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流畅而深邃的五官出现在她眼前，梦境般虚幻。
“程司越......”
“嗯。”他还没完全睡着，也没睁开眼睛，低沉的嗓音中带了些宠溺。
“我跟你讲一个秘密......”
“好。”
“......我不是她。”
对面静了一瞬，答道：“我知道。”
“......诶？”这回轮到喻眠吃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司越睁开眼，深邃的眼眸像是藏着万顷星河。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点哈！
【注】：眠眠唱的是《Stille Nacht》平安夜颂歌。
第76章 乘风破浪第七十五天
喻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小林拎了一堆早餐，正在外面敲门。
喻眠一个激灵坐起来，惨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给小林解释屋里多了个男人的事呢。
然而她一侧头, 发现身边的程司越已经不见了，连带着他的行李箱也消失了, 就像昨晚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满腹狐疑，挠着脑袋给小林开了门。
小林把豆浆和早餐放桌子上，看着在客厅转来转去的喻眠，“咋了眠眠？一大清早找啥呢？”
喻眠把目光投向屋里那棵圣诞树——还好圣诞树还在, 不然她还以为昨晚闹鬼了。
程司越的不在场证据，做得可真好啊。
小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圣诞树：“诶？这圣诞树是哪里来的？昨天好像没有嘛！”
喻眠叹了口气，趿拉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打开洗手间的灯, 一张黄色的便利贴贴在镜子上。
「美国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要搭今早的飞机回去, 走得匆忙，就没叫醒你。
感谢平安夜的收留，如果有机会, 回C市再做答谢。」
落款是“程司越”三个苍遒有力的连体字，可以想象，这个名字是怎样出现在无数个千万级别的合同上。
喻眠笑了笑，把便签折起来，随手塞进洗漱包里。
怪不得她早晨迷迷糊糊, 觉得有人摸她脑袋, 大概他就是那时候走的吧。
洗漱完，喻眠出去吃早餐，顺便搪塞小林, “这个圣诞树，唔，我昨晚出门散步，在外面路边捡到的。”
小林一头问号，“啊？昨晚？你出门？散步？还捡到了一棵这么漂亮的圣诞树？”
喻眠咬了一口油条，喟叹道，“哎，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吃过早饭，整个团队一起出发回C市。这棵圣诞树被塞到了后备箱，到了机场之后，找了家快递直接寄回C市喻眠的公寓。
小林指着喻眠怀里那个巨大的圣诞袜礼盒：“这个也是你捡的？”
喻眠：“是的，你知道，世事......”
小林自己抢答，“世事可真是神奇啊！”
-
回到C市已经是下午，喻眠前脚刚到家，鲍聪后脚就带着一大堆通告进来了。
“怎么样，看到我有没有特别的亲切？”
喻眠摊在沙发上，伸出尔康手：“鲍哥，你，要不等会儿再进来，让我缓缓。”
鲍聪掏出一摞文件，“noooooo......”
他这么急切地过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年关将至，各种事情都多了起来。不止是之前积攒的商务邀约，还有年底的各类颁奖典礼、跨年晚会，以及新歌在下一年度的发行，都需要规划和安排。
喻眠看着最上面的邀请函，“华国流行音乐盛典......颁奖典礼？”
鲍聪点头道，“对的，你的圣诞礼物。年度新锐歌手奖。”
喻眠惊叹道：“哇哦~”
不愧是我！
鲍聪又补充道，“还有其他几家，比如鹅厂音乐盛典，你的《声如夏花》一直霸占排行榜前十，肯定也是有奖项的，主办方还没发出来。”
喻眠问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也会有钱吗？”
鲍聪：“......”
他把上面的合同抽走，“选吧，下面全是商务邀约，这才是能拿钱的。”
喻眠一瞬间坠入了品牌的海洋里：有一线彩妆、化妆品的邀请，还有时尚品牌代言，游戏代言邀请......
喻眠像个刚刚进城的打工仔，虽然面上连连惊叹，心下却没起半分波澜。
一直翻到最后一个，她的眼睛才亮了起来。
“BMM嘉年华狂欢夜？”
BMM，德系豪华汽车品牌，程司越的摩托车就是这个牌子。
鲍聪倒是没什么太大波澜，“哦这个，他们有个嘉年华邀请，但是给的钱不多，而且发布会受众也不是你的主打粉丝群体，我就还没回复他们。”
他慢悠悠喝了口水，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说起来，BMM在大陆还没找到合适的品牌代言人，最近有几家一线男演员抢得厉害，可热闹了。”
喻眠思考了一会儿：“我想争取一下他们家的代言。”
“噗——”鲍聪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了。
“你想做这个代言？你，你连车都不会开，你醒醒啊崽！”
喻眠眼巴巴的，“我会学的，我好喜欢他们这个摩托车！我们争取一下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鲍聪：“......”
他刚刚还在嘲笑别家争资源争得头破血流，转眼间自己也要上了。简直是世事难料。
不过如果真要争取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
喻眠不仅排在最具商业价值潜力新人榜前三，出道半年粉丝已经有破千万趋势，更可贵的是，喻眠本身是热爱运动的女孩子，她不止是为了头衔，更想实现品牌形象价值提升，寻求合作双赢。
而BMM的新品发布会上，刚好就有一个专为女性打造的时尚新系列。这对喻眠来说确实是很好的机会。
鲍聪想了想道，“可以，我明天就去问一下他们的负责人。”
-
距离元旦还有三天的时候，喻眠参加了一个BMM新品发布会。
光可鉴人的水晶展览台上，几辆崭新的跑车和一辆酷炫彪悍的BMM最新款摩托安静地陈列在上面，炫彩迷幻的灯光照在扁平车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西装革履的宇宙黑客，下一秒就要变形成金属杀手，秒杀全场。
喻眠是以联名游戏的角色“梦女”装扮登场的。
梦女是梦西洲手游里的主力输出角色。喻眠身披绣金流霞服，银白色长发曳地三尺，前面做成了灵动清冷的公主切，配上妖异的异瞳妆容，像是完美的cg建模特效一样。
她走到新款跑车中间，轻轻旋转身体，手中的浴火扇在空中划下唯美的曲线。现场的全系投影特效还为她加了一道银色尾迹，远远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是特效，还是真实的人物。
BMM和梦西洲手游破天荒梦幻联动，极其绚烂的视觉效果吸引了大量年轻消费者前来关注，还有无数人在场外流连观看。
宣发部门也没闲着，直接把BMM新品发布会买上了热搜。
随之而来的，是#喻眠最美cg建模脸#，#梦女新皮肤#纷纷跟着上了热搜高位。
【天哪，BMM也太会玩了吧？这发布会整的跟科幻大片似的】
【这个是真人，还是全系投影的特效啊？】
【是真人！喻眠扮演的，简直最美CG建模脸啊啊啊】
【啊啊啊梦女！她俩都是我老婆，有生之年我竟等到了老婆扮演老婆！】
【梦女的新皮肤真的好好看，我的钱包又要瘪了】
【嘿嘿，诶嘿嘿嘿老婆（搓手）】
【天啊，BMM新车真的太帅了，而且女性系列感觉更好看，更时尚！】
【已经准备下单了，不知道买哪个颜色好，纠结】
【我男票说要买一辆最新款，耶耶耶可以开出去兜风啦】
【啊这，这楼凡尔赛浓度也太高了吧！】
等到发布会的最后环节，还有一个紧扣主题的ending pose，那就是在模拟战场上，梦女靠在车边，拿出了一杆极长的虚拟狙.击枪。
“砰”，玫瑰爆裂，像是射中了人们的心脏。
现实与虚拟，科技和古风，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差，也呼应了本次“虚拟与现实”的高科技主题。
这场营销几乎刷爆了富二代小网红们的朋友圈，对于追逐一切新锐潮品的他们来说，新品的定价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想尽快把这个系列的车提到手。
发布会结束，BMM中华区负责人很高兴，跟鲍聪表示这场发布会非常成功，他们会跟总部申请，请喻眠做新系列代言人。
喻眠知道这个结果后很开心。
这一年，看起来会有一个很好的收尾。
-
一月一号凌晨00：30，《剑客十三刀》全国首映。
三十一号这晚，C市江边的步行街上人潮涌动，所有人都在狂欢着迎接新年。
程司越此刻坐在漆黑的加长宾利里，堵在江边，一动也动不了。
他从漆黑的车窗里望出去，摩天大楼闪烁着优雅而明黄的光，在江边一字排开。一楼的高奢店里，服务员保持着疏离礼貌的微笑，注视着马路对面拥挤着自拍的游客，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世界。
而在他们旁边公交车站的巨大宣传海报上，还有摩天大厦的电子广告牌上，都播放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横亘在两个世界中间。
自拍的游客们艳羡地看着她身上的珠宝，而高奢店员想拥有她精灵般的脸蛋。
那是喻眠。
她成长得真的很快，顶级珠宝，BMM发布会，短短几个月，街上已经随处可见她的身影。
他笑了笑，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程司越。”
从原来疏离的“程总”，到现在旁若无人的“程司越”，他觉得自己还是进步了。
程司越问，“在做什么？”
喻眠正蹲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自己的转播。
——C城卫视跨年演唱会的录制不是直播，她在昨天就录制完了。
她答：“在家看电视。”
程司越的声音温柔低沉：“没和朋友出去吗？”
喻眠叹了口气，“她们的演出都是直播，都在忙呢。”
程司越笑了笑，已经能想象出喻眠懊恼的表情。他淡淡道，“要不要出来？”
“今晚《剑客十三刀》首映，应该要支持一下你献唱的新片。”
喻眠从沙发上蹦下来，看着窗外的灯火璀璨，心里雀跃起来。
终于有人陪她一起玩了！
她点头答应：“好啊！”
第77章 乘风破浪第七十六天
喻眠放下电话, 简单地装扮了一下，就跑下了楼。
她穿了一套低调简单的奶白色羊绒大衣，脖子上层层叠叠围了一条驼色的长围巾, 头上戴着白色毛线帽, 安安静静地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底下。
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反射着柔雾质地的亮光,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俏生生的雪媚娘糯米团子。
程司越离老远就看到了她，把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门自动开启，少女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敏捷地钻进车里。
她的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 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又明亮的眼睛，小动物一般，眨巴着眼睛看着程司越。
程司越把手搭在方向盘上, 笑起来，“怎么了？”
喻眠小声问道, “我出来没跟我经纪人说，你说，我这样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程司越愣了一下, 随即轻笑一声，声音分外低沉动听。
他给喻眠指指窗外，“你看。”
那是一对依偎在一起行走的情侣，像是缠绕生长的藤蔓，窃窃耳语, 眼中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程司越又抬起腕骨上的手表, 修长手指敲了敲表盘。指针指向晚上11点20分，代表着还有40分钟就要跨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