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亲兄妹,我听教授说他们还分工挺细,一个专做翻译文书、一个做验算计算……他们实验室的核心就是三个人里唯一的那个小姑娘,你没听教授刚刚都在感慨吗?”师姐把声音压得极低,说大前辈坏话可不能要人听到,“教授说吴教授不中用,人家小姑娘都不肯来首都大学念书呢!”
“不过估计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没看教授刚刚的样子。”师姐很有信心,“我估计之前吴教授也没上心,这次教授在旁边跟着,准保手到擒来。”
!!
这话就更让人五味陈杂了,要知道他们去年报名的时候那可都是摸石头过河带着点赌性报的,就怕学校不要他们,可瞧瞧人家。
这就是天才吧!
“师姐,那你知道那小姑娘叫什么吗?”刚刚从师姐的话里他们已经听出,这小姑娘便是那实验室的核心,虽然还没见过这个小姑娘,可他们已经不由地在心里描摹出了小姑娘气势一米八的形象。
哪怕还是个小女孩,也一定是……教授那样的吧?不怒自威,很有气势。
“我想想……教授和我说过一回,我记得名字还挺好听的,想起来了!叫宁知星!”
听到这名字的人默默在心里把这名字重复又念了一遍,他们决定要好好地记住这个名字,并已经设想起了秋天时招待新生的事情,到时候他们一定要看看这个未来的师妹长什么样子。
至于小师妹会不会来他们学校?安啦,师姐都说老师会监工了,准保能行。
……
实验室内,几位教授们围在一起看着材料啧啧称奇,完全把吴教授抛在了脑后。
性子急的教授没耽搁,已经接了电路过来,准备用宁知星粗制的几个样品开始做实验。
这种时候,那可谁都不让睡,什么孔融让梨,先来后来都是胡说,这种时候,就是谁先抢到归谁,只要你脸皮够厚,那就没人能从你手上拿走东西。
实验室平日里的好氛围在这种时候反倒成了桎梏,平日里话多的教授装起了耳聋目瞎,占据最好位置一动不动;笨嘴拙舌的憨厚教授难得毒舌,开始揭短攻击;容易不好意思的正直教授被说得红了脸,可也绝不相让……
吴教授站在众人身后是啼笑皆非,他这堂堂一个大教授,这算是头一次被人当空气吧?
他咳了两声,没人理,有点尴尬。
他重重咳了两声,看这些人还在装聋,大声道:“我也不懂这些材料重不重要,我拿回去学校评估一下。”
这一讲到包裹,刚刚还对他进行熟视无睹战术的众人总算活了过来,回过头看他像是在看阶级敌人,勉强地给了点回应。
“拿什么拿?你们学校的那些教授哪有我们专业?他们根本看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
“那是,不说别人,就说老吴,我看你也不懂!”
吴教授好不容易得到了关注却还被“瞧不起”了,他有些来气,可却无从反驳。
他还真就没全看懂……这能怪他吗?术业有专攻,他又不是专攻这一项的。
“我就知道你看不懂!”说话的教授一脸痛心,一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表情,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和吴教授平时的什么良好交情了,“你知道吗?这孩子就是天才!”
吴教授无语:“我当然知道。”谁不知道这孩子是天才。
“你知道个什么!你根本不懂!”他就像在看一个不懂装懂的学生,“你知道短波红外的应用和重要性吗?你知道吗?她改良的夜视仪已经脱离了原有热成像的范围,这是全新的应用领域!”
“我就知道你不懂!不懂就说,咱们做研究的什么时候开始搞不懂装懂那一套了?”他迅速地拿了传统的夜视仪出来和宁知星送来的夜视仪放在一块,以展示为借口悄悄从同事那把另一份材料也顺到手中,而后开启了实验。
随着灯光关闭,两边的夜视仪先后成像,吴教授的脸上出现了震撼的表情。
“看出来区别了吧?热成像主要依靠的是中长波红外,捕捉的是有热度的目标,但如果是没有温度的目标呢?如果正好出于温度交界点的目标呢?那就会出现缺失,而宁知星同志送来的短波红外夜视仪就正补上了这个疏漏!你可以看到,在同样无温、低温环境下,它的成像非常的清晰,而且你注意看,它成像和我们肉眼看到的东西是很一致的。”
吴教授有军事基础,他听得懂这其中的含义。
“宁知星同志在研究文件上提到的不止这点,她还强调了短波红外的穿透性,这个我得做后续试验验证。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琢磨出的这个传感器,到时候我们在卫星上装好相关的装置,就能实现我们之前一直在努力实现的弹道导弹防御!”他说得很激昂澎湃,可也知道自己有些夸大,还是实事求是地补充了一下,“当然你也知道我们的技术和其他国家的差距,这项技术只能实现弹道导演防御系统中关于检测、识别、情报收集等的工作。”
“总之,她送来的这些技术很重要、非常重要!我可以大胆地说,这是我们国家光学研究上一个不小的突破,起码在军事运用上非常有用,而且是海陆空都能派上用场。”
哪怕是对着吴教授,他也是有需要保密的部分,要不是吴教授有参加过国家的卫星和导弹项目,那他连这个都不会说。
他刚说完,旁边便立刻有人接腔:“对,这孩子对光学的研究很深,我看这孩子很喜欢光学嘛!这样,到时候来学校了就让她来跟我学习,直接和我到实验室来嘛!”
他这话一说,旁边立刻有人憋不住了:“怎么就对光学很有研究了?我看他的论文思路清晰,基础扎实,这是个好苗子,他只不过是误入歧途罢了!我看我们热学就很不错!”
“呵呵,科学,落后就会被淘汰,高能物理学我看才最适合她!”
得,上一秒团结下一秒又开始内斗,旁边非物理专业出身的人都为之避让,只是还是没忍住出声反对,只是他们的人数相对少,哪怕努力大声说话也比不过这些个物理专业出身的教授。
“我们材料学又差在哪了呢?”
“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明明数学才是最棒的。”
“自动化系师资也很雄厚呢……”
吴教授:“……”
他怎么又被丢到了一边?
还有这些人在说什么胡话?搞得好像宁知星答应要来一样。
腹诽着的吴教授忽然觉得浑身一僵,众人气势汹汹,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吴教授,你一定会努力和招生部门沟通,把宁知星同志带来我们学校的吧?”
“她这么优秀,除了咱们学校,那还有什么学校适合她呢?你可不能耽误了这个孩子!”
“她很有研究天赋,如果需要组织配合做工作,我可以帮忙打报告。”
众人目光如炬,吴教授感觉像是刀架在脖子上头。
“我,我努力。”
……
回到了大河村,悠闲的生活总是让人舒适。
宁知星久违地躺到了小河边,享受起了自己的咸鱼生活。
她就这么咸鱼地躺着。
咸鱼地……进入空间,默默地开始看书。
这在空间看书怎么能叫做工作呢?这明明是休息!
宁知星很享受此刻的宁静,之前中考升学招生老师堵到家门村里津津乐道了半个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很满意这年代先填志愿再出分的模式。
也就是先填志愿能获得快乐,这要是在后世,改成了先出分数再填志愿后,那听说高分学生招生老师也是围追堵截抢人呢。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在空间里翻个页,在现实里也顺便翻个身。
做条咸鱼可真快乐。
第89章
伸出手挡在脸上, 阳光透过指缝不刺眼又温暖。
在决定进大学后攻读物理专业后,宁知星便主动地开始在系统里兑换相关学习材料开始阅读,她今天看的是一篇关于物理学科划分的论文。
她这个铁公鸡之所以舍得拔毛, 那是因为她发现了系统的一个小bug。
在后世的信息时代, 知识传播格外便利,只要是可以公开的技术,那基本都能在相关的网站找到材料,顶多了就是付点钱。
可现在这个时代不同,什么蜂窝通话技术、万维网、个人电脑, 那都根本不存在, 所谓的知识传播,一靠人脑,二靠印刷品。
再加上交通技术、运输技术的发展、技术隔阂壁垒的存在,一个新的技术、一篇新的论文辗转传回国内, 那一般少说得要一个月, 多说一两年都有。
这还是说的热门技术,有些冷门的学科关注的人少的, 那甚至能有个两三年的差异。
而系统的定价,恰恰却是越未来、越技术性的东西越贵, 反倒是这些已经被公开的非保密性的学科知识要价低廉,甚至能打包购买。
这四舍五入就是打折,而且还是来了个巨额折扣, 宁知星这就没按捺住, 薅起了系统的羊毛。
她觉得她赚了, 不过估计系统也是这么觉得的。
看着论文,宁知星越看越精神,原先还指望着看困了就这么躺着睡一会的她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
宁知星懒洋洋地起了身, 这咸鱼也要有咸鱼的专业素养,除了要晒得均匀外,那也得及时地补充点盐分不是?
慢吞吞坐起来的她,便瞧见了不远处正在和小伙伴玩打水漂的哥哥。
说起来她还真不懂打水漂的乐趣,毕竟这东西在她看来是可以通过计算得出结论的,扔出去的时候已经知道结果,那就没有不可预知性了,怎么还会有趣呢?
哦对,她忘了,哥哥在这方面不太擅长,怪不得他喜欢这个游戏。
宁知星没等多久,宁知中便和身边的朋友挥手告了别,他和妹妹、肖烨待在一起,被影响最多的就是时间观念,都用不着看时间,心里便有一个大概的概念,知道差不多到点了。
“阿星,回家咯!”宁知中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他的手不脏,刚刚回来前还在河边洗了洗手,就是有点湿,他一下把妹妹拉了起来。
宁知中看着明显躺了一早上的妹妹欲言又止。
妹妹从好几个月前开始,就督促他一起锻炼,每天他们俩早早起床晨跑,晚上如果有时间还会夜跑。
肖烨在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后,也加入了他们俩的阵营。
在宁知中的想象里,这跑步时光应该是极为“温馨”的,他们可以肩并着肩,一起向前,流流汗说说话。
可是吧每次一开跑都不要两百米,队形就不对劲了。
大概是:肖烨-宁知中---宁知星这样。
肖烨和宁知中都试过放慢速度,但是……再慢也不能变成走吧?阿星每次跑着跑着就变成走路,她还振振有词,说自己这是在练习竞走。
就是跑完步的散步,她也能散着散着站在路边发呆——按照宁知星的说法,这是劳逸结合,她在通过什么腹式呼吸法调整自己的呼吸,增强锻炼的效果。
对于这一说法,同样是宁知星吹的肖烨和宁知中同时产生了怀疑,只是看着宁知星诚恳的眼神,这怀疑说不出来,吞了回去。
像是今早,阿星说的不也是放假了不能休息要到村里玩耍顺便锻炼吗?结果还是躺在了地上。
这要宁知中有种感觉,他妹妹这难道不是想……
“哥,你在想什么?”宁知星眯了眯眼,她觉得哥哥好像在心里偷偷说她坏话。
宁知中立刻把自己的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没,阿星,我没想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从小伙伴那讨的果子,转移话题:“阿星,你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刺枣对吧?”
刺枣是他们大河村周边就能采到的一种果子,汁水丰富,口味酸甜,每年夏季都会有村民去采,刺枣这叫法是村民们叫惯的,但宁知星估计这东西学名应该不叫这个。
宁知星有点遗憾,这就是生物学不好了,否则起码能看出是什么品类,不过也没办法,高中阶段能接触的生物知识那都是很基础的,而到了大学,宁知星估摸着她读的专业也不会学习这些。
想了想,宁知星决定将动植物分类知识放入课余兴趣活动的范围,说起来她在后世还蛮喜欢看科普博主帮忙分辨动植物的微博呢,每次都能在看后感慨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好奇怪阿星,我明明记得这东西以前很甜的。”宁知中用衣服下摆擦了擦,山上的果子不打农药,时常能看到虫蛀或鸟啄的痕迹,基本擦擦就吃,也就是妹妹讲究一些,得过水洗,但他自己吃就没这么讲究。
“我刚和虎子吃了同一颗果子,虎子还是说很甜,可我吃着怎么很酸呢?”一口下去,宁知中立刻变成了痛苦面具。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知星知道。
这就是生活条件变化所导致的影响,宁家尤其是宁知星和宁知中两个,除了没有吃什么鲍鱼鱼翅这样夸张的东西外,饮食基本上是按着最高标准去的,而吃多了好东西的直接后果,那就是嘴被养刁了。
别以为被养刁很难,说这话的人是不知道村子的条件,不少孩子一年到头,那也就只有在过年时候能吃一回糖,就是条件好的,那吃糖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能数完。
在这种条件下,哪怕一丁点的甜味都会显得美味,就说宁知中,当初还在村里念书的时候,他也是一口肥油不嫌腻的人,可现在呢?要是想让他吃以前他最爱的纯肥油渣,他最多吃个三四块就要皱眉叫腻味了。
想起这,宁知星便想到了她在市里小叔房子那的“实验田”。
系统里只出现过一次的抽奖礼包里,宁知星抽到了一本《我在未来种田》。
虽然这本书是小说,可小说里还真提到了一些种田的知识,虽然作者只是一笔略过。
但没有足够详尽的资料,宁知星早期又却改造值,她便只能自己摸索着在小叔的院子里搞起了实验,包括读高中的这年,她也拜托着小叔帮忙看着自己种的那些东西顺便做记录。
她和小叔不是第一次“合作”,两人的沟通很顺畅,而现在也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至于使唤小叔这种事情,那宁知星反正是干惯了的,完全不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