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郁青端着红茶,“但我知道,我在依靠他。简直是全身心的,无论在公司还是生活。”
喻深抬头。
“嘴上说着拒绝,心里也想得很清楚,可每回他一旦隔绝我的时间长一点,我就会想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死心。以至于我开始怀疑——”郁青低垂着视线,目光空静,像是在看隐形溪水里的自己,“怀疑自己每一次拒绝,都是在无声要求他靠得更近。”
只有对喻深,郁青才能这样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托盘而出。
喻深忍不住浮起笑,郁青跟以前截然不同。以前她瘦小,像软白玉,捏时才能感觉到里面某种单纯的固执。
等她姨妈遗弃她之后,她彻底成了片冷玉。暗淡色,连以前那种透亮度也没了,可唯独现在提及喻劲时,她会拥有少女般的迷茫。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爱,也不确定喻劲能爱她多久,追逐他多久。
可她希望他能追逐她。
即便心里明明已经软下来,知道应该给他些许回馈,否则对方也会受伤,可她偏偏初恋少女倔强考核男朋友似的。
我就是不给你温情,可你就是要爱我。
只要这样,这样我才能相信,你给予的是真爱。
“你笑什么?”郁青问。
“你还是一个小女孩。”喻深回答。
郁青没有反驳,在想这句话。
喻深再次端起红茶:“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姨妈遗弃你是有原因的。”
“是吗?”郁青语气淡淡,“无论有没有苦衷,她应该自己来告诉我。不能让我凭空理解她。”
遗弃是一个行动。
得到原谅也应该是一个行动。
姨妈跟了她这么久,连直面她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像喻劲那样一而再再而三——
郁青阖下眼。
——也许是她被喻劲养刁了关于“被在意”的表达。
喻深再坐了会儿起身:“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你现在住哪?”
“住家里。”
“还会回公司吗?”
“暂时也不确定。我不一定能待很久。”喻深说,“过段时间还要回学校完成学业。”
郁青送他到玄关:“帮我谢谢他。”
喻深愣了秒,目光落在放在茶几的仓鼠笼上,轻笑:“我会的。”
关上门,郁青扣上保险,回到沙发前盯着那只已经大致适应下来,正在跑圈的仓鼠。
伸手摸摸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