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簿/刚变成人就被除妖师抓到!——生南星
时间:2022-02-09 16:15:49

  “因为再这样下去裴临川会死。”那个陌生男子开口道:“而我算了一卦,只有这位姑娘能救他的命。”
  “临川兄弟不是因中邪而病倒的吗?我……”那句我本身就是邪物被易晓愉生生咽下,改口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当真可以算准?”陈桥生眼睛眯起来:“那你算算看我将来又是怎么死的?”
  “占卜算卦,时间越远越难求精准。”那男子语气不疾不徐:“我只能说,我看到的你的将来,是一片浓雾中有两个身长数米手持大刀的鬼面人各站在你两旁,一黑一白。”
  说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定又是什么糊弄人的神棍。陈桥生从不信算命一说。
  “好吧好吧,那我就同你们去看一下临川兄弟吧,能帮上忙是最好。”易晓愉插嘴道。
  既然是易晓愉决定要去,陈桥生自然而然选择跟上。
  叶云是独乘一辆马车的,留陈桥生易晓愉二人与那神神叨叨的男子坐在一起。
  “我叫宛灵。”那男子见气氛过于僵硬,主动开口道。
  易晓愉点点头,陈桥生则没什么回应。
  “太傅乃是皇帝眼中的红人,手握军政重权,手底下养的门客不少奇人异士,都是有真本事的。”宛灵见没人接话继续自说自话:“没错,我就是在夸我自己。”
  陈桥生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宛灵,在认识易晓愉以前,他最讨厌话多的人。
  宛灵却不在乎陈桥生的目光,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测算未来没有说服性,我算你们的过去总行了吧?”说着就伸出食指指向易晓愉道“你是妖怪。”
  陈桥生和易晓愉同时睁大眼睛。
  宛灵还是笑嘻嘻,手指转向陈桥生:“你也不是人。”
  “你们的过去只要我想算,可以了解的一清二楚,连你还有二十天寿命不到我都知道。”宛灵讲的轻松。
  陈桥生终于警惕起来,闭上眼仔细审视宛灵。
  宛灵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必费力,我肉眼凡胎,非妖非鬼,也没有除妖师的本事。”
  “如果真有既定命运,那我们活着还做什么努力,吃好喝好混一天是一天了。”易晓愉听风就是雨,开始相信人各有命。
  “但命是可以改的,任何微小举动都可能带来预想不到的后果。”宛灵收了笑:“这也是叶云会找到你的原因,之前我测算裴临川难逃一死,近日突然发现他的未来里出现你的影子,这便是转机。”
  这裴临川究竟是谁?为何他的未来会有易晓愉存在?陈桥生有些愤懑的想。
  一直到马车将要停下时宛灵才想到有重要的事没嘱咐好:“你们要小心叶云。”
  “这我知道!”易晓愉愤愤不平:“她奸诈小把戏多的是。”
  “比你想象的严重许多。”宛灵正色道:“她自幼撒气都是叫人拿活生生的动物来杀死,就连……”他沉思片刻还是全说了出来:“就连裴临川最开始病倒,也是她下的药。”
  易晓愉有些惊讶:“大家都说叶云已将自己当成裴家少奶奶,怎会做出伤害裴临川之事?”
  “就是因为她已将自己当成裴家少奶奶。”宛灵继续说:“所以你的出现让她觉得地位不保,就偷偷用了些不露痕迹的药,好诬赖你天生克裴临川的命。谁曾想你走之后裴临川不仅不见好,反而一日比一日严重,叶云这才慌了神,叫我来一算,便算出了死卦。”
  陈桥生别的没听进去,就听出了叶云认为易晓愉会抢她裴家少奶奶的身份,思考到这点上陈桥生已不是刚刚不在乎裴临川死活的态度,他现在是有些期待裴临川死。
  易晓愉脸上却隐隐带着紧张:“所以现在,因为我,死卦已经解了是吗?”裴临川救过她,她希望能有个机会报答。
  “只能说是有了转机。”生死大事,宛灵也不敢确保:“还有,叶云只知我可算将来,不知我能算过去,她下药的事我们最好都当作不知。”
  易晓愉装作世故的点头,陈桥生只想着快些看看裴临川究竟是何人,拉着她就先下了马车,抬眼看到裴府时才了然——自己最近当真是忙昏了头,连领过易晓愉两次的地方都能忘记……如此说来,当时在街上明抢易晓愉的男人,就是裴临川吧……
  陈桥生看着裴府的牌匾出了神,只有易晓愉瞥到叶云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依然是那样阴冷。
 
 
第28章 似鬼非鬼
  距离最后一次见他还不足一月,没想到会消瘦这样多。——易晓愉看着躺在床上连嘴唇都发白的裴临川隐隐紧张。
  “他日日昏迷不醒吗?”易晓愉回头问宛灵。
  宛灵叹气道:“并非昏迷,只是睡眠时间极长,一天中能清醒几个时辰也算不错。”
  易晓愉心生愧疚,默默坐在庭院中反复低头拧着衣角:难道裴临川真是因为自己才落入这般境地?
  陈桥生看她那副样子,走过去宽慰道:“裴府内并无任何妖物,我看那裴临川不是中邪,大概只是病了而已。”
  没有其他妖物?易晓愉只觉得自己岂不是更脱不了干系。
  “晓愉姑娘!晓愉姑娘!”是有冬急匆匆跑来,在看到陈桥生后才放慢脚步站定说道:“晓愉姑娘,我家少爷已醒,听说你来了后整个人精神不少,你快去瞧一眼吧!”
  “好!”易晓愉连忙起身随有冬往卧房走去,甚至都没想到知会陈桥生一句。
  陈桥生面带不满抱着剑矗立在原地,心想这下是非要查明裴临川的病因不可了,快些了了这些杂事才好让晓愉彻底从裴府脱身。
  “晓愉……真的是你吗?”裴临川撑着身子坐起来,单薄衣衫下可以看到肩膀已枯瘦的如同刀削。
  易晓愉都有些不忍看他:“临川兄弟,你怎么会病成这样?”
  裴临川依旧带着笑:“我哪有什么病,只是最近总吃不下睡不醒……”
  易晓愉不能将叶云下药的事说出来,只好试探性的问:“那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碰上什么不寻常的事?”
  裴临川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连你也想说我中了邪吗?”他生平从不信鬼神之说,见易晓愉默认又笑笑说:“倒也是有,奇怪的人是个小狮子,不寻常的事是那小狮子杀了人。”
  “真不是我杀的!你可别再胡说了!”易晓愉连连摆手。
  “但府内不止一个人同我讲过,你是邪物,就是你让我染上怪病。”裴临川忽然严肃的说道。
  易晓愉张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又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裴临川失笑:“瞧你,又当真了,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鬼邪神,有的话……”
  有的话,也不会像你这般可爱吧。——裴临川心里这样想。
  易晓愉却不敢抬头看他。自己并不是人,但又不敢坦白,总觉得是骗了裴临川。
  “要真说哪里不寻常,我每天做同一个梦算不算?”裴临川主动问道。
  易晓愉轻易就可被勾起好奇心:“是怎样的梦?”
  “有一个脸上身上写满字的苍白少年,硬生生将你从我面前拖走,往远处一片黑暗中拉。我想将你从他手中抢回来,但是他力气相当大,每晚梦中你都被拖的更远一些,而我醒来后总是周身疲惫,好像真的与人拉扯过很久。”
  为何会梦见我被拖走?身上写满字的少年又是什么意思?——裴临川很快又无法自控的昏昏睡去……只留易晓愉一人走到庭院中还暗暗纠结他的梦究竟有何含义,完全没注意陈桥生一直坐在外面等她。
  “如何?”陈桥生语气带着些微不快:“是要死了吧?”
  易晓愉这才发现他,有点着急道:“不要胡讲!”然后也不管他到底想不想听,一股脑将裴临川的梦讲了出来。
  没想到陈桥生真的有些兴趣:“周身写满字的少年……怕不是哪里来的小鬼罢了。”
  易晓愉听后感觉心里石头落了地——也许裴临川是真的中了邪,只不过与她无关。
  若真是有妖鬼作祟,陈桥生自是非管不可。
  当夜他们二人就潜入裴临川卧房准备探明原由。
  裴临川睡的反常的沉,连呼吸声都几乎没有,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双手也一直攥紧被子。
  “怎么样?”易晓愉压低声音问:“这屋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桥生已检视过四周,边边角角一切安稳,没有任何异样。他有些无奈的摘下眼上布条,摇摇头指了下门外,示意该出去了。
  推门声却适时响起。
  陈桥生反应快,已攀着墙壁飞身蹬到房梁之上,易晓愉傻眼站在原地,还是看到陈桥生手指向床下才反应过来急急扑到床底去藏好。
  进来的人是叶云。
  她端着汤药进来坐到床边,静静看向裴临川。
  不是平日表演出来的温婉端庄,也不是私下嚣张跋扈的模样,因没有旁人她整个看起来放松很多,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片刻后眼睛也有些发红,她抽了抽鼻子慢慢靠在裴临川胸前。
  “是我错了……你不娶我也可以,但是不要死……”叶云小声嘟哝着,眼泪再也无法忍住全部涌了出来,她将脸埋在裴临川胸前哭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又带回些娇蛮气:“我堂堂叶家千金,你以为还非你不嫁吗?你快些好起来,不要再躲着我了。”
  叶云费劲的将药全部喂给裴临川后,才收拾碗勺退了出去。
  陈桥生翻身而下,走到床边看着裴临川胸前湿了一大片的泪痕,猜想这次的药大概真是为了帮裴临川快些好起来。
  坐下拍拍床示意易晓愉已经没事了,快点出来。
  但是床下没有反应。
  易晓愉刚刚着急挤进床下后呼吸还没捋顺好,就感觉胳膊碰到一个柔软且带着温度的物体。她猛地抽回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叶云在床上哭的时候,易晓愉只觉自己都要吓得哭出来,就这样小一个房间,除了她和陈桥生,怎么还会有人?
  陈桥生疑惑的再次拍了拍床,同时低声唤:“晓愉?”
  这才见易晓愉慢吞吞爬出来,但是她脸上表情极不自然。
  “怎么了?”陈桥生站过去查看她,怕是刚刚憋着气了还是怎样。
  易晓愉只是皱起眉指了指他背后:“床下……好像还有个人。”
  陈桥生回头,果然看床下又慢慢爬出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头发披散,爬出来后就坐在墙角低着头,看不出身长样貌。
  “你……你是什么人?”易晓愉壮着胆子问。
  那人听到后慢慢抬头,月光照映在他脸上,皮肤苍白形容瘦削,但可以看出只是少年模样。
  唯一不对劲的是他脸上用黑色墨水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
  易晓愉见他这怪异的模样,暗暗抓紧陈桥生的胳膊。
  陈桥生明白她的意思,闭上眼仔细审视这个少年,片刻后才睁开眼睛扭头低声对晓愉说“是个人。”
  “我是。”那少年开了口:“但你们不是。”
  “你就是临川兄弟梦里的人吧?”易晓愉并不害怕被他这样一个人类小孩识破身份,仍然底气十足的质问:“为何要一再消耗他的元气!”
  “消耗他元气的人不是我,是你。”这少年年纪不大,讲话却铿锵有力。
  “你这小鬼,不要张口就胡说。”陈桥生将剑放在桌上,似是发出警告。
  到底是小孩,能感觉出他稍微有些怕,但还是稳了稳气息继续说:“我同带你们来的宛灵一样,也是太傅手底下的门客,我来裴府只一个目的,就是为裴临川消除记忆。但我不知道宛灵打的什么算盘,为何要在我离成功越来越近的时候又把你拉回来。”
  “你能消除人的记忆?”易晓愉感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少年点头:“只能消除有关妖的记忆。”他边说边看向易晓愉。
  “是叶云要你这么做的?”陈桥生询问。
  “叶云小姐不要求我也会这么做。”少年语气坚定:“世上的妖都穷凶极恶诡计多端,我抹去别人关于妖的记忆也是为了守护他们。”
  “这位小兄弟你真的很过分,你可是见我做出半点伤害临川的事了?”易晓愉最讨厌别人冤枉她。
  “他因为你的离开茶饭不思,能忘记你才能重新开始轻松生活。但我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任由我多努力他都不肯放手。”少年抬眼冷冷盯向晓愉:“谁知道你用了什么迷魂把戏将他拴的这样牢,再这样拉扯下去怕是只有到死才可以忘记你”
  易晓愉气急:“还说不是你害他!你这就是在往死里耗他啊!”
  “你太死守教条了。”陈桥生只觉得这是一个过于固执的小孩:“并非所有妖都是恶妖……”
  “我不要听!”少年情绪激动了起来,站起身说道:“自幼邻里都说我的父母是被蛇妖所害,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相信真的有妖。但我十二岁那年又碰上蛇妖屠村,死伤半数人还多。蟒蛇张开巨口吞食人时有多可怕你们知道吗,我和婆婆躲在水缸里才侥幸活下来。村里幸存的人也日日生活在阴影中……是我偶然间在婆婆做噩梦时握着她的手说不要害怕,都过去了,婆婆惊醒后问我什么都过去了,我才发现她竟已完全不再记得蛇妖之事。之后我帮村里其他人都消除了记忆,村子这才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人人安居乐业,不再痛苦。”
  易晓愉无言。陈桥生却还是在意另一件事:“那你脸上身上写的都是什么?”
  “是咒语。”那少年态度和缓了些:“是之前一位路过村子的道士写给我的咒语,他说我以凡人之躯做这些事实属不易,特意教给我这些咒语,写在身上任何妖物无法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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