距离出生还有两个多月的孩子呢?你的医疗术拍不到他身上啊。
  “将军!有个婢女招了!”
  “快说!”
  “是……从事彭羕大人,昨日……”
  刘封整张脸都抽动起来了。
  “……狗贼安敢害二弟!彭羕何在?!速着五十军士去他家将他拿来!”
  经历了如此刺激的一天,你想静静。
  你还得花点心思去想一个问题:彭羕当然是找不到了,但是他为何要下毒暗害刘禅?这事于他也并无任何益处可言啊。
  而且他失踪了,刘封便再洗不脱清白,再想想他昨日寻你那事……
  晡食水准猛然跌至谷底,煮鸡蛋,粟米饭,几个果子,好在有几个内侍抓了两只鸡过来,拿了在殿外血迹斑斑的空场上现场宰杀,看得你直犯恶心,于是晡食你只吃了两个鸡蛋。
  比你更严重的是刘禅,他态度坚决的什么都不吃了,就准备净饿这一顿,连吴夫人也劝不动他。
  吃过鸡蛋,你正闭目养神时,一名小宫女悄悄走了进来。
  “亭主,耿少府请您一叙。”
  “……谁?”
  “少府耿纪,耿大人。”
  …………你站起身时有些头晕,扶了一把榻边才站稳,这无关任何魔法的DEBUFF哪怕是你,也有点吃不消。
  你镇定了一下后,想了想,点点头。
  “那便走吧。”
  与彭羕的小人猖狂风格完全不同,这位你十分熟悉的汉臣头戴进贤冠,身着素色布袍,仍旧极其朴素的文士风范,你进了这间内室时,他令人将屏风撤去,又命人端上了一个火盆,外加为你添了凭几,又铺了一张皮毛。
  “耿大人。”你上下打量他,心里直嘀咕。
  “宗硕许久不见。”他颇为平静的请你坐下,“一切可好?”
  “被关在永昌殿,怎么能算好?”
  “寻常女子可如此说。”他伸手倒茶,“宗硕说来,愚兄却不信。”
  “为何不信?我亦是肉身凡胎之人啊。”
  这位文官摸了摸胡须,将茶杯端给你后,重新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彭从事失踪了,我便知道,此时远未至宗硕绝境。”
  “……………………?”你有点懵,“耿大人,您这话怎么说的?”
  “我曾在郏下问过宗硕一句话,宗硕并未答我。”耿纪神色不动,“而今,我仍愿闻其详。”
  郏下?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那个问题。
  【宗硕效忠的,到底是天子,还是刘备?】
  你炸了。
  “殿下的毒是你下的?!”
  “我岂会对稚童下手,宗硕看低我了。”他神色淡漠的喝了一口茶,“刘封以为宫中安全,便想将刘禅扣在这里,却不曾想到益州世家女也与屠夫家的女儿并无不同,也会为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剪去枝蔓。”
  ……宫中除你之外,只有一位美人有孕,你没记错的话,那不是糜竺家的小女儿吗?你家男神之前差点给你说亲的那闺女?
  “所以,你是说……”你有点牙疼的确认一遍,“安汉将军之女欲毒杀皇太弟?”
  “宗硕如何变了心性?莫再谈论这些妇人家事。”耿纪看向你,“我只问你,郏下之事,你究竟如何答我?”
 
 
第50章 
  “少府给了我两个选择,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何一样?”
  “陛下无法自己统兵,你我皆知啊。”
  “天子何须亲临阵前,”耿纪冷冰冰的说,“只需有忠臣良将,守孤贞,展功勤,效力于朝堂即可。”
  “天子与少府一般想法么?”你说,“也同样认为,世家的效忠是不求回报的?”
  室内燃了香,香气如同初冬微微结冰的河岸,带了一分辛辣,三分冰冷,以及五分用古雅高华掩盖起的自矜,这种香气在许昌宫内时时能闻到,一如汉臣百折不挠,偏又目下无尘的心性。
  他看了你一会儿,“我就知道,彭羕是藏不住话的。”
  “他是如何与您说的?”你说,“断绝粮道,仅凭战火摧折后的汉中,自然供养不起一支十万大军,届时军心惶恐,诸葛亮也不得不向成都低头?”
  “我亦清楚,百战之将没那么容易妥协,”耿纪喝了一口茶,“赵云已做前锋,领本部兵马向成都进发,诸葛亮率中军于其后缓行。”
  “所以你想,只要赵云攻不下成都城,又被断了粮草,自然就不得不同意刘封为监国,暂代朝政?到时再将这些荆州元老或荣养,或囚禁,或诛杀,只留益州士族为朝堂效力,谅刘封一介莽夫又有何能为?到时蜀中自然归陛下所有?”
  耿纪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陛下宽仁大度,必不至此,况如今天下三分,还须诸君共兴汉室方可。”
  “所以说,这两个选择,原本是一样的啊。”你慢吞吞的说,“少府还记得衣带诏之事吗?”
  他皱起眉,“自然。”
  “那少府知道,如今世家也起草了一份密信,待关张赵葛诸臣妥协时,便奉刘封为主,请陛下内禅之事吗?”
  案几上的茶杯发出了不当有的响声,因是内室,周遭无人,便越发响亮了。
  耿纪站起身,难得的失了态,“胡言乱语!你从何处听来?!”
  “彭羕处啊。”你默默喝了一口茶,“陛下知道,若我铁了心想从什么人脑子里挖点消息出来,总有些办法的。”
  “刘封乃寇氏子!非汉室宗亲!”他勃然大怒,“怎能承二十四代先帝宗庙?”
  你想,怎么这点破事居然能把耿纪这等聪明人绕进去这么长时间呢?他怎么就一直以来,如此笃定天子驾幸成都,士族自然甘心效死呢?
  不是说没有这样的人,这一点你当然明白,毕竟耿纪自己就是个为了汉室不惜一切代价的24K纯忠臣,他只身跑来成都,别说自己不怕死,连留在许昌的三族被夷干净都不带怕的,谁要说他不忠于汉室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连你家男神都对他赞扬有加。
  但是自己用爱发电就以为益州士族也会用爱发电,凭什么?怎么可能?难道不知道这一出算是益州土著的传·统·艺·能吗!
  “所以刘封要让渡的权力自然比陛下这个名正言顺的天子多。”你耐心地说,“他得国不正啊。”
  内室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你耐心的等待,直到耿纪转过身来,双目炯炯的盯着你。
  “关张皆武夫,若刘封事败,则川蜀为尊夫所据,此为宗硕所喜么?”
  “不,”你立刻否认,“孔明先生非您所想的那种人。”
  “十几路诸侯歃血为盟,共讨董卓时,曹孟德亦非后来的魏王。”
  这就叫做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你怎么评价比较好呢?比起益州世家,耿纪明显更忌惮诸葛亮,往好里说,这是认可他的实力,后世人也经常拿武侯和曹老板以及司马懿这俩篡位专业户相比,但是你觉得……你家男神可能很不喜欢这种比较。
  不过先不提你家男神的观感,反正你也不知道他白天晚上都不睡觉是准备闹哪样,比起你可能他更像T1000,总之,你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跟他吹嘘你家男神的德行节操没啥用,东西汉之间夹着一个穿越者王莽,德操堪称圣人,至今头颅还作为国宝,不知道是在许昌还是洛阳的哪个国库里呢。
  想了想,还是从更实际点的地方下手吧。
  “少府莫忘了,曹操出身官宦,又有谯县的姻亲乡老,盘根错节,因此势大。而我夫君祖籍琅琊,颠沛流离至荆州,亲友故旧尽皆失散,身边只有幼弟相陪,他便想学曹操,也没那么多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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