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被强势蛮横的侍卫吓哭了,抱着时语冰问该怎么办。
弦月临走时叫时语冰快带着年年离开皇城。她当然不可能自私地抛下他,老狐狸栽赃弦月,目的就是报复她泄恨!他有的是折磨人心的手段!
次日清晨,时语冰将年年安置好,孤身进了城,她没了尊贵的妃嫔身份,根本进不去宫门,只能在附近徘徊。
“贤妃娘娘。”
她正苦恼者怎么才能进宫见皇帝一面,一抬头就见到了司律。五年过去了,他容颜丝毫未改,身着锦衣长袍,依旧尊称她为娘娘。
“陛下知道娘娘要来,派奴才在此等候。”
司律礼数周全,亲自带着她去了皇帝寝宫,“娘娘请进去吧。”
有句话叫做近乡情怯,她来时怕见不到萧叙,如今近在眼前,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跨入未央殿,外室只有几个太监立在墙边,无人上前来。
她转向内室,轻轻撩开幕帘,踟蹰犹豫着步入其中,“萧叙?”
内室正有御医给皇帝换药,边上站着几个宫女抬眼看向时语冰,不知打哪儿出现的人,竟直呼皇帝名讳,吓得众人一一跪伏在地。
萧叙神色如常地穿好衣袍,命宫人和太医先出去,“何事见朕?”
时语冰本就是带着怒火来的,她一夜未睡,心里恨老狐狸恨得牙痒痒,“陛下何必明知故问。”
“朕不知道!”萧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眉凝结在一道,既纠结又恼火。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弦月?”时语冰开门见山。
“琴师偷了皇宫里的古琴,朕没打算放了他。”皇帝神态傲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卑鄙!
时语冰暗自腹诽,可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弦月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这对于他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
“我求你,萧叙,放了弦月,我任凭你处置。”
“你还是老样子,这求人的态度。”萧叙怒极反笑,又很快收敛笑意,他认真看向时语冰,“朕问你,那个叫年年的孩子,究竟是朕的孩子,还是琴师的孩子?”
他已经怀疑道这一层了。时语冰严阵以待,抿了抿唇避开皇帝的视线。
“那个孩子身患寒症。”皇帝提醒她别想蒙混过关,“朕要一个合理的回答。”
时语冰望向那双微微眯起的双眸,她和弦月约定过,两个人无论谁遭遇酷刑,都要坚持说年年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天底下身患寒症的人,难道每一个都是你的孩子么?!”时语冰反问道,“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是我和弦月亲生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在洛阳过得很好,若非孩子生病,我此生都不会再回皇城。”
“住口!”萧叙狠声斥道,“既然如此,那就从头开始捋。”
皇帝越过她,愤而撩开幕帘走向外室。
“瑞雪兆丰年。他年五岁,所以你一离开皇宫,就和弦月私奔去了洛阳?”
时语冰跟了过去,“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在洛阳偶遇。”
“朕会信么?”皇帝愠怒。
那年洛阳除夕过后再无大雪,倘若要掩盖年年都真实身份,她只能默认自己在离开皇宫后便怀有身孕。
见她不再辩驳,萧叙神色更显苍白,“所以,你与弦月早有私情。”
时语冰站在幕帘边上,袖下双手紧握,指尖嵌进掌心,逼迫自己讲违心的话,“是”
萧叙瞬间眸露厉色,气息不匀,“他勾引朕的女人,现在即使朕讲他处死,他也不冤枉!”
“是我勾引他!”时语冰上前几步,“他对我并无半点感情,我一直爱慕他,我求他带我离开皇城。”
萧叙身着华服,脸色阴沉地站在桌边,桌上有清晨刚沏好的茶水,他伸手去拿茶壶,却不慎碰倒茶杯,杯子摔落,碎片散落一地。
萧叙闭眸平复心绪,“一声不响地离开,又堂而皇之地将你和弦月的孩子带到朕面前,口口声声说你爱慕他,真是荒谬!”
“难道不是陛下一直在问么?倘若你不愿知道这些事,大可不必问!”时语冰反驳道,天底下论起倒打一耙,皇帝绝对是其中翘楚,她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又大发雷霆!她瞪着双眸,身份的悬殊并未削减她半分气势。
萧叙居高临下,看着她放肆,他恼火得想杀人!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扔出宫门!”
殿外的侍卫们听着里头的动静,无不胆战心惊,不知从哪里来的妇人,竟敢对皇帝大呼小叫,他们也是初次看到君王如此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