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榻宽敞,薄纱幔帐微微浮动,一切如此的水到渠成。
沈宜姝被人抛在了榻上,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她袖中的/风/月/话本子落了出来,霍昱欺了上前,一手翻开了话本,故意附耳哈气。
“一会,你与朕就按着话本子所言,一步步来。”
沈宜姝觉得自己没法动弹了。
浑身/酥/软。
耳旁的声音低醇如佳酿,沈宜姝侧过脸来,随着这个动作,她的/唇/擦在了霍昱的面颊上。
两人俱是一怔。
沈宜姝脑子里迷迷糊糊,她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俊脸,比话本子里描写的还要令人怦然心动。
沈宜姝鬼使神差的/舔/了一下。
霍昱一愣,几乎是顷刻就凑了去。
他心里很清楚,他此刻想,很想……
这无非是出于本能,无关乎任何男女情愫。
霍昱唇齿含糊:“你自找的!妖精!”
沈宜姝觉得自己要升天了,她没法说话,亦或是动作,但脑子里稀里糊涂的想着一桩事。
她,不是妖精!是仙女!暴君不可污蔑她!
沈宜姝终于体会了话本子所描述的某些场景,更是深刻知道暴君当真是痴迷于/丰/腴/的女子。
就在沈宜姝觉得自己人要没了,她蜷缩着光洁的脚丫子,看见暴君抬起头来,男人与以往不同,脸上多了一种令得沈宜姝面红耳赤的情绪。
他的手伸了过来,指尖沾染了艳红,喑哑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怎么样呢!
沈宜姝轻咬红唇,不太想让暴君停下来,她到了此刻后知后觉,也没有多讨厌这种事,但看清暴君的手指,她愣了愣,这才感觉到小腹隐约的丝丝抽痛。
她眨眨眼,回想了一下日子,顿时反应了过来:“皇上……臣妾的月事来了……唔……这可真不巧。”
太不巧了!
她都这样了,她和暴君今晚竟缘尽于此,不能再继续了?!这可真是让人扫兴啊。
霍昱:“……!!!”
暴君可能又想杀人了。
守在殿外的陆达听见“哐当”一声响,然后帝王的声音传来:“来人!”
陆达快步迈入内殿,低垂眼眸。
霍昱似是气焰极了:“把这个坏东西给朕扔去喂鱼!”
陆达抬眼,就看见沈美人被薄衾包裹的严严实实。
皇上真要杀人,大可不必如此……
看来皇上是没有得手,这才在气头上啊。
陆达心中了然,表面上道:“皇上,这怕是不妥,沈美人她有免死券。”
霍昱下榻,行至桌案前,灌了一杯凉茶下腹,片刻后才沉声吩咐:“送去玲珑阁!”
陆达应下:“是,皇上。”
沈宜姝睡着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包成了蚕蛹,她做梦了。
在她的梦中,沈宜姝也是一番意犹未尽。
当晚,霍昱叫了几次凉水冲澡。
但内心深处的烈火,迟迟降不下去。
后半夜,霍昱又冲了一次凉澡,他躺在榻上,愠怒也消散不了。
简直是好笑至极!
后宫不是仅有沈宜姝一人!
他只要想,那十几位嫔妃随时可以召见过来。
但霍昱并没有这么做。
就像是喜欢吃鲍鱼的人,如果没有鲍鱼,对其他鱼虾是不感兴趣的。
*
当天夜里,沈美人惹怒帝王,又被送回玲珑阁的消息传遍了后宫,以及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原本得知卫婉仪的事被搅和了,心中不痛快,但沈宜姝也没得宠,如此一来,太后的心倒也放宽了一些。
玲珑阁一片心惊胆战。
沈宜姝却是一觉沉睡到了翌日早晨。因着睡得甚饱,她气色红润,面若夹桃,鲜嫩多汁,嫩得能够掐出水来。
沈宜莲与翠翠一脸忧心忡忡的站在脚踏上看着她。
沈宜姝:“……我为何会在这里?昨晚是几时回来的?”她怎么又断片儿了?
第二十七章 想入非非(六更)……
沈宜姝昨晚被送归来之后, 翠翠与沈宜莲给她穿上了衣裳,用了月事带。
翠翠与沈宜莲到了此刻还记得昨晚的场景。
只见沈宜姝雪腻的身子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尤其是/胸/口/的位置上。
翠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差点以为皇上是八爪鱼变得,怎会把人弄成这般?!
着实可怖。
不过,美人昨晚来了癸水, 到底有没有成功侍/寝,还无法得知。
毕竟, 美人醉酒刚醒, 她自己都不记得发生了何事。
沈宜莲柔声问道:“三妹妹, 你的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沈宜姝昨晚睡得很沉, 虽然月事让人身子难受, 可她昨晚喝了酒,倒算是缓解了, 一夜酣睡,此刻没甚不适。
她摇摇头:“长姐, 我好着呢。”
说着她就动作麻利的下榻,然后又挠挠头, 终于想起了一桩大事:“我记着昨晚, 皇上让我去承明殿,我瞧见了卫婉仪, 还喝了酒,在这之后呢……?”
“……”沈宜莲无言以对, 三妹妹呆傻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时年幼吃醉了酒,就在相府后花园的山洞里睡着了,害得阖府上下到处找人。
都说傻人有傻福。
三妹妹屡次得罪皇上, 竟还好端端活到现在,或者三妹妹当真有老天庇佑着……
沈宜莲笑了笑:“皇上让人把你送回来了。”
沈宜姝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毕竟,她身子骨无恙,也没瞧见浑身的错落痕迹。
只不过,胸/口/隐约/胀/痛。但每次癸水至都会如此,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日,霍昱并未召见沈宜姝,她又继续混吃等死,日子过得慵懒又精致。
*
入夜,春风温热,晚霞余晖久久不散。
癸水期间不便盆浴,沈宜姝用过晚膳,就去净房擦拭身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沈宜姝呆呆的站在那里,任凭翠翠/伺/候/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痕迹,魂儿都快要出窍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暴君对她下手了?!
没有理由啊。
昨晚明明是卫婉仪留宿在了承明殿内。
莫不是三个人一起“玩耍”了?!
沈宜姝就如同一朵被雷劈过的牡丹花,从外焦到了最里面。
这朵焦牡丹瘪了瘪嘴,纵使还没有直接问出口,但脑子里已经想象出了三十六式。
而且,她还来了癸水。
暴君他还真能浴血奋战啊!
心情介于复杂与悲伤之间,好在沈宜姝的接受能力甚是强大。对她而言,只要人活着,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三个人,一起睡了一觉。卫婉仪是美人,暴君也是美人。
嗯,问题不大的……
*
当晚,沈宜姝收拾好自己,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望着幔帐上的承尘发呆。
虽然心事甚重,但纷杂心思也影响不了她的睡眠,不知不觉,沈宜姝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境的开端是一片暮霭之下的承明殿。
廊下微光闪烁,是悬挂着的盏盏灯笼。
沈宜姝脚步轻缓,随着她的走动,薄纱长裙一路逶迤,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召唤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内殿。
她站在内殿中央,身后的殿牖合上了,隔绝了外面的如豆灯火。
“过来。”
男子磁性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沈宜姝顺着那道声音走了过去,不多时,入眼即是青灰色/幔/帐。
那幔帐敞开稍许,男子探出手来,臂膀是露在外面的,上面可见凸起的青筋,和结实修韧的肌理。
沈宜姝走了过去,撩开幔帐,终于看清了躺在榻上的男子。
他俊美无边,风流无度,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是上苍完美无瑕的作品。
沈宜姝上榻,欺身过去,压在了男子身上。
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
女上男下。
沈宜姝看着男子的脸逐渐涨红,她挑起他萧挺的下巴,戏谑又嚣张,毫不犹豫,低头凑了上去……
……
耳畔鸟鸣啾啾。
沈宜姝醒来的那一瞬间,胸腔有股子难言的怅然若失。
这讨厌的鸟儿!
扰了她的好梦!
她梦见自己把暴君给/睡/了!
各种滋味还不错!
但意犹未尽,尚未满足,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
沈宜姝平躺着,望着头顶的承尘呆了好半晌。
她膨胀了啊!
这种梦也敢做?!
谁给了她胆子?
幸好,暴君无法探知她的梦。
这件事唯有天知地知,以及她自己知道。
沈宜姝起身时,突然心生某个念头,她抓起一只大引枕,然后坐了上去骑了骑……
嗯,感觉不太一样。
从/春/梦/醒来后,沈宜姝一直游神在外,美食不香了,鸟鸣也不悦耳了,就连水渠里的小乌龟也没那般可人了,她一个人趴在美人靠上沉默着。
更让人怅然若失的是,她唯一的一册/风/月/话本子昨晚落在了承明殿,眼下她那荡漾的灵魂无法安放了……
*
承明殿,被人在梦里摁在床上/意/淫/的暴君,正垂眸批阅大臣奏折。
不得不说,暴君是个勤政的帝王。除却杀人勤快之外,在处理国家大事方面也甚是勤快。
陆达领着一名宫婢过来。
这宫婢是玲珑阁的人。
虽然沈宜姝身边只让沈宜莲与翠翠贴身/伺/候,但玲珑阁就那么大,想要知道沈美人的日常消息,并不是一桩难事。
陆达提醒道:“皇上,人带来了。”
陆达心生纳罕,皇上若想要知道沈美人的情况,自己去一趟玲珑阁不就成了。虽说玲珑阁偏僻,但皇上这些年都很在意体能锻炼,入夜后也会外出练武。
霍昱抬手,对婢女道:“说吧。”
婢女不敢隐瞒,如实将沈宜姝今日的一切回禀了一遍。
“回皇上,沈美人今晨起榻后一直魂不守舍,早上吃了两碗枸杞粳米粥,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还有一碟子玫瑰莲蓉糕。早膳过后,沈美人盯着水渠乌龟看了一上午,未曾说一个字。晌午吃了七翠羹,和清炖蟹粉狮子头,午睡了片刻后又去看乌龟,下午也未置一言。晚膳食用了一只烤鸡,外加两杯梨花酿,眼下人正酣睡着呢。”
陆达:“……”沈美人看似抑郁了,但食量却不减啊。
霍昱:“……”玲珑阁的伙食倒是不错。
重点……好像都偏到了吃食上去了。
婢女低垂着脑袋,等待帝王让她退下。
霍昱唇角扯出一丝丝笑意,仿佛可以想象出沈宜姝一脸生无可恋,只会看小乌龟的样子。
“她今日一句话不曾说?”霍昱问。
婢女如实道:“回皇上,美人一整日只字未提。”
霍昱剑眉稍稍一挑。
沈美人为何会如此?
是因昨日被朕送回去了?没有留她过夜的缘故?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霍昱当即沉下脸色。
他没有任何理由在意沈美人!
也不会在意!
“退下。”霍昱冷声吩咐。
宫婢似乎听出了帝王语气的不悦,她不敢抬头去看,更是不敢逗留,躬身退了下去。
陆达上前,试探道:“皇上,明日宫里的蹴鞠赛,各世家官员家中的公子都会出席,到时候沈美人也会到场。”
皇上肯定是想沈美人了……陆达自信的认为着,他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不是白待的。
然而,下一刻却闻帝王低喝一声:“滚出去!”
陆达:“……”看来,人真的不能过分自信。
*
翌日。
这是新帝造反登基之后,皇宫所举办的第一次大型的君臣交流活动。
新帝才刚弱冠不久,京城中不少青年才俊,都是新帝的旧相识。
朝代更迭,某些旧朝势力就如同裹脚布,又长又臭,是时候一并更替了。
今日入宫参加蹴鞠赛的,皆是一众年轻男子,霍昱打算挑选出有头脑与手腕之人。
治理朝政,也需要新思路与政见。
霍昱本人就很不喜繁重守旧的枷锁。
蹴鞠赛安排在皇宫的马场。
太后、帝王、后宫的嫔妃们陆陆续续来到了观赛席上。
如今统共十七位妃嫔,除却穿了一身素淡的薄粉撒花烟罗衫的沈宜姝之外,其余十六位嫔妃皆是姹紫嫣红、浓妆艳抹、朱翠华服,乍一眼望过去,好一堆花团锦簇。
沈宜姝给自己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好。
她一落座,就瞄向了帝王的方向。
暴君当真生了一副好皮囊啊,美人在骨也在皮。
沈宜姝又联想到把暴君压在身下的梦,暴君微微偏过脸去,还羞红了脸……
沈宜姝打了一个机灵。
她真是放肆啊!
谁给她了勇气去/臆/想/暴君?!
沈宜姝沉浸在天人交战之中,好半晌才收回了凝在暴君身上的视线。
其他嫔妃也在含情脉脉的偷赏暴君,但无人像沈宜姝这般直接大胆,如果视线是一根箭矢,帝王已经被她射成筛子了。
霍昱自是察觉到了沈宜姝直勾勾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