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我没说过啊。”太宰治一脸嫌弃的摇摇头,“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再说了,绑架可是犯法的。”他将手一摊,“我怎么会做违法的事情呢?”
“……”
“好了好了,你也快点回家吧。”太宰治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到背后,津岛柊时正慢慢的从教堂中走出来,太宰治将手臂伸长,不停的向她挥手,一边随口敷衍谷崎润一郎,
“都放学这么久了,不早点回家你家人都要担心了。”
太宰治招招手,手下就像提小鸡一样将谷崎拎出车,随意的丢到路边,他们也去往后面停在树林中的车上,太宰治将手撑在车门顶上。
谷崎润一郎傻傻的看着黑发的女性从他面前经过。
黑色的长发,温柔的脸庞,穿着和服,是他希望直美能够成为的那种女性,近距离的看更加美的像人偶一样。
但是津岛柊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她坐进车内,太宰治也飞快的钻进了车里。
贴着防窥膜的车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正当谷崎润一郎怅然的想着时,车窗被摇了下来,太宰治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早点回家啊,好孩子。”
说完,车子绝尘而去,太宰治手下们的车也跟在他的车后离开了。
也就是说……?
谷崎润一郎茫然环顾,空荡荡的山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洋洋得意的和一个朋友说了剧情,这样那样不错吧,是不是很甜?
结果……
我朋友说我根本不是甜文作者!
QAQ
真的吗?大家都觉得……不甜?
第58章 花吐症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 车上坐着三个人,太宰治,津岛柊时, 司机, 没有一个人说话。
司机悄悄地向后看了一眼, 坐在后座上的两个人不发话, 他自然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在心里嘀咕着, 这气氛也安静的太古怪了。
他不敢猜测这是什么个情况,他没这个命也没这个胆子,敢去揣测‘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的事情, 专心致志的握住方向盘。
后座上,津岛柊时和太宰治正静静的坐着。
这本是一辆可供六人坐的大型车,此刻只坐两人, 空出的空间很大, 太宰治上车后就自然而然的紧紧贴着津岛柊时坐下。
从国外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用最短的时间赶回横滨,太宰治在飞机上便凭借着过人的脑力,以高集中度的效率研究了十几个U盘中的资料,落地后更是顾不上连续奔波的劳累, 迅速的回到横滨。
终于解决了江之岛的威胁。
可是。
太宰治将手掌放在膝盖上,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到好人的那一边去?
怎么样才算好人呢?他是无法理解的, 脱离黑手党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他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津岛柊时将头靠在车窗上,这种防弹防窥玻璃从里面可以清晰的向外望, 窗外的景色渐渐从树林葱郁,变化成街道高厦,她的视线只虚空的漂在一点, 如果让别人看,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睁着眼睡着了。
津岛柊时沉默不语,太宰治也开始不安起来,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果然,津岛柊时空洞的视线立刻转了过来,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那双漂在云间的眼睛又重新回到人间,凝视出他的影子。
“怎么了?”
津岛柊时轻轻的问,“是太累了吗?”
“是啊,从国外飞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太宰治懒洋洋的拉长了尾音,露出疲倦的神态,不留痕迹的掀起眼皮观察津岛柊时的表情。
确实很疲倦,但是并没有到达他的极限。
虽然太宰治是一个害怕疼痛与伤害的人,但事实上,他对于这些的忍耐阀值都高的可怕。
单看他身上,那些层层缠绕的绷带,就足够令人担忧他的身体状况了,但是如果了解他的为人,估计又会有好多人会用轻松的想法想象,像太宰治这样嘴里没几句真话的人,绷带也一定只是他伪装的手法吧。
但事实上,太宰治的绷带下,确实都是一道一道的伤口,有的只是浅浅的血痕,有的鲜血淋漓。
这些伤口,津岛柊时在帮他缠绷带的时候,都见到过,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从高处不小心摔下来折伤的手臂,边走边看书掉到河里刮伤的腿,直直的开车冲下悬崖受伤的额头,他受伤的理由千奇百怪,都是如果被别人看到,会笑着说,笨蛋,这么大了,还会受这种伤?
他一定是故意的,太宰治就是一个怪胎,他是没血没肉感受不到痛苦的怪物。
一定没有少被别人在背后这样议论吧?
当触碰到这些伤口时,太宰治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但是,津岛柊时知道,太宰治是害怕疼痛的,他畏惧这些,畏惧的要死,但是却仍然忍不住。他害怕疼痛,更害怕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世界。
就像猫咪卷毛球,忍耐不住的用爪子小心翼翼的去触碰。
他需要通过死亡来感受自己还活着。
太宰治的忍受能力远超常人,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他感受到疲倦,以太宰治的性格,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支撑的时候,反而会更加竭力的忍耐,不让别人察觉分毫。
因此,这样直言自己的疲倦,也是这孩子撒娇的一种方式,津岛柊时知道,太宰治是无谓于用各种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是示弱装可怜,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真的难受,就不会有余力这样撒娇了,津岛柊时望向太宰治的眼睛,这双黑沉沉的眼睛此刻也望着她,他故意的将手撑在膝盖上,这样自己的身体就更加低,抬起头时看向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无辜而可怜。
在目光胶着之间,太宰治已经将自己的手放上了津岛柊时的膝盖上,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深谙如何揣测人的喜好的家猫,试探着她的底线。
如果说太宰是家猫的话,那么津岛柊时就是溺爱猫咪,连他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小心翼翼的暗中试探都觉得无比可爱的主人了,她包容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无言的允许,让太宰治放下心来,得寸进尺的趴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又躺在津岛柊时的膝盖上,熟悉的香味,是淡淡的樱桃香气。
津岛柊时的手落在他的头发上,冰凉而柔软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轻的梳着,头皮放松的感觉,像是一只猫被熟稔的挠了下巴一样舒服。
他格外喜欢津岛柊时柔软的指腹拂过他的脸颊,无意触碰到他的耳朵时的感觉,不知为何,这个动作格外能够带给他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耳朵上的皮肤是薄薄的一层,隐隐地透出血液和淡青的血管,被触碰到的时候,如同隔着皮肤,直接触摸到了血肉,就这样更加相近的贴在一起。
津岛柊时梳弄过他的头发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样,一面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面出神。
太宰治抬起本安分的放在胸前的手,捉住了津岛柊时的手,津岛柊时的手本就在他的身前,他不需要额外的动作,便握住了那只手。
他将津岛柊时的手引到眼前,凝视着她微微泛白的指尖,将自己的五指缓慢的搭上了津岛柊时的指缝之间,津岛柊时任由他动作,她的手指冰凉,如果不是肌肤柔软的触感,就像是与橱窗里的塑料人偶手牵手一样。
太宰转动上身,由侧躺挣扎成仰卧,津岛柊时的脸就在上方,看起来格外的近,太宰治的视线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轻轻的开口,
“等回去了,我再帮你染指甲,好吗?”
他毫无痕迹的隐去了敬语,使用了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使用的,津岛柊时似乎是微笑了,从他的角度看不太真切。
太宰治轻轻的阖上眼睛,当世界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就可以告诉自己这世界上只剩下他,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这个时候似乎就拥有了格外的勇气。
看不见东西的时候,触感总是格外的敏感一些,他握着津岛柊时的手不放,那只手就安静的停留在他的掌中。
原来,津岛小姐的手这么小吗?太宰治恍然间回想起小的时候被这双手牵着带回家中的记忆,他随意摆弄着津岛柊时的手指,忽然突发奇想与她掌心相抵。
啊,他的手指已经快比津岛小姐的手指长一个指节了。
不过这也正常,人的手指的长度与身高的比例……太宰治一边在脑中胡思乱想,不知为何乱七八糟的计算着各种比例,一边缓缓的将手指落在津岛柊时的指缝。
思维在一片黑暗之中,胡乱计算的比例之中,超出他判断的,由着自己的内心的,他自然而然的扣住了她的手指。
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加更的……结果突然遇上生理期,卧床不起了,好难受啊
如果起床后状态好一点了,就加更,好不好?^3^
第59章 加更
行驶的汽车渐渐慢了下来, 远远的已经能望见二层洋楼的影子,墙壁上影影绰绰的藤萝,阳光落在墙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车停在门前。
太宰治先下了车, 黑色的车门被太阳晒的有些烫手, 他撑住车门, 扶津岛柊时下了车。
虽然太宰治没有说什么, 津岛柊时也能察觉得到, 他的心情渐渐由阴转晴, 太宰治率先走到前面,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翻找,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之中, 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
“这种门太宰君明明一秒钟能开十个,为什么还要特地带着钥匙?”
津岛柊时在远处注视着他的动作,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后, 注视着他的动作, 太宰治弯下腰,将钥匙插入锁孔,随着咔嚓一声极轻的声响,太宰治脸上出现一丝隐隐的笑意。
他伸手推开门, 等到进了门后,才开口,“不一样啊, 用钥匙打开的门……”
他没有说完,房间里的美知子直直的跑出来, 将他的裤脚当作猫爬架,迅速的爬到他的怀里,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太宰治蹬掉皮鞋, 走上玄关,一边将手指从猫咪的口里拔’出来,一面微笑着回头看津岛柊时。
他的笑容中带着未尽之意,不过他不说,津岛柊时也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津岛柊时抚着衣服下摆小心的蹲下,和服下摆修身的显出优美的曲线,但也十分不方便行动,她的仪态依旧优雅,从鞋柜中取出自己的拖鞋,以及太宰治的灰色毛绒拖鞋。
她将鞋摆好,招呼,“别光穿着袜子到处走,过来穿鞋。”
“是~”太宰治拖长尾音,一边躲避着喵呜喵呜不停尝试着挠他的美知子,一边欢快的回答,像小学生一样高高的举起手,弯弯扭扭的走过来。
太宰治踩拖鞋,故意走的啪嗒啪嗒作响,他将美知子抱起来,走到沙发边,毫不在意被卷成一团的订制的黑色大衣,舒舒服服的躺进沙发里,窝成一团。
猫咪一跃,在他的胸口踩来踩去,优雅的甩着尾巴,太宰治微微合上眼睛,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表情。
津岛柊时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愈加成熟的脸。
津岛家的两层洋房,普通的木质大门,对于只要用一根发夹就能开保险箱的太宰治来说,这种门锁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但是他还是带着钥匙。
因为用钥匙开门,是被允许进入的,象征着地盘和主权的拥有者吗?
虽然已经长成大人的样子,但是从他的身上,依旧有隐藏不住的孩子气啊,津岛柊时想,不过,不论到什么时候,不论太宰治长到多少岁,在她的眼中他永远是像孩子一样。
太宰治对于津岛柊时来说,既是无论牺牲什么也要保护的珍宝,也是独一无二的最为重要的人偶。
到底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这个孩子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一开始,津岛柊时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陪伴着他的成长。
他说的话,他做出的选择,津岛柊时用看一面玻璃一样的眼神观察着他。
她一面沉溺于过去,一面又一直惶惶不安,她作为太宰治的英灵,是在太宰治人格的基础上产生的妄想产物,虽然也可称为太宰治,但是又有几分是真实的呢。
她的存在,从来都是扭曲又绝望的,就连记忆都被篡改的。
说实话,当她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时,她几乎喜极而泣,就是这样啊,她一直寻找的东西——她的存在。
她看着太宰治成长,在他的身上寻找着曾经迷茫的记忆,看着她和自己记忆中的存在越来越像,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就是太宰,没错,这就是她,这就是他啊。
他是她,活过的象征,存在的意义。
津岛柊时用手推了推太宰治的肩膀,“把外套脱掉,到床上去睡。”
“铺我的被子了吗?”太宰治闭着眼睛,用鼻子小声的哼哼,在太宰治出国的这一段时间,津岛柊时将他的被褥都收入了橱柜,津岛柊时回答,“你先睡我的被子,我明天把你的被子抱出来晒一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