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耐心十足的猎人,对猎物耐心织网,不徐不疾。
裴惜惜脸颊微红,侧身避过颜今歌的视线,道:“我哪有躲你?要不要进幻境?”
裴惜惜没发现,自己与颜今歌说话,越来越平等,两人相处,不像是师徒,更像是小情侣。
颜今歌倒是发现了,但这是他潜移默化与纵容的结果,自然不会戳破。
他道:“好。”
说着,走到旁边塌上坐下。
裴惜惜迈步跟过去,临走前瞧了那画架一眼,微微怔在原地。
画架上,颜今歌画的画,与她本命法宝相似,皆是不露脸的红梅美人,不同的是,裴惜惜法宝上画的是男修,颜今歌上画的女修。
同样不露脸,她法宝上是颜今歌,那颜今歌这画上,应该是她。
裴惜惜顿时感觉阵阵热火内烧,烧得她整个人都飘起来。
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巧合,但情感上她又很难不这般想,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存在旖旎心思的。
她默念清心诀,又在房间内的清心玉气息辅助下,将一切杂念压下。
她走到颜今歌身侧,道:“师父,我进来了?”
她说出‘我进来了’时,脑子里没忍住又黄了,也就是她不是男人,不然这话,很难不让人想歪。
颜今歌瞧到裴惜惜又是满脸通红,不知在想些什么,意味深长地开口:“进来吧。”
裴惜惜脸颊热度再起,她没敢直视颜今歌,头一懵,化作烟雾钻了进去。
心魔幻境,裴惜惜再次被拉了进去,这次她没有成为桃花美人,而是变为一个水晶球。
她被十五岁的颜今歌拿在手里。
十五岁的颜今歌,面庞稚嫩,像是初春刚生的嫩芽,脆生生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只是他身上没多少肉,瘦得像是一根竹竿,轻飘飘的外边披了一张人皮,若不是底子撑在那里,犹如恶魔现世。
裴惜惜望着瘦削的少年颜今歌,心阵阵地揪着疼。
她这么好的师父,为什么那对父母不懂得珍惜?不珍惜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虐待?
她张开手,抱住颜今歌的腰。
颜今歌低头,手摸摸水晶球,又继续往下木屋方向。
木屋里边,颜新和花容容坐在桌边,男俊女温婉,光看外表,好一对璧人,谁能知道,这般容貌下边,藏着的心那么自私恶毒?
裴惜惜跟着瞧过去,见桌上有酒有菜,道:“今歌,咱们也去吃东西吧?”
颜今歌摸摸她,道:“不急,看戏。”
裴惜惜不想看戏,她师父的这对父母,奇葩得让人没法理解。
但她师父想看戏,裴惜惜只能陪着。
木屋内,花容容递给颜新一碗汤,温温柔柔地开口:“新郎,咱们这么多年不容易,何必为两个外人吵架?”
颜新不敢相信,这么冷酷的话是由花容容说出来的,“花容容,那是你亲姐姐,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
花容容柔柔弱弱地一笑,“她是我亲姐姐之前,先是我的情敌。”
她望着颜新,眼含无限深情,“你选择她时,我老老实实地远离你,不参与你和她的生活,但是你选择我时,她为什么要来插进我俩之间?”
颜新道:“她只是太爱我,舍不得我。”
“我也很爱你,舍不得你,但我更不忍你为难,所以我退出了。她那么爱你,为什么忍心你为难?”
颜新痛苦,“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她?我们三人一起生活不好吗?你便忍心我为难?”
“我不忍心你为难,所以我很痛苦,还是劝说自己留下她了啊。”花容容委屈地开口,“只是柳真不忍看我太痛苦,才杀了她。”
“那我要杀柳真,你为何阻拦我?”颜新质问。
“柳真只是不忍看我太痛苦了而已,柳真有什么错?”花容容面露不解,“难道我就不配有个人心疼?”
“姐姐痛苦,你立马心疼,那我痛苦,就活该吗?我也是人,还是你的爱人,我痛苦时你不心疼也就罢了,怎么还能不让别人心疼我?新郎,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这么过分。”
颜新手握成拳,垂头闭眼,道:“若你稀罕他的心疼,那你与他在一起就是,何必让他杀了你姐姐?”
“新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居然将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花容容不敢置信,她捂着胸口,流下一滴泪水,“你说这话,比杀了我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