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车了——瑞曲有银票
时间:2021-09-22 08:33:31

  关瑶先是瞠大双目,显然一幅吓脱了魂的模样。过了会儿,她看了看小常氏,嗫嚅道:“那九娘子离近些,我只与你说。”
  小常氏张着嘴,鼻子纵起些轻蔑,稍稍再向前半步:“说吧,本姑娘听着呢。”
  她面色悠哉,却听到关瑶说的是:“殿下身上哪处有疤,殿下有何等喜好,哪几个部位最敏\\.感,我都知晓。”
  闻言小常氏呼吸顿住,可下一息,关瑶又出声道:“我还知晓殿下惯用的姿势和力道,这等床帷之私,你也想听么?”
  “你!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娇恼之下,小常氏再顾不得什么仪态,当即高高地举起了手。
  将要落下之际,忽闻她发出声惨嚎,同时两个膝头一软,竟直登登地跪了下去。
  因着体型原因,小常氏一时没稳住,更是面门朝下扑进了地里。
  而与此同时,一声亢扬的唱喏响起:“太子殿下驾到——”
 
 
第61章 解馋(看作话)
  慌声四起, 瞬间跪倒一片。
  “殿下!”松了牵制,关瑶便飞快跑到裴和渊身边,呜咽两下便流出泪来, 声音微哽道:“殿下莫要怪责她们, 是我太不小心了, 没有避着二位姑娘走, 惹二位姑娘眼烦了……”
  见他抽抽答答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小常氏“呸呸”两声吐掉吃进嘴里的泥, 大为光火道:“贱婢你说什么!”
  被这么一吼,关瑶更是缩起肩膀嘤哝了句什么, 抖抖嗦嗦怛然失色,俨然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可怜,哪里还有方才那个举止出格的女流氓半分神态?
  虽知这人九成九是在装, 裴和渊却还是蹙起了额, 尤其那虚伪的泪珠子一颗颗像砸在他心上似的,令他心生躁郁。
  躁郁之下,裴和渊清冷的眸光一掠过去,本欲再度叫骂的小常氏顿时软了胆子, 再不敢言。
  收回目光,眼风再扫了眼关瑶, 她适时抬起两只手腕,让他看被束出的红痕。
  裴和渊面无表情地挪开眼,心疼他再来晚点,恐怕这印子就消了。
  喉结微动,裴和渊正想开口说话时, 关瑶已乖巧地给他让了道, 转而抓住他一只臂膀, 小鸟依人地贴靠上去。
  裴和渊拿余光腻她一眼:“撒手。”
  “殿下……人家害怕……”关瑶将腮儿一抬,满是泪渍的脸便印在了裴和渊眼下。
  只是掉了几泪罢了,脸就白得像纸,两只眼还肿得跟粉桃一般,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
  “松开。”裴和渊重复道。
  僵持片刻,关瑶倒没再抱着他的臂了,转而牵起他一片袍角……
  裴和渊抿了抿唇,终是作罢。
  今日他来,也不是为她出头,而是为了立住自己的威严。毕竟此女刚从东宫出来便被为难,亦算是冒犯了他东宫,而更巧合的是他对邱常二女,确实不大待见。
  静视着邱常二女,裴和渊问:“带这么些人入宫还大肆嚣叫,是打算要做什么?”
  邱氏连忙指着关瑶辩解道:“是听说这狐媚子近来不停在骚扰殿下,臣女们便,便想替殿下……”
  “想替孤教训她?”裴和渊截了邱氏的话后,随即漠声问了句:“怎么?在宫外作威作福不够,还管到孤这宫里来了?”
  “臣女不敢!”二女立马伏于地上。
  而相比邱氏,被太后养在身边的小常氏腰杆子要硬实得多,说完不敢之后,她还大着胆子重申道:“臣女等确是出于好意,相替殿下分忧来着,还请殿下莫要误会臣女才是……”
  “是么?原来还是孤有眼不识好人心。”裴和渊面色微哂,目光如利刃般扫了过去:“既要替孤分忧,那便帮人帮到底。不如孤那位置直接给你们坐如何?还有那些奏折,都给你二人批示可好?”
  小常氏心跳骤跌,喉咙像被扼住一般,不敢再说话。
  裴和渊戏仍未作够,还像模像样地问了句:“孤眼下有些乏,想回宫休憩片刻,不知二位可准?”
  “殿下折煞臣女了!臣女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邱常二女顿时乱了阵脚,后背俱是冷汗淋淋。
  便在众人被无形的威压迫得呼吸发紧时,一个听着很是单薄的声音响起道:“算了,殿下莫要动怒,她们肯定知道错了。咱们回去吧……”
  小常氏听得眉头一皱。方才还中气十足,现下就故意装得柔柔弱弱!
  偷偷抬起眼,果见关瑶整个人都要贴到裴和渊身上,且面容惨白活似个病西施的模样。
  小常氏平素最是讨厌这等子矫作得风吹一下都要倒的女子,当下便将牙咬得吱吱作响,率性抬头状告道:“此女方才污蔑殿下!还请殿下严惩于她!”
  裴和渊好整以暇地去看关瑶:“说说,你污蔑孤什么了?”
  “……我说……殿下……不欢喜她们。”关瑶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有些发虚,尾间更是轻飘飘的,如孤弦在颤。
  裴和渊只道她作戏上瘾,沉吟片刻后板起脸说了两个字:“跪下。”
  关瑶听后,将两个眉头蹙做一堆,神情有些迟钝。
  若说愕然,更似是迷茫不解。
  裴和渊回以冷峻的目光:“这等机密之话也是你能随便外传的?你可知若无孤的允许,转述孤一个字,都该受罚。”
  话音将落,关瑶忽然“嘶”了一声,紧皱着眉蹲了下去。
  看着她的姿势,裴和渊提醒道:“孤是让你跪下,不是让你蹲下。”
  关瑶倒是动了下,却仍没有双膝着地,而是将背躬起,像要把自己蜷成一团。
  裴和渊这才发觉出不对来,他俯身挑起关瑶下颌,却见那张本就泛了白的小脸已然血色尽褪,连唇都染了些霜色。
  不仅如此,关瑶的眼神都有些失焦,她捂住小腹,痛苦地皱起了脸□□道:“好疼……”
  没来由的,裴和渊的一颗心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见她眼眶再度红起,他再没了旁的心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东宫回转。
  ……
  关瑶浑身不停发抖,口中不时发出让人揪心的痛呻,泪珠子比任何一回都要落得欢实,人在榻上滚来滚去连旁人问的话都听不见。
  裴和渊脸色极其难看,遣人去医署宣太医之际,因怀疑是邱常二女落毒,还吩咐将这二人暂扣。
  东宫因此闹了个人仰马翻,几位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还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哪知轮流把完脉后几人一对,纷纷诊出原因是:来月信了……
  气氛微滞。片刻后裴和渊清了清嗓子,佯作镇定地问:“女子来月信,会疼成这般?”
  为首的一位银须老太医上前答道:“禀殿下的话。倒不是每位女子来时都会发疼,这位姑娘之所以疼成这般,许是体寒所致,又许是先前病过一回故有所推迟。月信不稳本就极易引发腹痛,严重者甚至还会痉挛晕厥,倒也不算罕见。”
  “那这痛症……可有疗愈之法?”
  老太医略略斟酌道:“微臣曾有过耳闻,道是有些女子成婚怀胎后,这痛症能有所缓解。但这也是民间相传罢了,尚待考证之言,不可尽信。”
  “……”裴和渊不自在地移开眼:“知了,下去罢。”
  已有宫人灌了汤婆子塞进被中,又取了极厚的绒毯给关瑶盖着。不多时,太医开的温宫汤药也煎好了。
  关瑶闭着眼喝了两口便推说苦,有裴和渊在旁注视着,宫人也不好硬灌,只能一次次好言相劝,奈何关瑶嘤嘤哼哼并不肯再喝,倒把个喂药的宫婢急出了一身汗。
  便在那宫婢暗暗叫苦之际,一道清磁的声音响起:“放下,给孤来罢。”
  宫婢瞬间舒了一口气,连忙将药碗放在托盘之中呈予裴和渊,又忍不住偷偷观望。
  便见她们殿下坐于榻旁,一手端起那药碗,一臂将那娇气的人拢到身前。
  宫婢本还道殿下会吃瘪,哪知殿下刚近那姑娘的身,那姑娘便如同识得饲主气息的猫儿一般在他怀中蹭了几下。而待殿下执了羹勺抵到唇边,不用哄劝,她便张口乖乖吞下。
  宫婢:“……”
  何谓区别对待,想也不过如此了。
  裴和渊的神态虽算不上温柔,动作却极为体贴。他耐着性子,不急不缓地一勺勺将那汤药喂去,间或还会停下来帮关瑶拭净嘴角余汁。
  暖汤入胃,稍稍缓过些的关瑶这才半睁开眼,见竟是太子殿下纡尊降贵给自己喂药,眸子立马雪亮了下。
  她歪头避开唇边羹勺:“殿下亲我一口,我便把剩下的喝完。”
  稍好些便要作妖。见她不肯喝,裴和渊也不勉强,只侧头吩咐了句:“来人,送她回去。”
  手腕被捉住,关瑶就着他的手,迅速将剩下的几口咕噜噜一气饮下,再拿眼瞪他:“好啦!我喝完了,真小气。”
  喝完药后关瑶的脸倒是不白了,两腮酡红,额际还微微沁汗。
  而小气的太子殿下搁放药碗,松开圈住关瑶的手,仍旧无情地地吩咐宫人:“迟些待她好了,便送她回去。”
  见他要自榻上站起,关瑶登时生龙活虎起来,两臂一捞便将人扯回榻上,卯足全力往他怀中钻。
  裴和渊一边狼狈地扯着那双软臂,一边低头警告她:“还不松手!安分些!”
  “我不嘛!殿下别走!”
  关瑶仍用蛮力挽留,挂在裴和渊身上动来动去,直到她瞥见裴和渊的衮服之上,被染了一团血迹。
  连她都看到了,裴和渊并不目盲,又岂会忽视?
  二人同时僵住。
  关瑶终于乖了,放开手默默把自己塞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裴和渊,像是生怕他发怒。
  额侧的青筋疾跳,裴和渊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
  甩袖走到门口时,突又听到那人小声说了句:“我只是想要殿下陪我……”
  委委屈屈,夹杂着些柔软的哀求。
  裴和渊脚步只滞了一息便振了振衣袍,仍是大步离开了。
  关瑶吸了吸鼻子,负气地转回脸来对着承尘默默抽噎。只觉得来这一趟委实多余,纯属找不痛快,还不如让他自己跟自己打架呢。
  便在关瑶心里翻着花样把裴和渊骂了百来遍时,外殿忽传来些杂沓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搬抬着什么进来了。不过来人都压着动作,窸窸窣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关瑶摒息听着,不多时便认出个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的主人虽没有踏入这寝居之内,可她支着耳朵,明明白白地听到了纸张抖动以及唰唰的笔触声。
  她脑子转得飞快,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某位身居高位的别扭太子在外批阅奏章。
  瘪着的嘴终于绽了笑,关瑶抱着怀里的汤婆子愉快地打了个滚,蜷缩的四肢也渐渐松展开来,小腹的坠疼感慢慢褪去,片刻之后,关瑶便阖上眼,满足地睡了过去。
  一场好眠,纵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已被挪回了原来的住处,关瑶也咧着嘴乐了好半天。只她也知晓,自己这回腹痛定与上回拿冷水淋身有关,便没敢着急下榻,而是安生静养了好几日。
  在这几日中,裴絮春听说她来了月事小腹坠疼,便特地寻了调养的方子送来,还嘱她少吹风。
  而另一位别扭怪,却再未现过身,关瑶问起宫人,得到的回答是他近来忙于政事。道是这大虞皇帝生辰在即,便来了些别国使臣,打算参加宫中的寿筵。
  大虞那位皇帝整日里糊涂多清醒少,连朝都不上,接见各国贵使自然便成了裴和渊的任务。
  这日,裴和渊刚送走某国使臣,吴启便禀了声:“殿下,席统领来了。”
  “叩叩”两声,身形落拓眉目英挺的郎君站在殿门口,朝裴和渊露齿一笑。见他反手在捏肩,便挑眉道:“殿下既肩颈不适,为何不唤你那位宠妾来帮着松松筋骨?”
  裴和渊停下动作:“进来说话。”
  “臣遵旨。”席羽半不着调地嘻笑着走了进去,嘴头感叹道:“小半年不见,殿下身边总算要添人了?我还道殿下参破红尘,打算孤独终老来着?”
  裴和渊睨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反唇相讥道:“舍得回来了?不躲了?”
  屈起的食指在鼻尖蹭了蹭,席羽嘴硬道:“臣不是去为殿下办事么?谁躲了?”
  裴和渊并未直接戳破他,而是点指道:“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如何能囿于情爱之中?”
  “殿下这话说得好不轻松,别哪日打了自己的脸,那才叫一个有意思。”席羽在案前随意拣了张凳子坐,斜着眼看裴和渊:“听闻那位姑娘生得极为出挑,殿下真真叫艳福无边……”
  二人你来我去地耍着嘴皮子,再谈了些要事,席羽便离开了。
  出了大殿后,席羽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待会儿出宫找几个兄弟去喝场酒,可才离东宫不远,便敏锐地听见了让他浑身僵住的熟悉声音。
  循声望去,果然见北侧行来一双并肩而行的女子,而左侧那个已有身孕的妇人,直接让他神思刹那冥冥然,脑子亦是嗡嗡作响。
  躲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当真能忘,可没想到一朝再遇,仍是心绪难平。
  犹记得那年伯府初见,耀如春华的世家闺秀,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少年头回红了耳廓,也是头一遭,知晓了何为自卑。
  颜如玉气如兰的她温温柔柔地朝他笑时,他整个便是手足无措。与仪静体闲的她相比,他说话带着乡野口音,行止亦是粗俗无比,而彼时她身边那位金冠玉带的邻国太子,更是映得他相形见拙。
  她晓通诗文典籍,谈吐优雅举止端庄,而他则鄙俗到了极点,紧张起来时,甚至连她说的话都听不大懂。
  可饶是这般,却还是不自量力地喜欢上了她,却从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只能成了她卑怯的追随者。
  而在发生那场令天下轰动的身世后,他以为自己有了机会,便暗自决定待她孝期结束之后,定要向她表慕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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