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暖玉——又逢年
时间:2021-12-08 09:44:06

  “下去吧。”
  洛禾的声音比上次更加无力,云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大梁君后,他自贵妃榻上缓缓起身,手中依旧紧捂住小腹,脸色比上次云肆见他时苍白更多。
  他虽体弱,但眸中的神情却镇定自若,好似毒气入体之人非他一般。
  云肆挑眉道:“君后倒是……别来无恙。”
  听出云肆话中的讥讽,洛禾冷脸看向女人,勾唇回讽道:“北疆少主才是好手段,竟还没死。”
 
 
第30章 .  再见君后         云肆勾起一抹讽……
  云肆勾起一抹讽意, 她对洛禾的印象并不好,上次在坤宁宫内,这位大梁君后对她的杀意也是真的。
  可想起裴景瑶那带着希翼的眼神与余舜岚手中的军符, 云肆还是垂眸掩住眸中冷色,再抬头时,她朝洛禾所处之位缓缓走了几步。
  她每走一步, 洛禾脸色便冷下一分,紧护在小腹上的手也半点不敢放下。
  云肆扫过他的小腹, 在离君后仅有三步远时, 忽而低笑了声:“石冬草并非可解百毒, 君后被传言误解了。”
  她看着洛禾在那瞬间结为冰霜的眸色, 冷声接着道:“当初在许士郎去百花楼买凶时, 君后怕是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吧,尤瞿是你安插在宫外的人, 你令她暗中为你寻解药。可你没想到,号称能解百毒的石冬草非但未能解毒, 或许还起了反作用。你以为我给你的是假药,所以当初我第一次寻你, 你想将我直接诛杀于此。”
  这是云肆这些日子细细将线索串联后才得知的信息, 她与大梁君后素不相识,但洛禾当初那股杀意确实奔她而来。
  思来想去之下, 只有那株石冬草出了问题。
  她方才近距离观察过洛禾的面色,他确实虚弱的很, 但丝毫并没有出现服用石冬草后的作用。
  云肆垂眸掩住眸中神色,她想起了那位久不露面的大梁女帝,余舜岚。
  对云肆得知这些信息,洛禾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只微蹙着眉看向云肆,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石冬草并非假的?”
  云肆面上虽笑着,但笑却未达眼底,“自然是真的石冬草,云某可没有君后的先见之明。”
  洛禾一直提着的心并未放下,反而更加担忧起来。陛下已昏迷半月,他暗中寻的太医皆说无药可救,既然是真的,又为何出现了濒死之兆。
  他冷眼看向云肆,对面的女人显然有备而来,她在这场谈话中游刃有余,因为云肆知晓洛禾最想要的是什么。
  “事不过三,君后可要想好,错过这次机会,陛下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云肆声音极轻,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洛禾眸色一冷,他当然感受到了云肆的威胁,可想起太医的摇头,他默然许久。
  “你到底想要什么。”
  “云某想要的,自然和君后一样。你助我杀了余生泉,我替你与陛下解毒,双赢之事,君后为何迟迟不应。”
  云肆说罢,她双指从袖口处抽出一封信,但并未急着给洛禾,反而定定看向他。
  洛禾沉默片刻,“你为何笃定我会帮你。”
  在大梁摇摇欲坠之际,北疆人竟也横插一足,云肆的能力越强大,洛禾的心便越放不下。
  更何况是他先对云肆动了杀心,虽说是误会,可洛禾并不觉得对方会是个不计前嫌之人。她既有能力潜于大梁,又为何非要寻他合作。
  看出洛禾的犹豫,云肆捏着信封的指尖一动,缓声道:“不是笃定,其实不与皇家合作,我也照样会杀了余生泉,但是我不想让他失望,与你合作也是最快最省力的方式。”
  就在洛禾思考云肆话中的‘他’是谁时,云肆的话又响起,语气中带上些玩味。
  “何况君后手段非常,那也应知晓,丞相、或是说你的母亲如今早已身在崇州了吧。”
  洛禾神色一变,再看向云肆的眸中逐渐生疑,“是谁告知你。”
  洛禾捂着小腹的手微微发颤,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还不能死,他至少要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再为陛下寻一线生机。
  云肆等人的到来是意外,但或许也是他的一线生机。
  云肆看着手中那封薄薄的信,心中忽而有些不痛快,裴景瑶说他幼时与洛禾关系算是交好,可云肆却并不觉得。
  洛禾手段了得,他若是愿意救,裴景瑶与裴晓映何至于流落街头三年。
  她并未正面回答洛禾,而是冷声道:“君后既有手段,为何不自己查查,你说余生泉是否知晓丞相早比她更早到了崇州?”
  “俩人之间怕是只有一个能活着回到京中,君后不妨猜猜会是谁?”
  云肆冷眼看着洛禾的神色,从她话语落地,洛禾捂住小腹的身影就虚虚撑在一旁软椅上,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洛禾体内的毒近日来频频发作,他本以为自己能忍到腹中胎儿出生的,自从他得知自己有孕以来,几乎耗尽全部心神去保护这个孩子。
  此刻洛禾额角冒出一层冷汗,却依旧盯着云肆,没有半分在她面前露怯的模样。
  “我纵容手再长,却也管不到崇州。”
  言下之意,便是他也无能为力。
  “崇州管不得,京城总该管得。”
  云肆的指尖一动,那封被她掐皱的信便跟着一颤,顶着洛禾警惕的目光,那信被送至他身前,云肆冷漠的声音跟着响起。
  “故人之信,可要看看。”
  洛禾始终捂着小腹的手缓缓松开,宽松的衣摆垂下,信纸被洛禾抬手接过。
  坤宁宫内的灯火很旺,红烛在屋内摇曳摆动,洛禾自打开这封信起,眸中的讶异便愈发浓重。
  裴景瑶只写了寥寥几笔,他以裴家遗孤之名担保,借余舜岚手中兵符一用,事成之后定当奉还。
  洛禾直直望着云肆,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他蹙眉问道:“原来是他告知你的,你把他如何了?”
  云肆淡声道:“他很好,不劳你忧心。”
  洛禾才明白方才云肆那句‘京城总该管得’是何意思,不过是在嘲讽他对裴景瑶的见死不救。
  洛禾眼中情绪变化几遭,终而轻嗤一声,似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他竟这般轻信于你,还是同小时候一般傻得可怜,给块糖便能领走。”
  她将银针在指尖转了几圈,感受着洛禾那暗卫若有若无的威胁气息,冷眼看向洛禾道:“你说谁傻得可怜。”
  云肆眸中寒色浓郁,却见洛禾直直看向自己,眸中藏着些旁人看不透的苦涩之意,声音也大上几分。
  “他若不傻,裴府出事当日便应抛下所有,独身回到他父族所在之州,他尚能安稳无忧活一辈子。可他非要领着他那幼弟为裴府收尸,拖到余生泉发觉有异,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洛禾当年虽被囚于深宫,在他得知裴府被抄家时,纵容有心也无力阻止,余生泉那几年寻机杀了许多忠于皇室的重臣,其余人或谪或贬,京中早已无人敢效忠皇室
  洛禾确实顾及着当年与裴景瑶那点情谊,时间匆忙,他为裴景瑶寻了假身份想送他出京,可他也只能保裴景瑶一人。
  那日暗卫回来时,洛禾看着被完完整整带回来的身份凭证,沉默许久后便将它用烛火燃尽。
  洛禾与裴景瑶生来便是两种人,洛禾可以为了达到目的抛弃身份与家人,可裴景瑶不同,他永远无法做到抛弃裴晓映与无辜惨死的裴家人自己逃走。
  洛禾抬眸盯着云肆的眸子,见女人眉头紧蹙,他忽而笑了一声,“你方才不就想问我为何不救他吗,我若真的没救他,他在被余生泉发现那日便该惨死当街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余生泉为何会好心放过两个裴家遗孤,那是洛禾折损一个贴身暗卫的代价换来的。
  他尚且囚于深宫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他人的安全,他的苦心培养的暗卫折损一个,便代表着他少了一线生机。洛禾也只能为裴景瑶做到此步了。
  云肆轻轻开口道:“他与你不同,他若抛下裴晓映独自逃走,那他便也不是裴景瑶了。”
  她说罢看着洛禾脸上的笑逐渐消失,继而蹙眉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小腹,眉目间满是痛苦之色。
  “石冬草配三味散,虽不能立刻解毒,但也会缓解药性。”
  洛禾果然在她说完之后便撑着痛苦之意睁开眼,眼中仍有疑惑与警惕。
  云肆垂眸道:“我助你解毒,你将兵符借我一用,待余生泉一死,我便带他离开大梁。”
  洛禾默然许久,终是应了这个交易。
  他只有一个条件,他要余舜岚安稳无忧醒来。
  崖安的新住处离太医院不远,他当日便在君后之人掩护下入了宫,上次他只扮作太医远远望了一眼洛禾,此次则是光明正大在未央宫内行走。
  未央宫内空空荡荡,所有侍从都被挡于宫外,因余生泉的离去,余舜岚殿内的监视也少了一些,倒是给云肆等人钻了空子。
  床榻上的女人面容年轻,但面色苍白如纸。崖安放下大梁女帝余舜岚的脉搏,很想说一句放弃算了,这毒来势汹汹,分明是没打算让被下毒之人活着。
  但看向一旁君后暗藏焦急的神色,又默默把这句话咽下去。
  他收起手腕,起身看向云肆与洛禾,“她体内原本就有烈花毒与葫蔓藤,两种毒在体内混杂,你一口解药喂下反而会起反作用。”
  崖安又补了一句,“可怜了我那株石冬草,你要是提前问问我,兴许余……陛下她还不至于昏死。”
  这话说出来除了能让洛禾自责以外完全无济于补,崖安出于医者习惯对洛禾伸出手,这位矜贵的大梁君后现在的状况看起来也不太好。
  崖安松开手挑了挑眉,认真建议道:“我建议你现在把胎儿打掉,或许你还能多活几年,要是月份再大些,你连能不能活到孩子出生都是个问题。”
  在崖安看来,余舜岚身上的毒虽繁杂,但还是有活命的机会,但崖安身上的毒不同,他是真的没几年活头了。
  洛禾听后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崖安对他自己找死的行为并没有反驳,反正他要做的仅是令大梁女帝醒来。
  他虽身为医者,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遵从医嘱。
  云肆与崖安离宫后便朝两个方向而去,崖安要去太医院拿些药材,而云肆则更步伐匆匆。
  裴景瑶还在宫外一直等着她。
  见云肆回来,本缩在马车内的裴景瑶立即坐起,忐忑又期待的看向她。
  “如何?”
  他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往向女人,云肆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答应了。”
  裴景瑶小声呼出一口气,提心吊胆一下午的心也终于落地,只小声重复着,“答应便好,答应便好了。”
  他沉默几秒,又小声问了句,“君后可还好?”
  云肆脑中想起洛禾那病中模样,只模糊道:“毒气入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裴景瑶头一次得知这消息,心中不可谓不震惊,“君后竟也有孕。”
  云肆见他这般关切,心中颇为吃味,“他在宫中有吃有穿,你担心他,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什么时候能吃出些肉来,抱着才不硌人。”
  裴景瑶怔愣几秒后才小声开口,语气中藏着几分羞赧,“我有在多吃。”
  看他这般小意模样,云肆只想把他搂在怀中疼爱一番,但想起洛禾今日那番话,云肆眸中神色沉下几分。
  给块糖便能哄走,若暗娼巷那夜不是她进去,而是别的女人呢,若对他好些,他会不会也会同那人这般亲昵。
  见云肆神情沉重,裴景瑶刚放下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可是还有别的事?”
  云肆看着裴景瑶忧虑的小脸,忽而摇了摇头,带着他重新回了马车。
  “无事,走吧。”
  飞鹰安静的架着马车,车内的气氛有些静谧,见裴景瑶悄悄观察自己的模样,云肆心中颇为无奈又心疼。
  “马车上不舒服,怎不让飞鹰提前带你回去,或是再去吴忧府上待着。”
  裴景瑶双手绞着衣衫一角,小声道:“不累的,我想等你。”
  云肆嘴角噙起一抹弧度,“幸好是我。”
  “什么幸好?”
  见裴景瑶眸中藏着不解,她便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幸好那夜是我。”
  裴景瑶瞬时便反应过来,他呼吸重了几分,几秒过后也重复一句。
  “幸好那夜是你。”
  待两人回到山上时,夜幕已然降临,因二人并未吃晚饭,裴景瑶便想着去厨房简单做些汤面。
  在他做饭之际,云肆唤来近来闲着无事的水鱼。
  水鱼立刻奔来复命,“少主有何吩咐?”
  “明日飞鹰将杜语换出时,你且去旁帮忙盯梢,还有。”
  云肆动作一顿,转身从柜中拿出一个钱袋扔给水鱼,看着少女颇为不解的面容,解释道:“下山去闹市朝南二十里的荒庙里寻个男人,应是和一帮流浪乞丐在一处,二十多岁的模样,找到后随意给他安置个去处,能保平安便好。”
  水鱼虽心中讶异,但却不敢有疑问,领命后便匆忙下山去寻人。
  水鱼走后不久,裴景瑶便端着两碗汤面回了房内,这几日积雪化了,天气也暖和不少,他穿的也便没前几日多。白日在城内倒不觉得冷,晚上回了山上反而将手冻红了些。
  云肆将男人的双手握在自己手里,语气不赞同道:“怎不多穿些,或是唤我去端。”
  裴景瑶冻僵的指尖在云肆掌中逐渐回暖,他不好意思的动了动,指尖划过云肆掌心,带起阵阵痒意。
  他挨过三个寒冬,对这点冷气早不在意,而今听到云肆的话,只乖乖回道:“我下次会多穿一些的。”
  云肆却还不满意,她看了眼窗外的天气,脑中响起前段时候答应过裴景瑶的话。
  “明日早上莫做饭了,我带你去山上打猎,现烤的野鸡肉才嫩,想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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