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快结婚了,那就是说现在还没结婚喽?还没领证结婚就还来得及。”
“这种事,我可不干。不道德,不地道。”
“撬墙角怎么了?现在这个社会撬墙角的多的是,不然你们法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要打官司离婚?你和那个男的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上岗喽。”
滕烨笑笑,不说话了。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吃你的面吧。”
“活该你独孤终老!”
……
滕烨嘴上说不去看梅子,实际上第二天一早就偷偷来了医院。
病房里很热闹,丁筱卿、宋天意、郦励、冉妍、赵老师他们已经到了,正和梅子聊着天。梅子躺在病床上,右手上还挂着消炎的盐水,但看起来精神不错,笑容满面的。
丁筱卿他们坐了一会聊了一会就走了,其实也是不想待太久影响梅子休息。
梅母开门送他们出去,躲在外面偷看的滕烨吓了一跳,立马闪进了旁边的一个病房里。
“谢谢你们啊,你们真是好同事。”
“阿姨你回去照顾梅子吧,我们走了。”
他们忙着互相道别没看到自己,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高兴的太早了,邬建芳刚才去打热水了,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滕烨躲闪的一幕,好奇之下就上前去一问究竟。
“滕庭长,怎么不进去看看梅子?”
滕烨回过身来,说:“我是来看我表舅的。”
病房里就只有一个病人,老人家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听到滕烨说来看表舅,他就转过来好好打量起滕烨来,一边打量一边说:“小伙子,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滕烨尴尬极了:“是是,我……我走错了……”
邬建芳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去把梅母从梅子的病房里拉了出来。
滕烨看她们走远了才敢敲门走进梅子的病房。
病房里摆满了果篮和鲜花,除了同事送的,还有街坊邻居送来的。
梅子惊喜地说:“滕庭,他们说你不来了呢。”
滕烨说:“我刚好今天也要来看个亲戚,所以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滕庭,那晚,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恐怕……”
“那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出手相救的。”滕烨从身后拿出来一束花,四下张望寻找着可以插花的花瓶。
梅子朝旁边的茶几努努嘴:“茶几上有个花瓶。这向日葵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在郦励种的那片向日葵里挑好的剪的。你千万别跟她说,她知道了一定气炸,他们都还等着吃瓜子呢。”滕烨跟做贼似的把向日葵插好,说。
“噗!”梅子笑开了。
看着这束金黄的向日葵,她心里的那团火仿佛又被重新燃烧起来了。
“我真想明天就出院了。”她说,“请了那么多天假,桌子上的案子已经堆成山了吧?”
滕烨说:“放心,没堆成山,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土坡。”
“噗!”梅子又笑了,“滕庭,你是怎么了?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其实挺会说笑话的呢?”
滕烨笑笑,他不会告诉她,他不是什么人都会赏脸说两句冷笑话的。
梅子问:“对了滕庭,余浩的案子怎么样了?”
滕烨说:“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最近在住院不知道院里的事。”
“什么事?”
“上星期院里执行局的工作人员从金州城铁站带回来一个案子的被告,打算对他进行拘留处理。可那被告一口咬定自己已经还了钱,不服执行局的处罚。执行局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就去档案室调取了那个案子在审理阶段的所有的材料。不查不知道,原来那个案子和我们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借贷纠纷,原告虽然不同,但都是乾金公司的员工,两个案子的被告都辩称已经还清了所有借款,并指出实际拿到手的款项远远少于借条上的那个数字。”
梅子问:“那在审理阶段的时候被告怎么没提出抗辩?”
滕烨说:“问题就出在这。当时审理阶段的时候该承办法官只给被告发了一封邮件,邮件被退回来后直接公告,缺席判决了。但事实上被告一直住在金州,据他所说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被起诉了,直到执行局的人把他带回来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案子。所以我经常跟你们说,宁可辛苦一点把工作做在前面做细一点做到位,也好过事后被人抓小辫子。公告送达只有到了穷尽了其他办法还是不能送达给当事人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千万不可滥用。”
“那现在呢?”
“院里还在开会讨论,估计该承办法官要被处分了。”
“案子呢?我们的案子和他们那个案子怎么处理?”
“我已经给原告做了笔录,他顶不住压力,终于承认他只给了被告三万块,说是自己记错了,但绝不承认被告已经把钱还给他了。”
“他这是避重就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死鸭子嘴硬。不过光凭这点就能把这个案子移给公安立案侦查了吧?”
“还在查,听说还要把杨超请回来问话,具体我没参与,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们这个案子先中止吧。要移送的话肯定也是一起移送。现在院里审管办正在花大力气梳理类似的借贷纠纷案子,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嗯,我们只能等,希望有个好结果,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滕烨看着她,笑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滕烨起身要走。
梅子笑说:“好,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你躺回去,好好休息。”滕烨边说边开门出去,到了门外,和邹畅撞了个满怀。
俩人都愣了一下,滕烨先开口:“邹副队,你来了啊。”
邹畅说:“滕庭长要走了啊,再进去坐坐吧。”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滕烨没有逗留,客套两句后就走了。
邹畅看看他的背影,推门进去了。
“梅梅。”他是笑着进去的,但当他看到未婚妻床头的那束向日葵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花哪来的?”
“滕庭送的。”梅子凑过去闻了闻,向日葵并没有香味,但她很喜欢向日葵上那种阳光的味道。
邹畅一听是滕烨送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梅子没有发现他已经生气了。
他看病房里有点乱,就卷起袖子整理起来,整理到一半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梅子这才发现他不对劲了,说:“你干嘛呀?一来就跟吃了□□一样。别整了,等会让邬阿姨整吧。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古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三天没见你了,如隔九秋。”
邹畅被她哄开心了,乖乖地坐了过去:“老婆,想不想我?”
梅子捏他的脸,说:“想,想的要命。”
“想就亲一个。”邹畅指指自己的脸颊。
梅子乖乖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邹畅仍嫌不够,又指指自己的嘴唇。
“去你的!”梅子一巴掌拍了上去,当然,她拍得很轻很轻。
“呵呵!”邹畅笑开了,搂住了未婚妻的小腰。“言归正传吧,天鹭会的事,棘手。”
梅子:“怎么了?”
邹畅说:“我顶着压力带队搜查天鹭会,结果里面一切正常,没有赌博,没有色*情服务,我因此还受到了批评。”
“乾金公司呢?”
邹畅:“乾金公司的问题更复杂,需要公安、法院等多部门合作,现在还在商量,还没具体方案。”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那天晚上明明看到包厢里有很多小姐。就算没有人赃并获,那潘蓉和戴倩的证词呢?她们是天鹭会的小*姐,她们的话可信度应该比较高吧。”
“我们已经找不到她们了。”
“怎么会?”梅子想了想,“应该是为了躲天鹭会那些人。”
“对了,”邹畅说,“忘了跟你说了,我那晚把你吐出来的东西拿回去检验了。”
“噢,是安眠药对吧?”
“是,这种安眠药是国外研发生产的,药效快但对人体的伤害是普通安眠药的百倍以上,我国禁止进口。所以郁守俊在你的酒里放的安眠药应该是他从国外偷偷带回来的。”
梅子沉默了。
邹畅说:“对不起梅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饶不了姓郁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抓他。”
梅子摇了摇头,说:“阿畅,我没事,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你千万别冲动,别乱来,知道吗?天诚和郁守俊不是你我就能扳的倒的,一切得从长计议。”
“我知道。”邹畅说,“梅梅,这段时间你就请病假吧,一直请到我们订婚宴结束。”
梅子想了想,笑着靠到未婚夫肩膀上,说:“我知道,我会好好养伤的,我一定会成为你最美的新娘!”
第五十九章 订婚 一个订婚,几家欢乐……
梅子并没有乖乖地听未婚夫的话一直请假请到订婚宴结束。体内的炎症消了, 手上的伤口也不疼了,她就瞒着所有人急吼吼地回院里销假上班了。
对于她的突然归队,庭里的小伙伴们是又惊喜又担忧。
他们看着她手上裹着的白纱布, 关心地问了很多很多问题。比如伤口缝了几针,一天换几次纱布, 上几次药, 平时生活怎么自理, 等等。
梅子笑着说:“拜托,我只是左手受伤了,又不是两只手都废了, 生活还是可以自理的啦!”
赵老师听说梅子回来上班了,也特地跑来叮嘱她好好养伤,什么不要碰水,不能提重物,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但梅子听了心里很是感动和温暖。
这次销假回来上班,一方面是放不下她的那些案子,另一方面是来发喜帖的。
接到喜帖的小伙伴们欢呼声连连——
丁筱卿:“梅子恭喜啊,终于修成正果了!”
宋天意:“梅子你要么不谈,一谈就中, 真是厉害!”
郦励:“恭喜梅子!”
冉妍:“梅子,恭喜恭喜!”
梅子还有三张喜帖没有发出去, 她捧着喜帖上楼,先去的周国民的办公室。周国民正在和案子的当事人打电话, 当事人不依不饶, 好好和他解释这么判的原因可就是不愿听也听不进,认定了法院是在偏袒原告而欺负他。周国民和他解释得口水都快干了,最后的最后, 周国民无奈地说道:“如果你一定不服我们一审的判决,你可以在上诉期内上诉到中级人民法院。”那人说一定会找律师上诉到底,说完愤愤地挂了电话。
周国民打完电话抬头一看,梅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左手缠着白纱布,手里却捧着大红色的帖子。
周国民笑了:“来发请帖啊?小梅,恭喜啊!”
梅子把喜帖送上,说:“发请帖是一方面,上班才是正道。”
周国民说:“你假期还没结束吧,怎么不再休息休息?你的手伤的那么重,要好好静养的,不然会留疤的。”
梅子说:“在医院里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无聊得脑细胞都快退化了。”
周国民说:“你这次真是命大,还好你没扎到神经线,只差零点二毫米。”
梅子说:“是啊,我真的挺幸运的。”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梅啊,你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周国民说着起身来到身后的柜子前,打开柜子门从里面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递给梅子,说:“这份礼物是董校长一早就准备好的,她说一定要在你结婚的时候送给你。”
梅子推脱不收:“不,你们太客气了。”
“拿着吧。这是董校长的一片心意。”周国民将礼物塞进梅子怀里,语重心长地说,“我和董校长,我们的亲生女儿常年不在我们身边,一年到头回家不过寥寥数日。不过还好这些年你能时不时地来看看我们,关心我们,我们心里才有些许安慰。其实在我们心里,你和我们的女儿并没什么两样。”
梅子被说得心里头热乎乎的,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好吧,那谢谢董校长,谢谢周ting。”
她捧着沉甸甸的礼物四下张望:“周ting,驼哥呢,怎么今天没见着他?”
周国民说:“小骆他请假了。”
“噢。”梅子抱着礼物从周国民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桌并没滕烨说的那样案子堆成了小土坡,她的桌子和她请假前一模一样,就连水笔放置的位置都没变。
滕烨换上了法袍,准备去开庭。看她来了,拼命地掩藏住心中那份窃喜,冷冷地对她说:“回来了啊?”
梅子:“嗯,我去政治部销假了,今天开始上班。”
滕烨看看她左手上的白纱布,那白纱布刺痛着他的双眼,他不忍再看,就迅速地将目光移到别处,说:“其实你应该等手完全好了再来上班的。”
“嗯?”梅子有点惊讶,他不是一直以来都希望手底下的人少请假多干活的吗?怎么她销假回来干活了他还不高兴上了?
滕烨继续说:“我们最近案子很多,工作量很大,每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不敢放松。你要是帮不上忙甚至拖我们后腿,我建议你还是继续休假吧。”
这话说的……梅子很倔强地说:“滕庭你放心,我一定行,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