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前夫重生日常——木妖娆
时间:2021-12-07 09:45:41

  在宫门外,李嵇的马车挡在了顾时行的马车前。
  李嵇身旁的随从上前,朝着顾时行一欠身,道:“顾世子,我家殿下想要与世子谈谈。”
  顾时行面色淡漠,抬眸望了眼前边的马车,眸低一片冰凉。
  收回目光,漠声问:“在何处谈?”
  李嵇的随从应:“巳时正,天香楼天字雅间。”
  巳时正离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尚可回去换一身便服。
  顾时行“嗯”了一声,随而上了马车。
  马车离去,马车外的墨台才问:“世子,那静王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心思吧?”
  顾时行沉思片刻,道:“他正是多事之秋,不会铤而走险。”
  “那还去见他做甚,世子不如直接回绝了。”墨台嘟囔道。
  顾时行见李嵇,便只是想知道——他悔吗?
  阿蕴因他的一念,险些毁了一生,度过了四年晦暗的日子。
  现在他们回来,避开了那悲戚晦暗,而李嵇却是被分藩离金都千里之地,王府又闹不得安宁,他生母又从贵妃之位落到了嫔位。
  这些事情发生后,他后悔过吗?
  顾时行回到侯府,也回到清澜苑,苏蕴并不在,想是在母亲院子那边。
  顾时行也没有等她回来,换了便服后就出了侯府。
  到天香楼的时候,李嵇身边的随从已经在楼外等候着了,见到顾时行忙上前相迎。
  “殿下已经在上边候着了,顾世子楼上请。”
  时下未到饭点,天香楼的人并不多,上了二楼。二楼已经被清空,显然是李嵇让人安排的。
  随着李嵇的随从到了天字号雅间,开了门,只见李嵇身着一身紫色大氅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窗户前,望着大街上车水马龙。
  顾时行面无杂色,从外走近。
  墨台欲进,被随从拦下。
  顾时行略一侧脸,吩咐:“便在外边候着。”
  转回脸,进了雅间中,门扉也随之阖上。
  李嵇这才转回了身,看向了顾时行,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神色都浅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心绪变化。
  几息之后,李嵇才开了口:“坐。”
  说着,走到了桌旁,率先坐了下来。
  顾时行也走到了桌前,与他相对,撩了大氅而坐。
  李嵇抬眸看了眼,然后垂眸翻了两个杯子,往其中斟入七分满的热茶,推了一杯到顾时行的桌前。
  顾时行伸手,两指一并,把倒了茶水的杯盏推到一旁,面上别无他色,冷淡地道:“静王殿下有话便说,茶水就免了。”
  扫了一眼茶水,又看回李嵇,“毕竟不知这茶水里会不会有什么情缠香之类的催情之物。”
  李嵇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端起茶水,目光盯着对面的人,把茶水一饮而尽。
  饮完后拿开杯盏,杯子一翻,杯口向下,空无茶水。
  待放下了杯子,李嵇沉着脸开了口:“顾世子与你那娘子,若有什么怨恨便冲本王来作罢,莫要再利用王妃。”
  顾时行抬眸望向李嵇,静而沉地盯了片刻,才淡淡地开口:“臣听闻静王殿下素来宠爱已死的侧妃,如今可是把宠爱转到了静王妃的身上了?”
  李嵇冷声道:“本王的感情如何,似乎与顾世子无关。”
  顾时行垂眸,声音清冷:“臣敬重妻子,内子与王妃交好,臣不会多加阻拦,除非……”
  抬起浅淡的眼眸,看向对面的李嵇:“除非殿下让静王妃绝了内子的往来。”
  “顾世子是说本王不敬重妻子?”李嵇微微眯起了眼眸,目光锐利。
  顾时行也不避开李嵇那锐利的目光,而是从容平静的对视。
  四目相视片刻后,李嵇呼了一口气,才冷着脸问:“本王现在在父皇面前宠信全失,又分藩岭南,即将离开金都,你们夫妻还想如何?!”
  话到最后:“金银财宝本王可满足你们,但别在想在王妃这处动什么心思。”
  顾时行想来瞧一瞧李嵇到底有没有后悔。
  此时看着焦躁了起来,没了半点往日温润从容的李嵇,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他不知悔,但已经尝到了恶果。
  他知道了答案,也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顾时行平静地道:“殿下说内子利用了王妃,可内子也是真的帮了王妃,不是吗?”
  说罢,顾时行起了身,朝着李嵇略一作揖,又道:“想必殿下已然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臣便先告退了。”
  不待李嵇说话,顾时行就已经转了身,走到了门前,推门走了出去。
  李嵇坐在原处,不曾起来,看了眼那杯未动分毫的茶水,一倾身径自把已经凉了的茶水端起,再而一饮而尽。
  无论是那苏氏所言,还是顾时行所言,都没错。
  或许那苏氏确实抱有目的接近王妃,但王妃也确实因她而保住了腹中胎儿,还有王妃的半条命。
  李嵇问了傅太医,得知王妃身子本就因小产过,而落下了病根,本就不适再孕,若是因那汤药而落了胎,只怕胎落了,人也会没了。
  在此之后,他暗中去见过还未被赐死的侧妃。
  牢中,他尚未问什么,她却反质问他——为什么未娶亲之前可以应允给她正妃之位,如今就不可以了?!
  他不给,那她就自己想办法坐上去,只要谢意冉没了,她才有机会。
  话语之中的歹毒,让李嵇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当年是真的眼拙了。
  侧妃还道,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生母德贵妃抛出了橄榄枝,她也不过是顺手接过而已,要说狠毒,她比不过他的母亲。
  她之所以没有供出他的母亲,那是因为他母亲拿捏着她家人的性命。
  李嵇从牢中出来的时候,那两日不眠不休,粒米未进。
  他怀疑过母亲,但真正听到侧妃承认,心境却又是不同了。
  生母要害他的妻和子,只为了能把他推向那个位置,可她却是没想到到头来终还是一场空。
  此去岭南,再无机会争夺了。
  不仅如此,就是连他那妻子,每次与她相视,都能明显地看到她眼中对他的冷淡疏离。
  想到这,李嵇心烦意燥的连饮了一壶水才起身离开。
  *
  顾时行与苏蕴说过要去一回普安寺。
  这两日天晴,顾时行便与她一同去了。
  连下了七八日细雨,山间有一段泥路难行,天就是晴了,却也没什么人去上香。
  普安寺的老主持,是顾时行的师傅,将会在一年后的初雪夜圆寂。
  现在老主持尚在人世,倒也还能问一问佛串的事情。
  入了普安寺,顾时行询问了主持方丈所在,然后才让苏蕴等候片刻,他先去拜访。
  苏蕴在大殿之中等候,不一会才有小沙弥来请。
  入了普安寺后院,被领至了一间禅房外,门是敞开的,顾时行就在里边的蒲团上坐着。而他的对面是一个胡子雪白的和尚。
  和尚约莫有七八十岁了,面色很是和善。
  这是苏蕴第一回见普安寺的主持,也就是顾时行的佛家师傅。
  苏蕴入了禅房中,朝着老主持一欠身:“见过主持方丈。”
  老主持笑道:“女施主不用多礼,请坐吧。”
  顾时行起身,让苏蕴坐在他的身旁。
  屋中就只三人,待两人均跪坐在蒲团上方后,老方丈才道:“听玄易说你们是想问问佛串的事情?”
  玄易,是顾时行的佛家法号。
  苏蕴点头应:“不知方丈可否把佛串的事情全数告知?”
  说着便把手腕上的佛串取下,放到了茶几上。
  老方丈拾起佛串仔细看了一会后,放回到了茶几上,继而抬起视线望向他们二人,笑道:“这佛串也是老衲师傅所留,也存有百年了。百年焚香念经,也沾上了些许佛香,久久不散。”
  苏蕴闻言,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顾时行那几年只是戴着这佛串,但身上总是散发着若及若无的佛香了。
  苏蕴看了眼顾时行,让他询问佛串的事情。
  顾时行思索了一下,便斟酌地问道:“方丈,这佛串或许会不会有什么能力,或是让人能一梦重返过去的能力?”
  方丈略一诧异,随后好笑道:“老衲竟不知这佛串还有这奇异的能力。”
  苏蕴闻言,略感失落。
  但片刻后,又听老方丈道:“但这佛串还是一直戴着的为好,在寺中焚香念经了百年,应当还是能驱邪避灾,更能祛病气的。”
  话到最后,又意味深长地道:“而且谁又能知晓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奇遇呢,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方丈看向了顾时行,笑问:“玄易,你说是不是?”
  顾时行颔首:“确实如方丈所言,无奇不有。”比如他与阿蕴的境遇。
  老方丈拾起佛串,递还给苏蕴:“女施主且收好了,往后或还有用处。”
  苏蕴望向佛串,静默了一瞬才伸手接过,还是向老方丈道了谢:“多谢方丈。 ”
  二人没有在普安寺过多逗留,询问了老方丈后,便离开了。
  谁曾想才到山脚下,又开始下雨了,雨不是很大,但有些急。
  因天气寒冷,现在又下了雨,怎么也得顾虑赶马车的墨台与护卫,所以也就暂时到山下的宅子避雨了。
 
 
第85章 珍惜时下。【修bug】……
  到普安寺山脚下的宅子避雨,这时不过是申时末,但天色却依旧是暮色懵懵,天际有乌云凝聚,细雨夹风,吹得绿竹婆娑。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好在出门时也与母亲说了,若是有雨,他们便在普安寺山脚下的宅子住一宿再回去。
  看情况,今日可能真得在这宅子过夜了。
  让下人简单收拾了顾时行以前住的屋子,再烧了热水送来。
  苏蕴在耳房简单地用热水擦洗,从耳房出来,便让顾时行继续擦一擦。
  待顾时行进去后,苏蕴去把窗户抬起,拿起竹竿撑着。
  冷风灌入,虽然寒凉,但也能让人清醒清醒。
  顾时行系着白色宽袍从耳房出来,便见苏蕴裹着单薄的衣衫站在窗户前望着外边细雨斜竹之景。
  她一头墨发只余一支白玉如意簪别着,长发与素色长裙随着灌入的冷风摇曳。
  这像一幅美好的画。
  若不是担心她会着凉,他能静静观赏许久。
  去取来了厚披,披在了她身上,这时苏蕴才回过神来。
  他嗓音温和地劝道:“现在已是冬季,莫要着凉了。”
  说着撑着窗户,把竹竿拿开,再把窗户放下,只余一条缝隙。
  苏蕴抬眼望向他,望着他轻缓且优雅的动作。
  这一年下来,他身上的气息也没有那么清冷疏离了,在她面前多了一份温润雅致。
  顾时行弄好了窗户,转头望向她,对上了她的目光,温然一笑,问:“看什么?”
  苏蕴在这一瞬间,不知怎地,心里多了几分脆弱。上前一步,双臂穿过他的腰侧,抱住了他的腰身,贴在了他的胸膛中。
  他刚冲浴出来,身上还有淡淡的热气,还有很好闻的气息。
  她睫羽轻颤,低声道:“我只是有些害怕。”
  顾时行心里一颤。阿蕴很少在他的面前示露弱。除却成婚前在风雪夜的马车中崩溃失控那一会,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她向他敞开了心扉。
  在心底喟叹了一声,随后拥住她,低声道:“我们谁都无法意料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们过好时下,珍惜现在的每一日,哪怕将来真的会……”
  话语一顿,他还是说了出来:“回到过去,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往后每个月,你便抽两次去看看你母亲,我也会与母亲说这件事。”
  苏蕴埋在他胸膛中,闭上了眼,轻“嗯”了一声。
  “你说的也没错,还没影的事,我现在就杞人忧天,也会荒废了时日。”
  顾时行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二人在窗后依偎在一块,相互依偎的微弱影子也映在了窗户上,温馨至极。
  *
  时过十月,到了十一月。
  苏家嫡孙女在大雪天出生,但洗三礼那日却是个好天气。
  苏长清当爹了,虽然尚未能抱着女儿出门炫耀,但那张俊脸上堆满了笑意,巴不得把“我有闺女了”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顾时行来时,他兴奋得把人拉到一旁,偷偷把闺女抱出来给好友瞧了一眼。
  “小朵儿是不是像我?”
  顾时行看了眼五官都没有怎么张开的小姑娘,再看了眼一脸期待的苏长清后,略一挑眉。
  言简意赅:“不像。”
  步入小厅的苏蕴正巧听到这话,无奈一笑,开口道:“哥哥别听他瞎说,他眼睛不行。”
  顾时行转而望向苏蕴,眉眼温柔:“我双眼若不行,如何能看中这般好的娘子?”
  这肉麻的话落入苏长清的耳中,露出了嫌弃之色:“真是应景了你那名字,时行,时不行。”
  顾时行转头眯眼望向苏长清,严肃道:“错了,是一直行。”
  苏长清闻言,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吓得怀中的小姑娘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他忙轻晃着身子,温柔哄道:“好了好了,爹爹不吓小朵儿了。”
  苏蕴走近,轻瞪了一眼顾时行,然后才看向嫡兄怀中的小外侄女。
  小姑娘的眼睛虽然现在睁得还不是很大,但她知道,等再过一段时日,眼眸便逐渐乌圆透亮,小模样也更是娇憨可人。
  苏长清抱了一会,道不能把孩子抱出来太久,也就先把孩子抱回了房中。
  不一会后再从房中出来,拉上顾时行还有几个妹夫一同去饮酒。
  苏蕴便也就去了女眷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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