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转头看向盛望舒,低笑了声。
那笑声酥麻入耳,盛望舒也跟着弯唇,“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眉眼散漫,轻靠在座椅上,去捞她的手指:“我高兴。”
盛望舒想到言老爷子连珠炮一般训斥他的那些话,轻轻皱起鼻尖,“被骂得那么惨还高兴?”
短短几天,他们见了三次家长。每一次见家长,他都毫无意外地挨骂。
每个人都教训他,威胁他,让他务必好好对她。
言辞之间,好像他有多么不入流,完全配不上她。
盛望舒光是听着,都觉得不公平。
他们都不了解言落,没有人了解言落,没有人知道他的好,这世上除了他,再不会有第二人对她这么好。
他才不是什么不入流,他是她的人间第一流。
而此刻,她的人间第一流笑得风流落拓,满眼都是她的倒影,慢条斯理地点头。
“嗯,高兴。”
被骂也高兴,只要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怎样都高兴。
—
从去年六月份开始,熬过低谷期的盛望舒在言落一部又一部电影的无声陪伴下画出一张又一张满意的设计稿。
经过长达半年的琢磨,钻研,反复修改,三月初,盛望舒开始着手将这些设计一件一件变为实物,同时她虚心向周漪取经,开始筹划自己的第一次个人时装秀。
周漪乐见其成,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所有经验心得倾囊传授,甚至许诺她到时候会回国协助她。
有了周漪的这句话,盛望舒信心满满,感觉自己像是开了挂。
毕竟,拥有周漪这位老师,对她的设计生涯来说,本身就是开挂一般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确要感谢当初“自作主张”默默支持她追梦的言落。
盛望舒又开始忙,一旦投入到工作,她就全身心地倾注。
公司工作室两边跑,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言落没有加班应酬的时候就直接开车到工作室这边陪她,两人常常一起在附近美食街吃饭,吃完饭后牵着手散步回到工作室,盛望舒继续忙,言落就开了笔记本电脑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彼此专注到自己手头的事情中,很少交流,却默契地像是一起这样过了很多年。往往盛望舒一抬手,言落就能精准地为她递去想要的东西。
有时是水杯,有时是某本书,有时是她的手机……
久而久之,工作室的同事们对言落的存在也习以为常。
朋友圈子里,生意圈子里,他们的关系都已经是公开的状态,没有煞有其事的官宣,只是从相处中自然而然地流露。
很快,这消息也传到了媒体那里,但一来他们两个不是艺人,二来他们是圈内举足轻重的两家传媒公司的高层,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大佬”,没有哪家媒体想不开故意去爆料他们的恋情。
四月底,言落从公司出发去片场探班。
林津跟在他身后,向他汇报拍摄进度。
“连星编剧前天才离开。”
言落颔首,这电影拍摄期间他时常过来查看进度,林津更是每天光临剧组,替他验收,搞得那几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紧张得不行,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来对待。
今日,电影杀青,他来参加杀青仪式。
硕大的蛋糕、鲜花、庆祝的横幅花篮,现场已经布置完毕,是剧组杀青标配。言落和主创人员一起合了影,大手一挥,整个包下半岛酒店供剧组庆祝。
回到公司,尚是下午五点多钟,言落让林津下班,自己开车回去。
坐上驾驶座,他没急着发动引擎,拿起手机给盛望舒发微信,问她晚饭想吃些什么。
盛望舒今天有些头晕,中午提前回到公寓休息。
睡了一下午,感觉好了很多,她想了想,突然心血来潮想吃那家松茸云吞面。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回复微信:[想吃云吞面,言落哥哥给买吗?]
消息发出去,只消几秒,便收到回复。
言落:[买,等着。]
盛望舒弯了弯唇,掀开被子下床,倒了杯水去书房。
打开电脑修改设计稿,她很快便沉浸进去,不觉忘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