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斯年前世的做派,想必也是第一次同人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举手投足间镇定自若, 掌控全局。反观自己被闹得脸红心跳,只能被动地承受。
以谢斯年冷若冰霜的性格,倘若主动的是自己……
她眸色微暗, 贴在谢斯年耳边幽幽道, “我们不是约好你在山寨等我回来吗?”
沈清姝早就将当初查到的线索如数告知谢斯年, 甚至连叛党的事情也未曾隐瞒。
她本以为谢斯年会好奇或者质疑她为何知晓如此多事情,不曾想那个清贵出尘的白衣公子敛眸望着摇曳的烛火,出言关心她的安危。
烛火映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宛若夜幕中的星子。沈清姝恍惚间觉着这大抵是世间最令人沉醉的一双眼睛。
现下想来微妙的情愫便是始于生活中相处的点点滴滴。
昨日谢斯年垂头吻她, 她震惊之余内心并无反感。
她于迟钝、迷茫,却并非不敢承认之人。
感情一事,顺其自然即可。
两人从前约定好待到镖局稳定下来一同前往青城探查情况。谁知青城爆发了疫病,行程就此搁置。
沈清姝与谢斯年商议好等圣旨下来,她独自前去。
谢斯年当时没反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沈清姝逼问着,身体不断凑近,语调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沈清姝到底还是忘记了这一世的谢斯年与前世有所不同,前世谢斯年心如死水、行尸走肉,这一世的谢斯年尚未走到那一步。他虽然失去记忆,可与前世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比如,在某些方面。
沈清姝乌黑的长发随着领口落在他脖颈上,又麻又痒,谢斯年眼神倏然一暗。
沈清姝看得清清楚楚,她自恃谢斯年在马车里不敢对她做逾越之事,打定主意要将昨日败的场子找回来。指尖捻起谢斯年的发丝,在谢斯年耳边一字一顿道,“莫不是有舍不得的人?”
她话音刚落,身前忽然传来强烈的压迫感。
她被迫后仰,靠在窗框上。
若说方才沈清姝尚且有回旋的余地,此刻谢斯年严严实实将她抵在窗框上,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处。
清风拂过,纱帘轻轻漾起一条缝。外头随从压低的打趣声传来,清晰落在内力高强的两人耳中。
好巧不巧谈论的主角正是她本人。
沈清姝:……
“你说长公主殿下花容月貌、身份高贵,过几个月行及笄礼后,皇上会将她许配给哪家公子?”一名随从好奇发问。
“要我说,世家公子皆配不上长公主殿下。”
接话的人从前受过沈清姝恩惠,加之沈清姝在民间向来声望极佳,言语间几乎将她奉为神女。
沈清姝侧头对上谢斯年玩味的目光,他的额头抵在沈清姝的脖颈处,语气不明,“世家公子配不上的长公主殿下?”
开口时有温热的气息撒落在敏感的肌肤上,谢斯年满意地看着沈清姝雪白的肌肤一寸寸攀上粉意,连带着秾艳的面容上染上红晕,更添几抹娇俏妩媚。
过分亲密的距离仿佛随时会咬在她的脖颈,这位世家公子配不上的长公主殿下眼尾敛着水意,别开头,“他们随意编纂的罢了。”
“若非要说,大梁中有一人倒也是配得上长公主殿下。”另一名随从听了半响,忽地开口。
“何人?”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吧?”
谢斯年动作一顿,“你在外头还有别的相好?”
他的语气冷静自持,反而引得沈清姝奇怪地瞧着他,“我有没有相好你还不知道吗?”
谢斯年觑了她一眼,提起个人名来。
外头随从们的讨论声又传进来,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殊不知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就是端王殿下。”
那人话一出,另一人拍着他手臂,“我知道端王当年救过你一命,可是端王是何等人物?”
端王是当今圣上亲生兄长的封号,只是他的一生着实带着传奇色彩。
出生时国师冒死进谏:小皇子智多近妖,有帝王之才。只可惜命格薄弱,若是养在皇宫内,受帝王命格冲撞怕是会年幼夭折。
先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端王是皇后所出第一个子嗣。这话无疑直言皇上嫡子无法继承大统,惹得先帝震怒。