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稳拿死神剧本——圆圆的圆
时间:2021-09-21 05:49:27

  沈家堂屋内,沈三已经给赵佩兰包扎好了伤口,她的伤口比自己想象的要轻的多,只是稍微破了些皮,没伤到要害,养两天就好了。
  只是........
  “半夏,你不该和铁家硬碰硬的。”
  沈三叹了口气,硬朗的面容多了几分沧桑和愁绪,背脊也弯了几寸,似乎有什么沉重的负担压了上去。
  沈晞和眯了眯眼睛,“铁家不能得罪?”
  韩煦直截了当,“他的后台是谁?”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沈晞和和韩煦对视了一眼,又颇为默契的看向了沈三。
  沈三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袖口被人扯了一下,妻子柔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这事就交给爹娘来处理,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沈晞和看着她,目光充满了不赞同。
  赵佩兰温柔的看着她,“半夏,你今天不是要去学堂吗?再不去可要迟到了。”
  沈晞和:“???!!”
  卧槽,忘了这茬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给韩煦使了一个眼神,韩煦微微点头示意明白,沈晞和这才抬步往学堂跑去。
  南星拔高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忘带书包啦。”
  沈晞和又返回去拎了书包,一路上风驰电掣的,总算掐着点跑进了学堂。
  李夫子站在讲台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最后面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吧。”
  沈晞和吐出一口浊气,“谢谢夫子。”
  落座后,她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她拔刀相助见义勇为的奶团子。
  奶团子个头太矮,还没有书桌高,正撅着屁股努力的往凳子上爬,连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夫子已经翻开了教案,“今天我们来讲算数,大家听好。”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话落,学堂里响起一片忙碌声,有人在掰着手指算,恨不得将鞋脱了连脚指头一起数,有人拿起笔在桌子上沾了唾沫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还有人操着一把陈旧的木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动。
  唯独沈晞和侧目看着那个踮起脚尖爬一次失败一次的奶团子,最后憋住笑提着他的后领将人送到了座位上。
  奶团子屁股坐在木凳上的时候还有些懵,仿佛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爬了上来,一双琉璃眸呆呆的看了过来,不经意的歪了歪头。
  沈晞和被这歪头杀萌出了一脸血,脸上的姨母笑变成了痴汉笑,她伸出爪子戳了戳奶团子的包子脸,指尖刚触到柔软细腻的皮肤,一道竹板声响亮的敲在了桌子上,“沈半夏,你来回答。”
  学堂里的孩童闻言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露鄙夷,“先生,你这也太为难沈黑胖了,她连数都数不明白,怎么可能算的出这么难的题?”
  当面调戏人家的孩子被父母抓了包的沈晞和讪讪的收回爪子,将方才的问题回忆了一遍,哦,小学生的鸡兔同笼,她秒得答案,“兔12只,鸡23只。”
  李寻卿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认真的打量了这个学生一眼,心头浮出一抹古怪。
  这道题谁答出来都不奇怪,但她答出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答对了,就让人很是难以置信,毕竟她之前一直都是连千字文都背不全,学了三年还在初级班里混日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坐下吧。”李寻卿咳嗽了一声,略带警告的瞥了她一眼,“上课注意听讲,不要分心。”
  沈晞和笑容乖巧,“好的夫子。”我保证不戳你家奶团子了。
  李寻卿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得出答案的?”
  沈晞和起身,用假设法解答了一遍,其实这题用方程更快,但考虑到这是古代便选了一个更容易接受且不引起怀疑的方法。
  其余学生见她说的条理分析有理有据,按照她的方法算了一遍果然得出了正确的答案,一时间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难不成,摔到头真能让人开窍吗?
  李寻卿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集中精神,又给出了另一种解题方法,沈晞和坐姿端正状似听的十分认真,灵气已经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她没有注意的是,旁边的奶团子在她运转灵气的那一刻忽然歪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平静无波的琉璃眸中似乎漾出了一圈涟漪,小身子朝着她挪近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国公府的大院内,一个面容清丽柔弱的女孩哭倒在一个衣着华丽气质尊贵的老太太腿边,“祖母,孙女做了一个噩梦。”
  她哭的梨花带雨,不堪一握的纤腰轻轻颤抖,看的老太太心疼不已,“乖孙女,梦都是反的,不怕不怕啊。”
  “不是的。”女孩一头扎进了老太太怀里,声音哽咽却又能让每一个字都被对方听清楚,“我梦见、梦见.......”她顿了一下,似是极为害怕,但还是勇敢的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梦见自己不是您的亲孙女!”
 
 
第25章 
  “不可能。”老太太下意识的否定,她掏出手帕给女孩擦了擦眼泪,“乖乖啊,你就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不会认错的。”
  女孩用力的摇了摇头,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胳膊,似乎是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喃喃的道,“可是祖母,我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我梦见那个女孩生活困苦,她就站在我的床头幽幽的盯着我,质问我为什么要顶替她的身份,享受她的人生,要我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还给她,不然、不然.........”
  她说到这里急忙停了下来,语气僵硬的转移话题,“祖母,我梦见那个女孩就在渝州淮水县一个叫做小凤村的村子里,您派人过去看一下吧,万一是真的呢。”
  他们家身份高贵,血脉不容混淆,哪怕对方再怎么不堪,也不能放任在外。
  老太太是多精明的人啊,女孩这么浅显的欲盖弥彰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结合一下她的梦境不难猜出对方肯定说了粗鄙又刻薄的话,而面前的孩子却还想着给她遮掩一二,为其留个好印象。
  还是太良善了啊。
  她叹了口气,看向女孩的目光却越发慈爱,心中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孩子多了几分淡淡的不喜,“乖乖,这事除了祖母你还告诉别人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软软的道,“就告诉了您一个人。”
  “好。”老太太摸了摸女孩的秀发,“这事交给祖母来办,你先不要声张。”这孙女前些日子落水后昏迷了三天,醒来后整个人变得通透了许多不说,还能梦见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
  但那都是一些小事,像今天这种大事还是头一回,但她说的头头是道又详尽,连对方住在哪里都梦见了,便不由不让她多想了几分。
  这一想,她便又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儿媳妇产女的时候正好遇上叛军作乱攻占了汴京城,皇上携后宫大臣出逃,他们家也在其中。
  路上不幸又遇到了山匪,慌乱中儿媳和他们走散了,等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产下了一女,正是面前的这个女孩。
  难道孩子是在那个时候被掉包的?
  老太太暗自想道,让身边的丫鬟送女孩出去,这时女孩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到,“祖母,我记得梦里那个女孩叫半夏。”
  “好,祖母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女孩,“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孙女,这一点永不会变。”
  女孩双目又泛出了一层泪花,感动的点头,“是,祖母。”
  等人出去后,老太太面色一变,看着送人回来的心腹,“把你家刘全叫过来。”
  乖乖连名字都梦见了,这下无论如何都要去渝州城淮水县走一遭了,不过这事不一生中,正好她在那里也有一些产业,可以借着巡视店铺的由头去查一查。
  府邸的另一座院子里,一个穿着粉色丫鬟服的婢女正在恭声禀报,点金狻猊瑞兽炉缓缓的吞吐烟雾,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味随气流上下浮动,一道纤美雍容的身影若隐若现。
  “三小姐将那盆雪霜墨兰送给了柳大师,两人相谈甚欢,听跟着去的丫鬟说对方有意收三小姐为徒。”
  片刻后,一声轻笑从绘着青色鸾鸟的屏风后传了出来,屋子里的丫鬟神色愈发恭敬,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几分,“她今天去老太太屋里都说了什么?”
  丫鬟迟疑了片刻,头颅深深低下,“奴婢不知,三小姐将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来,只留下了宋嬷嬷。”而宋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心腹死忠,自然是不会透露一二的。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色襦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目不斜视,脚步轻缓的穿过了屏风,“殿下,刘全家的被叫了进去。”
  刘全,也就是宋嬷嬷的夫家,老太太在外面的左膀右臂,女子歪在紫檀榻上的身子一顿,细挑的眉梢一扬,红唇轻启,“有意思。”
  “去打听打听她们到底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女子慵懒的声音响起,尾音略顿,“派人跟着刘全,看他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是。”青衣女子俯身一拜,退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的时候,女子眸光低扫,看着院墙角下的落了一地的桂花,轻轻叹了一句,“快入冬了啊。”
  .......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温习一下,顺便把这道题给做了。”李夫子留了课后作业,孩子们收拾好书桌和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深褐色统一制服腰挎黑色大刀的皂吏拉着脸走了进来,不耐烦的问道,“哪个是沈半夏?”
  身后有人指了指人群中最黑的那一抹颜色,“最黑的那个。”
  为首的皂吏抬眼看了过去,随即嫌弃的别开眼,仿佛她是什么不入眼的脏东西,对着身后的下属摆了摆手,“抓起来,带走。”
  两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皂吏应声而出,大步朝着沈晞和走去,一双粗厚的大手按向了她的肩膀,另外一个人从腰后取出了一捆麻绳,扯住一头准备捆人。
  沈晞和眼睛一眯,在那双手碰到自己之前一侧一转,肥胖的身子就灵活的从对方的包围圈中钻了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那个年长的皂吏面前。
  “这位官爷,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我?”
  其实沈晞和已经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铁牛,心中有了猜测,果然,她听见皂吏冷哼了一声,“有人状告你杀人,现押你回县衙受审,若敢抵抗........”他瞥了一眼周围,拇指抵住刀柄划出三寸刀光,“就地格杀。”
  死亡的威胁震的学童们纷纷后退,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多说一句那刀光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唯有两个人始终不惊不惧。
  “这位官爷,我大周的律法可没有就地格杀嫌犯这一条。”李夫子手持书卷,扫了一眼拿着麻绳过来的年轻皂吏,不疾不徐的道,“捆绑就不用了吧。”顿了顿,他意有所指的道,“况且我这学生的体型也跑不了。”
  这话说的年长皂吏无法反驳,但就这么同意又显得自己没面子,他将剩下的刀刃拔了出来,刚想抖威风,目光就撞上了一双平静的眸子。
  对方安静的看着他,表情甚至有些和善,但赵虎却从里面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压,比面见县太爷的时候还要紧张。
  握着刀柄的手一抖,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行、行吧。”话一出口感觉有些气弱,他又赶忙补充了一句,“看在她一个女孩子的份上。”
  李夫子看向沈晞和,咳嗽了一声,语气仍旧不紧不慢,“不要怕,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要承认,我会想办法的。”
  赵虎嗤笑了一声,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宛若在看白痴。
  真天真,县衙又不是他们开的,进去容易出来难,一个村姑一个教书的书生能有什么本事。
  俨然忘了他之前被对方的气势所震的一幕。
  沈晞和点了点头,“我爹娘那里麻烦您通知一声。”经过铁牛的时候,她脚步一顿,意有所指的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你儿子死了都不得安宁?”
  铁牛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沈晞和就抬步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宽阔的背影,步履从容不见半分狼狈。
  小凤村偏安一隅很久没有皂吏前来捉人,如今听到消息后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齐齐的往村口跑。
  沈三夫妻和韩煦也在其中,甚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跑的都要快,尤其是韩煦,直接用上了轻功,拦在了皂吏面前。
  “大胆!”赵虎拦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厉声喝道,“还不速速让开。”
  韩煦仿若未闻,先是看了沈晞和一眼,见她神色无恙才微微放心,这才分给赵虎一个眼神。
  他握着刀柄的手青筋跳动,声线也比平时低了两分,透着寒雪般的冰凉,“她没有杀人,你们抓错人了。”
  “错没错你说了不算。”许是见他长的好看,又许是他一身的气度太能唬人,李虎本能的忌惮了两分,“她有没有杀人得由县太爷审过才知道。”
  韩煦指尖一动,刀刃出鞘的清脆声响起,沈晞和眼皮一跳,“韩煦。”
  “你让开,我不会有事的。”见对方不为所动,她加重了语气,浸淫警务多年的气势被放了出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听话,难道你连我也不信吗?”
  韩煦双手用力攥紧,指节泛白,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暗无光,对峙片刻后,他闭了闭眼,让开了身子,同时也拦住了想要上前求情的沈三夫妻。
  赵虎方才有句话说对了,杀没杀人由县太爷说了酸。
  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沈晞和一行人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道坚定。
  .......
  沈晞和跟着赵虎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县城,二十多里的距离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干净整洁,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行人神色安逸,身上穿的衣服多是布衣长裙长衫,不时有几辆马车或小轿子经过,风吹起一角,隐约可见里面的绸缎衣衫和金银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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