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语,晓语。”上官叔叔见我出神,连喊我即便。
“哦,叔叔,王工和我一个单位,是我陪着她,在这个病房。”我嘿嘿笑着,推开眼前的病房门。
王翠躺里面输液,我和她没有话讲,才跑到走廊外等着呢!
“你怎么才来?笨头笨脑的,我快渴死了。”王翠满脸怨气,我赶紧低下脑袋。她这是暗地里内涵我呀?
“翠儿,晓语是我在黄城时的熟人。他们家和我原来的家是邻居。青儿小时候跟她后面,天天追着玩。”
上官叔叔殷勤备至的给王翠喂水,轻轻擦拭嘴唇。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我脸都红了。
“你和上官青是玩伴?”王翠眉头一皱,若不是刚做完手术,腹部痛,她能一屁股坐起来质问我。
我暗骂:“恶毒的人,平常装的人模狗样,害怕我和上官青说你坏话吧?”
“是。”我悻悻地点头,不敢多言。
“很好吗?”王翠又问。
“嗯。”我依旧敷衍着,能用一个字解决,坚决不用两个字。
“难怪,都一样蠢笨,不知事。”王翠嘀咕一句,声音很小,她以为我听不见,偏偏我听见了。
还仰头挑衅的看着她,上官叔叔见状,赶紧笑着打圆场:“翠儿,刚刚我才知道,晓语和你一个单位。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她,她小时候可照顾翠儿呢!”
“别人脑子里灌的浆糊,点穿一下还有点动静。她?脑子里灌的是水泥,怎么点穿都不上道。”王翠暗示上次我在会议室里的事。
第64章 又不指望升官
她既然是上官青的后妈,和上官青关系又恶劣。那就是上天都注定了,我和她不会很友好相处。多说一句话都是废话,早晚都得罪。
我也懒得管她的话里带刺,嘿嘿一笑,和上官叔叔说了几句客气话,转身便飞快的跑离了医院。
路过食堂,我笨拙的脑瓜子突然灵光一闪,这时人少,我何不去采购?省着晚上下班去买,排老长老长的队。
便利店里,早上还空空的货架,此时商品琳琅满目,只是有用的商品不多,都是些小零食,辣条、面包、饼干等。
我给我的云舟挑了几包奶酪棒,打价格才发现,真心贵呀!
一包奶酪棒,包装的花枝招展、五颜六色。不仔细看,以为一大包。
其实一包里面,就装了五根棒棒糖大小的奶酪棒。一包二十五元钱,相当于五元钱一根。
这种奶酪棒,外面超市卖十六元,便利店老板居然多卖九元钱。
太黑心了,暴利。看着地上的酸奶,想着外面超市和便利店差价一箱都赶上二十五元钱,我有点舍不得。
“你不买,钱光吃饭,能吃完吗?”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师傅,速度的跑来买了一包烟,见我两眼盯着酸奶泛光,人又不动。便知道,准是为价格焦灼着。
“唉,没办法。”我笑着回答,摇摇头,提了一箱。是真没办法,不买饭卡里的钱怎么办呢?
食堂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也越来越贵,大家都开始自己带饭菜,饭卡里省下来的钱到了还清零。惊悚啊!买了算了,也别无它法。
一箱奶八十八元,两包奶酪棒五十元,总共一百三十八元。
便利店女员工双手撑在收银台上,两只小眯眯眼看我在随身包里一阵乱翻。
“饭卡去了哪里?”我心里一惊,慌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我不好意思的看看女店员,“稍等,我再找找。”
“你找吧?这会儿没人无所谓。”女店员难得有个好脾气。
只要女店员不阴阳怪气,我心里格外轻松。我喜欢真皮的正牌包包,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富家千金,收入撑不起我买真皮包包,哪怕只是价格在两三千元的包,我都不再关注。
仿皮革的包满大街都是,价格便宜,三五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可我没了兴趣,爱上了轻便、不好看,但特能装东西且廉价的帆布包。
我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开始顺着眉毛、鼻梁,往脸上、脖子上淌。
待我细细的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包后,我尴尬的笑道:“对不起啊!我忘带饭卡了。”
“你可以刷手机付款。”女店员冷漠的盯着我。
刷手机?你当我傻?手机里的钱可以满世界消费。饭卡能吗?何况,这些东西在外面超市买,不超过一百元,活生生的贵了四十几元钱,我为什么要刷手机?
“呃,你帮我把这堆东西放你柜台里,我下班时过来直接刷卡。”
我冷静的合上帆布包的拉链,坦然的面对女店员,提出自己的请求。
女店员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把东西装到黑色的袋子里,扔到后面地上的纸箱子上。她不是放,是扔。
“唉,领导真应该来看看,给我们搞的什么后勤配备?还不如把饭卡里的钱打到我们工资里,我们用现金消费。”刚走到单位楼下,迎面碰上匆匆出去的牟格。
“晓语,以后单位的事情,不要轻易发牢骚。对领导的言论一定要谨慎,别让人抓住把柄。”牟格满是笑意的眼神里,充满宠溺。
“哎!你这家伙有毛病吧?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让我心里恶寒,毛骨悚然。”我一记粉红的拳头软绵绵的打在牟格圆润的肩膀上。
“呵呵,记住我说的话。”牟格咧嘴一笑,怎么看都觉得笑容暧昧不清。
“没事,我又不指望升官,何况也轮不到我头上。”我撇撇嘴,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快速上了楼梯。
“有好消息没告诉你呢?”牟格在我身后喊道,我依旧背对着他挥挥手,自顾自上了楼梯。
“恭喜你啊!”一路上碰到师傅们,大家笑眯眯的给我道喜,弄的我莫名其妙。
难道恭喜我送王翠去医院,拍到了马屁?
“晓语,你可回来了。你走了我怎么办?”谷梦一把抓住我,场景雷同某个瞬间。
“我走?钱总又要调我去特种工艺工作室?”
我大吃一惊,好端端的非要把我送去温可人和涂星月的狼嘴里?哪里得罪他老人家呢?
“什么哟?你不知道呀?”谷梦揉着眼睛,笑笑。
“我一来单位,就碰上王翠肚子疼,送她去医院,又等她做完手术,我知道什么呀?”
我打开抽屉,巴掌大的饭卡,静静地躺在角落里。还好,还好,没掉就好。
我摸摸自己的心口,开心愉悦。再没有比以为钱没了,却发现钱还在更开心的事了。
“你调到技术组去了。”谷梦冷不丁说的话,我一愣。“啥?我?说胡话了吧?”
“真的,大家都在说,刚开会讨论全票通过。还有新来的技术员牟格,也成功的抢了王翠技术组组长的位置。”
天啦!好大的信息量。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谷梦,她?不会梦魇了吧?
“你还不信?赶紧收拾你的东西,等领导知道你回来了,立马有人通知你。我就惨了,谁来给我做搭档?我真担心。”谷梦撑着脑袋,忧郁的看着我。
“哈哈,看把你给愁的。哎!你说真的?我真调办公室去了?”虽然不太相信,可我还是忍不住跟谷梦确定。
一线工人调去办公室,只发生在兄弟单位。我们单位除了飞兰,还没有第二个人呢!若当真,我还不得把钱总当招财猫给供起来?
还在梦里猫着,现实就速速来了。
管生产的调度马师傅进来了。
“白晓语,恭喜你全票通过,调技术组去了。钱总让我看到你,立马通知你去技术组报到。”
“马师傅,那谁调我这儿?”谷梦追着问。
“还没定呢!”马师傅挠着头,虽说他管生产,可单位里大小事务,钱总都牢牢把持着,不让他人沾染半分。尤其是,人事大权。
第65章 不安分
如果说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欢天喜地,那绝对很假。不过是我表现的很镇定,脸上淡若清风,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没有在单位存放私人物品的习惯,一个塑料袋便提走了我所有的物品。
技术组新给我置办的桌子,放在牟格对面。我没有看到飞兰,这个好消息,她应该第一个告诉我呀!
此时的飞兰,戴着黑色墨镜,瞄着大红的唇。
“就为这点事?”夜晨曦坐在漆黑的屋子里,微弱的光从墙壁镶嵌的小夜灯里星星点点洒在屋里,好似萤火虫。
大白天玩黑夜,也只有夜晨曦干的出来。
苏飞兰从最初的不理解,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夜晨曦本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一个有文化的流氓人。
这个地方是夜晨曦的基地,红灯酒绿,歌舞升平,丰乳肥臀的妙龄女子,穿着清凉装,端着令人销魂的酒水,穿梭在来来往往的客人中,娇笑、惊呼、甚至娇喘声,声声入耳,好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声色场所。
苏飞兰到底不属于这个界面,听的她面红耳赤。
“行了,交给我吧?她?怎么样了?”
犹豫了片刻,夜晨曦吐出一口烟圈,喷到了苏飞兰的脸上。呛的她别过头,不停地咳嗽。
“她回了一趟老家,应该挺愉快,回来没听她说什么。今天,也很顺利进了技术组。工作没有那么累,也有时间干些私活。”苏飞兰老老实实的回话,不像是情侣,更像老板和员工。
“老家?是黄城还是怡城?”夜晨曦瞬间想起那对中年夫妻,在他少不更事、情窦初开的年纪,便把他的爱情打击的体无完肤、七零八碎。
梦中的女子也随着自己的情败,珠沉玉碎,直到多年后,他才惊觉,他自我感觉的覆巢破卵,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他像一个破落户一样,放荡、任性的活着,像一具行尸走肉,又像一个浪荡公子,唯有在这样掩饰的黑暗中,他才感觉到真实的自己。
“怡城。”苏飞兰的心撕裂般疼痛,她有刹那间想放弃眼前的男人,她的心里暗暗地觉得不值当。
可是,男人消瘦的脸庞,磁性的嗓音,又是那般让她痴迷。
七年了,她追随他七年了。婚姻都有七年之痒,她和他却只是姘头的关系。
虽然,他的小弟点头哈腰的喊她嫂子,可他到底没有给她名分啦!
屋里隐隐约约散发的香味,既有沉香,又有魅惑。然而,她喷的可是国内最火热的香甜水果型香水,清新风调,留香不俗。
这间屋子,夜晨曦说过,是他灵魂净化的地方。
可这些女人留下的遗香,又是几个意思?
只能说明夜晨曦的多巴酚太不安分了。
心豕分蛇断的苏飞兰,给男人讲的舌敝唇焦,直到他的小弟敲门给他耳语一阵后,复转回来才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的给她送来一杯鸡尾酒。
苏飞兰仰脖一饮而尽,她真是渴坏了。
“你好好照顾她吧?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就你们单位那些货色,瓦合之卒,今天给钱老头一个交待。”
夜晨曦伸伸懒腰,工作汇报完毕,是不是该按按摩?夜晨曦用眼神示意苏飞兰。
“在这儿?”苏飞兰小脸一沉,她和夜晨曦放荡,但不会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随地解决。
可以车震,可以打野战,但绝对不能在纸醉金迷的夜场。这是她的底线,她觉得这里的女人太没节操了。为了一点儿金钱,出卖年轻的自己,走出去,丧失尊严。
她不知道的是,夜晨曦的心里并没有高看她几眼。在他心里,她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很普通。能在他身边伺候多年,凭的不过是听话,痴情。
若论伺候的本事,她远远不如夜夜笙歌的女招待们来的热情、奔放。
“不行吗?”夜晨曦脸色一冷。
“换个地方吧?”苏飞兰扭捏着,不肯自降身份。她来这里,是客人,是谈事情,不是女招待。
她傲娇的维持着心里仅有的一点尊严。可是,夜晨曦很快无情的把她的尊严,击的稀稀碎碎。
“不愿意赶紧走,外头多的是女人。”夜晨曦随后摁下一个按钮,不等苏飞兰阻止,他已经开口,“叫波妞进来,带两杯烈酒。”
苏飞兰气的浑身发抖,若隐若现的光芒里,夜晨曦敞开了衣衫。
“夜总,我来了。”古铜色雕龙刻凤的房门,开了。一个性感妖艳的女人,嗲声嗲气,扭着夸张的步伐,走了进来。不不不,是一步三摇的进来了。
苏飞兰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一把扯过袒胸露背的女人,拽了就往门外推。
「哐当」门被苏飞兰使劲儿关上,反锁。
女人留下的两杯烈酒,五光十色,诡谲的香气,浅浅地、细细地飘逸在空气中。
苏飞兰气鼓鼓地冲上前,端起,像喝纯净的白开水,咕咚咕咚,两杯醇厚的烈酒入腹。夜晨曦微启双唇,却来不及阻止。
这酒。烈……
反锁的门,哐当,开了。苏飞兰赤红着脸,眼神迷离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刚刚端酒进去的波妞,居然一直等候在外。看到摇摇晃晃的苏飞兰走出来,她一改刚刚的娇艳姿态,欠身叫了声嫂子。
“你给我老实点,他是我的男人。”苏飞兰手指戳到波妞的心口,又指指屋里的夜晨曦。
真是见鬼了,大白天的还有人逛声色场所。苏飞兰心里暗骂,灯红酒绿杀人夜呀!
大白天的装鬼骗人,弄个什么厚重的帘子?
敢玩就当着青天白日的玩,以为弄个厚帘子,遮住阳光,就成了夜晚?
夜晨曦看着苏飞兰趔趄的身影渐渐消失,弹了个响指,立即进去一个服务生。夜晨曦一阵耳语,服务生连连点头。
苏飞兰走到地下停车场,不等她开车门,只觉两眼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地。
“嫂子,嫂子。”穿着黑色工装的服务生,对着苏飞兰喊了几声,见她人事不醒,摇摇头,一把抱起,放到自己车里。
老板嘱咐了,好生给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