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溪说:“妹妹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儿,就不打扰萧姐姐和殿下独住了。”
萧侧妃拿团扇捂了捂嘴:“妹妹嘴儿真甜,都是伺候殿下的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可真见外了。”
目光一顿,堪堪扫过赵明溪腰间的配饰。
“咦,妹妹何时换了香?”
赵明溪掂了掂腰间新换的香囊,不动声色道:“姐姐送的香囊脏了,便让底下的婢子拿去洗了。”
萧侧妃说:“原是姐姐考虑不周,改明儿得空,多给妹妹做几个香囊。”
赵明溪笑:“多谢萧姐姐费心了。”
“都是姐妹,客气什么。”萧侧妃说完,就往安承宫的方向而去。
赵明溪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萧侧妃的背影,眸底掠过一道森寒的光芒。
下一瞬,却盯着萧侧妃的身姿,陷入了沉思。
萧侧妃擅歌舞,对身形要求可谓严苛至极,为何过个年,腰身倒胖了些。
*
且说苏晋这边谴人给帝后递了话头告退,便带着明檀一路回了家。
乍然惊闻赵明溪的口供,苏晋恨不得冲到东宫扒了周淮乾的皮,但最终除了安慰怀中受惊吓的小姑娘,却是什么都没做,甚至还要将此事捂下。
太子觊觎臣妻的事一旦揭露,诚然太子失德遭斥,可他的姑娘也会面对非议,面对旁人异样的目光。他的姑娘可是天上的明月,他怎能忍心将她和太子那般污秽的人一道成为坊间的八卦谈资。
太子不配染指他的明月,一点都不行。
明檀一直窝在苏晋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片刻不撒手,就连下马车时也是苏晋抱她下车,仿佛这样,她才能稍微好受些。
她几乎不敢想象,若非苏晋及时赶到,她会面临何种境地,若真被太子得逞了,她又该如何?她已成为苏晋的妻子,见识过他的百般好,认定他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归宿,岂容他人玷污?
看着明檀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苏晋心如刀割。
他以头触碰她的额头,低唤:“明檀……”
明檀忽地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夫君,你怎会来寻我?”
苏晋坐在塌边,依旧将她揽在怀里:“许是心灵感应,自你离殿,总觉得心神不宁,索性寻了个由头出来寻你。”
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他怎可能将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姑娘轻易交与陌生人,朝堂钻营几年,宫中自也有他的眼线,当带路的宫婢偏离偏殿的方向时,便有宫人借斟酒之机给他暗中递了纸条。
明檀闻言重新埋入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仍觉心有余悸:“幸亏你来了,幸亏你来了。”
如果当真面对那样难堪的境遇,她必存了死志。
只是想到若她死了,苏晋该如何痛不欲生,她就难过的无法自已。
她上辈子已经将命折在了东宫,这辈子,周淮乾还不肯放过她吗?
想到这里,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再次激腾。
明檀揪着苏晋的衣襟,用力之大,纤细的指节隐约泛起青白,她忿忿道:“太子虚伪,好色,无视百姓疾苦,自私自利,可这样的人生来就占据太子之位,好不公平啊。”
苏晋眸色幽暗,亲吻着明檀乌黑的秀发,第一次没有隐藏自己除掉太子的决心,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放心,他不会坐太久的,我保证。”
周淮乾一次次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三番两次觊觎他的姑娘,焉能留此祸害于世?
明檀一愣,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真的吗?”
苏晋将她的脑袋再次按在怀里:“为夫不会骗你。”
周淮乾无德无能,怎配为君,怎配成为大周的掌控者?
明檀知道苏晋是何意,可还是为他除掉太子的决心而震撼,她差点脱口将前世的事托出,可她嘴唇翕合几番,却是什么都没说。
说出前世之事,事毕涉及她嫁入东宫的事,可她不想让他知晓。她只想他知道,这一世,无论身心,她都是完完整整属于他,只属于一个叫苏晋的男子。
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明檀说:“夫君,我累了,想安置了。”
苏晋眉目温柔:“好!”
夜色深沉。
苏晋拥着明檀入睡,可明檀睡的不甚安稳,黛眉紧蹙,就连小手都无意识抓着他的袖口,樱红唇瓣不断翕合,模糊呓语,俨然被魇住了。
苏晋拧眉,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明檀的黛眉,一遍遍低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