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程:“……”他不明白她是不是话里有话。
是发现了什么?
还是单纯的问他想聊什么话题。
容程欲言又止,仰起头去看她,想知道她现在什么表情。
面无表情。
什么都看不出来……
心中不安逐渐扩大,连带着因为按摩阵阵涌上来的睡意,都被赶跑了不少。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他拉下苏幼青的手,用比刚才更温和的声音问:”你是在生气吗?”
有这么明显?
苏幼青挑高眉毛,语气依旧带了点阴阳怪气的生硬,“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嘴上说着没有,任谁都看得出来口不对心。
只差没把生气二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容程:“因为我在山顶上对你的胡言乱语。我那时……那时……犯病了,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对不起,这回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问你那样的问题了。”
苏幼青垂下眼,心情没有因为他的道歉有丁点好转。
就算嘴上不问,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不会因为不问就不存在,在没有弄明白之前,他始终会带着疑问去看她。
“好吗?”容程目光柔软。
定定的,看向苏幼青的心坎里,直击软肋。
他的眼睛形状介于丹凤眼与桃花眼之间,眼瞳极黑,平日不怎么正眼看人的时候,眼皮微微搭着,里面像幽潭一样深不可测,自带三分凉薄和凌厉。但当他认真看人,甚至是刻意讨好的时候,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眼瞳一样浓黑有如眼线的浓密长睫,又自然勾勒出一副情深如许的模样。
仿若在下钩子,一点一点钩动她的心。
两人视线交织,苏幼青蓦地心软,突然想通了。
原本就是假装生气,现在更只剩下对他的心疼。
——有病的是他,被人陷害的是他,他比她更不好过。
着急上火计较什么呢?
若是事事计较,那她的来历不更加隐瞒得过分,他都向她道歉了,她再强硬下去——是不是显得不够宽容了。
苏幼青放弃了今晚追根究底的想法。
她决定,既然容程还没想好怎么说,那就等他想好再说……
而且等她新的任务完成,这件事大概率都不会存在。
苏幼青神色放软,弯腰,嘴唇在容程唇上碰了碰。
意思是,我咱俩和解了。
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容程松了口气,手上用力,苏幼青被他搂住翻了个身,一瞬间两人的位置掉了个。
比刚才那个浅尝辄止,热烈得多的亲吻,细细密密落下来。
容程像是要在刚才的冷淡中找补偿,先是一下一下地吻着,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略显粗重地呼吸里带着缠绵与急切。
越来越炙热。
苏幼青大脑放空。
容程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压抑:“张嘴。”
苏幼青配合地张开嘴,下一秒,唇舌相抵。
她原本还微微张眼,索性阖上眼皮,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沦于感官的刺激。
容程的唇,带着比体温稍高的温度,逐渐吻过她的下颌,颈线,又如温柔的春雨落在别处。
点点滴滴,丝丝缠/绵。
积成了一池春/水,暖如温泉。
苏幼青思绪逐渐恍惚,身体随着层层荡开的水波一起,越来越烫,只需再加一把火,就沸腾了起来。
苏幼青也开始喘气。
她咬了咬唇,睁开眼,伸手摸到床头的灯控按钮,指尖微动。
咔……
一声轻响,房间里陷入真正的黑暗,这下不用闭上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