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唱摇篮曲哄睡觉,这是要长睡不醒吗?
不过,公子鸮唱摇篮曲,怎么觉得既然惊悚,又刺激呢?
而且,她好像还有点期待。
公子鸮见她没说话,还真张嘴唱了起来。只是这曲子嘛,除了完全听不懂,就公子鸮这低沉的声音在凌晨三点唱歌,真的有点瘆人。
“你唱的是什么呀,一句也听不懂。”贺余往他怀里钻了钻,他便把人揽得更紧了些。
“西班牙的一首摇篮曲。”
“所以,你刚刚用的是西班牙语唱的?”贺余又问。
“嗯。”
“真是牛逼。还会西班牙语。那这西班牙的摇篮曲唱的是什么?”
“睡吧,小宝贝,快睡着吧,不然coco会来把你抓走;睡吧,小宝贝,快睡着吧,不然coco会来把你吃光。”
公子鸮翻译了一下摇篮曲的意思,贺余回想了一下刚才公子鸮唱曲的声音,真有点毛骨悚然。
确实,这真是摇篮曲吗?
“coco是什么?”贺余又问。
“在西班牙和南美的民间传说里认为,coco是一种能隐身还能变化体型的怪兽,大约就像是幽都山里的恶兽吧。好啦,快睡觉。不然,我得把你给你吃了。”
公子鸮这一威胁还真的挺有用,贺余立马闭了嘴,毕竟她很怕公子鸮说,再来一次。
第74章 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贺余这一觉睡得有点沉,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摸了摸旁边,发现公子鸮不在。
她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做梦了。但是,一翻身,身体某个地方传来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果然不是梦。
贺余「哎哟」一声,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慢腾腾地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这才准备下楼。
这一下楼才真的要命了,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医生。
但,因为这种事去看医生,真的太羞耻,她丢不起这个人。
算了,忍着吧!
“起来啦?”贺妈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见贺余走路有点奇怪,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妈……那个……”贺余四下张望,没有见到公子鸮,似乎有点失望。
“别看啦,子鸮跟你爸出去了。”贺妈戴着胶手套,正在进行厨房大扫除。
“你吃什么?”贺妈又问。
“都行。”贺余摸了摸肚子,而贺妈的目光就落在她肚子上,似乎颇有所期待。
“妈,你看哪儿呢?”贺余注意到母亲的眼神,顿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立马又道:“我跟你说啊,妈,别期待,没有,绝对没有。”
“我看啦,就你们那腻歪劲儿,也差不多了。之前非得那样折腾,年轻人啦,就是觉得日子太平淡了,这两口子过日子,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别没事瞎折腾。
你那脾气,也得改一改,都让你爸给惯坏了。”贺妈念叨着转头去厨房给贺余拿了粥和包子,还有一些小菜。
“妈,爸到底去哪儿了?”贺余虽然吃着饭,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就公子鸮那个性子,一句又一句的实话,不知道会不会又一次把他爸给伤得体无完肤,她没看着,终究是不放心。
“市文物局和市博物馆周末搞了个文物鉴赏的活动,让两个单位的文物专家免费给市民做藏品鉴定。
你爸一大早就拿了几件陶瓷,非要拉着子鸮一起去。我说呀,他就是多此一举。子鸮都说了,他那东西是假的,他偏不信。
倒是子鸮好脾气,说是陪着你爸去一趟,也开开眼。这有什么眼可开的,子鸮都是省博物馆的专家顾问了,那还能比市文物局和市博物馆的人差,你爸就是没事瞎折腾。”
贺余一听这话,感觉要出事。
公子鸮这哪里是去开开眼,这怕是去砸场子吧。
贺余赶紧喝完了粥,抓起手机就往外走。贺妈想提醒她慢点,但话还没出口,门就给关上了。
贺妈摇了摇头,大有点女大不中留的意思。
贺余出了门才发现没带车钥匙,刚想倒回去拿,这一个大迈步,某个地方的疼就让她大喘了一口气。
她赶紧站在原地不动,给公子鸮打了个电话。
“老板,你现在在哪里儿?”
“市博物馆这边,起来了?”公子鸮的声音有些温柔,让贺余一下子还不太适应。
“哦。那个,我想去。可是,人家……人家走路不太方便,你能不能……”
贺余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上一回她撒娇说「人家」,公子鸮直接问她「人家是谁」,差点没把她给气晕过去。
“你等着,马上。”公子鸮没等她说完,便立马答道。
贺余拿着手机看了看,心想,这怎么突然转性了,居然没有怼她。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腰,有点酸,都是那个老东西给害的。
结果,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腰,她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的人道:“先站着别动。”
公子鸮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贺余觉得很奇怪,明明都是同一张嘴里说出来的,为什么现在听着这样好听,以前只觉得冷到了骨头里。
她的腰间有些许的暖流,那是从公子鸮的掌心出来的,透过腰间开始往身体的其他地方传递。
片刻功夫,她觉得原本很不舒服的某个地方,也有些暖暖的感觉,就像那次她摔到了腰,疼痛的地方渐渐消失一样,很是神奇。
“老板,就你这手艺,不去开个诊所真的可惜了。”
“你是希望我在别的女人身上摸来摸去?”公子鸮问。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算了,这一波跳过。对了,咱们赶紧去吧,不然爸爸发现你不见了,又得到处找人。”
“那你抱着我。”
公子鸮话音刚落,贺余便抱住了他的腰,二人顿时消失不见。
市博物馆外很是热闹,不少人拿了藏品排队等待专家的鉴定。
公子鸮拉着贺余的手,穿过人群,在一支队伍比较靠前的位置找到贺爸。
贺爸今天拿了三件藏品,都是瓷器。他似乎对瓷器情有独钟。
公子鸮和贺余在旁边看着,没等几分钟,就到了贺爸的藏品鉴定。
一个青花的小碗,缺了一个角,据说是明代的;
一个玉壶春瓶,底下有款,说是元代的;
还有一件据说是清代的粉彩盘。
按贺爸自己的意思,就算这三件里有假的,那清代的粉彩盘怎么也应该是真的。他可是请了好几个专家看过,都说是真品。
当贺爸把这几件藏品都摆上去之后,一双期待的眼神就不曾再挪过位置,死死地盯着专家的手。
三件藏品鉴定完毕,专家又问了问他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贺爸皆一一说明。
这三件东西都是他花钱买来的,但具体花了多少钱,他已经忘记了。
他只记得那个缺了角的碗是从一个农民家里收来的,当时农民拿那碗给猫喂食。也没花几个钱,应该不超过一百。
“你这三件啊,都不对。粉彩盘、玉壶春瓶都是现代工艺进行了做旧处理。这件清花小碗虽然不是明代的,但算是老东西。
这是民国仿明代青花花卉福字碗,做工还不错,虽然缺了一个角有点可惜,不过也值得留着。”
这是专家的原话。
其实,这话公子鸮今早在家也已经说过,但贺爸就是不信这个邪。
果然,非得再受一回打击。
“爸,没关系。我说了,再送你就是。”公子鸮上前搭了把手,想替贺爸把东西接过来。
“这不是公老师吗?”刚刚给贺爸鉴定的专家看到公子鸮,立马起了身。
第75章 原来,你不爱我
“公老师,您好。我是陵阳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我也是您的粉丝,我很喜欢你的文章,特别是你对两宋历史的研究,非常透彻,见解和观点都很独特。”
那人看起来很激动,想伸手握一下公子鸮的手,又迫于他那冷傲的气场,不敢更进一步。
“哦,谢谢。”公子鸮的回应比较冷淡。
“公老师,您今天来这里是?”那人又问。
“陪岳父过来鉴定几件瓷器。”
那人一看贺爸,顿时有点愣神,“公老师,这位是您岳父?”
“怎么,不像?”贺爸不服气地问了一句。
“伯……伯父……”那人觉得叫伯父似乎不合适,“您长得真年轻,我还真没有想到,您女儿都结婚了。”
贺爸一听这话,自然高兴。都说他长得年轻,明明已经四十好几了,但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三十出头,有时候跟贺余出去,别人看他们长得像,都以为是兄妹。
“伯父,您女婿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怎么还专程跑一趟?”那工作人员一问,反倒是把贺爸给问住了。
不信女婿呗,非要拿来试试看。结果,打脸了吧。
贺爸看了公子鸮一眼,有点别扭。
“不好意思,这位老师,你先忙,我们不打扰了。”贺余见贺爸那别扭样,后边的人还等着,赶紧拉了公子鸮和贺爸出来。
“爸,这回信你女婿了吧?”贺余问道。
“我哪有不信,我这不是过来考考这些专家嘛,看看他们业务能力怎么样。那个啥,我先回去,你俩是跟我回去,还是再逛逛?”贺爸狡辩的样子十分可爱。
贺余拉了拉公子鸮的手,公子鸮便开口道:“嗯,爸说得对,是该看看他们的业务能力。”
贺爸被女婿这一哄,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自己玩去,别跟我回去了。”贺爸说着,从包里掏出张卡来,“给,拿去花,别给老爸省钱。”
“爸,我爱死你了。”贺余拿过卡,上前抱住贺爸亲了一口。
贺爸摇了摇头,对女儿他是真没什么招架之力,自己拿着几个盒子往停车场去。
贺余用手指弹了弹卡,笑道:“今天,就得给老爸看看,不省钱是怎么个意思。”
“我呢?”公子鸮突然问了一句。
“你什么?老板,一起花呀,我还能少着你的。”
贺余刚要走,就被公子鸮给拉住,又问:“我呢?”
“什么?”
贺余从公子鸮的眼神里似乎读到了什么,但她又有点不确定。
“你刚才对岳父说的,我呢?”公子鸮坚持道。
我的天!
贺余心想,这是跟我撒娇吗?
他是鬼王,他是喜神,几个意思?
不过,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可爱呢?
“那个,咱们以后再说。”贺余拉了他要走,他哪里肯走,就跟水泥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拉不动,也推不走。
“为什么要以后?现在说,不行吗?我要你现在就说。”公子鸮的口气渐渐变得强硬,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贺余咬了一下舌头,非得现在说这种话吗?
“你可是写过保证书的,说什么都听我的,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我就知道,你们人啊,没什么信用可言。”
公子鸮的声音变得冷峻起来。
这个老东西,说变脸就变脸,连给人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贺余一咬牙,一跺脚,便道:“是,我也爱死你了。”
贺余觉得这话烫舌头,可是,比烫舌头更让她惊悚的是此刻心脏的疼痛。
惨啦,她说谎了,这下才真要死了。
她一下子捂住胸口,连手里的银行卡都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整个身子因为心脏那千疮百孔的疼,险些站不住,她蹲下身来,把头靠在膝盖上,只觉得此刻连呼吸都会要命。
公子鸮也蹲下来身,冷冷地看着正在痛苦中的贺余,他的薄唇轻启,从唇齿之间出来的声音也就多了几分薄凉。
“原来,你不爱我!”
“我……”贺余抬起头来,此刻她疼得都说不出来第二个字,心脏像是都碎了,哪怕是再好的手艺也缝不起来一样,那种血淋淋的感觉,在疼之外,是心死。
公子鸮的眼里闪过失落,虽然他并不想承认这种失落,但那种感觉难以掩饰。
“说吧,说出来,你就不疼了。”公子鸮又道。
“老板,我错了,我不该骗你。”贺余咬着牙,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滑落,有些汗珠进了嘴里,有点咸。
而那点咸味,像是瞬间渗透进了心上,在那满是伤痕的心上撒了把盐,疼就不断加倍。
有些汗水流进了眼睛里,眼球被刺痛,让她连看公子鸮都有些模糊。
公子鸮拍了拍她的脑袋,她似乎觉得好受了一点,但在公子鸮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她拉住他的手。
“老板,你希望我爱你吗?”
第76章 你喜欢我不知廉耻吗?
“你不是应该理所当然的爱我吗?”公子鸮的傲娇里还多了一丝冷淡,就好像之前那根温柔的弦被人抽走了一样。
理所当然?
贺余真有些哭笑不得。
理所当然爱他,凭什么?
长得帅,就可以这么任性吗?
是鬼王就了不起吗?
有能耐就这么横吗?
好像,是的。她的心头一个小声音默默地答道。
此刻,心脏的疼痛已经渐渐散去,额头上的汗也少了许多,她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鬼王,手上不由得加了些劲,把公子鸮抓得更紧了些。
“公子鸮,你爱我吗?”
公子鸮大约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又或是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