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面装着只圆滚滚的仓鼠,盯住她, 郁青将它接过, 放在桌面上:“我给你泡杯茶。”
“谢谢。”喻深在沙发上坐下来。
喻深喜欢喝红茶, 刚开公司时, 有时候他也经常送郁青回来, 偶尔还会留下来讨论项目。
郁青买了他喜欢喝的红茶, 还剩下一大半。
红茶泡好, 喻深接过。
“怎么突然想要回来了?”郁青坐他对面。
“也应该回来了。我不能一直逃避。”喻深回答, 饮口红茶, “我到现在才发现,逃避解决不了事情,只会把压力转到别人身上。”
似乎他也察觉到自己这句话里有压抑的语气, 很快转开话题:“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之前开除一批人,又新招了管理和几个员工。今年应该有盈利。”
喻深微微一笑:“他比我更适合做生意。”
“嗯。公司已经很商业化。”郁青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红茶。
喻深明白她的意思,公司是他们创建的,最开始他们想做的是一个“艺术设计室”,把最新最具有创意的人聚集,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当然这种想法很天真,可最开始时,的确很开心,喻深和郁青本来就不是冲着钱去的。
只是他们不需要钱,别人需要钱。
有野心的员工受不了散漫。
财力不够的员工受不了理想主义。
做得好的员工受不了赚得和做得差的一样多。
最后剩下的,要么是纯粹有理想来玩的,要么就是只想养老的。
跟家庭一样,他仍然把烂摊子留给了喻劲。
“这样反而好。在理想之前,更重要的是生活。而且我觉得他反而把你照顾得很好。”喻深望向郁青,“我在网上看了你的线上展览,很棒。王桥是我招进来的,我要是当初肯直接开除他,也不会让他心态那么膨胀。”
说完,他再次饮了口红茶。
喻深和喻劲虽不是双胞胎,长得却很像,经常会搭理不同的发型,穿不同的衣服区别开。
譬如喻深向来穿白西装,喻劲是黑西装。
可有时,郁青觉得他们俩很像——譬如此刻会略微敞开腿,微微往前倾的坐姿,低垂的眼神和声调,都是他们失落的神态。
“喻劲以前和你一样。”郁青目光转到那只在笼子里嗅来嗅去的仓鼠身上,“他以前也会逃避。”
“是么?”
“大学的时候。”郁青说,他们上完床后,喻劲就开始避开她,大学很少回家,当然,郁青也在避开对方,“家人的意义就是支撑。总有一天,你也会支撑他。”
喻深没有吭声,盯着杯中红茶:“喻劲跟我说,他高中时跟你发生过关系。”
“嗯。”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