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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结束,苏锦烟和婉仪公主各自回府。
苏锦烟下马车时,心里还在想着尉迟瑾回京的事。其实也不知算不算回京,毕竟她也不清楚这些天他是否离了京城。
仔细算起来,他离开应该有七八日了。
这七八日,她都快习惯自己一个人过了,而今他冷不丁回来,倒一时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姐,”霜凌跟在身后问:“眼下是该准备晚饭的时候了,姑爷回来用饭吗?”
苏锦烟摇头,她也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吃。
两人进了大门,门房迎了上来:“世子夫人回来了?”
“嗯,”苏锦烟点头,走了几步后又停下,她问道:“世子爷回来了?”
门房的小厮赶紧回道:“已经回来了,申时二刻便到府上的,适才去了正院请安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好。”苏锦烟顿了片刻,想了想,朝书房走去,边吩咐霜凌:“让人做些世子爱吃的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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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尉迟瑾这几日确实离开京城了,那天跟苏锦烟闹了不愉快,他憋着股气便直接离开了上京,顺便去附近州府帮太子办了件事,原本想早点回的,但事情比他想象的棘手,便又拖了几天。
今日辰时一到京城,便被好友李文州逮了个正着,说素芳阁今日来了批稀罕物,京城的人都议论了好多天了,因此想拉着他一起去瞧瞧。
尉迟瑾也正好还没想好回府该怎么面对她,便也顺水推舟地跟着去了趟素芳阁。
只是没想到,却在素芳阁碰见了她。
拍卖会一结束,他就直接回了府中。然而回到府中,又突然无所事事起来,于是便进了书房。他倒也没看书,就是这么对着盘棋心不在焉地下棋。
没过多久,就听见外头的声音:“世子在里面吗?”
是她的声音。
尉迟瑾倏地坐姿身子,不待门口小厮回答,他咳了一声:“有何事?”
“夫君,”苏锦烟说道:“妾身叫人备了晚饭,过来请夫君回锦逸院吃饭。”
她声音轻轻柔柔,莫名地抚平了他这些天以来的烦躁。甚至让他产生了两人一如从前,他未曾离过上京,也未曾与她闹过不愉快的错觉。
“夫君,”苏锦烟继续在门口等待:“可还在忙?若是忙,妾身......”
“不忙了,”尉迟瑾丢下棋子,起身道:“我这就跟你回去。”
回锦逸院的路上,尉迟瑾故意落后两步,看似在边走边吩咐下属要紧之事,余光却暗暗打量苏锦烟的背影。
她个子瘦小,属于江南女子的骨架,身高也只平他胸膛。腰细如柳,几乎盈盈一握,但走得极其沉稳,步子也仿佛丈量过似的,每一步不多不少,标准的闺秀模样。
但他知道,就这么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女人,骨子里却是个倔强的。
她边走边细声细语地吩咐人准备热水衣裳等物件,还有他爱喝的茶以及爱看的书,无一不妥帖。就像个盼望丈夫归家已久的妻子,如今丈夫归来,她事事服侍周到。
这么想着想着,尉迟瑾居然觉得胸口有点暖。
“世子?世子?”侍卫轻唤他。
“嗯?”
“世子可还有吩咐?”侍卫问道:“若无事,属下便告退了。”
尉迟瑾点头:“好。”
他加快两步,朝前头的小女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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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尉迟瑾还有点事,想了想,便隔着屏风对着正在整理衣裳的苏锦烟说道:“我还有事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正要转身,却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若是回来的晚,你不必等我。”
“好。”
等他出门,苏锦烟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是不知该如何重新与尉迟瑾相处,但见他这次回来,态度似乎有所改变,且绝口不提过往之事。
这样便好,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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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下了点雨,苏锦烟沐浴结束后,坐在窗下就着烛火继续绣上次未完成的香囊。
窗外飘来点雨丝,冰冰凉凉,烛火也忽明忽暗。霜凌劝道:“小姐,等明日再绣如何?夜里做针线容易伤眼睛。”
“也好。”
苏锦烟点头,看了眼天色,也是该安置的时候了,想起尉迟瑾出门前说的话,她索性也不再等,转身去了内室脱下外衫便躺上了床。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见雨声越来越大,潮湿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等等——
血腥味?
苏锦烟忽地睁开眼睛,就见尉迟瑾背着身站在柜子旁换衣裳。听见动静,他转头看过来。
“被我吵醒了?”
“夫君受伤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互相都愣了下。最后还是尉迟瑾笑道:“不是我受伤,是别人的血。”
他将衣裳换下,随手一卷然后走出外间交给丫鬟,还吩咐了句“扔了。”
再回来,苏锦烟已经起身。
“夫君要沐浴吗?热水都随时备着的。”
灯火微暗,夜色朦胧,夹杂着她悠悠的体香,莫名地让他心里感到平静,之前在审讯室的那些戾气也消失了个干净。
尉迟瑾看进她柔柔静静地眼,突然想起下午看到她细腰如柳的那一幕,喉结不禁动了动。
离开的这几天,夜里有时候确实很想。
他也不清楚是想她,还是想她在床榻上的娇媚模样。
“好,”他说道,声音有些沙哑:“你服侍我沐浴。”
第21章 夫君,我疼
他眸中带着浓浓的欲,几乎要滴出水来,苏锦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服侍沐浴这样的事以前也做过,可如今......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罢了,她们是夫妻,这种事原本就逃不过。
随着她这声轻柔的“好”,尉迟瑾眼里也溢出了些笑。
两人站在边上等着,等丫鬟们将热水抬进净室,准备好衣裳和干净长巾,又放了香露和皂角。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净室。
但尉迟瑾刚进门,就忽地转身将身后之人抱住,吻也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苏锦烟措手不及:“门....门还未关。”
尉迟瑾边吻她,边抬脚将门带上,而后搂着她转了个方向抵在漆木柱上。
苏锦烟身子敏感得不行,根本不受她意识控制。他的吻落在哪里,她所有兴奋的神经便集中在哪里。
净室里点着两盏烛火,但离门口比较远。两人此刻被笼罩在暗影处,兴许是半昏半暗让他无所顾忌,动作便是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的唇滚烫,手掌也滚烫,呼吸急促且侵略意味十足,犹如夜里的狼。
“锦烟锦烟锦烟....”
他的声音从唇中溢出,裹着急不可耐的欲,缠缠绵绵。
苏锦烟身子微颤,忽地睁开眼,失神地望着不远处的烛火。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听起来像是装满无限柔情和思念。但她笑了下,男人这个时候的话当不得真。
苏锦烟身上本就只一件薄薄的寝衣,且又是缎面的料子,轻柔且顺滑,根本抵不住尉迟瑾的撕扯。不过片刻,便被解了个干净。
他薄唇在锁骨处流连许久,之后渐渐往下。那片包含芬芳之地,令他如醉如痴。
“你可想我?”
意识混沌之间,苏锦烟听见他问了这么句。但她不想答,秉着呼吸,别过脸。
尉迟瑾对着那颗果儿重重地咬了下:“你可想我?”
她继续当听不见,闭唇不发一语。
但尉迟瑾似乎就这么较上了劲儿,不听到满意答案不罢休。他将她腾升抱起,下腹紧紧贴着她的。
眸子浓郁中带着星光,放肆又恶劣地问:“到底想不想?嗯?”
苏锦烟被他磨得软成一滩水,实在受不住“嗯”了一声。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便猛地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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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烟身子本就没几两肉,被他这么抱在半空轻飘飘地,倒是方便了他,不费吹飞之力。
可就苦了苏锦烟了,背后便是根漆木柱,硌得她骨头疼,忍不住便哼叫出声。
但这声音在尉迟瑾听起来却是兴奋得很,偏还寻着她的唇堵上来,让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硬生生地忍到他第一杆结束,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痛。
尉迟瑾当然不会只满足于一次,他憋了这么多天的邪火,就等着长夜漫漫。因此洗澡的时候不急不缓,顺便帮苏锦烟也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
两人从净室出来的时候,里头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了,苏锦烟都不敢去想等明日丫鬟们见了该如何笑话她。
尉迟瑾将她横抱上榻,就着昏暗的烛火端详她,过一会儿又要去亲她的唇。可苏锦烟已经又困又累,柔荑抵着他的胸膛,难得示弱道:“夫君,我疼。”
尉迟瑾停下来:“哪里疼?”
“哪里都疼。”
这话倒不假,她背疼、腰、腿疼,连胸口也疼。
也许是想到什么,尉迟瑾下床去翻了会儿抽屉,很快折回来道:“让我看看,我给你上药。”
苏锦烟立即扯住被褥,腿也并拢得紧紧的,那种地方怎么能给他看。想了想,干脆将衣裳褪下,转过身露出脊背给他瞧。
她皮肤娇嫩,轻轻一掐便容易出红痕,更何况之前被那么用力地抵在柱上,这会儿背上没一片好肉,一大片一大片地红痕。
尉迟瑾看了心虚,身下的火气也瞬间熄灭了。用药膏仔细给她擦过后,这才搂着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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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小别胜新婚应该就是如此,以至于次日尉迟瑾醒来都觉得世界美好如初。
苏锦烟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帮她系带子,尉迟瑾边嘱咐道:“等下我与你出城,在十里亭等你六叔。”
“六叔何时能到?”
“不清楚,”尉迟瑾说道:“但他早之前便给太子来了书信,说今日便可抵京。从骞州出发到这,也就三天时间,估计卯时能到。”
“那我们这会儿过去还早了些。”苏锦烟说道。
“不早,”尉迟瑾说:“听闻十里亭景致不错,咱们正好过去游玩。”
闻言,苏锦烟微微一愣。她觉得越来越看不透尉迟瑾了,他明明有喜欢的女子,为何却还有心思与她游春赏景。
“怎么,”尉迟瑾问:“你不愿意?”
“没,”苏锦烟摇头:“听夫君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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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过早饭后,乘马车一路行至城外十里亭。昨夜下过雨,今日立马就放晴,如火的朝霞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半边天。
尉迟瑾扶苏锦烟下车,两人沿着山下小路走了会儿,苏锦烟安安静静地听尉迟瑾说起这几日去外边遇到的事。
掠过那些凶险的不提,倒是说得跟去外边游历般轻松。
“你呢?”尉迟瑾转头看她:“在家都做些什么?”
苏锦烟其实不大习惯跟人话家常,尤其是跟尉迟瑾,正要思索话头,便听仆从来禀报,说西边来了辆马车。
苏锦烟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就往山脚下跑去。
尉迟瑾只觉得眼前衣袂一飘,她就如风似的不见了身影,微微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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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
马车里的苏穆知听见了,推开车窗便见苏锦烟站在官道旁跟他挥手。
他吩咐车夫:“快些。”
不过片刻,马车就在十里亭停下,苏穆知跳下马车,还不忘风流倜傥地“唰”一下打开折扇。
“阿丸别来无恙啊!”
“六叔来京城为何之前不给我写信?”苏锦烟埋怨道。
“不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惊喜没有,惊吓很多,以至于我还来不及给你准备住处。”苏锦烟指着城外不远处的破庙说道:“呐,只好请六叔在那将就一晚。”
苏穆知收了折扇,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一敲:“不孝子孙。”
“你为老不尊。”
两人旁若无人地斗嘴,熟稔得让尉迟瑾插不上话。尉迟瑾稀奇苏锦烟竟然还有这么俏皮的时候,同时暗暗惊讶苏穆知居然这般年轻,若是不提辈分,简直可以和他称兄道弟。
“锦烟,”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六叔路途奔波,我们还是快些接他回府歇息为好。”
他这举动苏穆知又如何看不出,暗自摇头好笑:“这位就是贤侄婿尉迟世子?”
尉迟瑾行了一礼:“正是。”
“果真一表人才,配我家阿丸正合适。”
苏穆知此前掌管苏家在外的生意,常年游历大江南北,见识与才华皆不菲。为人性子也洒脱不羁,与小辈们说话向来如同好友。
苏锦烟跟这个六叔最是亲近的,许多私下里的生意也是托他打理。平日里几乎隔个把月都会收到苏穆知的书信,有时是说生意上的事,有时是说见到的奇闻异事,有时两人也探讨诗词歌赋。
因此,两人之间,与其说是叔侄,倒更像是至交好友。
再者,苏锦烟这次远嫁上京本就孤单,此时见了亲人,更是难掩内心激荡。只不过碍着尉迟瑾在此,只好将一肚子话忍了下来。
但也没怎么忍得住,至少尉迟瑾观她一脸“我有很多话要说却不得不矜持”难耐的模样,勾唇笑了下。
到了璟国公府花厅,尉迟瑾与苏穆知寒暄片刻,便也识趣地将地方让出来给叔侄俩叙旧。
他起身道:“锦烟且陪同六叔,我有事去去就来。”
出了大门,尉迟瑾转过回廊,不经意地透过花窗又瞧了里头一眼。这一眼,他又缓缓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