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星河——张小素
时间:2021-11-28 00:37:54

  “大半夜的披头散发一蹦一蹦的,你是在演僵尸吗。”
  苏瑶停下来,抬头看着陈星河:“千金难买我愿意,你还有事没事,没事让开,别挡了我成为影后的路。”
  陈星河从楼梯上下来,站在苏瑶身前弯了下腰:“我背你上去。”
  苏瑶往后一缩,义正言辞道:“不行,我一个女人怎么能让男人背。”
  陈星河靠在楼梯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狭长的眼睛弯了弯,笑得一脸痞气:“不肯乖乖爬上来我可就要抱了。”
  苏瑶细细打量了陈星河一遍,总觉得自己一爬上去就能把他压趴下:“你不行。”
  陈星河:“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瑶看了看自己的脚踝,觉得自己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能让伤势加重,于是往后蹦了蹦,蹦下楼梯,爬上陈星河的背。
  她对他并不十分放心:“你要是背不动就说一声,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连一个女人都背不动的。”
  陈星河背起苏瑶,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一米七的个子看上去高,其实没多少肉:“要搁以前,你这样的我能背着爬三十楼不带喘气的。”
  苏瑶:“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
  陈星河:“不信等我身体恢复好了试试,往上一点,要掉下去了。”
  苏瑶只好抱着陈星河的脖子往上面挪了挪,手背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硬的热热东西,不要想歪了,那是男人的喉结。
  陈星河拖着苏瑶的腿把她往上颠了颠,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别乱摸。”
  苏瑶从陈星河的喉结上松开乱动的手:“这不是我自己没有吗,新鲜。”
  陈星河勾唇笑了一下:“男人身上你没有的东西多了,难道还要一个一个都摸一遍。”
  苏瑶想都不用想,男人身上她没有的那个东西会是个什么东西。
  她动了一下没受伤的那只脚,一脚踹死他算了。
  但是不行,她还在他背上,他要是摔下楼梯她会跟着一块被摔下去。
  她又动了一下牙齿,盯着他的脖颈,找到他的梗部动脉,琢磨着一口咬下去把他咬死的概率是多少。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苏瑶采取一种比较现实的办法,拧耳朵,既趁手又能让他疼。
  陈星河背着苏瑶往上走,她手上是用了狠力气的,指尖贴着他的耳朵,让他感觉又疼又麻:“别乱动。”
  到了二楼走廊,苏瑶松开拧人耳朵的手:“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男人像是没听见,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松,反而把她往上颠了颠:“背你进屋。”
  经过走廊窗边时,苏瑶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远处的灯塔矗立在遥远的海面,月亮不知道时候出来了,挂在半空。
  月光与星光一同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板上铺了层雪一般的白光,一直蔓延到他们的影子边。
  民宿一楼的老挂钟敲了十二下,她的生日到了。
 
 
第39章 躁动。
  陈星河背着苏瑶进了屋,把她放在椅子上,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要帮她脱鞋。
  苏瑶鞋子上都是泥,袜子上也有。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这么热的天脚底不知道出了多少脚汗,连平时糙惯了的她自己都嫌脏,更不敢说娇贵还有点洁癖的陈星河了。
  苏瑶缩了缩脚:“我自己来。”
  男人像是没听见:“别乱动。”说着帮她把鞋子脱下来,起身去了洗手间,端着一盆温水走了出来,把她的脚往盆里一塞。
  苏瑶嗷呜一声叫了出来:“疼疼疼!”
  不是被崴伤了的脚踝疼,是水太热了。
  陈星河搬了张小凳子坐在脚盆边,抓着苏瑶的脚不让她拿出来:“忍一下就不疼了。”
  苏瑶的脚被摁在水里动弹不得,怕她再把脚伸出来,陈星河用了点力气。
  苏瑶又叫了一声:“你轻点!”怕吵到隔壁房间的人,她不敢太大声,是从喉咙里压着声音喊出来的,听上去不光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显得软绵绵的。
  陈星河勾唇笑了一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好,我轻点,尽量不弄疼你。”
  “舒服吗?”
  皮肤适应了水温之后苏瑶不觉得烫人了,热水缓解了足部疲劳,浑身上下的穴位仿佛都跟着舒畅了起来,她眯着眼睛缓缓呼了口气,舒服得尾音都有点打颤:“舒服死了。”
  吴青桃洗漱好,跟店主女儿聊了会天,师从陈星河真传,把人家洗好的杨梅骗走了大半碗。
  她自己没舍得吃完,打算给苏瑶和陈星河送点过去。
  走到苏瑶的房间门口,吴青桃抬了下手正要敲门,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整个人顿时跟被雷劈了一样,原地站成了一个目瞪口呆的人偶。
  “疼疼疼。”
  “忍一下就不疼了。”
  “你轻点!”
  “好,我轻点,尽量不弄疼你……舒服吗?”
  “舒服死了。”
  吴青桃一动不敢动,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不敢再继续听下去,端着杨梅小心翼翼地跑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陈副身体不太好,看上去那么柔弱,上了床竟然这么猛。
  那可是她苏姐,一脚能踹翻两个彪形大汉的刑警队长,竟然也会被压得毫无翻身之力。
  陈星河帮苏瑶擦干净脚,抬眸问道:“自己能洗澡吗?”
  苏瑶:“难不成你帮我洗?”
  陈星河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苏瑶抄起手边的抱枕往陈星河身上一扔:“要不是看在你帮我处理脚伤的份上,你现在已经死了。”
  陈星河接住抱枕放在床头枕头边上,转身走到其中一个行李箱旁,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便携医药箱,拿了一瓶药水。
  苏瑶瘸着脚走过去看了看:“行啊,连这都有。”
  陈星河拿好药水,又拿了片医美面膜递给苏瑶:“你脸上被晒红了,洗好澡敷一下,不然明天皮肤会很痒。”
  苏瑶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其实不是晒的,是去墓地的时候为了抄近路钻了草丛,被草木叶子刮的,痒刺刺的,非常不舒服。
  苏瑶接过陈星河的面膜,来的时候她还调侃他,说他一个男的出个任务还带面膜,大包小包的不像是来出差的,像度假的。
  她再也不取笑他了,并且决定以后不管上哪都要带着他,好蹭他的药水,蹭他的面膜,蹭他的床单毛毯和熏香。
  陈星河见苏瑶满眼热切地盯着他看,挑了下眉:“看上我了?”
  苏瑶转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套睡衣:“少自作多情。”说完瘸着脚走进了浴室。
  陈星河铺好床,有点不放心地走到浴室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穿我那双防滑拖鞋。”
  浴室地板太滑了,她那个脚踝,要是再摔一下,明天一整天都别想下床了。
  里面的人应了声:“好,知道了。”
  “靠,你的脚怎么大,鞋子好大,一只鞋快抵我两只脚大了。”
  紧接着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
  陈星河站在浴室外面,迟早有一天他得让她知道,他不光脚大,别的地方也很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再在没法平静下来了,浴室里的水声直往他耳朵里钻,占据了他整个思绪。
  他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试图平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躁动。
  夜色让人的五感无限放大,他背着她上楼时她的整个胸口都贴在了他背上,像被一团密不透风的软云压着,弄得他心浮气躁。
  浴室里的水声时而停顿时而继续,像一曲敲在人心口上的乐曲,一开始还颇有节奏,到后面完全乱了,像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横冲直撞地要找个出口。
  陈星河从来没在女人面前有过这种感受,看小电影的时候不算。他有点烦躁地闭了闭眼睛,从包里拿出来一根烟,打开半扇窗户,偏头点烟。
  陈星河吸了几口烟,废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心头那股邪火摁了下去。
  赶在浴室的水声停下来之前,他让自己的身体和内心平静了下来。
  陈星河摁灭烟头,拿了把扇子把窗边的烟味往外扇了扇,转头问道:“洗好了?”
  一出声才发现声音里的沙哑干涩。
  里面的女人没吭声。
  陈星河关上窗户走到浴室旁:“怎么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连拿放东西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像是没有人。
  陈星河皱了下眉:“你是不是晕倒了,我数到三,如果还是没有回应我就破门了,一、二……”
  里面的人终于说话了:“别别别,我还什么都没穿!”
  陈星河放下心来:“那怎么不吭声?”
  苏瑶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光拿睡衣进来了,忘了拿内裤。为了显得自然,苏瑶用无所谓的声音说道:“你……”
  多大点事,不就是内裤没拿吗,又不会死人。苏瑶挣扎了片刻,还是无法把“你帮把我内裤拿来”这几个字说出口。
  苏瑶顿了一下:“你帮我给吴青桃打个电话,我内裤忘了拿,让她过来给我拿。”
  陈星河打了一下吴青桃的电话,特地摁了免提。
  响了半天那边都没接,苏瑶暗暗骂了吴青桃一声,这头猪怕是睡死过去了。
  苏瑶在洗手间里说了一句:“在我背包的小隔层里。”
  这话当然是说给陈星河听的。
  陈星河拉开苏瑶的背包拉链,找到她说的小隔层,一条条叠得很整齐,还都是粉色调,他最喜欢的颜色。
  陈星河随便拿了一条,转身走向浴室。
  小小的一片布料像着了火一般,烫得他手指像是没了知觉,刚才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躁动像突然窜起的火苗,眼看着又要成燎原之势。
  浴室被从里面打开一条门缝,陈星河往里面递了递:“给。”
  苏瑶围着浴巾缩在门口,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从陈星河手上接过来:“谢了姐妹。”
  姐妹两个字用的就很巧妙,空气中的暧昧被驱赶不少。
  苏瑶穿好衣服,敷好面膜,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陈星河已经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电吹风,让苏瑶坐下来:“过来,帮你吹头发。”
  浴室里也有吹风机,但是不好用,吹得头皮疼,苏瑶宁愿用毛巾擦。
  陈星河带来的就不一样了,他的东西很多都是苏瑶这个穷鬼见都没见过的高级货。
  苏瑶躺在椅子上,脸上的面膜凉飕飕的,把洗澡后的燥热驱散不少。电吹风的风力很温柔,没有噪音,吹出来的风混合着安神的熏香,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舒服得让她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记得。
  陈星河关掉电吹风,拿了个抱枕垫在苏瑶颈后:“给你做个头皮按摩?”
  苏瑶转头看着陈星河:“这不合适吧。”
  陈星河:“不收钱。”
  苏瑶躺好闭着眼:“那来吧。”
  陈星河把苏瑶的头调整好,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这个力道还行?”
  苏瑶点了下头:“手艺不错,小伙子干过洗剪吹?”
  “洗剪吹倒是没有,”陈星河在苏瑶的两侧太阳穴揉了揉,“闲暇时看过几本医书。”
  苏瑶:“没想到你还有个救死扶伤的梦,当警察还真屈才了。”
  “太阳穴处于顶骨额骨颞骨等组成的骨缝之上,内有颅内大动脉经过,”陈星河揉着苏瑶的太阳穴,手上压了压力道,“攻击这儿可以一击致命。”
  苏瑶:“……”
  合着他看医术不是为了救死扶伤是为了杀人。
  苏瑶突然觉得太阳穴有点疼:“别摁这儿了,我害怕。”
  陈星河笑了一下,觉得她可爱得过分,没舍得再逗她。
  又过了一小会,陈星河帮苏瑶涂好药,苏瑶起身,摘掉脸上的面膜,爬上床闭着眼睛就睡了。
  房间里的大灯关上了,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台灯,陈星河坐在灯光下,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的呼吸很浅,柔得听不清,一闭上眼睛就显出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柔和的阴影。
  白色的皮肤,黑发黑眉,整张脸上唯一的彩色便是那双樱桃似的唇,把人的所有目光和注意力都勾了过去。
  陈星河抬了下手,等惊醒时他的指腹已经敷在了她的唇上,他慌忙收回手,一颗心也跟着砰砰乱跳。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嘴唇可以这么软。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变得愈发炙热。
  有时候人比虎狼还贪心,看完想摸,摸完了又想咬上去,恨不得把人吃了才好。
  陈星河不敢再看,回到自己的地铺上,转过身。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如果真实发生绝对会被扫黄队抓进大牢里没有个三五年出不来的梦。
  陈星河坐起来一掀开被子。
  “靠!”
  这个声音不是他的。
  苏瑶又连着靠了好几声,迅速转头看了陈星河一眼,两人对视上,同时把身上掀起来的被子重新盖上。
  苏瑶也没想到,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候来,来势还如此汹涌,床单上红了一小片,身上搭着的小毛毯上也有。
  苏瑶转头看了看跟她动作一致的陈星河:“你们仙男也会来大姨妈吗?”
  陈星河点了下头,掖了掖被子,一本正经地答道:“算日子差不多就是今天。”
  苏瑶:“那一会一块去小卖部买卫生巾吧,我一般四五天就结束了,你呢?”
  陈星河:“我跟你差不多,也是四五天。”
  苏瑶:“那你会痛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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