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性不肯受制于人。从前身份低微,她一心想要征服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得到无边的富贵权势。
原来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离开皇宫是为保命,她没想过会来洛阳,没想过会在这里定居,没想过独自抚养韦如是的孩子。
可是世上的事真的很奇妙,因为这一连串的意外,她不再受制于人,有了属于自己的亲人。
过上如此平静的生活之后,她赫然发现,原来这才自己心之所向。
想要治愈年年的寒症,只能回皇城寻御医。
时语冰望向窗边的书桌,时近中秋,圆月高悬于空中,年年正坐在书桌前抄书。
“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去皇城。”
年年回过头,“娘,你说什么?”
时语冰下定决心,一定要根治年年的寒症,“我说明日坐船去皇城,给你找大夫治病。”
次日清晨,时语冰将店铺交给最信任的伙计打击,母子二人带着行李坐上了回皇城的船。
离开之前时语冰写信给弦月说明情况,请他改道去皇城郊外的客栈与她会和。到时候由弦月带着年年进城求医,如此就没什么风险了。
同行者大多为商人,沿途说说笑笑。
“听说最近皇城发生事了么?容王私自囤兵被查,当今圣上本来只是软禁他。容王的部下却为救主人,闯入猎场弑君。”
时语冰和年年坐在船舱里,甲板上有几个商人正聊天。
“当今皇上深受重伤。”
时语冰手里剥橘子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等她回过神,橘子已经到了时年年手里,并且儿子已经剥好,分成两半,正将一半递给她。
水路安全又便捷,一路上停靠几个码头卸货,只一个月就到了皇城郊外。
抵达郊外客栈,弦月从金陵出发,比她们早一日到皇城。
“爹——”
年年见到弦月欣喜极了,他一直想来皇城,也想和爹在一起,这两个心愿只因一场病就同时达成了。所有他不觉得身上这个名叫寒症的病有多不好,反正也死不了。
“爹,娘,能不能带我去城里玩?”
他从来都不是个贪玩的孩子,可曾在书院听过几个富家子弟说过皇城的热闹,心中也有些向往。
“恐怕不行,”弦月对时语冰道,“如今皇城施行宵禁,戌时过后城门就关闭了。”
“是因为皇帝遭遇行刺?”
“是”
三人进了雅间用饭。
“陛下受伤之后,小张御医进了皇宫再也没出来。”弦月给年年夹菜。
时语冰忧心忡忡,“那张氏一族还有别人继承了张御医的医术么?”
“唯有小张御医一人。”
“那我们就等着,等着他从宫里出来。”
“听闻陛下伤得很重,皇城越来越冷。与其等下去,不如我进宫求陛下准许张御医出宫一趟,来为年年诊治。”弦月提议道。
时语冰犹豫不决,年年的身份特殊,倘若此举引起那老狐狸的注意,被他知道年年的身份,一定会起杀意。
可这么等下去也十分危险,不如赌一把。
“好”
皇城已是深秋的天气,郊外秋风送爽、满目金黄。
次日清晨,年年还未醒来,弦月背上古琴争流准备进城。
昨夜时语冰已经与弦月商量过,在皇帝面前,弦月要就说年年的是他亲生子,年为五岁。
皇帝爱听琴,每每弦月进宫都能得到礼遇,此行应该能请到张御医。
“倘若他问起来,千万别提年年是寒症,就求他准许张御医出宫诊治。”时语冰嘱咐道,老狐狸生性多疑,她不得不万事小心。
“不必过分担忧。”弦月笑着宽慰道,“等年年痊愈,我们一起回洛阳。”
弦月坐马车进城,皇城里一如既往热闹,巡逻的官兵也不少。到了皇宫门口,守卫也比从前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