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些?”
周砚不似沈令闻那般清心寡欲,他一个情场老手风月场上的风流人物,几乎下意识就知道沈令闻要的是什么东西。
他连连点头,躬身道:“属下一定办妥。”
说完他又立刻抬头,笑意要溢出眼角。“今夜,就恭贺王爷心想事成了。”
心中所想的确得了。
至于事成吗……来日方长,只要卫扶余在他身边,什么都有法子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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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通明,卫扶余在喜房里等着昏昏欲睡。方嬷嬷拎着东西进她这副模样,忙将摇摇欲坠的凤冠扶正,将她喊醒。
“姑娘的盖头怎么掉在了地上,这花生枣子怎么落了满地,先前奴婢进来检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
方嬷嬷是太后赐她的陪嫁嬷嬷,于礼教一事上最为严格。
卫扶余知她好心,一路上没少听她念叨。
然此刻她困劲上头,也不想多做挣扎,便想也不想答道:“盖头是王爷揭的,花生红枣也都是他扔的。”
“定王爷来过了?”方嬷嬷大惊失色,连连念了好几句“不合礼数”。然而她心里头念着太后的嘱托,反倒没有怪罪卫扶余失礼。
“王爷这么赶着见王妃,可见重视您呢。这是您的福气。”
“若是此刻就能让我卸了钗环安寝,这才是我的福气。”
方嬷嬷满脸不赞同,让槐序栀初两个小丫头将卫扶余扶起来,又亲自为他们铺了一遍床,还不忘嘱咐道:“明日你们两个小丫头可别偷懒,五更伺候王妃起床敬茶后便赶紧收了这白布呈上去。”
卫扶余掀开一个眼睛缝瞧了瞧方嬷嬷铺在床榻上的白布,不觉燥得很。
许是知道她失了生母教养,闺房之事方嬷嬷讲的极细致。
不过那都是私底下悄悄讲得,怎么如今还放在台面上吩咐了!
她抬头,却发现槐序和栀初两个小丫头都偷偷笑着打趣她。
她轻哼一声,威胁道:“你们在笑,赶明儿全给你们发配给定王府的小厮!”
“王妃说这话可是不妥。”方嬷嬷铺好床,恭敬立于一侧,不卑不亢答道:“如今您虽贵为定王妃,可奴婢所知管家之权还在大夫人的手里,婚配奴仆之权不再您手,此番言行,是为逾矩。”
卫扶余讨了个没趣,面上有些讪讪的,又听方嬷嬷道:“您如今是定王妃,该想着如何讨定王欢喜,做名副其实的定王妃才是。”
卫扶余自然听得懂方嬷嬷的暗示。方嬷嬷是太后赏赐的嬷嬷,她说的话自然也就是皇家的意思。
她垂下头,漫不经心的抚着自己垂下的发丝,轻声道:“我与王爷的婚事不过陛下赐婚,并非他心中所愿,又怎会事事顺你我心意呢。”
“所以,王妃才要讨好王爷啊。”方嬷嬷抬头,“您这一张天姿国色艳压群芳的脸,便是最好的本钱。”
卫扶余嗤笑一声,不经意见望向铜镜里的自己。
眉分新月,唇似朱红,顾盼生姿,别有风华。
美则美衣,却多了几分提线木偶的僵硬感。
于是她干脆卸了殷弘的胭脂,反而露出自己白种透着淡粉的唇色。
“嬷嬷。夜色已深,您也该下去安歇了。”
方嬷嬷如何不懂她的眼色,她暗恼这卫家的小庶女不懂太后的一番苦心,可是自己也实在想不通,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为何偏偏就对一个小庶女另眼相看。
她深深望了卫扶余一眼,心中没有忘记太后娘娘的叮嘱,取了一壶酒端了上来。
“如今虽是春日,夜里却还是寒冷的,王妃的身子弱,现下喝些酒暖暖身子罢。”
方嬷嬷轻轻带上门梢,顺便将两个不知趣的小丫鬟也喊了下去。
“今日是王爷王妃的洞房花烛夜,你们两个在院外守着烧足热水听着王爷王妃吩咐便是了。”
栀初和槐序都未经人事,都呆呆愣愣的听着方嬷嬷吩咐。他们二人去柴房取烧火用的柴火的时候刚巧碰上了同样拎着一壶酒的周砚。,
“周大人这是将前院的酒偷出来了?”
槐序打趣他,却见周砚大大咧咧的将酒拎到面前,略有些神秘说:“这酒是我家王爷喝的。”
槐序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倒是周砚见她往柴房跑去,多了一句嘴。
“你这是去作甚?”
“抱些柴火烧些热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