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把自己弄过来的,自己应该会醒。
想到这样的一个可能,乔桥扯了扯嘴角,掩饰内心的尴尬,看向何明环,转移话题问到:“你买了什么早饭,有我的份吗?”
这话题转移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何明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的有的,正准备给路哥拿了就去找乔桥姐你呢。”
他说着跑过去把桌上的那袋子早饭拿过来,在茶几上散开,热情招呼道:“都还是热的,乔桥姐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你先挑。”
乔桥哪里敢在这里多待,随便捡了两样东西说是有事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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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还记得他爸气呼呼地离开,吓得她报社都没去,直接回了家。
她的本意是回去安慰一下生气的老父亲,结果乔宗楠不走寻常路,她一回去就把她关了禁闭。
不仅关了禁闭,还把她报社的工作给辞了,说是已经为她打点好了,年后进电视台当记者,再也不去那破报社。
乔桥要抗议,抗议无效。
她要绝食抗议,乔宗楠就让她绝食。
不仅不给她送吃的,还让家里的佣人每天在她房间外面做吃播。
一时之间,乔桥住的二楼成为了乔家最热闹的地方。
林怡觉得有趣,她天天在家,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所以干脆把她的手工用具全都搬到了二楼。
佣人们做吃播,她就在旁边闻着香味做手工。
这一天,佣人们照常吃了早饭就开始在二楼做吃播,而且是一边做一边吃。
香气腾腾的羊肉锅子,麻辣鲜香的兔兔,奶香浓郁的蛋挞,香甜软糯的烤红薯……
林怡在旁边做手工,被诱惑到了,伸长脖子看着这边,喊到:“小水,麻辣兔腿给我来一个。”
“好嘞太太!”
乔桥一开始郁闷地坐在房 * 间里,根本不回头看外面。
渐渐地,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她也有三顿没吃饭了,便不受控制地频频回头。
就只是偷看一下,没有很想吃。
乔桥从房间里慢慢挪出来,扒着门框偷偷看外面。
好家伙,烧烤架火锅炉子都搬到她二楼来了?
她说怎么这么香呢,原来这些人都要在她二楼开店了。
真是!
乔桥握紧了拳头。
她就不该心软回来安慰她爸,现在被关了禁闭,还要受这种折磨。
她为什么愚蠢到以为她爸会需要她的安慰。
乔桥嘟起嘴,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有点想投降。
林怡啃了一口嫩嫩的兔兔,满足地扬起脸,正好看见乔桥扒着门框偷看,立即喊她:“悄悄,快过来吃!”
乔桥被抓了现行,吞了吞口水,抬起脚。
要不,就过去吃点好了。
刚走了一步,就看见乔宗楠从一楼上来,立即转身进去,把门关上。
绝不向恶势力投降!
林怡正满足地啃着兔腿,看见乔宗楠上来了,立即把自己啃了几口的兔腿伸过去:“阿楠,吃一口。”
乔宗楠拽着她的手腕,低头咬了一口,看向乔桥房门紧闭的房间,在林怡旁边坐下,“她还是不肯出来吃东西?”
林怡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本来要过来了,你一上来,把她吓回去了。”
乔宗楠心里冷笑一声,吓回去?
气回去还有可能。
“到小姐门口去吃。”乔宗楠冲佣人喊到。
“是,先生。”
佣人们恭敬应了,开始转移战地。
林怡美滋滋地啃着兔腿,摇了摇头,“阿楠,你这也太狠了。”
“不狠点,她会投降?”
乔宗楠说完,侧过头去林怡,她正吃得欢快,嘴角都是红滋滋的油。
“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吃得满嘴都是。”一边说,一边替她擦嘴。
林怡把脸转向他,让他擦干净了,才笑眯着眼说到:“太香了。”
佣人们在乔桥的房间门外边做边吃,虽然关着门,可是那香味还是透过缝隙传进了房间里。
这一次,香味更近,更浓郁,更加无孔不入。
乔桥很快就投降,直接拉开门,吼到:“爸!我错了!”
乔宗楠勾了勾嘴角,吩咐佣人:“给小姐备菜。”
佣人们立即有秩序地离场。
乔桥耷拉着脑袋,走到乔宗楠面前,乖乖认错:“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顶嘴了,不该违背您的命令,你让我去电视台,是为了我好,我年后就去。”
“早点认错,就不用受这么多苦,去洗漱洗漱,下去吃饭。”乔宗楠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弯下腰。
乔桥就弯下腰,凑近一些。
乔宗楠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捏了捏,又搓了搓,语气温柔了些,“怎么就会惹我心疼。”
乔桥一下委屈 * 极了:“爸爸……”
“乖,”乔宗楠微笑着揉揉她的头顶,“快下去吃饭。”
“嗯。”
等乔桥下去了,林怡就把她的脑袋也凑过来,学着乔桥的语气喊:“乔爸爸……”
乔宗楠无奈地笑了,摸摸她的脑袋,“乖。”
俩人正腻歪着,管家就上楼来,微微低着头对乔宗楠道:“先生,路亦行律师又来了。”
第44章 出逃
乔宗楠一听路亦行的名字就头疼。
不可否认, 这人有几分才气,也有能力,长得也还可以, 人品也过关, 没什么不良嗜好,对悄悄也足够好。
但他就是看他不爽。
要不是他五年前跟悄悄分手, 她又怎么会出车祸, 遭这份罪?
凭什么为他的自卑买单?
凭什么现在他有自信想回头, 他就要答应?
“今天又是带着糖葫芦来的?”乔宗楠懒懒地问。
管家点头:“是。”
“糖葫芦收下,人赶走,看着烦。”乔宗楠挥挥手, 让他下去。
乔桥刚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小碗粥慢慢喝着。
厨房的人说, 她有几顿都没吃饭, 让她先喝点好消化的粥,不然怕不舒服。
她一抬头,看见管家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了进来, 立即跑上前问到:“邓叔,这串糖葫芦是给我的吗?”
“这……”管家尴尬地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乔桥, 不知该如何回答
“肯定是给我的吧,家里只有我喜欢吃。”乔桥舔舔嘴,嘿嘿笑着, “邓叔……”
一双杏眼直直地盯着糖葫芦,泛着光似的。
管家心里凉嗖嗖的,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把糖葫芦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先生说过要悄悄地收起来, 不可以给小姐。
“其实,”管家皱了皱眉,努力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这是我自己想吃的。”
乔桥瞪大眼,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您要吃?”
“是。”管家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爱,“好久没吃甜的,我忽然想吃了。”
乔桥撇了撇嘴,有些失落,“好吧。”
倒也没再缠着人一定要吃。
管家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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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的工作已经被乔宗楠辞了,电视台的工作也要年后才去报道,现在距离过年她也就一周时间,乔桥干脆当自己是提早放年假了。
乔宗楠让她在家陪着林怡,不准她年前随意出门。
她也懒得反抗,反正又物理反抗,不如放弃抵抗,做条咸鱼。
这天,她闲得实在无聊,就去帮家里的佣人打扫卫生,在一楼的仓库,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插满糖葫芦的垛子。
她数了数,差不多快二十根了。
这都哪里来的,家里也没看见做这个,这放在这里,没人吃?
家里都知道她喜欢吃甜的,没道 * 理不给她吃放在这里落灰吧?
乔桥从上面扯了一根下来打开吃了一个,小水正好打扫到这边,一见就立即叫起来:“小姐,这是邓叔的!”
乔桥差点噎住,拍了拍胸口,把嘴里的那颗糖山楂嚼碎了咽下去才开口问:“邓叔的?”
小水点点头:“嗯,是邓叔放在这里的,叫我们不准乱动。”
她想了想,记起前两天是看见管家邓叔手里拿着根糖葫芦,说是他自己想吃,还不给她呢,结果就全都放在这里了?
乔桥觉得有点奇怪,又问道:“邓叔放在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水摇了摇头,“但是邓叔每天都会放一根在这里。”
乔桥觉得更奇怪了,每天都放一根在这里,干嘛,作法?
该不会祭祀?
想到这个,手里剩下的糖葫芦忽然就不香了。
万一真是拿来祭祀的……
乔桥打了个冷颤,转身跑出去找他。
管家老邓刚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乔桥跑过来,跟他打了个照面。
一对视,俩人看着对方手里的糖葫芦都愣了一下。
乔桥有点心虚,把糖葫芦外面的包装理了理,微微低着眼解释:“邓叔,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糖葫芦吃了一个。”
老邓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这么急匆匆地过来找他是因为发现送糖葫芦的人是路亦行了。
他笑着道:“没事没事,吃就吃了吧。”
说着就拿着手里的糖葫芦去了仓库。
乔桥愣了下,赶紧追了上去。
重点不是她吃了这个糖葫芦,而是这个糖葫芦到底是拿来干嘛的?
她追过去,缠着老邓问了半天,老邓都不肯说这糖葫芦是哪里来的。
乔桥只好问:“你该不会要在家里祭祀谁吧?”
老邓一时半会儿没懂她说的啥意思,瞪着眼问到:“什么?”
“这些是祭品吗?”
老邓:“……”
他有那胆子在乔家祭祀?
正僵持着,乔宗楠不知怎么过来了,了解到以后,说到:“这是我让老邓准备的,如果你表现好,这就是给你的奖品,每天一根。”
乔桥:“……?”
她的奖品放在这里落灰?
不是,她的奖品就一根糖葫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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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宗楠公司年底年会,林怡作为他夫人,自然是跟着他一起去了,乔桥就趁此机会,溜了出来。
原本是出不来的,这事儿得感谢梁柚。
梁柚打电话来,说是有事找乔桥,管家老邓接了电话,又向乔宗楠请示。
乔宗楠没空应付,老邓就自作主张,放乔桥出来找梁柚。
她跟梁柚约在一家汤锅店里,许久没见,她也有点想念她。
上次圣诞节一别后,她们就没再见,她以为秦澜改过自新,要好好跟梁柚过日子了。
但是,等她到汤锅店, * 看见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梁柚,她就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
虽然天冷,裹得严实点很正常,但是汤锅店里可事很暖和的,她裹得这么严实,多半又被打了。
果然,乔桥刚走过去,还没坐下,梁柚就抓住她的手喊到:“悄悄,帮帮我。”
说到最后两个字,就泣不成声。
乔桥心里一沉,只想叹气。
梁柚其实也很惨,她家里以前还挺有钱的,后来那家里突然冒出来个女儿,说梁柚是抱错的。
后来梁柚在那个家里的地位就有点尴尬,进退都很为难。
但是梁柚自己也算是争气吧,从小锦衣玉食养着,喜欢打扮,后来就自己离开了哪个家,出来做美妆博主,也赚了很多钱。
结果谈了五年恋爱结婚后,本以为会开启另一段美好的新生活,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如果是她以前的家庭,根本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可是现在,没人可以给她撑腰。
也不是没人可以给她撑腰,是她自己不想麻烦别人,至少,如果她找乔宗楠他们帮忙,他们是绝对会帮的,但是她不愿意麻烦别人。
乔桥坐在她旁边,温柔地听她诉说,给她安慰,最后,梁柚抓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这次是真的要离婚了。
乔桥问她:“你真的想好了?”
可别像上次一样,被打成那样还心软。
梁柚什么也没说,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点开相册给乔桥看。
乔桥凑过去,瞬间震惊。
秦澜……有外遇了?
照片上,秦澜的手轻轻抚在一个女人脸上,眼神很暧昧。
乔桥心里瞬间很复杂,这下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很可笑吧,”梁柚自嘲地笑了笑,“我之所以今天能出来跟你坐在这里还不用担心被他找到,就是因为他今天要出去找这个女人啊。”
“柚子……”
乔桥正要说些什么,旁边走过去一个人,撞了梁柚一下,碰到了梁柚身上的伤口,疼得梁柚忍不住叫了一声,皱着眉头吸气。
乔桥立即心疼得要抬头骂人,结果一见到人就愣住了。
这不是那律师事务所的胖老板吗?
樊松阳满脸歉意地弯腰和梁柚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女士,是我的问题,我——”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乔桥。
俩人异口同声:“是你?”
随即樊松阳抬起手冲另一边喊到:“亦行!来这里!”
乔桥顺着他看的方向抬头看过去,就见到许久未见的路亦行,正从门口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