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爱啊,就是有人牵她的手,陪她走过那条常走的路,路落金桐,脚踩瑟瑟,二人脚下有着同样的韵响。
然而最后,她却只身站在路边,看着那个人走过对面的街,脚步匆匆,从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就此走远,形同陌路。
她渐渐地发现,周遭的坊市鲜少有人知晓季俊山庄的少庄主已经成亲。
她得知后回去质问谢权,因此跟谢权发生了第一次争吵,她听到谢权指着她的鼻子骂:“之前还当你是懂事的,现在看来,你和无理取闹的市井女子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她是他的妻,这都不可以?
这反而成了她的错?
反而成了她在无理取闹。
此后,她被关在了季俊山庄不许出门,甚至不许出谢权的小院子,不然连季俊山庄内的仆人都不待见她,拿棍棒驱赶她。
仿佛她不是真正的少庄主夫人,而是不知廉耻,死皮赖脸来了季俊山庄的妾室。
冲突爆发的那日,她想要从后门溜走去见陆温然,毕竟已经有两个多月未见,她怕陆温然那么单纯的人会出事。
谢权在关着她之后,给季俊山庄布下了结界,也是防止擅长疾行的她离开。
她刚到后门,庄主夫人便带着侍女拦住了她,语气尖酸刻薄地嘲讽:“果然是个不要脸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想偷偷跑出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出去跟哪个男人鬼混。”
孟栀柔受不得这个,当即反驳:“我自从嫁给谢权,便一直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行为。现在不过是想回去见一名好友,好友还是一名女子,这有何不可?您也是庄主夫人,最该端庄得体,怎么能说出坊市糙汉的言语来?”
“你在辱骂我?!好大的胆子!”庄主夫人当即派人收拾了孟栀柔。
孟栀柔只有炼气期修为,庄主夫人的随从却有筑基期修为,再加上她斗法能力不精,最终吃了不少苦头。
过后,她浑身浴血地被抬回了谢权的院子,丢在了院门口便不管了。冷风吹过伤口,生生的疼。
她在院中唤着,希望有人能把她扶回屋中,却无人理会。
她想让人叫谢权回来,依旧没有人帮忙。
最终,她只能自己爬回屋中,留了一地的血迹,血迹带着划痕,蔓延了整条青石路,可见她行动的艰难。
她在谢权的房间苦等了九日,谢权终于回来。
一向温文尔雅的谢权醉醺醺地拎着一个法器进了她的房间,说道:“你看这个,是梦寻散人送给我们季俊山庄的,谁说那些散修只是想占我们便宜,还不是乖乖送来了法器孝敬?”
她躺在床铺上没有力气看,只能沙哑着声音问:“可以给我些药吗?我……受了伤。”
谢权这才看向她,眼神冷漠,似乎格外嫌弃。
定睛一看后登时一怒,快步走过来扯起她身上的被子:“混账东西,你知道这锦被有多贵吗?你把它的上面沾得都是血!”
她没想到谢权会在意这个,下意识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怎么赔?啊?!这锦被你怎么赔?!”
这时她才有些回神,难以置信地问:“你不问问我是因何受伤的吗?”
“不就是冲撞了我娘,被她训诫了吗?”
“哦……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她出了事,知道她身受重伤,却没有回来,任由她在这房中自生自灭。
最终,他最在意的只是那床锦被。
这时,谢权再问:“你怎么赔?”
她错愕地抬头看向谢权,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
“我想想办法。”
“现在就告诉我你怎么赔!”
她嫁给谢权之前身无分文,谢权是知晓的。
现在他却执着于让她赔偿,这根本是在为难她。
她回答不出。
谢权似乎没有耐心了:“你不是要去见朋友吗?你的朋友那里有能赔的东西吗?”
孟栀柔猛地摇头:“没有!”
之后,任由谢权谩骂、质问,她都没有再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