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宋起先不让她磕,说是她刚生完孩子,来看看孩子奶奶就成。郑千橙是抱着垫子下车的,她早就想到这一层,于是也没扭捏。
江宋后来便由着她了。
出墓园的路上,郑千橙挽着江宋下阶梯,辨不清有意无意,她总感觉男人脚步悬浮,身体略略漂浮不定。
郑千橙诧异道:“你是不是醉了呢?”
江宋捏着她手臂,低声道:“没有。”走没两步,又道,“就是头有点儿晕。”
郑千橙道:“真醉了?我记得你酒量没那么差劲?”
江宋却是含糊不清道:“你和我喝过酒么?”
郑千橙想了想,回道:“怎么没有?高考结束那晚。”
江宋哂笑一声:“两瓶啤酒你喝了一瓶半,好意思提?”
郑千橙没回话,而是认真回忆。她发现江宋说得没错,那酒是大半进了她的胃里。
江宋拿胳膊夹她手,那劲儿总让人感觉恨不得再压她一头,而后又道:“酒怂人胆,是吧?”
是什么是?
郑千橙声色里带了点娇怨,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在这儿,让你走回家去。”
江宋又笑,手下力也大,揽她揽得紧紧的,道:“你舍得么?”不等她回答,又抢话道,“你舍得我,小橙子也舍不得我,我每次回来她都那么开心。”
江宋这么说,郑千橙也觉得神奇,觉得血缘神奇,生物学神奇。明明见面次数不多,可但凡他回来,小橙子都格外开心,不太到两个月的小东西,怎么就笑得那么开心。
郑千橙哼笑道:“不丢你,你能正经点儿么?”
江宋:“正经能娶老婆么?”
郑千橙被他这话惊着了,走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想起来当初重逢那天的事儿,当下便顿住脚步。
江宋也停下来,问道:“怎么不走?”
他扭头看她,飘过一股儿淡淡麦香味。
郑千橙抿了抿唇,沉吟道:“你其实挺不正经的,知道么?”
江宋笑笑,低垂着头靠她更近,讶异道:“我还不正经啊?”
这倒是让郑千橙也笑出了声,这男人,对自己性格和想法摸得很透,对别人也是。
上车后,江宋还一直逮着她的手,拿指腹轻轻蹭她绵软掌心,郑千橙没法开车,索性就同他一起放平了座椅,手被他拿着,视线也只能看他。
他把她的手贴在脸上,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稍稍温热的手掌,她轻轻挑眉,道:“这么烫呀?”
他点点头,说:“要不要坐过来一点儿?”
郑千橙扭过身体来看他:“现在离得还不近么?”
他回:“不够。”
她笑笑,没说话,生生把自己的手从他脸和手之间拔/出来,然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车里温度高,穿着外套行为活动大大受阻,只是脱下衣服后便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目光紧追着她的动作,她侧身将衣服放在后座时,与那道目光对视了。
江宋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现在,应该是能做了。”
郑千橙心口一滞:“……做什么?”
江宋舔了舔唇,喉结滚动了两下,粗粗喘了声气。
郑千橙嗤笑道:“喝了两瓶酒,更不正经了。”
江宋凝眉道:“男人最受不得激将法。”
那年初次,就栽在她那若即若离、敢不敢上的几眼。
他忽然觉得有点儿燥,啤酒不至于醉狠,但绝对会上头。
郑千橙凑过来捏他脸时,他一抬手便将人拿住了。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愣住了,手撑在他身上,人整个罩在上面,男人的手不老实,从脖颈向下跳跃,把人压得更紧。
他懒散地靠在那里,脖颈处憋出青筋,锁骨前红了一片,带有麦香气味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脸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她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顺着心脏直冲脑门儿,顺着脸颊红透了耳稍。
江宋道:“你还是那么敏感。”
郑千橙气闷闷道:“你脸不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