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韦如是的身体都是张太医照看,当初张太医诊出她的身孕,容王怕张太医泄漏消息,派人杀了他,又在太医院安插了李太医,现在李太医被驱逐出宫,韦如是就再也没有可信之人。
“娘娘,不如奴婢偷偷去弄药来?”
此时殿外小宫女突然禀告到,“娘娘,太医院新上任的院判来为娘娘请脉。”
“本宫不想见他!”韦如是气急败坏。
“娘娘,孙院判说他是奉皇命前来。陛下知道娘娘近日身体抱恙,特意吩咐他来请脉。”小宫人道。
“你说萧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韦如是揪住巧兮的胳膊,脸色惨白。
“娘娘这会儿不可惊慌,千万稳住。”巧兮说话声止不住地颤抖,“倘若不叫他诊脉,反而引起皇上疑心。”
韦如是一思量,“你换上我的衣裳,躺倒床榻上去!”
巧兮瞬间就明白韦如是的意思,立即奔向内室。而韦如是则躲到了屏风之后。
等这位新上任的院判进殿来,巧兮躺在床榻上,只伸出一节藕白色手臂,常年跟着韦如是身边养尊处优,使得她十指纤纤。
孙院判没起一点儿疑心,他初来乍到,听闻这位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战战兢兢地诊得十分仔细。
“怎会如此?!”没一会儿孙院判就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巧兮紧张问道,担心这位孙院判发现什么端倪。
“臣听陛下说,娘娘常年体弱多病,可是娘娘脉象强健有力。”
“这一年来多加进补,本宫的身子比从前好多了!”巧兮立即解释道。
一年的时间,再怎么进补,也不可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脉象,孙院判心中有疑,可宫里的事谁能说得准?若仔细探究下去,恐怕他小命都不保。
“臣、臣知道了,娘娘身体无碍,臣这就去回禀皇上,臣告退。”孙院判仓促应了声,离开了紫宸殿。
等他一走,巧兮立即离开床榻,“娘娘!”
主仆二人谁也不确定这位孙院判会如何回禀皇上,贵妃床前该有宫女侍候,不知他会不会留意到这一点。
***
从边疆回来,最初几日修养过后,萧叙便着手处理积压的政务。可今夜他依旧命人将时语冰接来御书房。
语冰进未央宫时,萧叙几乎被御案上的奏折淹没了,无暇顾及她。
萧叙翻看奏折,时而蹙眉,时而提笔狂写一同,完了狠狠将折子扔到边上,脸上的深色越来越阴沉。
她立在边上静静看着,看他被这堆折子折磨成这样,她心里倒是舒畅了几分。
“琴在里头,去弹几首静心的曲子。”萧叙瞥了眼幸灾乐祸的人,指了指内室。
时语冰确实幸灾乐祸,唇边扬起笑意,听从吩咐走了进去。
说到琴,她就想起了天下第一琴师弦月公子,当日她将皇帝心爱的古琴争流送给了弦乐,如今摆放在内室的是一把新琴。
琴凳高度刚刚好,叫人不禁怀疑是萧叙特意叫人准备,只等着她来为他弹奏。轻轻拨弄琴弦,如果每个夜晚都是这样平静度过,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太折磨的事。
内室两边的幕帘被挽起,从她这个角度看,正好避开成堆的奏折正好看到他的侧颜,一年未见他刀刻般的五官又添了几分凌厉,专注翻阅奏折的模样却又十分迷人。
还没看够呢,萧叙突然抬眸,时语冰慌忙移开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回琴弦上。
随后她听见折子扔到御案上的声音,微微松了口气。
一曲弹罢,殿外太监通报说是贵妃驾到。
未等萧叙开口,殿门突然被推开。时语冰根本来不及躲开,就见一抹身影从眼前略过,幸而内室灯火微暗,韦如是并未留意到她。
“听闻陛下要孙太医以后每日都来为臣妾请平安脉?”
萧叙停笔,“朕只是见你这几日脸色不好。”
“臣妾的身体近一年都是李太医照看,偏偏孙院判为了一己私利将他逐出了太医院、”
“这位李太医是容王举荐的人,朕不想留他。”萧叙抬眸,十分明确地告诉韦如是。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韦如是不禁怀疑萧叙已经知道了什么。她侧了侧头,注意到内室里头,远远看去七弦琴边坐着个女人。
“她是谁?!”
时语冰听见这一声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伏到地上,低垂着头,额头都要贴到地毯上去了。
“抬起头来!”
韦如是朝着内室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