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旨不发一言地接受,毕竟这个时候书都读不了了,债也还不了,也不是讲骨气的时候。
只是他捏着钱的手有点紧,看着不远处啜着咖啡宋夕的眼神有点恼意。
“小沈,这是宋夕要的抹茶蛋糕,你给她端过去。”店长递给他一个小盘。
沈旨把工资信封塞在裤兜里,应了一声:“好。”
宋夕一看到他,眼神都亮了,把咖啡搁在一旁,满含期待地看着他把蛋糕送到她面前。
在他送完,快要离开的时候,宋夕叫住了他:“诶,沈旨,今天是你在这工作的最后一天了吧?你下班后,能不能跟我去个地方?”
再过两天,沈旨就要收拾收拾去省城上大学,宋夕家里给那所大学捐了一栋楼,过两天也要跟着沈旨去同一所学校里读书了。
原本宋夕爸爸知道沈旨也在这所大学里,不想让宋夕去的,可是拗不过自家那个宝贝女儿的声声保证,确实高三的一年里,两人是正常朋友,沈旨那个小子也信守承诺从没给宋夕给过回应,看来两个人是彻彻底底地断了,宋夕和沈旨唯一的联系只是沈言心这个好友。
所以宋夕爸爸放松了戒备,一来因为工作原因,留在国内更方便,让宝贝女儿一个人去康国留学,他们做父母的也舍不得,既然女儿提出要在最近的省城大学读书,就听之任之了。
今天是七夕节,省城江畔会举行烟火大会,她去年看过,很美,她想请他去看一看,凡是美好的东西,她都想让他看到。
只有他,才配得上世界所有的美好。
“我很忙,不去。”
“不管,反正我在两江广场那个公交车站等你,你不来,我会一直等!”宋夕丢下几张红色大钞,就跑着走了,那个香奈儿的方包被她遗失在沙发上。
沈旨愣了愣,意识到这是她故意留下,想和他继续产生羁绊的把戏,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视若无睹地转身走了。
“小沈,宋夕的包忘拿了,你给她送去啊,这个可是名牌,一个就值好几万,被别人捡去,岂不是坏掉我们咖啡厅的名声?”
沈旨不好拂店长的意,迟疑一会儿,最后还是接过包。
夜已深,把包交给他的妹妹沈言心,他便回自己房间洗漱了,烟火大会他是不会去的,他多次说服自己,不喜欢的人再做多少事,他也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就不会给她任何希望。
他的手机摁下了关机键。
第二天,他洗漱完毕,路过在看早间新闻的爸爸,面无表情地准备穿鞋出门,却听到新闻里播出“两江广场”四个字,他绑鞋带的动作放得极慢,静静听着新闻的播报。
新闻里面说,在两江广场举行的烟火大会上混进了恐怖分子,他们把刀藏于吉他盒里,走到人多的地方肆意砍杀,市民们惊慌逃命,发生了踩踏事件,目前查处确认死亡的有一百人,受不同程度伤害的有三千人。
两江广场?恐怖分子?踩踏事件?死亡?
他手一颤,猛地起身,鞋带也不系了,调转方向往他妹妹的房间快步走去。
“沈言心,醒醒,醒醒……”
“哥,怎么了?”沈言心揉揉惺忪的睡眼。
“打电话,马上给宋夕打电话!”
“怎么,你终于醒悟,要接受宋夕的告白了?”沈言心大喜地从床上坐起来,但看到她哥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突然就不敢造次了,赶紧拿过他掌心中的手机,神情疑惑地拨了宋夕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哥,她关机了,打不通。”
沈旨站在原地,怔松失神。
“哥,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急着找宋夕?”
“你快点换衣服,起床去宋夕家,把她的包送去,她应该有急用。”
“你昨晚不是说不急的吗?”
“快去!”沈旨红着眼睛冲她吼了一句。
他哥从来没这么凶过她,沈言心当即被吓坏了,慌张地下床翻衣柜。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你快点换衣服。”
他们破天荒地打了出租车,花了二百二十二才来到那栋占地宽广的别墅前,他们被拦在黑色铁艺大门前,沈言心赶紧上前按来访机。
“请问是谁?”
“李婶,我是沈言心,宋夕的好朋友,她现在在家吗?”
李婶看看旁边的夫人,也就是宋夕的妈妈方雅如,宋夕妈妈身穿珍珠缀边的墨黑旗袍,姿态优雅地浅啜了一口咖啡,朝着李婶轻摇头,李婶瞬间会意:“是言心啊,小姐她昨天出了去,现在都还没回来呢,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
“那叔叔阿姨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