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反派竟成了主角之友——宝金
时间:2022-02-08 07:56:06

  甚至不顾她们俩已经是女囚,宁可触怒王妃也绝不低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骄傲了,这老妇人就是想侮辱她“尚婉仪”。

  多大仇多大恨?她得罪过什么人吗?

  哦,真得罪过,什么端掉半个户部,清查大燕银行,搞了一群人被抄家流放,归根结底都跟她有关系。

  这两位莫非也是罪有应得者的家眷么?

  舒兰与深吸一口气,谁还不会阴阳怪气呢。

  “是啊,家母出身贫贱,自然不能教女儿如何管一座府邸,一群下人,不过,我不怪她。她好赖教了我,不该说的话是不能说的,这大约便是小人物的智慧。”她眨眨眼,然后轻轻一笑:“或许就是凭借家母教的这点儿能耐,我做王妃前,还得皇后娘娘教了几手,我原当够了,原来,在您看来,还不如一个小官儿夫人教的好?”

  她有意将那“官”后带个俏皮的“儿”音,眼见那端穆的老妇人变了脸色。

  小官儿,小倌儿。

  舒兰与“啪”地打了自己的掌心一下:“抱歉,抱歉,冒犯了,敢问老人家您的夫婿是什么人?儿子又是什么人呢?说不准是个大官呢,我先时的讲话实在太过傲慢,不过是因为年年入宫觐见皇后娘娘的外命妇里不曾见过二位,想着您二位的家族不怎么显赫。可若是我出宫做了外朝女官之后,您二位的夫主才交了这一步好运,位列公卿,那我的话可就大大不合适了。”

  她总共才过了几年外朝女官的日子呢?若是这两个妇人的夫婿在她去了外朝后才发达,现在就已经丢了脑袋,那实在就很像个笑话了。

  果然那老妇人怒了,声音发狠,道:“臣妇的父亲姓邓,丈夫姓齐,多年来皆是户部属官!”

  舒兰与眨眨眼:“哦,那尚与我有同事之谊?不过我是不曾听说过什么姓邓的姓齐的……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您也知晓,我在户部做了不多久的官儿,朝廷便更替了其中的许多人。”

  老妇人的脸色发红发涨了起来。

  而她身后的年轻媳妇却将脑袋深深埋下,似乎是感到羞耻。

  “莫非二位的家人,都是因从大燕银行中窃取国家财产中饱私囊一事获罪?嗳,那可真是我得罪了二位啊。”舒兰与气定神闲接着戳人肺管子。

  这年头,若说犯罪蒙诛的官员都罪大恶极,没有一个冤枉的,那也不可能。舒兰与原想着,这二位的亲人若是因朝廷党争之类的事情受了牵连,丢了性命,她们有怨气倒也好理解。可竟然还真是户部那事儿……

  所有的卷宗她都看过,有放过的,没冤枉的。

  朝廷发给百姓的低息贷款,本就是想叫百姓们拿去投入生产,改善生计,不仅要靠这个买民心,还要使百姓们富起来,今后好收更多的税赋。走一看二,是挺要紧的一步棋。

  按户部统测的数据来看,但凡这个政策执行得好的地方,百姓们多少都受益了,有些地方尤其明显,银行吸收百姓们存入的银钱,几年来翻了两倍多。

  可京城的数据那么难看,难道蛀虫们不应该对此负责么?

  也怪不得那老妇的怨气显然比儿媳妇的大:她的娘家夫家这都完蛋了,算是彻底没戏了。儿媳妇呢,或许还有个没有被牵连的娘家,到了这个境地,能说自己命苦,但未必有胆气咒骂朝廷不公。

  舒兰与说的话,也是叫老妇气极:“王妃娘娘,按说臣妇在您跟前是个身份低贱的人,可有些话臣妇当说,不能不说!您是个女人,理当温顺娴静自持,为亲王殿下主持中馈,安顿王府上下,何必要效那酷吏所为,破人家,毁人运!这样的恶事做多了,您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总是不爽的嘛。”舒兰与反倒笑了,“朝廷有命不遵从,反倒勾结僚属,贪占国库的银子,拿出去放高利贷中饱私囊,这样的人被砍了脑袋挂出去,真真就是现世报了!我呢,替朝廷揪出了这许多蛀虫,怕不是要遭长命百岁的报应呀?”

  “放贷又如何?朝廷那点儿薪俸,官员供养家人尚且不够,还有四季冰炭敬,走动往来,不想想法子,难道我们这些人就该穷困潦倒?我们家不曾逼死过欠债的穷苦百姓,凭什么杀我父兄夫子,我全家男丁,只余下两个不经事的孙儿,难道王妃不是女人,不懂为人母的心痛?哦,是了,我也忘了,王妃没有儿女……说不准,王妃你会断子绝孙呢!”

  舒兰与尚没有开口,那儿媳妇却是真急了:“娘!您说什么……”

  “有你说话的份儿么?”那老妇瞪她一眼,反倒站起身,昂然道,“我生来便是官宦名门之女,自幼不曾受过屈辱,如今命途不济,着我家族遇到你这样的虎狼之辈,不幸破灭,我也惨遭牵连,漂泊至此,还要教你们王府上的奴婢秧子识字!尚婉仪,你如此侮辱我们,你该天打雷劈!”

  舒兰与:她说得好骄傲,我该怎么劝她去看看脑袋?

  贪污犯的家属还抖上了?姑且不论她还算是个亲王妃,一跺脚能叫四州地面抖一抖的人物,就这老妇今天这番狂言,送到皇帝跟前,也算个大不敬吧?

  她舒兰与是虎狼,是酷吏,那任由她横行,杀伤那么多忠君体国、只不过是贪了些钱财的好官儿的皇帝是什么?

  昏君?

  另一个贪污犯的家属却顾不得什么了,她一膝盖砸在澄砖地上,玩了命地磕头:“娘娘,娘娘恕罪,我娘她心疼儿孙惨死,失了神智,求娘娘不要与她计较,咱们心中对王府没有半点不敬……”

  舒兰与摆摆手:“我与她计较?我是超品亲王的夫人,她是什么?贱婢罢了。要计较也不是我计较,来人,将这老东西送回去,就说王府里不要她,叫管官奴婢的人随便处置了吧。对了,她还有两个孙子是不是?”

  那老妇原先骂人骂得气昂昂,此刻听闻“两个孙子”,却是顿时泼熄了一腔恨火,又惊又怒道:“你敢做什么?大燕律法有云,不得私杀官奴婢的!你若如此,我定要……”

  “定要死给我看是不是?”舒兰与眨眨眼,“你除了死给我看,还能怎样啊?我可没说要私杀官奴婢,不过不满五岁的孩儿,养不大也是常理。”

  “不!不!”老妇嘶声道,“你这禽兽妇人,亲王殿下不会答应的,殿下不会容你这样侮辱我们……我们是他亲自选来的教师,对,你这样做,何曾有一点尊师重教的样子,果然是贱婢出身,没一点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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