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互为白月光——空水木叶
时间:2022-01-27 16:29:29

  他恨声一骂,屈指虚空拉出一杆漆黑宝幡,乌蒙蒙灵光闪烁,乌幡迎风而长,须臾之间,铅云万里、蔽日遮天。阴风骤起,魔嚎鬼哭。

  万鬼游荡,白骨为歌,但有生灵尽化作行尸走肉,仿佛刹那间人世化作幽冥,魔威如狱,乌焰滔天。

  然极目远眺,渺远大漠与天接处,血云翻腾,汹涌似江海波涛,亦能与幽冥世界分庭抗礼。

  赤目青年额间已见冷汗,却见长河落日下,一赭衣青年手持玉笛,朗声笑道:“陈师伯,哪里这么急着走,何不听弟子奏完此曲?”

  赤目青年见他显出身形,大松了口气,区区一个小辈。他骂道:“孙飞卿,你得了孔青几分本事,便胆敢来追击本座?!”

  掌中玉笛挽花,贺兰城主孙飞卿笑眯眯一拱手:“弟子驽钝,不过学得师尊一点皮毛。还请陈师伯,赐教——”

  “教”字出口,一曲清商又起,悠扬笛声化作无数天魔、异种、妖兽、道兵、血莲,与赤目青年厮杀而去。

  这赤目青年虽是孙飞卿师伯陈洛,孔青师兄,却也是陈宗之陈长老旁支后辈,与那陆天枢一般,是得了亲眷提携才成为老宫主弟子,如今堪堪元神,修为远逊其师弟孔青、永夜魔君公仪修之辈。

  孔青近来携雷霆之势,斩杀陈长老麾下两大魔君,声威赫赫,将陈长老部逼得人心丧尽,连陈洛也是仓皇逃遁。心气丧尽,又忧心追兵,面对道行尚不及元神的孙飞卿,一时竟还占不了上风,被孙飞卿连连讥笑。

  幸有那俊秀中年襄助,他袖袍一拂,一部阴司生死金簿显化高悬,书页疾翻,无穷天人、妖魔、恶鬼、修罗虚影,化作滚滚红尘之力,供陈洛宝幡吞噬。

  陈洛狞笑:“多谢柳兄。”

  俊秀中年也不居功:“陈兄客气,咱们速战速决。”

  “正合我意。”

  幽冥死气应声暴涨,灰光蒙蒙,化作鬼王巨爪,直抓孙飞卿天灵而去。

  气机锁定,魔威冲天,孙飞卿周身血云光华涌动,一遇那巨爪立时冰消雪融,孙飞卿御使禁法隐没身形,玉笛祭起,以声成阵,千万肃杀之声山呼海啸。

  鬼王骨爪一握,将玉笛攥入掌中,无数阴秽邪魔源源不绝涌出,陈洛再进一步,瞳中血光一厉:“拿来!”

  死气弥漫,玉笛灵光闪烁嗡嗡巨震,发出一声刺耳哀鸣,再度显出身形的孙飞卿蓦地口喷血箭,面色青白,却是本命法宝教陈洛夺去,性命相连,受伤不轻。

  陈洛一声长笑:“柳兄,看你的了。”

  旋即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化作灵符,玉笛罩一层血色光华,哀鸣不止,却是已被陈洛全然镇压。

  “陈兄且看柳某手段。”墨光一闪,那俊秀中年袖间一支紫金笔业已在手,他挥毫泼墨,题写于生死金簿之上,“死”字写过,笔下陡生一道无形之线,绵延如丝网,金书勾连天道,一股浩然莫御天地伟力骤降——

  死气反噬,侵入体内,毫无防备的陈洛蓦地如同一具牵线木偶,眼睁睁见那玉笛失了禁锢,轻啼挣脱了束缚,美妙乐音化作凛然刀光,穿透他眉心,将元神钉死。

  “你、你敢——”

  怨毒而不解的血色瞳孔里,映出俊秀中年的身影,只见他微微一笑,将掌中苍白的幽冥之火送出:“柳某献丑了。”

  透过熊熊烈火,陈洛只见那俊秀中年俯首作揖:“属下云中柳乘风,拜见少主。”

  少主?什么少主?

  却见赭衣青年孙飞卿缩地成寸,施施然落地。

  这一声少主——却是对着他所说。

  原竟是他!

  烈火焚身,陈洛死不瞑目。

  而云中城主,柳乘风。自是早在一年前,就被孔青策反。

  孙飞卿并不意外,赞道:“此番清算叛党,柳城主屡屡通传消息,如今又斩杀陈洛,实在是居功至伟。”

  柳乘风自家人知自家事,当时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孔青事后不收拾他就不错了,哪还敢跟孔青的徒弟争功。连连自谦道:“属下何敢居功?全赖孔宫主运筹帷幄,少主神通广大,这才教逆党伏诛。”

  孙飞卿见这老狐狸油滑,但笑不语。

  柳乘风殷勤道:“去年一晤,孔宫主身体欠安,属下十分痛心,不知如今他老人家身体可好些了?”

  孙飞卿吞了丹药,漫步于道上调息,笑道:“劳柳城主惦记。师尊自然大好了,前些日子不还杀了两个人么。你说这些人也是的,师尊仁慈,牢兰宫用人之时,降者既往不咎。偏有两个自恃辈分修为的魔君冥顽不灵,唉,这不是只能送他们去阴司追随倒底了。”

  柳乘风心下一凛,他一句试探被孙飞卿这小子□□裸警告,不听话,那两个魔君就是下场。忙赔笑道:“那属下就放心了。”

  此时云开雾散,诸般异象尽皆消去。古道上,风吹胡杨,其叶簌簌。湖绿罗裙隐于密叶之间,谁也没发现,少女翘脚而坐。闻言嘴角一撇,放心,放心个鬼啊。

  当时孔青重伤,听说那个陈宗之遣了好些人来追杀,次次功败垂成,现在被孔青伤愈,他反而被围堵在贺兰山一带,真是个废物。

  少女自然是重返贺兰的黛黛,如今陈宗之部被围贺兰,山中时有魔君出入,她一个元神化身,当然不敢进山以身犯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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