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真好看。”
沈令闻轻笑;“还是夫人挑的好。”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沈令闻略一思忖,并未给她肯定答案,只是道:“清河郡是你的封地,你作为公主难道不想去收租吗?”
“你若是不想去,咱们现在就可以——”
“想去想去,我想去!”
定王府枯燥无味,每日面对的不是成堆的账本,便是府里日复一日的熟悉面孔,卫扶余觉得府里的日子比她在龙华寺修行的日子都要难过。
她生怕沈令闻生了悔意,便急急直起身子朝他那处扑着。
马车一路本就颠簸,卫扶余自然而然便跌坐在沈令闻怀里。不过她现下毫无顾忌,干脆就侧歪在他怀中。
白得的人性靠枕不要白不要!
“表哥……”
马车帘一下被掀开,裴清梧看着面前相依的一对人有些不知所措。
“是清梧不合时宜了。”她有些难为情,咬着唇准备退下,却听卫扶余问道:“裴表妹有何事?”
周砚匆匆赶来:“裴姑娘,您的马车修不好了。”
裴清梧眸光闪闪飞快道:“我和丫鬟们挤一辆就好。”
卫扶余轻飘飘看了沈令闻一眼,他立刻便退到一边,乖巧道:“我去骑马。”
“若是表妹不嫌弃,便和我挤在一处。等到了下个地方我再叫人给你买一辆。”
裴清梧点点头,有些局促的缩在一角。
她低头,棉麻布鞋不经意间踩在卫扶余曳地长裙上,她慌乱收回脚,惴惴不安地观察卫扶余的神色。
见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她长长呼了一口气。
“这是鹤草芽?”
卫扶余挑挑眉,手下动作顿了顿。
“你认得草药?”
裴清梧羞涩一笑:“药吃的多了,自然也能认识些。”
“那倒是同我一样。”卫扶余笑了笑,将药材一一装入墨色的香囊袋中。
卫扶余动作熟络而忙碌,裴清梧也不好坐着。她刚刚伸出手,便见卫扶余毫不客气塞了一大把香囊袋子在她手里。
“你来了我也多个帮手,你帮我撑着,我来放药材进去。”
她是没听见府里头的话吗……为何还能这样毫无芥蒂的与她共处一室。
裴清梧怔怔的接着东西,又听卫扶余继续说了原先的话题。
“我自胎中便体弱,大大小小的汤药吃了不少,这些药草也都是吃的时候才认得的。”
“我非胎中体弱。”裴清梧垂眸,轻声道:“我同母亲逃亡时受了几日雨水,那时候身子便大不如从前了。”
“那你怎会用鹤草芽?”卫扶余惊呼一声,捏着一串晒得蔫巴的草道:“这东西可霸道的很,体弱的人沾了虽能治一时之症,可长久以往,身子必然是亏损的。”
“我母亲通医术,我的药都是她熬的……”裴清梧视线落在那株小小的的鹤草芽上,神色复杂。
似乎是有所感应,她心口猛地一痛,立刻便伏下了身子。
“你身子这样弱,怎么还颠簸。”
裴清梧不在乎地笑了笑,重新支起身子。
“裴家小辈现如今只有我一人,我不去还有谁去?”她眸中闪过狠厉,“裴家的仇必须要报。”
卫扶余轻轻看了裴清梧一眼,她恍惚觉得裴清梧和从前的她很像。
如果她不是侥幸得了天命依稀梦到些以后4得事情,那她现在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轻轻握住裴清梧的手,将一粒小小的丸药放在她手心。
“我知道许多事非你所愿,只是寄人篱下,总是万般苦楚,这苦我从前也受过,只是向劝告你凡是莫伤怀,否则伤心的总是自己。”
手里的药丸似乎有千斤重,裴清梧早就听说定王妃身子孱弱,幸而有名医配药这才活到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